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配合我们!]
于期褚师于期直接扣动了扳机,放松了力道任由前警备队员打偏了枪口的方向,在她考虑接下来要怎么演的时候楼梯上又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转头望那边看过去,正好和一脸“真麻烦”表情的莱欧斯利对视。
公正严明的枫丹公务员马上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在逐影庭成员让开的动作下走到了褚师于期面前。
“嫌疑犯接下来由梅洛彼得堡监管,你们继续追查其他人就好。”
逐影庭的成员丝毫没有怀疑,搀扶起被褚师于期一脚踹飞的那个就走下楼梯,走出了北国银行,而站在她身边的莱欧斯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表情烦躁了一瞬。
“魔鳞病的事和你的计划没关系吧?”
褚师于期:……这个吧,很难评。
“啧,你们愚人众有一个算一个都该被吊死。”
说着莱欧斯利心情不那么美好的抓起褚师于期的手腕,摘下挂在自己腰上的手铐就给她戴了上去。
和当初那维莱特拿回来的据说是新品的手铐一样有抑制元素力的功能,但能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不用说动用元素力或者深渊的力量,褚师于期能生生给它扯断。
这本就是用来束缚普通人的东西,现在看来莱欧斯利应该还是认为那些事情和她无关,并且为了防止她趁乱搅浑水所以准备把她带到梅洛彼得堡。
褚师于期一脸无聊的样子看着莱欧斯利把自己的两个手腕锁在一起,随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手腕上抓着她的手肘就带着她走出了北国银行。
有不少藏在暗处的视线和各种各样的小道报纸都在盯着这一刻,褚师于期原本是安安生生的跟着莱欧斯利走的,但是在出门的那一刻她就倚在了莱欧斯利身上。
能够感觉到男人突然抓紧的带着警告含义的力道,褚师于期靠在莱欧斯利肩膀上低低的笑出了声音。
“请好好配合,莱欧斯利先生,您影响的看似只是我的心情,但也会间接影响枫丹的人口,您可以做到的,对吧?这很简单。”
莱欧斯利深吸一口气放开了褚师于期的手肘,拉着自己的外套往上提了提,从只能遮住小臂的样子变成了和毯子一样盖在了褚师于期肩膀上。
伸手搂住她的肩膀防止外套下滑,褚师于期侧头遮住了自己的表情,这一瞬间所有的记者都疑惑了一瞬,但留影机还是咔咔咔的响个不停。
刚刚褚师于期被带出来的一瞬无疑是罪犯才会有的待遇,但现在她依偎在莱欧斯利公爵身上,让人觉得是应该出现在花边新闻上的东西。
按理来说她的手上被盖上了外套,不管怎么说都太凑巧了,但偏偏她的身形在莱欧斯利面前显得过于娇小,外套已经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了,更不说莱欧斯利根本没有拒绝的动作。
等莱欧斯利带着褚师于期离开现场后,记者们带着自己的留影机飞奔回报社。
原本他们想写的新闻是突然爆发在枫丹的魔鳞病相关的事情,但因为并没有确定真正的罪犯,并不能过早报道。
这时候却正好遇上了这位小姐和莱欧斯利公爵的的暧昧场面。乍一看这似乎没有什么,但报社的各位都已经把这张脸记进自己的脑子里了――这位小姐和出入最高审判官家里,和那维莱特先生有暧昧的显然就是同一个人!
新闻稿在被连夜写着,褚师于期住进了梅洛彼得堡最高级的监狱――莱欧斯利的房间。
典狱长因为多托雷制造的事故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整个晚上都呆在办公室里,褚师于期睡的异常不安稳,又重新回到了整晚醒过来好几次的状态。
最后一次她是被痒醒的,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并不糟糕,想着自己一个晚上不洗澡大概也不至于痒成这个样子,她的手就向后摸向了此刻发痒厉害的后腰。
入手的触感让她打了一个寒颤,快速的起身走进卫生间,褚师于期干脆的解开了衣服背对着镜子查看了起来。
她的后腰,更准备的来说是臀部的上部和腰的下部出现了六七片蓝色的鳞片!
皱着眉用指甲试着倒扣了一下,切实的疼痛感告诉她那确实是长在她的皮肤上的。想了想她又扣了几下,疼痛的感觉冲淡了难以忍受的痒意。
一狠心,手指彻底用力,将鳞片掰起一段后手指插进去捏住,微微屏住呼吸,褚师于期猛的用力把鳞片拔了下来。
疼痛与普通的疼痛不同,明明只是一片鳞片,但却和连接着大脑和心脏一样让人痛到眼前一阵发黑。
大概是因为情绪又开始走向失控了,褚师于期开始麻木的一片一片拔着自己后腰上的鳞片,直到那一片开始变得鲜血淋淋,直到她抓起了最后一片,一个熟悉的气息似乎正在快速是从走廊靠近着。
褚师于期吸了一口气,手上开始用力,闯进来的那维莱特冲过来想要阻止她,但却只等到了她将鳞片扔在洗手池边上,同时有些乏力的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第85章
褚师于期跪坐在地上,为了忍耐依旧在持续的疼痛,她的额头上憋出了一层薄汗。
那维莱特半跪在她身边,想要查看她的伤口,最后又停留在了半空中,手指握紧成拳,他蓝紫色的眼睛里闪过了诞生以来的第一抹恐惧――害怕失去的恐惧。
“不痛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褚师于期一脸疑惑的表情扭头看向那维莱特,带着疼到忍不住皱眉的表情她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废话。
“我疼不疼你看不出来?”
