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起点？
时梦根据这个为线索开始搜寻，然而眼前的人跟自己的交集也只是这段时间。她目前知道的只是自己曾经被抓到已经被封印的漩涡之魔神的领地作为复活他士兵的工具，但怎么被抓的，在哪里被抓的，甚至在漩涡之魔神领地的所有记忆都没有。
就好像她第一个认识的人是魈，在她遇到魔物的时候魈出手相助，那才是她记忆的起点，被囚禁的百年并不存在。
时梦颤抖了起来：“好可怕...”
“时梦？”魈单膝跪下，犹豫了下才伸出手拍拍她的背后安抚，“会有解决办法的。”
他的安慰起了一丝作用，时梦定下神，抬头看着这位璃月的神明。
“我记忆的起点是天衡山，跟魈相遇的那一刻。”
“果然如此...”
摩拉克斯的话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有了答案，脾气比较急的留云借风真君第一个开口。
“帝君，到底怎么一回事。”
摩拉克斯：“时梦的代价确实是记忆，但并不是直接失去所有记忆。而是在力量使用到某一程度之后支付了相应的代价。如果我猜的没错，目前她记忆的起点是魈，那是因为我们之中她第一个见到的人是魈，如若让她见到曾经见过的漩涡之魔神的眷属，那遗忘了百年的记忆应该会再次回到脑海里。”
但那只是跟那个人相关的记忆，并非能让时梦想起所有的经历。那些时梦见过但已经死去，或者不再见面的人，关于他们的一切都从时梦的脑海里永远消失。
这个代价，着实可怕。
第20章
魈：“我去抓个漩涡之魔神的信徒。”
要想让时梦恢复以前的记忆那就是漩涡之魔神的老信徒，虽然在甄别上有些困难，但只要把他们都抓了就不是问题。
时梦看着他，哭笑不得。
虽说魈的行动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抓个魔神的信徒过来让她恢复记忆，怎么想怎么滑稽。
留云借风真君：“先问问时梦的意见。”
毕竟她是当事人，不管那些记忆是愉快还是痛苦，要不要恢复都只能由时梦来决定。
听到留云真君的话魈看了过去，明显在等待她的决定。
然而时梦却沉默了。
她是当事人，知道的情况自然比他们多。
时梦有预感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认识魈之前的百年的记忆，在那百年之前，她应该还有其他记忆已经被彻底忘记。
如果梦之魔神的信徒能让自己找到百年的记忆，那百年之前的记忆的线索是否能从他们那里得到？
时梦顾虑的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情况，现在只有见到某个认识的人才能知道跟他相关的记忆，想要找到那百年之前的记忆的线索，是否需要见到所有梦之魔神的信徒？
先不提梦之魔神现在还有多少信徒，单单是把人抓到自己面前都属于一个费劲的事，她又怎么值得璃月如此大动干戈？
时梦低下头，犹豫不决。
她踌躇的样子让魈猜到了什么：“不用担心，漩涡之魔神的信徒本就是我们的敌人，现在不过是从‘把他们杀死’变成‘把他们抓回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魈的话让摩拉克斯侧目，杀死和活捉可完全不一样，面对那样的敌人活捉是很难的。
他这个时候才发觉，多日不见的时梦确实变了，但魈的变化好像也不小。
视线在魈身上放了许久，摩拉克斯忽然猜到，也许不是魈变了，而是魈和时梦之间的关系变了？
时梦心中动摇了，也因为记起的不仅仅是跟魈的记忆，对魈的感情也恢复了，这让她下意识选择相信魈，没有细想其中的漏洞。
时梦：“那就，麻烦你们了。”
留云借风真君没说什么，如果是人形她可能还会因为魈的话变动一些表情，不过现在她可是仙鹤体形，时梦是看不出什么的。
摩拉克斯没有拆穿的打算，反倒是给魈打了掩护：“你为璃月付出了这么多，这次的灾祸更是因璃月而起，把那些人抓回来是璃月对你该有的回馈。”
摩拉克斯确实有魔力，他的话就像定心丸，让时梦完完全全放心下来。
因为时梦的情况，魈再也坐不住，主动申请上前线战场。
这次摩拉克斯没有阻止，让他去了。
其他夜叉也没闲着，所有人都选择为这次的事出了一份力，这件事传到那些伤不是很重的战士那里后他们更是选择不去时梦身边害怕增加她的负担，气得留云借风真君直拍翅膀。
留云借风真君：“那是怕你们死了，以防万一！在她身边只要不死就不是问题！时梦那孩子要是知道你们因为这个想法不过去意外死在这里，会伤心的！”
被训斥之后那些人老老实实去了。
时梦倒是不知道这个插曲，她安安心心呆在这大病房中拿着竹卷和甘雨一起认字。
比起胖乎乎，看起来只是个小姑娘的甘雨，时梦认识的字却是少了很多，甚至很多字猜出来了也不会写，而因为她们两个都不太懂还闹了不少的笑话，倒是活跃了这里的气氛。
时梦撑着脸看着正在认认真真刻字的甘雨：“甘雨不觉得无聊吗？”
甘雨停下手中的动作，摇头，并且说：“帝君不让我上战场。”
