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开了一盏夜灯,小小的一盏在床头,犹如萤火虫的灯光。温热的呼吸触到被面上,她又想起他方才留下那句“等我回来...”后分明还有一句“gan你”,那个音太清晰了。
一下子有些绷不住,不知道是羞还是被刺激得更想,她伸出玉臂,“啪”地一下关了小灯。
下一秒,门被打开,挟着微微强劲的风势,还有她熟悉的清冽木质香。黑暗里,她脚踝被握住,拖到床尾。
动作其实是有些粗暴的。不知是不是被打断了一次的缘故。
她难以自制地打颤,目光落在墙上交缠的人影上。她连发丝都是颤巍巍的,被一下下地冲撞,有些耐不住。
“宝宝。”他唤她的嗓音却是轻柔。“怎么把灯关了?”
她脑中涳濛成一片,钝痛和旖旎同时盈满她。贝齿紧紧咬着,眼中沁出生理性泪水,抓住他肩头的指尖粉白得可怜,就连指尖都生了许多酥痒,将人一遍遍冲刷。
房间里的奏乐仍在继续。曲调骤然拔高,渗出铃铃的蜜音,那音一路颤着,渐入顶峰。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眩晕了。她唇中溢出破碎的音,小小声啜泣着,被他一把捞起,唇贴上来,吮吸交缠。陡然被他捞起,她酸软无力,又怕掉下来,只能无力地攀住他有力的脖颈,触到他汗湿的羊绒衬衫。
“今晚上...什么时候结束?”她嗓音里不觉含上一丝娇媚,尾音楚楚可怜。
“那要看宝宝的表现。”
看她的表现?她能有什么表现,不就是在床笫间肆意被他搓圆捏扁的存在。
“宝宝,这样来。”似乎方才的置入并没有纾解他心中一丝一毫的欲渴,调整了一下,捧住她臀,像抱小孩那般抱起,抱着她大剌剌坐在床沿。
“宝宝,替我脱了。”他哑声命令,抓过她纤柔的皓臂,按在他衣领处。
尚未从上一波潮水冲刷的旖旎中醒转过来,底下还和他负距离接触着,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脉络,深刻、清晰而凶悍。方才她已经要到了一轮,想到他还没释放,她心底也含了几分想要他快慰的意思。
毕竟,如今他是这么地好。
处处细心体贴,爱她、护她、佑她、一切以她为先。就算她是草木,也该生了灵性、化成人形要报答他了。更何况,她并不是草木呢?
一次次的阴差阳错,到如今的机缘巧合,反倒让她认清了,她就是爱他啊。她从未有一天停止过爱他。
他也从未有一天停止爱她。
有什么比让心爱之人快慰而更让自己满足的事吗?
几乎没做多少心理建设,她膝盖受力撑在他大腿两侧,柔嫩手指去解他衬衫上的纽扣。
夜风撩起小碎花窗帘,将窗帘的一隙掀起,月光洒进来,照见两人隐约朦胧的轮廓,她也得以借此看清现下的状态。他体型完美,宽肩劲腰,小腹平坦,寸寸薄肌覆盖,两条人鱼线深刻清晰。
衬衫被解开,放到一旁。一同被解下的还有他的领带,一想到上次他用领带蒙住她眼睛,对她做那种事...
她黯了双眸,几乎不敢直视簇簇毛发下他的阴影。
冷不防,被他捉住纤掌,按在灼烫的某处。
…
她娇喘微微,呼吸急促,空气中玫瑰的清香越发馥郁,清甜。不大敢坐下,于是用一双玉臂攀紧他肩头,正好与他脸对着脸,他立体深邃的轮廓,在她眼底无比明晰。
好希望这样看着他,长长久久。不管是平淡的、还是轰轰烈烈的爱,都想和他持续下去。
他粗糙的唇舌覆盖住她的,纠缠,鼻尖相贴带来的触感,呼吸的浅浅交融,就让她悸动无比。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良久,他低声,捧住她脸颊,很是珍惜此番被她包裹的触感。
只有这样,才能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她在他身旁,在他怀里,而他终于不必做有关于她的所有噩梦。
“不会再离开了。”她涩声,在他膝头如莲花绽开,可每一片莲瓣儿的绽开,总伴随着艰难。
“嘶——”她听到他压抑的、止不住的低喘,连带着她尾椎骨到脚趾都酥麻。
“愿意永远在我身边吗?”
