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我就、我就出去了。”她羞恼,开始“威胁”他,只是嗓音因为男人的动作变得娇媚得可怜,哪里有半分威胁的份量?
男人勾唇一笑,他半张脸隐在黑暗之中,半张在月华之下,眸色深深,侧颜轮廓清绝,又因眸中猩红带上几分妖异之感,好似择人而噬、趁少女乱了心神之际要入梦的吸血鬼。
“就现在,你出得去?”他哑声。有时这只小尤物也挺不知好歹。“期期不如先好好想想,待会怎么样,我才会快点儿放过你。”
“又要一整晚?”她纤嫩指尖掩面,差点儿要哭。该说不说,非说两人的契合之间有什么令她不满意的,那就是...希望他那儿稍稍没有那么骇人,不要每次都觉得像吃不下...以及,时间能再短一点就好了。
就没有哪次,是结束之后不发软不打颤的。
“怎么?期期自己爽完了,就不管别人死活了?”他描摹她洇上一层玫瑰似色泽的面颊,爱极了此刻。
“过河拆桥,下床了就翻脸不认人的宝贝。”
“... 闭嘴,闭嘴。”她羞赧地叫起来。
“那里还肿着?”他罔顾她羞赧的拒绝,掀起她裙摆,握住她脚踝,将她向上提。她双足踢蹬着,脸皮到底有些薄,想挣脱他,不愿意遂了他的愿。
“不知道...”
这个问题,叫她如何回答?把红唇咬了又咬,最后只冒出来这一句。
“期期说不知道,那我可要看一眼了。”他眸色平静,瞅她一眼,随后埋首,目光垂下去。
冷凉的月色透过海棠窗,一并将窗前一只美人觚瓶中的春枝映得颤颤巍巍,如她一般。孟佳期咬住唇,凉意阵阵漫上来,心里闷闷地想,不知缘何今晚月色这般明亮,几乎要被他看光光了。
他高高在上,还握着她脚踝,她几乎是半仰躺在草甸般的羊绒地毯上,心尖泛起一阵接连一阵的羞耻。
“宝贝,恢复得很好。”他俯下身,哑声说着让她羞耻得一缩一缩的话,摸索着找到她裙子的背扣。
她羞愤欲哭。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还“恢复”得很好...不过,转念一想,恢复得再好,待会不也是要遭受蹂躏和破坏?
“这可是在茶室...”
她脑中仍清明着,尚未因为他轻拢慢捻的动作,而完全至当下于不顾。
“正好,在别的地方腻了,在这里不是很好。”他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抽过湿巾擦了擦指尖。
“会有人...”她讷讷地,声音细入蚊,看见他以湿巾擦拭修长的、筋骨分明手指的动作,面颊阵阵发烫。
有些动作,明明很寻常,被他做起来,却欲得要命。特别是,因为方才激烈的亲吻,他衬衫微皱,前襟两个扣子绷开,一绺乌发垂在额前,在寻常禁欲的气质里带出几丝魅。
“不怕,没有人的,他们都在下面。”沈宗庭哑声。
这空中四合院,他购置下来时特意买了上下两层,上层全部是主人的地盘,下层是仆欧们起居的住所。
今晚,或许是钱叔有料想到会发生什么,早早就将仆欧们遣走了。
偌大的整个屋子,只有他们二人。
“那也不行。”她浅浅拒绝。
“已经晚了。”男人笑了笑,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修长手指摸索到脖颈处,解开原本系得整齐的领结。
她的目光也随之落到他喉结上,锋利饱满的一枚,让人有含住吮吻的冲动。
“宝宝,玩个新花样,好不好?”
他语气有征询她的意思,可动作却丝毫没有,修长的皇家蓝暗色条纹领带打开,领带的阴影落在她清冷出尘的脸蛋上,正如接下来,他的身影会完完全全将她遮蔽一般。
什么新花样?她疑惑着,心里一惊,眼前一黑,微凉的布料蒙住眼睛。
泯灭了视觉,其余五感便越发敏锐起来。
她听到布料窸窣的声音,随后是熟悉的锡纸被撕破的声音,短暂的寂静。
这寂静持续了许久。她一颗心微提,不由得猜测他此时在做什么?完全猜不出...是不是正慢条斯理地给他自己戴上?
还是,目光处处描摹过她?后一个猜测让她羞耻,咬住红唇,下意识想捂住自己。
忍不住想去扯开眼前遮蔽一切的领带。
被他握住腕骨,制止了动作。
“期期,不能这样。否则待会要惩罚你。”他清冽的气息浅浅擦过她耳廓,嗓音低哑至极,含着调笑。
“那你快点嘛...”委委屈屈地,她忍不住恳求他,软软的声音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
不要一点动作都没有...
