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杳:“……”
这个二货。
记得刚见面的时候,这货高贵冷艳的范儿拿捏得死死的,生怕别人靠近他半寸。
现在她才发现,有些人的高冷,只是为了掩盖二货的本性。
她直接回了句: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就算手痒也不会去巡局那种地方搞事好吗??
——江叙:这谁说得准?我正好在看这两期节目的重播剪辑,心中有个不太成熟的疑问。
——时星杳:你说?
——江叙: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惊人?有你在安全感真是倍儿足的,就像随身携带了一把杀人无形的大铁锤!
——时星杳:……
居然说她这个柔弱的小仙女是铁锤?!
他才是铁锤,他全家都是铁锤!
时星杳郁闷得不行,扔掉手机拿起一瓶酸奶,刚要拧开,一下顿住了。
柔弱的女生,好像一般都是拧不动瓶盖的?
所以她人设崩塌,是因为没展现出这个绝活??
时星杳翻身下床,趿拉着毛拖跑到主卧门口,整理了下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如同小白花般柔弱可怜。
人设在外界崩了不要紧。
还有个从五年前就相信她本性柔弱的人!
想着,时星杳推门进去,举起酸奶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
“傅斯聿,我拧不开瓶盖,你帮帮我。”
傅斯聿侧过头来,高挺的鼻梁上一副银丝边眼镜,幽邃的目光透过镜片朝她看来,意味不明。
而这时他面前的平板上,恰好传出一道声音。
“所以为了节省时间,你等下别乱动,我把这棵树拔了。”
屏幕上的时星杳挽起袖口,扶住那棵比她还高的大树,徒手拔了出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时星杳唇边笑意凝固,举着酸奶的手都微微颤抖。
傅斯聿推了推镜边,略带戏谑的嗓音问她:“拧不开什么?”
时星杳:“……”
她喝了口酸奶压惊,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没什么,我是想过来问问你,祁听不是想揪出给他下咒的罪魁祸首么,他预备怎么做?”
傅斯聿狭眸噙着笑,把平板推开,示意她过来。
时星杳走到他面前,就被捉住手腕拉到了怀里,整个人坐在他大腿上。
“以祁听的性子,玩不来迂回那套。他醒来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他趁幕后之人还没反应过来,派人把在他酒里加料的女人给抓了。”
傅斯聿边把玩着她一缕发丝,边漫不经心地道。
“死过一回,这次知道长心眼了。”时星杳有些意外,随即脑袋里灵光一闪,双眸都亮了起来。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时星杳一脸兴奋地站起来,哒哒哒就往外跑。
傅斯聿看着空空如也的怀中,记起她上次许诺的睡前亲亲,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跑得挺快。
时星杳回房拿出洛明昼给的那张纸条,接着把他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给他发了条信息过去。
——我考虑好了,我现在过去。
那边回复得很快,只有三个字:乖女孩。
看着这句让人作呕的回复,时星杳忽然露出个清凌凌的微笑。
临近十一点,青风酒店十七层。
浴室里水声哗哗,磨砂玻璃门模糊透出一道身影。
不久后,洛明昼围着件白色浴巾走出来,边走边擦拭着湿发,看了眼毫无动静的门口,皱起眉头。
拿起手机,父亲发来好几条信息。
【我给你物色了那么多妻子人选,要么门户相当能力出众,要么温柔贤惠宜室宜家,你都说不满意,难不成你要娶个天仙?】
【你也老大不小了,尽快把婚事定下来对你对洛氏都好。况且连傅氏太子爷那种身份都得听家里安排,你又有什么不服气的?】
洛明昼脸色阴沉,眼里透出些嘲讽。
不过很快,转为温柔。
他谁都不想娶,但他只要时星杳。
他们都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天生就该是一对。
她也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时,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门口传来一阵开门声。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断靠近。
洛明昼中断想去开灯的动作,朝着脚步声的方向露出个温柔的笑。
“我等你很久了。”
酒店附近的咖啡店里,时星杳坐在角落窗边慢悠悠喝着咖啡,静等时间过去。
大约过了半小时,一个身材纤细矮小的男人朝这边跑过来。
“时小姐,事情办妥了,我保证那位先生会对这一晚今生难忘!”
时星杳不由得好奇,“你是怎么做的?”
“他一上来就对我又亲又抱,还喊着您的名字,我就忍着没动,等他想对我做些什么的时候……我就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男人用当时的语气粗犷道:“死鬼,你这么用力想杵死我?”
