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很奇怪,但谈星居然听懂了。
没关系,多社死几遍就习惯了。
比起上次知道他们能看到自己和系统的对话,现在的情况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才怪啊!
谈星痛苦捂脸,深吸口气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
虽然问出来了,但谈星也并没指望钟离能说出个一二来,她只是太尴尬,太羞耻,急需找点话题转移一下这份痛苦罢了。
但钟离居然毫不犹豫,十分坦荡地承认了:“因为你曾经很看重它们,所以我就多留意了一点。”
这才不是什么留不留意的事情!
你犯法了你知道了吗?
这简直是侵犯她的隐私权!
谈星几乎要闭过气去,她无语道:“我记得,我上次看到的时候,没看到这些东西吧!”
钟离只能再次抱歉道:“是我的失误,如果你现在不想看到它们,我可以……”
“停!”谈星垂泪道:“你先闭嘴吧。”
存档没了,她就是以后再想重温,也找不到渠道了,不如就让它们好好待在这里算了。
至于羞耻心什么的,没关系,她早就没什么形象可言了,就当她是变态痴女好了,她表示自己无所畏惧。
钟离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无措的表情。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摩拉克斯幸灾乐祸道:“看来这些收藏并不是很受欢迎,或许是钟离先生品味太猎奇的原因?”
你们俩差不多就是一个人,骂他不就是等于骂你自己?
而被评头论足的真收藏家本人,谈星黑线道:“……你也闭嘴。”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摩拉克斯嘴这么碎,自从这俩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场景里后,简直比赛一般,一个轮一个OOC不说,还试图创死在场的每一个人。
受害人基本是谈星。
摩拉克斯垂下眼睛,挨着她的脸颊道:“对不起,别生气好不好。”
他比谈星高一个脑袋,要蹲下来才能挨着她,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辜。
钟离冷哼一声,显然对他这副伎俩很是不屑。
由于某些原因,谈星这俩天对他的抵抗力明显增加不少,她抵着摩拉克斯的脸往外推:“没生气,你们现在都离我远一点,我想静静,谢谢。”
说着谈星就转身往后走,只她的手里,还攥着那件衣服没有放手。
显然,谈星的话只在某些时刻有效应,在这种时候,摩拉克斯很干脆地当作了没有听到。
谈星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在床边坐下,没办法,这屋子里也没什么地方好坐。
这件血衣,谈星不知道钟离有没有认出来。
这是某一次失败的攻略里,谈星偷偷从他身上扒下来的。
当然,原场景自然不可能这么直接。难得受了重伤的岩王帝君,半昏迷的倒在山洞里,这副柔弱的战损模样,很难不勾起人的一些灰暗心理。
但谈星发誓,她只是趁着这机会偷偷上手摸摸抱抱了一番,就连衣服,也是因为要给伤口换药才脱下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在她的背包里,咳咳,反正又不能再穿了,既然要被丢掉,不如便宜了她。
只是试着看能不能放进背包里而已,绝对没有做其他不可描述的事情。
手里拿着这件衣服,谈星眼前又不受控制地浮现起,某人紧实鼓胀的肌肉,以及横亘在平坦胸腹上的鲜红伤疤。那真的是很严重的一道伤,谈星错觉自己又回到了那天,手下粘腻的血液止不住往外渗出,他低低的喘气声几乎就在耳边响起。
谈星警觉抬头,果然摩拉克斯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脑袋虚搭在自己肩膀上,呼吸间的气流几乎直直地扫过她的脖子。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摩拉克斯眼神微妙,侧过脸问道:“你刚刚在想谁?”
谈星瞪他一眼,敷衍道:“没有谁。”
“但你刚才脸红了。”摩拉克斯目光沉沉,语气却刻意显得委屈可怜:“除了我们,难道你还喜欢别人?”
合理怀疑,如果可以,他会因为谈星一句话,毫不犹豫地弄死这不存在的第三人。
谈星看向摩拉克斯,表情是一贯的麻木,她心道,难道恋爱使人降智这种说法是真的?
她破罐子破摔地道:“想的是你,可以了吗?”
可以怀疑她的人品,但不能怀疑她的单推属性!
摩拉克斯脸上的神情冻住了,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半天没有说出下一句话。
他卸了力气,原本悬在她肩膀上,并没有挨实的脑袋,轻轻地落了下去,他的声音从她的颈窝里闷闷响起:“那你怎么都不看我?”