“嫌我慢?待会不要哭。”
听觉之后,渐渐明晰起来的是触觉,痛觉。缓慢地被迫容纳,从脚尖到腿根,整个儿发麻。
她忍不住蹙起眉尖,忍耐着。
茶室里静极了,听到男人的喘息声,时而轻时而重。一如此时的动作。
还有呼吸声,稍稍有些紊乱,一时间,她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正如眼下他们骨血交融,难舍难分。
似乎是照顾到她娇嫩得不行的某处,今夜的攻势始终是缓慢而平稳的。时不时会调整一下。
习惯了狂风暴雨,一时的涓涓细雨,绵绵不绝,雨势说大不大,但说小绝对不小,缓缓地耕耘滋润,更让她难耐。
被勾到某处时,她轻呜一声,猛地蜷缩起来,下意识地,修长纤细的玉臂向上伸着,指如春葱,指尖粉白得可怜,还带着点点细汗。
随后是指尖被他抓住。她只觉得,好似被他放在唇边,被他含着最顶上的指节咬了一下。
好疼。她疼得一缩,他闷哼一声,喘息加重。
“宝宝,不要这样。”
黑暗里,传来他低哑的命令。
她混混沌沌的,脑中好像炸出烟花,身体的每一处,似乎都成了小时候看过的雪花点电视,麻得要命,从天灵盖一直麻到脚底。什么叫“不能这样”?她哪样了?不还是他先咬她指关节的...
她不知道他已经寸步难行,尤其是方才那一瑟缩...带来的骤然收缩,饶是他也有些顶不住。
随后,被他抓着皓腕,摸到他吞咽的喉结,再朝上一绕,却是被他绕上了脖颈,像是要强迫她这样勾住他颈项似的。
女孩指尖传来灼热,那灼热一阵阵的,灼烧着她,是他肌肤上的热意,还带着汗。似乎这样的缓慢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他正强自忍耐着一般。
这一刻,她忽然好像看看沈宗庭的脸。
那张妖孽到极致,也欲到极致的脸,此刻是不是眼底全部含了欲色?他被汗濡湿的发尖,他微微振鸣的胸膛,他那锋利饱满的喉结,是不是正上上下下地滚动着?
领带下,女孩睁开眼,眼睫拂到布面,只能趁着领结和鼻梁交界处留出的一缕缝隙,看到隐约朦胧的一隅,是她正被他握着脚腕,不知廉耻地抬起。
算了...这幅画面不看也罢,丢死人了。
她闷闷地合上眼睛。
如草甸般茂盛的长羊绒地毯,不断地挪动。茶几也被迫偏移,从靠近沙发的一侧,被慢慢地推开。
偶尔动作厉害时,他伸出一只手盖在她发顶上,保护她的脑袋不撞到茶几的锐角上。
“期期、期期...”到极致时,他哑声唤她。
“嗯...”她如从水中捞起一般,浑身绵软无力,只能给他低声的呜咽以作为回应。
因着动作缓慢悠长,这一次来得越发迟缓,但越是难要到的,到了之后便也越发久久难以退却,余韵难消。
“期期,叫我名字。”他附在她耳心,哑声。
“现在是谁在...你?”他低声,一句比一句更低哑,更下流。
她摇着头,眼泪几乎将领带布面浸湿,太羞耻了,根本说不出口。
“说‘愿意’。”
“呜...”
“说一辈子都愿意和我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开,好不好?”
她呜呜摇着头。
掌落下,清脆的拍击声响起,饱满如蜜桃的臀肉不住地颤抖。羞耻如潮,一阵阵地冲刷、侵蚀着她,连同那种蚀骨销魂的感觉,一并将她逼到退无可退,只能满满地承接住,直到每一个毛孔里都荡漾起旖旎。
仿佛要从灵魂里睁开一只眼睛,睇着她此刻的堕落。
“我们是要永永远远不分开的...”
他句句轻喃,最动情时,一把扯下她脸上蒙着的领带,凝视她失去焦距的美目,吻去她眼睫清泪。
“期期听话,说一辈子都愿意和我在一起,永远在我身边...”
