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多亏了小睡了这么几分钟，终于是精神了过来，后面的题目也都很快都做完了。
除了听力…………
第59章
这时候, 陆之野也差不多做完了卷子，他把他的试卷稍稍挪了过来，露出的那一面正好是听力的那一面。
厉枝懂陆之野的意思,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 但也还是把答案copy了一份下来。
反正英语听力时不时的都要听那么一套，她的正确率基本上也比较稳定, 和陆之野差不多, 思及此，厉枝心想这一套错过就错过了, 下一次听听力可就千万别再睡着了。
试卷在规定时间内就已经提前做完了, 两个人也没什么别的事，便都拿起了其他科目的作业做了起来, 都是明天要交的。
不过这也得防着老师，毕竟英语老师可是出了名的“霸道”，这要是被他发现在他的课上或是自习上做别的科目的作业, 那肯定得被说一通。
于是就这么一边写一边注意着老师的动向，效率自然是比全神贯注写作业来的更慢一些。
……
在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完晚自习回来, 然后第n次几乎准点接到来自母亲的电话，面对着即将面对各种重复的嘱咐和唠叨以及各种问话时，厉枝终于是有点绷不住了。
“妈！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又变回那样了？！难道你不记得我们之前的那次沟通了吗？到底要我怎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什么叫又变成那样？我一直都这样, 你又不是不知道,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现在高三了, 高三了唉，这一年肯定得比之前更抓得紧, 做最后的冲刺，考个高分出来。”
“然后呢？”厉枝问道，“考了个高分出来，然后呢？然后我应该填报什么大学什么专业呢？这个专业出来我以后要干嘛呢？这些你有想过吗？我想过啊，可是我并没有想出来，因为我压根不知道自己适合干嘛，以后能干嘛，我从来都是照着你的路一步步往前走，那你告诉我，我之后该怎么走？”
“你………”电话那头语塞了一瞬。
“我当然有想过，你成绩好又细心，我觉得去学医不错，以后学出来对自己或者是对家庭也都多多少少有些用处，而且医生这个职业也稳定，也越老越吃香。”林薇予说道。
闻言，厉枝沉默了。
学医？可是………她对学医并不感兴趣，这都可以说是其次，毕竟也不见得所有人都能够从事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对应的职业，甚至也确实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很难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
最主要的问题是，她真的……不管是外科还是内科，无论是血淋淋的伤口还是人体的各种组织结构，她都有点难以接受，这种难以接受就有点类似于恐高或者说是有晕血症那一般的感觉，虽然不至于太严重，但是还是会有心底深处的那种抗拒和厌恶。
这一点………厉枝自认为母亲应该知道，因为之前过年每一次家里买的活的鸡鸭鱼肉，她都有点难以接受那种处理的过程，而且即便是买的那种切好的一斤斤的猪肉，他也很难接受切猪肉时候的那种触感，已经尝试过一次之后洗了好几遍手，都还觉得那种触感还在手上。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种感觉，从心底的抗拒，就是真的不喜欢医院，也不喜欢和各种疾病打交道。
“可我不想学医。”厉枝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
“问也是你自己要问的，现在我给你准备的方向你又不听，这是闹哪样？”电话那头的林薇予似乎是叹了口气，“这事儿反正先不急，你把分给考高了，这些事情都有的选，当然我还是最推荐学医。”
总而言之，这次的对话不欢而散，而且让本就对于未来很迷茫的她变得更加迷茫了。
她以后到底想做什么呢？到底能做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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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窗外下着大雨，给教室里学习这个同学们增添了一道自然的背景音。
这会儿正是课间，有的人还在埋头苦学，有的人在随意的和周围的人聊天，有的人在吃零食，有的人觉得出去楼道活动活动。
厉枝趴在课桌上，扭头看着窗户外面的雨。
