男人从皮夹里拿出了身份证,递到宋之怡面前。
宋之怡:“?”
这么较真的吗?身份证都拿出来了?
一看,嗯…………
“这不也快满三十了吗?也没几天了,四舍五入就是………”
转头对上一道“我倒要看看你在说什么”的眼神,宋之怡止住了嘴。
行吧,她不说了还不行吗?
“付立跟我是同年的。”冷不防的,蒋承洲又来了句。
宋之怡点了点头,“哦”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潮玩什么的,完全就是个人兴趣,不是说不喜欢潮玩就是不年轻了哈。”
宋之怡感觉自己是越描越黑,而蒋承洲也没有回应她的话,于是宋之怡干脆也不说话了。
…
就当这个话题从来没有发生过,二人没有再多说话,一个专心开车,一个专心玩手机。
“所以你昨天拒绝我,是因为今天要早起去展会?”
“嗯……”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宋之怡感觉好像车里的气氛又好了一点。
思来想去,宋之怡算是明白了。
在年龄方面被略略伤害的男人,在床上某方面的能力得到了认可。
啧,男人……
……
……
吃过饭后,二人去往工作室。
蒋承洲没有跟着一起逛工作室,和宋之怡一起到了工作室楼下与负责来接应他们的工作人员碰面后,他便回了车里处理工作。
对于没兴趣的东西,他是不会浪费时间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窗被人敲响。
蒋承洲解锁了车门,女生坐回了车里,心情看上去不错,甚至还哼着小曲,他看了一眼,宋之怡手里只抱着三个盒子。
“才三个?多拿几个也没问题的。”蒋承洲的语气,是觉得三个太少了。
“我挑的都是最喜欢的了,而且太多的话,我寝室也放不下呀,三个就够了,加上今天买的那个就四个了,刚好书柜有位置放。”
看着女生爱不释手的模样,活像是几岁的小孩子抱着小玩具,玩的不亦乐乎,不肯撒手的幼稚模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本该是他讨厌的幼稚,但现在却并不觉得有多讨厌,甚至觉得说,现在这样的宋之怡,是他未曾见过的更加多元更加鲜活的一面。
总是会因为她坦诚相待时的性感,以及她与自己在情爱方面的同频,而时常忽略了她的年纪。
也还是个小姑娘罢了。
是啊,他马上30了,而她不过是个23岁的小姑娘,是个还在大学校园里的小姑娘。
“蒋先生,今天签名的事儿,谢谢你啊,还有这几个娃,也同样要谢谢你。”把几个盒子放好后,宋之怡朝蒋承洲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小事而已。”蒋承洲语气放松随意。
“对了,还有付立,要是可以的话,可以把他的微信给我推一下吗,刚刚在休息室没来得及加,拿了他的东西,也该道声谢的。”
“我替你转达就好。”蒋承洲随口应了句,目不斜视开车。
闻言,宋之怡。也就没有再坚持。
…
“平时学习和科研之外,你一般做些什么?”
距离住处还有10分钟,一段时间的默契沉默后,蒋承洲开了口。
宋之怡刚刚都有点快睡着了,突然听到旁边有声音,这才清醒过来。
“打打台球,看看展,看看演唱会,有局的话就出去玩玩,没什么事又不想动就宅在寝室里看剧?你呢?”
大概是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宋之怡问出这个反问之后,觉得属实有些没必要了。
貌似……蒋承洲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工作,就连周末也在工作,要么就是……做,和她。
没什么好问的,而且……真的聊得很尬啊。
以前见面也就是做,要么来点前面的铺垫,要么就是事后的温存,总之就是几乎没有这样干坐着聊天还是聊这种日常话题的时候。
现在算是在互相了解吗?