第95章 渐渐敞开
浪潮不断涌来, 孟佳期觉得好像脱了力,只能跟随他的节奏浮浮沉沉。
“不要了...呜呜...真不要了。”她无力抓住自己脚腕,原本勾着他颈项的玉臂滑落下来, 无力地捂着自己,似乎要阻隔他的视线一般。
“不是嫌我慢?现在是快还是慢?”他捻上她柔泽如玉的面颊, 眸光描摹此刻的她脸上的洇红, 爱极了此时她的紧致。
“那你...什么时候结束嘛...”她哭泣, 抽噎着问。
“宝宝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否则, 就不结束了。”
“说你‘愿意’。”
后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说出“愿意”二字。或许说了,或许没有。
空气中潮湿暧昧的气息越发明显,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麝香气息, 这强烈的雄性气息, 让她有些招架不住,脑袋昏昏沉沉的。
心里将沈宗庭骂了八百遍。
他倒是精神极好,拿了绒被裹着她, 把她抱回起居室内, 简单清理了才让她睡下。
此时,天边才隐隐露出一抹鱼肚白, 晨光熹微。
躺在KingSize的床上, 孟佳期几乎没怎么睡好,梦境一个接连一个, 断断续续地,都和沈宗庭有关。
有一次是他们去郎武观, 那天观里提前清了人。她穿一袭栀黄色旗袍, 默默看着观里供的铜鼎和神像木座。
来这儿不过是她一时心潮起伏,没料想沈宗庭同意了。只是他立在那儿, 一袭白衬衫,是这香烟渺渺、宝相庄严的大殿里唯一一抹清冷亮色,微勾的唇角带了几分不羁。
这样的模样和气势,就连庙祝都不信沈宗庭是个诚心相信的,所以只问孟佳期,生肖何属,年岁八字为何,要不要化个太岁,求当年一切顺利?
那时,孟佳期恍惚着想,要是人世间所有的“不顺利”,都能通过化太岁解决就好了。
她觉得自己心不诚,没有能完完全全相信“太岁”这一套,正要婉拒时,一旁的沈宗庭却开口,说要化。
他给她化太岁,请莲花灯,有一道工序是要在黄底红字的纸上写生辰八字。
沈宗庭执了笔,平日里稍显散漫的目光收敛了,竟是一片赤诚干净,望住她时,眼底映出她空灵身影。
细毫笔落在纸上,他准确无误地写出她生于何年何月,然后低声问她“生于何时”。
那一瞬她恍惚,想起古代男女大婚前的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不知道她和沈宗庭这一道算什么呢?
化完太岁,她得到一枚小小的三角红符,庙祝说夹在随身携带的物件里,佑这年平安顺遂。
出了观,回程时她问沈宗庭,你又不信这些,要这符来做什么?
他拿过她手里符纸,夹进她的手机壳里,一字一句,说,只要是关于你的,你怎么知道我不信呢。
就是这样,她在他那里便是如此特殊,特殊到唯物主义都要为她让路。
后来她英伦求学三年,果真顺顺利利,也不知是不是他替她化的太岁起了效果。
只是那枚符纸终究被她弄丢,没有将它交还给庙祝,“摄”在当值太岁脚下,也没有去酬神。
梦醒了,她眼角有泪。
过往那三年,并不全是惨痛之处,她还是和他拥有好多好多好时光。
和他在一起,始终是佳期。
如今沈宗庭貌似少眠,和他过夜的两次,每次都是她睡了,他还没睡。她醒来时,他早已醒。
一整晚差不多都是他在动...孟佳期也不知道,这人哪儿来的好精力。
反倒是她,一醒来肚子就俄得不行,好像有个无底洞要填满。
想起茶室还有一堆狼藉尚未收拾,尤其是那张羊绒长毯...她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立时把昨夜的痕迹给清理了。
床头放着一套缎面晨衣,雾霾蓝的色泽,她穿上很合身,估计是沈宗庭命人准备的。
下床时脚软了软,她咬住唇,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沈宗庭。
话说回来,沈宗庭到底去哪里了呢?
起来时没见着他,心里竟然空落落的,就好像远古时候的人,被迫在荒郊野岭过夜了一般。
“沈宗庭...”
她低声叫他名字,推门出去。阳光透过玻璃和窗栅照进来,把光线也切割成一格一格,拉长了。
“在这里。”
在这一格一格的阳光里,沈宗庭应声,垂眸,修长的臂膊间夹着那张羊绒长毯,看起来像是要拿去清洗。
这张长毯首先让她想起昨夜的荒唐,一句话没接,脸先红了红。
此时沈宗庭恢复了一贯的禁欲模样,身上简单披一件浅灰色晨袍,交错的V形领口隐隐露出薄肌。昨夜,他的这里,和她的,紧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