真的很像一只明知道自己体型庞大,还要强行撒娇的巨型犬,谈星觉得自己的脖子一阵发痒,整个人都快被抱进了他怀里,推了推,果然没推动,她无语道:“我不是天天都在看你吗。”
战损加流血BUFF的岩王帝君可不是能经常看到的。
谈星也只能这时候脑补一下罢了。
她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甚觉得可惜。摩拉克斯变本加厉地环住了她的腰,湿润的气息喷薄在她耳畔:“如果只看我就好了。”
这话说得很轻,像是自言自语,甚至没有什么力道,谈星提起精神,才听清他在说什么。她抿了抿唇,握住了他还在自己腰上的手。
怎么说呢,总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渣女。
但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好么。
摩拉克斯还要在说什么,另一边钟离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抱胸道:“这应该是我的衣服,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一句话成功打断两人周遭萦绕的暧昧温情气氛。
如果要这么说,其实也没错,谈星闭上眼睛,痛苦想道,但你们两个,不是也差不多能算是一个人吗?
这种地方就没必要争了啊!
果然,摩拉克斯抬起了眼睛,下一秒就要开口,眼神中喷射出的杀意,近在咫尺的谈星接收得十分完整。
谈星无奈地打断道:“能听我说一句话吗?”
“真要算的话,”她抬头看向钟离,提前拉住他的手,防止不可控的事件突然爆发:“如果和摩拉克斯没关系,那和你关系应该也不大。”
毕竟,这都是多少个攻略线之前留下来的东西了,当时被攻略的,衣服真正的主人,照理来说,和她身边这俩,也是一样的关系吧!要是一个人,那他们仨都是一个人,绝对不存在钟离是,摩拉克斯反倒不是的情况。
钟离的腮帮子肉眼可见地鼓了下。
他定定地看着谈星,没有打断她,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好坏。
她硬着头皮继续道:“但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谈星咽了咽口水,一只手拽住一个人,又强调了一遍:“真的!”
这该死的桥段快点结束吧,她真的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件事情了。
自推突然分裂成两个,还互相看不起对方这种事,才不是什么好事吧!她到现在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愚蠢。
夹在中间的玩家本人,现在就是很后悔,很想死。
钟离轻笑了一声,没有反驳她的话,只道:“有没有区别,不如你亲自来试试看。”
什么?
不妙的预感闪过。
谈星只顿了顿,就见他俯下身子,那双琥珀般澄澈的眼睛,此刻仿佛酝酿着无数风暴,却被尽数压抑在眼底,伪装成无辜纯良的模样,静静地望着她。
风暴和
喉咙一阵发干,谈星下意识地往后退,却直接撞进了另一个怀抱。
摩拉克斯本来很不满,但此刻什么也没说。他抓住了她的手,沉默中,带着冷静,又有几分难以自持的失控。
不如说,一直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此刻难得达成了共识。
谈星的感受最为明显,表示她的手都快被他捏化了。
仿佛手臂上环着一块滚烫的铁环,所有人的呼吸声都放缓了,好像再比赛一般,谁先失控,谁就输了。
血液的流速却陡然加快。
谈星觉得连心脏处的血液,都一股劲地往脸上涌去。脑子有点晕,精神却很亢奋,很难说清这是一种什么情绪。
就好像站在横跨悬崖的绳桥上,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往下看水流湍急,肾上腺素飙高,临空踏错的危机感,但人就是忍不住往下看。
“等等,我觉得我们或许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一下?”
还有这个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而且,就算是她最超过的时候,面前也只有一个人,一条龙啊。
咦,她为什么会想到龙,这种时候,谈星居然还走了一会神,龙的话,还是太超过了,谈星为自己的联想羞愧一秒,那种状态,最多只能摸摸好么。
别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钟离好脾气地笑笑,安抚道:“规则你来定,我不会做超过你承受范围的事情。”
说着,他看了眼摩拉克斯,面前两人的距离实在过于亲密,以至于让他觉得十分碍眼。但钟离没有再说什么,只眼神中的挑衅意味分外浓郁。
摩拉克斯不甘示弱地也道:“你想做什么都好,我都可以。”
原本还在犹豫的谈星,可耻地动摇了。
虽然他俩现在明显脑子不太清醒,她现在很有趁火打劫,趁虚而入的嫌疑,但是,真的很心动啊。
自推乘以二,还摊开任她施为什么的,换谁谁不迷糊。
谈星清了清嗓子,眼睛亮晶晶的,语气却刻意严肃起来:“那说好了,中途不许反悔。”
她说这话时十分认真,唇角微微上扬,眼睛却眯了起来,看起来像一只高高翘着尾巴,刻意从人面前走过去,一边要人抚摸,一边又不肯低头的狸猫。
摩拉克斯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干,声音出口时也意外地沙哑:“好。”
但下一秒,他的眼睛就不满地张大。
谈星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钟离坐过来,然后她按住摩拉克斯,从他怀里离开。
她的步子轻快,走路间,身后的头发轻轻摇晃。
见她转身要走的样子,摩拉克斯难免有些错愕,出声道:“你要去哪里?”