“待会儿可以比一局。”男人道。
台球吗?看他这游刃有余的样子,想来是很专业的,宋之怡心想。
“我就是业余的,加了台协学了一段时间而已,怕是比不过你吧……”
……
临江大平层。
落地窗外的江景一览无遗,还有对面的那林立的高楼,像是画一样,投影在了这落地窗上。
这屋里的东西看着都很新,几乎没什么生活过的痕迹,大概是新布置的住处。
让宋之怡没想到的是,上次在别墅看到的那一堆衣物,竟然都搬到了这边来,将整个衣帽间填满了大半,而剩下的小半就是蒋承洲自己的一部分衣物。
看来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常驻据点了。
“过来一下。”听到蒋承洲喊,宋之怡不明所以走到门口。
“录一下指纹。”蒋承洲道。
“啊?”
“啊什么?要是你以后先到了,难不成在外面蹲着吗?”
宋之怡:“……哦。”
“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要是想的话,可以先睡个午觉。”
宋之怡想到他那会儿在车上还在处理工作,而且他们本身约的是晚上,那么下午的时间,说不定蒋承洲本身计划的就是处理工作。
想到这,宋之怡也没再多想,本身因为早上起得早就有些困了,便依言去睡觉。
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还在想——
过几天就是蒋承洲的生日了,要买点什么送给他好呢?
毕竟蒋承洲帮了她几次,包括今天的事情也是,不是有句古话说的吗,来而不往非礼也。
那送什么呢?
不过……像蒋承洲这样的人过生日的话,当天她肯定是见不到他的吧……
不是生日当天送出的礼物,还能叫做是生日礼物吗?
脑子里的思绪越来越混乱,想着想着,宋之怡就睡着了。
陷入熟睡的她,自然是没能发现,男人在办公的间隙时,来房间门口张望了下。
见她没盖好被子,还顺手给她盖好……
第25章
……
再醒来时, 天已经黑了。
走到落地窗前,已经变成了绝美的夕阳,远处一片火烧云, 像是水彩画似的, 晕染开来。
以前都是在网上看到这样的美景,倒是没想到还能亲眼得见。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就像这夕阳一样,总有落下去的时候,会彻底被黑夜吞噬殆尽。
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呢?又是什么时候会结束?
…
不知看了多久,看到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色彩时, 身后有了动静。
是蒋承洲从书房出来了,晚餐也到了。
吃过晚餐,二人开始之前说的台球局。
“要不要来点彩头?”男人提议。
“实力相当,那才叫比赛,实力差距大,那叫碾压。”宋之怡想拒绝这亏本买卖。
之前在学校台协打球的时候, 社团也会时不时举办一些全校的比赛,什么个人赛团体赛的都有,她也参加过。
A大能人辈出, 会打台球的个中好手也不少, 甚至还有好几个男生是打过国际比赛的。
刨开特别厉害的几个, 她也顶多只能算是女生中比较厉害的一个, 社团男女比有些离谱, 一如A大的男女比,社团里都没什么女生, 所以她才显得还不错,但对上真正的高手, 那就完全是被虐。
不过她也只是课余打着玩玩,所有的指导也都仅仅是来自社团的指导老师和社团其他成员,自然是比不过打得比她久、学得比她精细的同学。
有一次,在学校的比赛里,她不巧遇上个厉害的,直接5-0下场,完全被碾压,当时打到她半个月都不想再打台球了。
...
在男人的循循善诱下,二人浅浅试了一局,衡量水平之后,蒋承洲让3个球,便也算是缩小了差距,基本相当。
10分钟后。
台上只剩下黑八。
谁最后打进了这个球,谁便赢了。
彩头是——可以提一个要求。
现在是宋之怡击球。
握着球杆的手微微有些出汗,宋之怡观察了下现在白球和黑球之间的距离以及位置,发现想要进球,对她来说有一点难度,只有一半的把握。
只能是尽力一试了。
对准之后,宋之怡出杆——
清脆的一声响,白球碰撞到了黑球,随后黑球迅速朝着洞口的方向滚去。
可偏偏,航线歪了些许,最后碰到了袋口,又被弹歪了出去。
球没进。
宋之怡知道自己是输了,除非蒋承洲失误,而他失误的概率是极小的。
男人俯身,面色始终冷静,从始至终都游刃有余。
清脆的一声——球进了。
一杆进洞。
“蒋先生球技不错啊,甘拜下风。”
被让了三个球都还没有赢,宋之怡也是有点挫败感,但也很快释然。
从刚刚的对局来看,蒋承洲的球技无疑是极佳的,妥妥是正常对局能打出5-0的水平,甚至比她上次在学校比赛中对上的那个男生还更厉害,要知道,那个男生可是打过比赛拿过奖的。
“是你失误了,我这才有了机会。”男人倒是谦虚。
宋之怡放下球杆,双手向后撑着球台,脸上漾起一个笑:“所以彩头……蒋先生要提什么呢?”