“噗!”
时星杳口中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这简直是个人才,别说洛明昼,她听得都要萎了!
第50章 毕竟她只是个替代品
“那他没看见你的脸吧?”
“您放心,就算他看见了也没关系,我脸上化了妆的。而且我跑出来前还回头看了眼,他坐在那里跟傻了似的。”
时星杳忍不住笑,当即拿出手机给他转账,“今天谢谢你了,多出来的算辛苦费。”
男人看到那一串数字,眉开眼笑:“您也太客气了,下次如果还有需要,请尽管吩咐我。”
“好。”
男人走后,时星杳给颜乔乔发了条消息过去:“你从哪儿找的神人啊,可太有能耐了,洛明昼估计都被吓不举了。”
颜乔乔:活该,谁让他敢肖想你的,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让你当他情妇!笑死,钥匙三块一把他配几把?
经过这次,洛明昼应该短期内不会再对时星杳动些不该有的念头了。
如果有,那就别怪她们不客气。
时星杳给她回了个么么哒的表情包,正要离开这里,手机里弹出条洛明昼发来的信息。
——别把我对你的容忍当纵容。
——知道惹怒我会有什么后果么?
看来已经猜到这件事是她做的了。
时星杳被恶心得不轻,垂着眸冷笑:晨星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然后直接把这个号码拉进小黑屋。
翌日清晨。
时星杳睡得迷迷糊糊,被傅斯聿从温暖的被窝里抱了起来。
“干嘛呀?”她半睁着眸子,嗓音沙沙的,娇软得过分。
傅斯聿挑眉看着她呆懵的模样,语气沉沉,“你是不是忘了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什……什么?”
“录制第二期前,你托我帮你照顾二哈。”
时星杳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答应过他,等第二期录制结束,就陪他回去看望他奶奶。
只不过这几天一直有事,加上她对此有些紧张,故意遗忘了这件事。
“我当然记得!”时星杳心虚地狡辩了句,又问:“现在就过去吗?会不会太仓促了?要不还是再等等……”
听出她想拖延,傅斯聿几不可察地低笑了声。
随即手臂穿过她的膝盖下方,抱起她走进浴室,将她放在盥洗台上。
时星杳被他抱小孩般的动作弄得有些耳热,小小推了他一下。
“我自己会走……”
“洗漱换衣服,现在就过去。”傅斯聿语气强硬。
时星杳的小心思歇了菜,只能慢吞吞地拿起牙刷漱口,透过镜子眼巴巴地瞅着他。
“可是我都还没给你奶奶准备礼物……”
“不需要。”傅斯聿拿梳子顺着她乌黑的长发,淡定道,“你就是她最想看见的礼物。”
说得这么笃定,万一傅老夫人发现她不是洛晴语,一怒之下把她赶出去怎么办?
毕竟她只是个替代品……
时星杳为即将要面临的暴风雨感到深深的压力。
可不管她怎么磨蹭,洗漱好吃完早餐,还是跟着傅斯聿上车了。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杳杳,你爸从国外给你寄了个包裹,你有时间就过来拿走。”纪俞辛近乎冷漠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父亲这个遥远到陌生的字眼,让时星杳有些发怔。
她父母是在她九岁那年离的婚,两人吵了大半辈子,却在离婚那天难得观念一致起来。
——谁都不想要她的抚养权。
那个生物学上是她父亲的男人,甚至说过这么一句话。
“反正你我都不想要她,索性送孤儿院去算了,正好省事。”
可约莫是过不去良心那关,最后纪俞辛带走了她。
时星杳红唇紧抿,不想再回忆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我不需要,扔了吧。”
“你确定?他在国外组建了新家庭,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寄东西过来。”纪俞辛说,“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爸。”
时星杳沉默不语。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回答:“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时星杳转头看向傅斯聿,“我爸给我寄了东西在洛家,能先送我过去么?”
傅斯聿凝着她片刻,而后吩咐司机:“去洛家。”
“是,先生。”
很快洛家便到了。
洛董事长和洛明昼都不在家,纪俞辛正坐在客厅里插花,看见时星杳进来,脸色不自然了一瞬。
“包裹在那儿,你拿去吧。”她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时星杳走过去,拿起那个已经被拆开的包裹,细眉轻蹙。
“你打开来看过?”
“我是你妈,你的东西我还不能看了?”