她都要眼前一黑晕过去了,那维莱特还在那里说风凉话,朝着他伸出手去示意他把自己扶起来,那维莱特攥住她的手后却有些过于用力,眼睛里流露出了一抹堪称悲恸的忧伤。
“正因为我看得到……生生拔去初生之鳞如同剥皮抽筋,这种疼痛等级往往比死亡的那一刻还要剧烈,以生物的本能来说根本不会有人主动承受,为什么你不停下?”
已经痛成这般,为什么你的内心却没有一丝该有的情绪,反而只是一片麻木?
他只能感知到褚师于期的情绪,而不是她切身的疼痛感,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她能内心毫无波澜的伤害自己,但他却是知道褚师于期有转移痛苦和情绪的习惯的。
……有什么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非要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来转移吗?
那维莱特的心脏颤抖了一下,他害怕那个答案。
褚师于期看着那维莱特抬了抬眉毛,她听懂了那维莱特的意思。
他疑惑的事情其实换做其他人都是隐隐有所知晓的,多托雷、钟离,甚至胡珏,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她能活到现在确实应该用坚持一词。
她在十七岁那年已经判定了自己的死亡,此后的每一天都是为了回归自己原本的结局而向前迈进的,痛苦的是活着这个事实。
那维莱特潜意识已经有所察觉,但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显露出那副没有生机的模样,在最高审判官面前她永远是充满活力的、脑子里一堆难以招架的坏心思的,绝不该是如此麻木的模样。
……会哭的吧?她死的时候。
这么想着,褚师于期突然注意到了那维莱特眼中扩大的恐惧,本来空洞起来的内心被触动了一瞬,柔软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充盈了进来。
强撑起精神伸出双臂抱住了那维莱特的脖子,他的手犹豫了一下不敢放在她的腰上,身体也有些僵硬。褚师于期的声音拉长,细碎的字句带着些无赖和吵闹落在那维莱特和门口的莱欧斯利耳朵里。
“啊――好痛,怎么可以这么痛,怎么办啊,我不会就这样死掉吧?那维莱特,做点什么,抱紧我――对,就这样,亲――”
嘭地一声房间的门被莱欧斯利利落的关了上去,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褚师于期头埋在那维莱特脖颈间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维莱特轻柔而细碎的吻落在了她脖子侧面。
手臂收紧了一些,褚师于期感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平稳了下来。没有武力上的发泄,没有强制的镇定剂,甚至没有足够刺激感官的其他交流。只是那一刻她不想让那维莱特再露出那副表情,黑渊泥沼般的情绪就自动沉了下去。
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像是一场精心准备的舞台表演,魔女为了诱惑正义的审判官刻意表现出了他喜欢的种种模样,原本应该是因此感到越来越疲惫的,但没成想魔女爱上了自己舞台上的模样。
将一切情绪抛在脑后,只追求着眼前的感官享受,她承认她有些沉溺了。
那维莱特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受伤的腰部,抱起她把她放在了床上。褚师于期趴着侧头看向那维莱特,眼睛里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那维莱特伸手放在褚师于期血淋淋的腰部,柔和的水元素力慢慢的滋养着受损的皮肤和血肉。被拔下的鳞片根部留下了缺失血肉的坑,那维莱特又露出了一副好像自己鳞片被拔了的表情。
“之后还会长出来的,到时候估计会很痒……”
褚师于期露出了有些郁闷的表情,腰也随之扭了扭一副想要避开治疗的样子,那维莱特下意识伸手按住了她,手掌和她腰宽的比例瞬间让他想起了前天晚上的场景。
“就保持这样吧,稍微有点痛比痒到要死好。”
褚师于期没有察觉那维莱特变化的神情,直到那维莱特继续完成了治疗,手掌捏着她的腰揉了揉。
“痒的话我帮你,以你的体质一直保持受伤状态更难吧?”