男人也放下了球杆,步步走近,整个人几乎环住了她,一双大手分别将她的手覆盖住,他的手心温度比她的手背更高些,属于男人的温度肆虐般透过她的皮肤。
“不如,这次换宋小姐主动?”
什么?
她向来是负责享受的那个,这次竟然要她主动?
“……行啊。”
宋之怡笑着答应了,她希望蒋承洲没有看出来她笑的有些勉强。
属实是硬着头皮了,不过……试试也无妨。
宋之怡抬手将他推开,又步步向前,蒋承洲则步步后退,直到背靠在那距离台球桌几步之远的巨大的落地窗前。
“你说,我们在这儿接吻,江对面会有人看到吗?”二人存在身高差,男人此时是斜倚着的,而宋之怡的头堪堪到他颈肩的位置。
“说不准呢。”男人的声音暗了几分,喉结因为说话的缘故微微上下滚动。
下一秒,滚动停滞。
直到那道柔软撤离,滚动却变得比之前还来得更加剧烈。
“这才哪到哪儿了?蒋先生这么着急的吗?”那一双狐狸眼含笑,有些俏皮,看着蒋承洲。
男人任由着她,但始终靠着落地窗,散漫的,淡定自若的,没有一点旁的动作。
宋之怡心想,这男人是真能忍啊。
忽然有一种胜负欲上来,比刚刚打台球时想要赢的胜负欲还更强烈,宋之怡微微踮脚,仰头吻住他。
“行了。”
没一会儿,男人声音已经哑到低沉,那双墨色的眸子看着她,里面带着浓浓的墨色。
下一秒,蒋承洲单手将她整个抱起,另一手摁了一下遥控,落地窗的窗帘缓缓拉上。
他将她放在台球桌上坐下,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手则撑在球桌边沿。
“在这儿吗?”宋之怡有些不确定。
“嗯,”男人嘴角溢出一丝轻笑“你的球技还有很大提升空间,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
……
凌晨。
到后面,宋之怡都没什么力气了,而蒋承洲这才放过她。
将人抱到床上睡下,给女生掖好被子之后,盯着她的睡眼静静看了两秒,蒋承洲这才离开房间。
从客厅茶几上拿起打火机,银色的,泛着金属的光泽,随手打开又关上,火苗忽明忽灭。
大落地窗的窗帘缓缓拉开,这个凌晨的时间点,外面已经没有了平日里晚上的灯光秀,只有零星的一些光,还有好像是潜伏在暗处的野兽一般的黄浦江缓缓流动。
从抽屉里拿了包烟出来,单手打开,食指和中指夹着拿出了其中一支,又把剩下的合上,烟盒重新扔回了抽屉里。
站在落地窗前,穿着深灰色浴袍的男人点燃了嘴边的烟,修长的手指还在随意的把玩着那打火机。
烟雾迷蒙间,男人的脸都看不真切。
他平时不怎么抽烟,没有这个习惯,也从来不像有些人一样把抽烟当做压力大时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又或者是像有些人一样当成一种愉悦的方式。
但是现在,却忽然有种想来一根的感觉。
…
一根烟很快抽完,在烟灰缸随手摁灭后,视线微微流转,看了眼茶几上放着的四个盒子——momo。
随后便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往浴室走去。
——
——
周二晚上。
酒吧。
今天晚上是蒋可组的局。
自从考试周开始,宋之怡也有段时间没出来喝酒,于是这天刚交完最后一个大作业,又正好蒋可喊她,宋之怡便欣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