天阴沉沉的，这雨连续下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下雨的时候总是觉得人也没什么精神，也就跟这雨天一样，雨打芭蕉似的，甚至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其实，她有点想以后当图书管理员。厉枝忽然想到。
之前很多次去海城或者南城的市图书馆时，又或者学校里的那个小图书馆，看着图书管理员，平常就那么整理整理书，摆摆书，翻翻书，清点、入库出库什么的，好像生活还挺惬意的，若是得闲，或许还能随意拿本自己感兴趣的书瞟个两眼。
感觉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对专业的要求应该也没有太高？厉枝心想。真是梦寐以求的养老工作。
想到这，厉枝赶紧晃了晃自己的头。
怎么就养老工作了？她这难道不是正值青春年少大有可为的年纪吗？怎么就想着养老了？真是不该。
把头从靠窗的那边扭过来，换了个边趴着，然后便看到了陆之野的侧脸。
“陆之野，你以后想做什么呀？”厉枝问道。
她觉得，陆之野的成绩那么好，能力那么强，应该是想做什么都能做成的吧。
“我吗？”陆之野的视线从一本英文书上转到了厉枝的脸上，薄唇轻启，“可能会从事金融方面的工作吧，或许会开个自己的公司。”
厉枝“噢”了一声。
她心里隐约有点猜测，觉得陆之野会这么想，大概还是多多少少有受到他父母的影响，对于他父亲的事情，他虽然看着是放下了，但其实也只是深深藏在了心底吧，所以才会变得那么努力，成为更强的人。
心里隐隐地漫上了一丝心疼，厉枝微微垂下了自己的眼眸，让那眼睛遮挡住自己眼眸中怕会不慎流露出的情绪。
“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呢？”陆之野回问道，他的视线又收了回去。
“我…………我不知道，我还是没想好，”厉枝叹了口气，“我妈想让我学医，但是我真的不想学医。”
陆之野手里拿着还在随意勾勾圈圈画画的笔停了一下。
“申玮也说想学医。”陆之野道。
申玮也在15班，现在和他们一个班。
“他想学医？”
厉枝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愣住一是因为原来好像挺多人都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想法有所规划，二是因为没想到有人会那么坚定的想要学医，学医显然是一条很辛苦的路。
“对啊，所以如果你也要学医的话，或许你们能够聊聊，说不定以后还能继续去同一所大学，继续当同学。”陆之野不咸不淡说了句。
“我……还是不想学医，没什么可聊的。”厉枝的态度仍旧是抗拒的。
见她是这个态度，搬出申玮也和之前并没有太多的变化，陆之野眉头微微皱了下，似乎是对此稍微有些不解。
他干脆放下了笔，整个人身子往中间侧了侧。
“你……不是喜欢申玮吗？”陆之野小声道，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人之间可以听到。
这回轮到厉枝不解皱眉了。
“什么？我什么时候………喜欢他了？？”由于太过震惊，后面的话差点音量有些大，于是厉枝赶紧又收住了声。
“高二运动会的那次，你不是在顶楼和他……表白了吗？但是……”但是失败了。
后面的话陆之野没完全说出来。
“表……白？？我………我哪有？”厉枝还是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
突然，她想起来了什么，原本正经的脸色瞬间变成恍然大悟。
“那应该是你误会了，如果你说是表白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你听到的是我那天的配音，难道……那天你俩都刚好来顶楼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谁都没看到？”
事情终于在一年之后真相大白。
厉枝有些想问，陆之野他那次既然在门口听到了并且误会了，难道就一直这么保持着这个误会，也没有想要问她弄清楚的意思吗？
可能是觉得她表白失败了，所以不好问吧，不然不就有种在伤口上撒盐的感觉吗？又或者，是对此也并没有那么在意，所以才不过问。
但不论是哪一种原因，陆之野没有问，就让这个误会这么保持了一年多，而如果没有现在这个对话，没有提起学医、没有顺带提起申玮，这个误会说不定还会继续下去。
上课铃响了起来，课间结束，雨还在下。
两人的话题也就刚好到误会解释清楚的程度，也并没有再聊其他，也没时间再聊其他，厉枝觉得，或许就此打住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我喜欢的不是他，是你啊………