时梦：...原来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上战场了吗？
明明戴着面具，但甘雨却好像能看出时梦的疑惑。
某个战绩她羞于启事但不代表她没有其他战绩，于是甘雨很骄傲地说：“我可是上过魔神战争战场的。”
时梦是真的惊了，虽然知道甘雨只是看起来年幼，实际上比自己大很多，但也没想到竟然是上过魔神战争战场的战士！
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甘雨骄傲了一下然后又回到了正事上：“其实是帝君让我过来陪时梦姐姐。我是瑞兽麒麟和人的混血，有一半的瑞兽血脉，在这种地方应该能发挥一些作用。”
那是玄之又玄，看不见摸不着的气运，时梦这边的情况现在也只能依托气运了。
时梦伸手摸了摸甘雨的脑袋，甘雨开心得蹭了蹭，这气氛看起来相当和谐。
不久后梦之魔神的信徒就被抓到了。
依旧是这个大病房，依旧被病人环绕，五花大绑并且还被堵住嘴的梦之魔神信徒被押到时梦跟前。
在见到对方后不久时梦完全记起了关于他的记忆，然后摇头：“这个人没用。”
他不过是曾经死在自己面前的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线索。
听到时梦这么说魈直接把人押走，甘雨站起来安慰：“没关系的时梦姐姐，他们会抓到有用的敌人的。”
时梦嗯了一声，虽说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但她也知道这只是开始。
不久后魈又来了，依旧押着被堵住嘴五花大绑的梦之魔神的信徒。
看到这场景时梦哪里还不知道肯定不止这两个，只不过是要一个个的来。
虽说连续三个人都没有她想要找的线索，但她还是笑了，因为看到了希望。
这个办法确实有用，几天后时梦在与其中一个人的记忆中找到了她想要的线索。
那个人被送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还是清醒的，虽然脸色苍白，却也能说话。
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的时候就问：“她就是被主将从层岩巨渊中带回来，拥有奇怪能力的人？”
时梦看向魈：“层岩巨渊在哪里？”
魈：“璃沙郊西侧，是个矿区。怎么了？”
时梦沉吟了一声，然后扬了扬下巴：“帮我问问看，他的主将是谁。”
“主将？”魈看着跪着的人微微眯起了眼。
听到时梦的话那被绑得几乎动不了的漩涡之魔神的信徒挣扎了起来，可惜嘴被堵住，手被绑住，还有魈看着，即便他想自杀也做不到。
“嗯。他说过，我是被他口中的主将从层岩巨渊带去漩涡之魔神的领地的。这么说来，他的主将定然比他更早认识我。”
魈明白了，提着人就往外拖：“我带去问问。”
审问这种事就不要在时梦面前做了。
此时清醒着的伤患抖了抖：“虽说是敌人，但总觉得可能会很惨烈。”
时梦听到了，探头：“魈的审问很可怕吗？”
那人看着时梦和甘雨一脸好奇，咽了口唾沫，最后竟是转移了话题。
“时梦小姐想知道层岩巨渊是吗？我可以跟你说说。”
这个话题很有用，时梦是真想知道。
就跟魈所说，层岩巨渊于璃沙郊西侧，那里地形复杂，生态和地质环境都很独特，是个天赐的美玉金石之地。
“天赐？”这个说法让时梦更好奇了。
甘雨举手：“这个我知道。听说那个时候帝君还年轻，天星坠落，荒原变成了巨渊，无数美玉金石现世，现在那里是我们璃月的矿区。”
“现在？那百年前呢？”时梦抓住了重点，“百年前不是你们的领地？”
“是。不过那个时候魔神战争还是白热化阶段，我们虽说占领了层岩巨渊却没办法把各个地方守护起来。时梦姐姐在那里被漩涡之魔神的信徒带走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说到这不只是甘雨和时梦，其他人也惋惜了起来。
这是错过了，是那玄之又玄的气运。
时梦虽然惋惜百年前发现自己的不是璃月人，但依旧打起精神：“层岩巨渊是谁在管，会不会有人曾经见过我？”
“若陀大人。”甘雨说，“管事的只有若陀大人，其他开采的都是普通矿工，护卫也都是凡人。”
也就是说，除非若陀龙王曾经见过时梦并且知道时梦的底细，否则当年就算真有其他人在层岩巨渊见过时梦也没法给时梦带来更多线索了。
时间不过百年，如果若陀龙王见过时梦不可能不记得，所以这又是个坏消息。
坏消息接连到来，魈已经问出那个人口中的主将，确实是漩涡之魔神的得力助手，也是正儿八经的魔神眷属，关于时梦的事更是他一手操办的。
但是他死了。
魈：“别着急，知道你的事的也许不止他一个。而且我们也有了新的思路，能从剩余的漩涡之魔神的信徒口中知道关于你的事。不仅如此，漩涡之魔神的眷属还有一人尚存于世，他应该知道更多秘辛。”
时梦知道是自己的表现让魈误会了。
“不是，我不是在想那个。”时梦说，“只是觉得那个魔神眷属既然是把我从层岩巨渊带去的漩涡之魔神的领地，那是不是代表更早之前的记忆隐藏在层岩巨渊之中。”