纪俞辛放下剪刀,只字不提上次在酒店发生的一切,只道:“我最近看见你的综艺海报,你怎么也进娱乐圈那种地方了?”
时星杳抬眸,“我进娱乐圈怎么了?”
“你是在学小语吧,从小时候你就喜欢模仿她,她跳舞你也想学,她弹钢琴你也要弹,做什么都要跟她争一头。”
说着,纪俞辛微微皱眉,“可你也不想想,小语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能跟她相比么?”
“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学人家,否则就是东施效颦,徒增笑话。难不成你以为光靠张脸,就能留住男人一辈子?”
她话里话外快把时星杳贬低到土里去,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错。
她身为母亲,她每句话都是为孩子好。
如果时星杳不听,那就是她叛逆不懂事。
时星杳捏着包裹盒子的边缘,看纪俞辛的眸光透着些漠然。
她从小就会跳舞,还是跟着外婆学的。
后来发现她在弹钢琴方面也很有天赋,外婆还攒钱给她买了台钢琴。
只不过在她去世后,被纪俞辛卖掉了而已。
纪俞辛明知道这些,却为了抬高洛晴语故意把她贬得一文不值。
当真让人心寒。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早就同意和我断绝关系了。”时星杳眸光冷淡,“怎么,是在洛晴语面前没法过母亲的瘾,所以在我面前充派头?”
“要是您觉得一句话不算什么,下次我会带协议书登门,和您彻底做个亲缘了断。也省得您一天到晚没有自知之明。”
说完,时星杳也不管纪俞辛的脸色有多难看,提步离开。
第51章 您这是在愿者上钩吗?
时星杳走后,洛晴语从屏风后出来,低头看着手心那枚质地温润的羊脂玉玉扣。
这是从那个包裹里掉出来的东西,她看见就随手拿起来了。
只不过忘了还回去。
反正就是个小东西,她就算不还回去,时星杳能把她怎么样?
想着,洛晴语握紧了那枚玉扣,眼里都是得意。
从洛家出来,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时星杳才感觉那股闷在心头的不适感消退很多。
朝前看去,傅斯聿双手环胸倚在车门边,长身玉立,目光遥遥望向她。
“你怎么不在车上等我?”时星杳小跑过去,抬头看着他清隽的容颜,“也不嫌热?”
傅斯聿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全身,确定毫发无损,方才淡淡移开,拉开车门。
“怕某人临阵脱逃,不肯跟我回去。”
“……”时星杳郁闷地握拳,“我哪儿有那么不讲信用?”
被他一打岔,她心底那点怅然若失的感觉都变淡了。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傅家老宅。
清幽典雅的庄园坐落在日光之下,满庭芳菲鲜妍,绿意盎然。
圆形玫瑰拱门从庭院到别墅门口的喷水池前,有种别具一格的美。
刚进门傅斯聿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把时星杳交给了这里的女管家,程嫂。
程嫂把时星杳带到院子里,恭敬道:“时小姐,请您稍坐片刻,我去给您准备茶点。”
“谢谢。”时星杳微微颔首,转头环顾四周景色。
前面居然有一片湖泊,湖面上甚至还能看到几只黑白天鹅,远远看去如同一幅画。
时星杳走到湖边,就见一个头发银白,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坐在那里钓鱼。
她穿着花白的褂子,脚踩布鞋,衣服上还沾着不少泥点子,脚边扔着个花铲,看起来像这里的园丁。
时星杳走近一看,她的鱼竿上连钓线都没有,更别提鱼饵了。
她有些好奇地问,“您这是在愿者上钩吗?”
老太太看也没看她,哼出一声:“在这坐了一上午没一条鱼咬钩,我留着那破线做什么?”
时星杳:“……”
鱼不上钩,那就是钓线的错。
还真是个有个性的老太太。
左右还不知道傅斯聿什么时候回来,加上自己也很久没钓鱼了,时星杳不由得有些手痒。
“那您让我试试?也许不是钓线的问题呢?”
“随你,备用的钓线和鱼饵在箱子里。”老太太按了按头上的遮阳帽,懒声说:“不过你要是钓不到鱼,我就要罚你帮我给花园松土。”
“行。”
时星杳很快弄好钓线,挂上鱼饵。
然后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把钓线甩出去。
说来也是奇了,她坐下还没十分钟,浮标就动了。
可是却迟迟不见时星杳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