心里这句话终归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自然是没有说出口的。
与此同时，伴随着上课铃，老师还没进来，陆之野则又将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己面前那本英语书，继续在上面勾勾画画。
不过，倒是随手在空白的地方，简单三笔勾勒出来了一个笑脸。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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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 又是一次英语听力测试。
还是几乎同样的时间，晚自习。
这一次厉枝并没有昏昏欲睡。
趁着听力题与题之间的间隙，厉枝一心二用, 一边瞄着书上的题目, 牢记几个题面上出现过的在听力中可能会出现的关键词，一边从抽屉里翻来覆去试图找草稿纸。
桌上的那一打草稿纸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下午算数的时候, 简直是在各种字里行间的缝隙中进行演算，着实是将就不下去了。
翻来翻去, 终于是抓到了一台疑似草稿纸的东西, 厉枝抽手一掏。
一打纸被抽了出来，确实是草稿纸, 但是有一张纸，大概是被顺带拉了出来，直接飞了出来, 在课桌与地面的短短距离之间，左右飘荡了几下，然后朝着陆之野的方向飘去。
厉枝刚想俯下身探手去捡, 但已经有人先她一步俯下了身，只见陆之野微微俯身，然后长手朝地上探去, 他便轻而易举地摸到了那张草稿纸。
他的拇指和食指中指互相一合拢, 便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纸张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再然后，他将那张纸翻面拿了起来。
厉枝的注意力本身就在那张纸上面, 此时也顺着那张纸，像是慢动作镜头似的, 看到了陆之野这一系列的动作。
在两人看清那张纸的一瞬间，双双愣住。
只见那张草稿纸上，写满了“陆之野”这三个字，有大有小，有横有竖有斜，几乎写满了整整一张纸，但毫无疑问，这都是厉枝的字迹，这全部都是她写的。
厉枝只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平时陆之野没在座位旁边坐着的时候，若是觉得学的有些累了，想要放空，便喜欢拿着草稿纸乱涂乱画。
但是后面慢慢的不知道怎么，就由乱涂乱画，变成了写他的名字，于是就写的这么满满一张。
她之前还在找这张草稿纸哪儿去了，但是却没有找到，想着说应该是和之前用完了的草稿纸一起给扔掉处理掉了，扔到垃圾桶里的东西总归是没有人会去翻找的，算得上安全。
但是却没有想到，会现在这么好巧不巧的，被连带着抽了出来，还偏偏落在陆之野脚边，被他捡起，被他看到………
怎么办…………
写满了他的名，一整张草稿纸………
这些要素放在一起，能得出什么结论显而不言而喻。
她从楼梯间遇到陆之野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的心事，就这么戏剧性的突然暴露了出来，让人猝不及防。
此时此刻，英语听力的题与题之间的那一小段空白终于过去了，开始播放新的题目，但是这一次不像上次，不是她睡过去但有另一个人托底。
这一次，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再去听这个听力到底在播放着些什么。
似乎是那张纸烫手似的，明明刚刚还轻轻的在陆之野手里呆着，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从他手里滑落了下来，大概是因为窗外有阵风吹来吧，于是就又那么飘飘然的落到了地上，落在他们两人之间。
厉枝这一次速度更快，很快反应了过来，然后赶紧把那张纸捡起，又迅速对折几下，最后塞到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甚至还不忘把那外套口袋的拉链给拉上。看这架势，似乎是想当做这张纸从来不存在似的。
见状，男生的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他的喉结也随着上下滚动了下。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紧紧凝视着厉枝，那黑色的眼眸中似乎藏着很多复杂的情绪，让人看不懂。
厉枝也只是很快瞟了一眼陆之野的眸，没敢多看，事已至此，她却有些不敢去面对陆之野，不敢去知道他的反应会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