褚师于期也被揉的唤醒了记忆,再任由那维莱特继续动作保不准她就忍不住了,但这里毕竟是监狱,而且还是莱欧斯利的房间,她一伸手就拉下那维莱特的手腕阻止了他继续动作。
“魔鳞病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那维莱特的动作瞬间停顿了下来,看向她的目光带着直白的观察和询问。
“枫丹对魔鳞病并没有了解,昨天已经将患者进行登记并且请来了须弥的医师,但须弥所有的魔鳞病患者都在不久前不治而愈,医师们并不知道魔鳞病的病因,也没有具体的治疗方案。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罪魁祸首在哪里,以及他诱发魔鳞病的方法,如果能有有效的治疗方案的话会更好,我代替所有患者和枫丹人感谢你。”
褚师于期沉默了下来,看着那维莱特的表情里带上了不解的询问和一抹没有意义的笑容。
“有没有可能这个罪魁祸首就是我呢?”
那维莱特干脆的摇了摇头,“那不是你的风格,而且我相信你不喜欢这样的杀戮。”
她的行为也很危险,但说到底是在扩大枫丹原有的问题,但魔鳞病的突然降临完全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她有问题,但应该审判的时机并不是现在。
“好吧好吧。”褚师于期翻了个身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拉着自己的衣服穿好从莱欧斯利床头的便签上撕下一页刷刷刷写下几行字。
“我的建议是――直接击杀。”
便签上有两行字,显然是方便那维莱特将便签撕开来。
上面一行只有一个地点,下面那行则是详细的写了要把上面的纸条送到什么地方的什么人手里。
那维莱特也是猜到动手的人是愚人众才来向褚师于期寻求帮助的,但没有想到她会给出这样直接的方案。
“罪魁祸首是多托雷,这应该不需要我的解释,不用想着从他的身上得到解药,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直接杀掉他,须弥的魔鳞病是突然集体消失的不是吗?”
褚师于期的最后一句话暗示和提醒了魔鳞病的真正的治疗方法。
那维莱特表情认真的收起了手中的纸条,看向褚师于期的腰部有些犹豫的问了一句。
“你对这些鳞片有头绪吗?”
那维莱特身为新诞生的水龙,他自然能够认出那是龙的鳞片,更准确的来说是至今没有消息的冰龙的鳞片。
但是龙本身是元素生物,龙王又是元素生物的顶点,褚师于期显然是人类,为什么她会显现出龙的特征?
被他注视着的女孩撇了撇嘴,此刻她的情绪有些闷闷不乐。
“女皇陛下的宠爱,没想到吧?”
带着些阴阳怪气的语气让那维莱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停顿了一秒还是尝试着安慰。
同时虽然知道她在监狱里过得也很舒心,那维莱特还是表示了自己会尽快处理消除她的嫌疑。
那维莱特一离开,褚师于期就消失在了梅洛彼得堡,下一秒出现在至冬宫准备面见女皇。
另外一边空正在劝说胡珏和自己一同前往枫丹,青年样子的胡珏站在小草神身边摇了摇头拒绝了。
“空,大家都叫你旅行者,但我是不属于旅行的,我和她一样,终究只属于一个地方。如果你遇见她了还希望不要向她提起我,不要让我阻拦她的脚步。”
空眼神复杂的点了点头,等他离开以后胡珏和小草神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前愚人众执行官。
“我们接着说吧,你说冰之女皇将阿于推上冰龙王座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呵,女皇的恩宠,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走进大殿的褚师于期抬头看着王位上的冰之女皇,眼睛里没有一丝敬畏,女皇招手要她走过去,褚师于期立在原地并没有动作,于是女皇便自己走下了那高高的王座。
她目的明确的走到了褚师于期身后,在褚师于期有些僵硬的身体里从后抱住了她,语气里带了些感慨。
“我们成功了。”
褚师于期的嘴角落了下来,声音听起来很冷淡。
“是你成功了。”
冰之女皇听见她的纠正笑了两声,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力气如同气音一般。
“没错,是我……是我强行要你接受的,日复一日加强你与冰元素的共鸣,人为制造龙王,但这都是为了最关键的钥匙……好在我们成功了。”
第86章
托褚师于期的福,空已经熟悉了沙漠的道路,通过罗浮囿这条不一般的道路前往了枫丹海露港。初到枫丹他就感到了这个国家的不同,与之前的国家相比它的现代化程度有些令人惊讶。
坐上克莱门汀线的巡轨船,一只神奇的生物正在热情的进行着解说。秉持着在陌生的地方尽量低调的原则,空并没有出声询问什么,但坐在对面的乘客和身旁人的对话却不可避免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所以说那天那维莱特先生突然离开审判庭就是因为发现了那位女士和莱欧斯利公爵暧昧的证据!”
“我觉得不尽然,虽然那位女士在两位优质男性之间徘徊,但当初那维莱特先生离开审判庭一定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
“几百年没有人陪在身边的最高审判官突然铁树开花了不算重要的事情吗?那维莱特先生那么严肃,想来是不擅长讨女孩子开心的,但莱欧斯利公爵就不一样了,只看脸就是最近女孩子们喜欢的小狼狗的类型。”
“你怎么敢假定那位女士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