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看着朝阳,假意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知道。"
苏凝和朝阳两人一边走,一边谈话。
"这叫神女臻图,五皇叔亲自拿出来的。"
"哦。"苏凝抿了抿唇。
"皇叔,找我姐姐?所为何事?知道吗?"
朝阳笑道:"不知道,想来还是惦记你阿姐。"
此刻,雪落下来。
辰王靠在柱子上,看着远处跪在雪地里的苏婉,居然觉得有一丝心疼。
眸光一转,她看到另一边的苏凝和朝阳。
"这两人何时关系这般亲密了,本王怎么不知?"
朝阳淡淡开口:"五皇叔这次大度,甘愿将神女臻图拿出来,做簪花最后的礼。"
"苏凝你想不想要?"
苏凝点头:"自然。"
"神女臻图,好东西呀,当然想要。"
可苏凝知道,这幅画,不能由自已亲自拿到。
毕竟上一世,萧逸为得到这幅图可是费尽心思。
今生……
都得抢先一步。
苏凝看着院子里的白雪,眸子黯淡。
此刻,在华清苑,玉衡微微蹙着眉,看着对面的云罗郡主,气息很平。
云罗郡主看着此刻病怏怏的玉衡,面露一丝心疼。
"若是让五皇叔看到你这样子,定然心疼不已,皇叔也想来将军府多次,可你始终不愿见他。"
"他很担心你,都快发疯了,知道你身子弱,让人安排人来,你也拒绝了。"
"你们二人又是何必?"
"当年之事,五皇叔一夜白头,你大病缠身,还不够吗?"
玉衡冷笑一声,嗓音沙哑。:"我不需要他为我出头,我与他早就没了瓜葛。"
"你回去告诉他,一切都是自已的选择,我与他什么都不是。"
云罗看着此刻的玉衡,这般执着有些无奈。
"你明明就在乎他,喜欢他,只是不敢面对,你们何必,他也在乎你。"
她从袖口中拿出一只金蝉递给玉衡,声音平静。
"皇叔说了,若想知道这信中的消息,寻梅宴你必须得参加。"
"寻梅宴时,他会在我府上北苑等你。"
玉衡缓缓打开那封信,原本平静的脸上,眉头骤然一变。
她立马将手中信合上,不可思议的看着云罗。
"信上所说,可是真的?"
云罗淡然:"信上写什么,我并不知道,不过五皇叔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玉衡低声。
"无论他是谁,当年他迫不得已,也从未负你。"
"话已带到,我走了。"
看着云罗离开的背影,玉衡沉眸。
从未负她,可为什么要做那么伤害她的事情?
第32章 罗氏,被罚。
送走辰王等人后,老太君才将管家叫了进来。
管家站在老太君面前,有些担忧。
"老太君,请吩咐。"
老太君深吸了口气,"罗氏,可还在雪地里跪着?"
"在。"
"拉下去吧,打!"
老太君话音刚落,管家眉目骤然一沉,抬眸就看到老太君面色铁青。
"听不懂吗?将罗氏拉下去,按家罚,打!"
冰冷的声音落下后,管家立马点头。
"是,我这就下去办。"
沁芳苑里,罗氏还在雪地里跪着,全身冷得发抖。
她刚准备起身,就见管家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大夫人,老太君说了,家罚,五十棍。"
"什么?"罗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已耳朵,她没想到老太君真罚她。
"此事是张大夫,并非我所为,母亲当真如此吗?"