“我已经了解了一些层岩巨渊的历史，也知道层岩巨渊除了若陀大人外没有其他仙人，但我还是想去那里看看，去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魈毫不犹豫：“我陪你去。”
“嗯。”应下之后时梦又补充，“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
“可。”
第21章
这场战斗的胜利来得并不容易，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时梦身边的伤患多得几乎没位置，这还是在有不少人已经死去的情况下。
能想象的到在下个周一到来的时候将是一次爆发式复活，医者定然会手忙脚乱。
好在留云借风真君眼光很是毒辣，安排到时梦这边的伤患顺序井井有条，竟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时梦的能力之外死去。
魈有些担忧，正因为知道时梦使用能力的代价每次看到有人死去的时候都会担心时梦是否坚持得住。
时梦：“没关系的。我最重要的记忆就是从认识魈开始，所以只要每周一魈来到我的面前，让我不会因为失去记忆茫然无措，那就足够了。”
时梦的笑容让魈知道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思考了半响，问：“层岩巨渊的记忆呢？”
时梦思考了一下：“那就等我真找到跟层岩巨渊记忆之后再对比是哪边的记忆更重要。”
对于她这回答魈其实不怎么满意，在他看来记忆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时梦却是拒绝了再把漩涡之魔神的眷属带到她眼前。
在她看来，在漩涡之魔神领地的记忆都不是好的记忆，不记得比记得好多了。
这样魈升起了‘如果有其他更好的记忆，是不是在璃月的记忆也将变成不好的记忆’的想法。
就好像，她终究会选择忘记他一样。
时梦：“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吃好了，谢谢魈给我送食物。”
魈收回思绪：“不过是正好回来了，有了时间才给你送过来。那么，我先走了。”
“嗯嗯。”魈的背影消失于视线之内，时梦的笑容也消失无踪。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最后紧紧握住。
――――
战争结束了，时梦最后一次复活是两个人。
留云借风真君已经准备好了药材，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就去给他们一一上药，她能保证这次不会出错，也就不需要再送去时梦那边。
时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看着陌生的房间，眼中满是茫然。
发了一会呆，她低头找了找，在地上找到了鞋子。
穿好，站起来，她走到窗户前推开窗。
阳光洒在草地上，泛着暖暖的黄色。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落在树枝上，唱啊，跳啊，最后又飞走了。
她的视线也跟着鸟儿到了远处，直到完全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敲门声传了过来，时梦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看着。
外边的人可能也拿不准，时梦是不是醒了，等了一会没听到动静，也没有推门进去。
时梦歪着脑袋看了看，最终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过去开门。
开门，抬眼，少年杵在外边。似乎是没想到门竟然会从里边打开，少年的脸上有着些许惊讶。
惊讶很快收回，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能察觉他的气息很是柔和。
他缓缓开口：“早安。”
时梦扬起笑容：“早安。”
慢半拍地，与眼前的少年有关的记忆一点点重现于脑海之中。
就如同无声字画，一帧帧在眼前展示。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不一般？
时梦不确定，毕竟她连自己到底什么状况都不清楚，只能保持沉默。
魈：“留云真君那边来了消息，凌晨复活的伤员在药物的帮助下已经脱离了危险，今后你不再需要一直呆在这里等着了。”
时梦逐字逐句拆解这句话的意思，因为过于认真没有回应。
魈：“饿了吗，早餐是给你拿过来还是出去吃？”
时梦选择了后者，既然见到眼前的人脑海中能浮现出记忆，那是不是代表见到其他人的时候也能记起一点东西？
即便没有声音也能确定是敌是友，在收集到足够的线索后再决定到底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