“…嗯…愿意的。”
“期期,是我想得太提前了…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画时,我在想,要你给我生个小宝宝,最好是个女儿,我想她一定很像你。到那时,我看着她长大,就好像看到你小时候玉雪可爱的模样…”
太迟了,太迟了。为什么只认识20岁之后的孟佳期?
男人的喃喃低语仍在继续,嗓音哑得像揉皱的羊皮纸。一场淋漓的欢爱,也是一场心的剖白。
“想认识从小到大的你,刚出生的,一岁的,两岁三岁的…”
还要得到她的往后余生。
“我们之间,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有好多地方,想同你一起去。”孟佳期搂紧他颈项,忍不住畅想。
人世间最美好的景色,都想和他看一遍,一直到老。半晌,她将他右手拿起,摸索到他指根的戒圈。
何其有幸,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爱能跨越一切阻隔。
那张狭窄可怜的儿童床,幼时她睡到大的地方,似乎难以承受他们两人的重量,一直在咯吱咯吱地挪动着。
通过紧密的交融,研磨,热量也从他那儿传到她这儿一般,她洁白无瑕的背蒙了一层细汗,被凉风一吹,微冷。
他随意拿过他的羊绒衬衫,轻轻替她擦拭。
新年零点到来之际,一场浪漫唯美的烟花雨在苍穹之中坠下。火树银花,将室内也一并映得通明透亮。
她被沈宗庭抱在肩头,他手指拂过她洇红面颊,轻轻捏她软嫩的脸,低声叫她“宝宝”。
“嗯...”她无力地应他,附在他耳边,低声。“沈宗庭...新年快乐。”
“期期,新年快乐。”他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一句熟悉的“新年快乐”,将她拖回在旺角别墅过新年的那一晚。关于那晚,别的细节差不多都忘了,只记得沈宗庭很霸道,因为她接了别的电话,和别人说“新年快乐”,就沉了脸。
他说,“只许你和我说‘新年快乐’。”
想到这儿,她唇角微弯。看见沈宗庭也在沉思,轻声。“想到什么了?”
“想到我们在旺角过新年的那晚。”沈宗庭淡声。
“我也想到了。”
“如果那时候就知道...不能没有你,就应该早早把你锁在我身边。”
从那时到现在,他们走了好远的路,幸而跋山涉水,相爱的人再度重逢,再度相爱。
和你在一起,始终是佳期。
“可是——那时候你还是不婚主义呢,为什么是不婚主义?”她想起这一茬,追问。
“那说起来,又是另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沈宗庭笑,“等回了港城,我带你到我父母的墓前,那时我再同你展开说。”
“嗯。”她点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你可以慢慢同我说。所以你现在——不是不婚主义了?”
这个问题,倒让沈宗庭顿了一会,“算不是。”
“算不是?”她低声问。
“嗯,我是与不是,其实取决于你。
“如果有你,我就和你共度一生。如果没有你,我选择孤独终老。”
他的“不婚主义”,只是以她为例外的不婚主义,他只为她一个人改变原则和信仰。
坚定不移的爱,飞蛾扑火的赤诚,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孤勇,心心念念着他的温暖,为他千千万万遍的执着...
这人世间最宝贵、最真诚、最美好的一切情感,他只在她这儿得到过,一旦得到,就不愿意放手,再也不能放手。若没有她,下半生只怕活得如行尸走肉。
——你是所有人当中,我唯一所爱。我的灵魂留存一个等待神谕的地方,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