管家叹了口气。
"今日,险些害了大小姐,终归是夫人识人不清,罪责最大,我也是奉了老太君的命。"
罗氏刚想起身反驳,几个家丁护卫就拿着棍棒走了过来。
"凭什么打我母亲?本就不是母亲的错。"就此刻,苏婉冲了出来。
管家沉声道:"老太君说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大夫人是将军之妻,想来也不想自已的臭名声,传得整个京都都是。"
"大夫人,请吧,老夫人的命令,不得不从。"
傍晚,沁芳苑的院子里,传来罗氏的惨叫声,和苏婉苏荣的哭喊声。
罗氏后背被打出血淤,鲜血滴得满院子都是。
丫鬟仆人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另一边,雪花像鹅毛一样,将整个揽月院覆盖。
房间里,苏凝穿着袄子,将老太君手腕上的纱布拆开,眼尾微红的看着床上的老太君。
"祖母,孙儿让你受苦了。"
老太君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一只手摸着苏凝的手,声音平和。
"此事,不关你,你做得很好。"
苏凝垂着眸子,睫毛上挂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祖母,你放心,等孙儿再长大一些,定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谁也不能将你和阿姐,阿爹,哥哥从我身边带走。"
老太君拍了拍苏凝的手,笑道:"傻孩子,你尽说什么胡话。"
苏凝吸了吸鼻子,眸子微红。
"我只是觉得,祖母这般年纪了,还要受这般折磨,我就……"
她的话在嘴里戛然而止。
老太君的拍了拍苏凝的手,心平气和道:"三丫头,你别怕。"
"那女人,祖母已经罚过她了,恐怕她一时半会下不来床。"
苏凝点头,看着黑色的血滴在盆里。
老太君手腕流出的血由黑变红后,苏凝立刻拿银针插入老太君的血脉之中,这一次银针并未变黑。
解完毒后,苏凝看向祖母的几个丫鬟,眸光平静。
她给老太君掖了掖被子。
"祖母,我不怕别的,就怕左相府来闹。"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
"闹吧,闹大最好,将儿,也该回来了。"
苏凝看着老太君。
"祖母,我知道祖母的为难,可我也不想你这样。"
"我们将军府,为何要在乎左相府。"
老太君笑道:"傻孩子,朝堂之事,尤为复杂,你现在小,怎能懂?"
苏凝点头,将老太君的手放在被子里去。
"孙女不懂,我不过想你们都能好好的。"
她看向嬷嬷:"去药房抓些人参雪莲,好好的给祖母补一下。"
"好的,三小姐,老奴这就去。"
老嬷嬷刚转身,身后再度传来苏凝的声音。
"嬷嬷,事情办完后,召集所有揽月院的人,到我华庭苑去一趟。"
嬷嬷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三姑娘?这是?"
苏凝凝眸侧眼看向嬷嬷:"有事。"
老嬷嬷连忙开口:"好的,三小姐。"
见嬷嬷走后,老太君嗓音温柔的看着苏凝。
"三丫头,大丫头那边恐怕也要麻烦你了,想来清泽是去对了。"
苏凝从床上站起身,看向老太君。
"祖母,你说得对,你们的选择是对的。"
"以前孙儿愚笨,不解姐姐和你的苦心,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老太君笑道:"三丫头能明白最好,你去吧,去大丫头那边。"
苏凝点头,转身去了华清院。
华清院里,玉衡将云罗给他的东西放在枕头底下,咳嗽几声。
不到片刻,一个清瘦的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苏凝满脸担忧的看着床榻上的玉衡,有些心疼的走过去。
"阿姐。"
玉衡静静的看着前来的人,笑了笑:"祖母的余毒解了?"
苏凝点头,将玉衡的手腕拿起来,将纱布拆开。
"恩,祖母,睡了。"
"阿姐体内的余毒,这次解了后,身体就会恢复很多,不必像从前那样了。"
玉衡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目光落在苏凝身上,有些神伤。
她与罗氏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多年,可始终扳不倒她。
毕竟,她是左相的女儿。
黑血滴在痰盂之中,苏凝凝神看去,直到黑色的血变成红色后,她才将玉衡手腕的纱布重新缠上。
玉衡盯着沉默不语的苏凝,缓缓开口。
"阿凝,你可记得母亲的样子?你想她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苏凝心口一紧,她抬眸看着玉衡,点了点头。
"想,很想。"
玉衡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苏凝疑惑的看着玉衡,有些不解。
"阿姐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玉衡叹口气,摇了摇头。
"没什么。"
"寻梅宴,你可知晓?"
苏凝点头:"恩,知道。"
玉衡继续问:"你想要神女臻图吗?"
苏凝半空中的手,骤然一停,看着玉衡。
"阿姐想要吗?"