谈星还没有走远,见摩拉克斯站了起来,她露出不满的表情:“说好了听话,你怎么这么快就反悔。”她伸出手按着他的胸膛往后推,让人在床上坐好,这才道:“我准备一下东西,不许动。”
对他们来说,是比赛。
对她来说,是游戏。
作为比赛裁判,游戏玩家,谈星决定努力让这场比赛更好看,游戏更好玩一些。
当然,一切评判,以她的感官为准。
其实主要目的是先把手上的衣服放下,出于某种情怀,她目前还不想见到这件衣服光荣殉职。
谈星回来的很快,再过来时,她的手上多了一些东西。
出乎她的意料,一向不合的两人此时都乖乖地坐在原地等她,让她生出一种古怪的错觉,好像两个幼儿园小朋友,乖巧地等老师安排。
谈星摇摇头,迅速把这诡异的想法赶出脑子。
她手上拿着一壶水,刚从井里打的,虽然是夏天,但沁着让人心情静谧的凉意,出于某种原因,她觉得一会十分需要它。
她刚一走近,摩拉克斯就自觉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你口渴吗?”
水比他想象中的多,只是这么轻轻地晃了一下,壶口就溢出了不少。
他的手腕因此被打湿了,水珠顺着青筋的脉络,一路向下,汇聚在手肘,又往下滴。
打湿了一小块衣服。
谈星的眼睛眯了眯,语气不明地道:“好可惜,被浪费了。”
摩拉克斯顿时有些无措,他试图补救道:“我再打一壶进来。”
什么叫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啊,谈星怜悯地看他一眼,唔了一声,道:“倒也不用。”
“好了,不是现在要喝。”她示意他把水壶放下,摩拉克斯不明所以,就要往一旁的桌子放,手却被拦住换了个方向。谈星指了指:“喏,放那里就好了。”
床头柜很空,刚好适合放东西。
说起来,之前定做这张床,被用那副微妙的神情扫视时,谈星还觉得有几分委屈。
现在可算是把传言坐实了。
摩拉克斯去放水壶的功夫,谈星又拿出了两条长长的丝带。
就那种长条状,很适合给盲人遮眼睛的丝带。
触感很丝滑,至于遮挡效果,谈星没试过不清楚,不过今天之后或许可以问一下钟离和摩拉克斯。
钟离坐得很安静,和谈星的兴奋格格不入。
明明是他提出来的建议,此刻他自己却又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看起来冷静得有些过分。
谈星扬了扬手里的丝带,示意他把头伸过来一点。
几乎是瞬间,钟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丝带覆上眼睛的瞬间,黑暗就落了下来,视线被隔绝,其他感官就变得分外明显。
味道,声音,在他耳后动作的双手,勾勒出一个清晰又朦胧的身影。
原本游刃有余,处变不惊的情绪,因为身体失去一部分掌控,骤然变得紧绷起来,他想,他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了。
唇珠被湿润的指尖捻过,她的声音轻笑道:“你这里好软。”
谈星原本是想作弄一下他,但指尖骤然陷了进去,潮热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加了几分力气。
第73章 视觉盛宴
指尖顿了顿,被拦住了。
钟离的面上的神情有些许空白,片刻后,就松开了牙关。
很可爱,谈星忍不住想。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她低下头,闻到很浅的熏香味道。钟离平时是不用熏香的,谈星忍不住思考,这是他在哪里沾上的。
往生堂吗?
她不确定自己身上是不是也有这种味道。
虽然确实很好闻,但她没有留恋太久,她的唇短暂地碰了碰他的下颚,一触即分。
一切都很顺利,只她离开的时候,他的手追上来抓住了她。
“不可以哦。”谈星把手腕上那只手推下去,同时抽出了自己的手指。还带着粘腻的湿润,她恶意地擦过他的脸,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湿痕。
除了这道痕迹,汗湿的头发散在他的前额和脸侧,因为眼睛被遮住了,只能从其他地方猜测他此时的心情。比如,闭合不上,做出向下抿的唇线,又比如,紧绷的下颚。
很难受吗?
这样一副忍耐的表情。
他现在看起来,比起刚才,要狼狈很多呢。
“唔,”谈星叹了口气,突然道:“怎么感觉我好像在欺负你一样。”
钟离的嘴唇张开,露出和刚才一样的弧度,她甚至能看到浅粉色的舌头不安分地从牙床上划过,他显然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