玉衡摇头,苦笑一声。
"不想,都不想。"
"我听说,罗氏的雪都滴了整个院子,终究还是轻了一些。"
"半年后父兄就回来了,这段时间,你我都要小心翼翼的,切勿落入他人圈套。"
苏凝垂眸,沉默片刻,现在玉衡身体差,不能忧虑太多。
等父亲和哥哥回来,她便将罗氏和燕北的关系有意无意的透露给哥哥和父亲。
"好,我听阿姐的。"
苏凝给姐姐和祖母开了补身体的药后,就吩咐嬷嬷将华清院和揽月院里的丫鬟仆人召集在苏凝的华庭院里。
华庭院,雪停了。
苏凝一身红色狐裘披风,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一群丫鬟仆人,眼神如万年寒潭。
底下的丫鬟仆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不知道这苏府这位三小姐是要干嘛。
椅子上,苏凝看着管家,声音冰冷道:"管家,将人带上来。"
管家应了一句后,就命人将丫鬟百合和翠儿带了上来。
两个丫鬟被带到华庭院后,看着院子里诡异的气氛,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人被狠狠扔在苏凝的脚旁,两个丫鬟全身发抖的看着苏凝,立马磕头。
"三小姐,饶命。"
"我们,我们都是受了张大夫的蛊惑。"
"求三小姐,饶我们一命吧,我们知道错了。"
椅子上面,肤若白雪的苏凝冷嗤一声。
"饶?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饶你们?"
"你们在作伪证陷害我时,可想过也会有今日?"
"若是犯了错,一句饶了,这件事就揭过了,那我此刻要你们的命,你们可会饶了我?"
冰冷的话音落下,百合和翠儿碰碰碰,疯了似的磕头。
响亮刺耳的磕头声响彻整个华庭院内,让旁边一众丫鬟仆人心惊肉跳。
"三小姐,请再给我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们错了。"
"三小姐,饶了我们吧。"
将功赎罪?
苏凝冷笑:"就你们这种吃里扒外的丫鬟,也配提将功赎罪。"
她声音淡淡,眼眸微微一闭。
"管家,准备毒酒!"
声如冰冷尖刀,两个丫鬟求饶声再度传来。
"三小姐,不要,不要毒酒。"
不一会儿管家准备好了毒酒,几个嬷嬷走过来按住两个丫鬟。
"喂下去!"
几个嬷嬷将毒酒喂给翠儿和百合后才松了手。
看着毫无气息的两个丫鬟,苏凝垂眸看着面前的人。
"今后若谁想生出二心,百合和翠儿的今日,便是你们的明日。"
一众丫鬟仆人立马垂眸,连忙道:"是,三小姐。"
第33章 苏凝女扮男装去辰王府
夜晚的院子里,雪已经停了,只剩下冷冽的风。
罗氏领了家法,身后都被棍棒打出血痕,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不一会儿,老太君身旁的嬷嬷走进房间,看着此刻已经唇色发白的罗氏有些为难的开口。
"大夫人,老太君说,你这几年日夜为这将军府操劳,实属辛苦。"
"以后这华庭院和华清院,就由老太君亲自管理,不劳你费心了,你当养好身体。"
话音刚落,罗氏的手猛然攥紧,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来报信的嬷嬷。
"你说什么?老太君亲口说的?"
嬷嬷点头。
"老太君说了,夫人如今被罚,想来也应该如今反省够了,若有下次,不是五十棍棒那么简单。"
嬷嬷说完,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就在她离开的那一刹那,罗氏眸底一片阴冷之色。
她旁边苏婉看着罗氏,沉声道:"母亲,我没想到祖母当真是让人将你打得下不来床。"
"打成这个样子,若是再多打几棍,恐怕会要了母亲的命。"
罗氏面色痛苦的闭了闭眼,忽而睁开眼。
"苏凝,玉衡,你们两个小贱蹄子等着,敢公然与我作对。"
翌日
雪停了,开始洋洋散散的出朝阳。
丹彤一如往常的端了热水进来,满脸笑容。
"小姐,你是不知道,昨夜这罗氏熬不住就去睡了,她领了家法被打得全身是血。"
"老太君的意思是,以后这华清院和华庭院都不归她管了。"
"真的?"原本在梳头的苏凝看向丹彤。
若是真是这样,那自已的阿姐岂不是安全很多了,至少没人敢克扣阿姐的月银。
想来这件事情,祖母看得很明白,只是这一层纸谁都不敢去捅破。
苏凝放下手中的珠钗,凝神往外看去,似乎想到了什么。
"罗氏如今下不来床,我心情极好。"
"去给我准备男装,你也准备一套,陪我去个地方。"
"顺便准备一辆马车,在侧门等着。"
丹彤有些不解,但还是应下,就开始准备。
男装换上,苏凝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一身黑色衣衫,腰肢劲瘦。
俨然一个俊俏绝伦的贵公子模样。
男装换上的那一刻,丹彤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看着她。
"小姐穿男装,好俊。"
苏凝抿了抿唇,将衣服扔给丹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