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宗明赫靠在椅子上,幽幽道:“房叔,把雨伞给裴先生。”
司机抽出两把雨伞下车,站在门口帮他撑伞。
裴关砚道了谢,抬着雨伞弯腰:“小凝,我走了。”
喻凝点头:“关砚哥再见。”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她终于松一口气。
看到她的一系列反应,宗明赫冷眼抬头。
回到梧园,喻凝率先进了家门,在酒吧玩了几个小时,她觉得自己被一股浊气笼罩着,只想赶快去洗澡。
她解开薄薄的外套,随手挂在门口的衣架处,抬着手机看到了裴关砚刚给她发的消息。
“宗明赫,关砚哥说他的打火机忘在车上了,好像挺重要的,你让房叔把它收起来。”
说完,没有动静。
她扶着楼梯把手,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宗明赫?”
他站在门口,外面是一片漆黑。他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抹猩红,在黑夜中像是烫了一个洞,泛着火光。
他烟瘾不大,偶尔看见他抽烟也是在外面抽完才进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他抬手随意吸了口烟,零星的烟灰飘下。
“我跟你说话呢。”
喻凝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在喻凝的注视下,他吐出淡淡烟圈,缓步走进来把门关上,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
仰头喝了一口水,又往嘴里扔了颗糖,接着抬手解开自己的腕表扔到了沙发上。
盯着她,沉默着一步步靠近楼梯口。
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是他把衬衫脱去的那一秒,坚实的臂膀身体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他动作太快了,喻凝反应过来后下意识闭眼想跑。
可男人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扯着不准她跑:“又不是没看过,睁眼。”
他的手掌滚烫,像灼热的铁棒烙在她的肌肤上。声音也缠上,让她无处可躲,只能睁开眼睛。
才对上他的眼,整个人就被猝不及防扛起。
“啊......”
身子倾斜,小腹抵在硬朗的肩膀上,摩擦出疼意。喻凝不得不仰头,慌乱地抓着他的脑袋,大声喊他:“你放我下来。”
宗明赫没顾她的挣扎,扛着她几步上楼。
被扔到床上,她便拼命往回退。
一张大床没边际,她逃不走,被扯着脚踝拉过去。
“别碰我......”
宗明赫赤.裸着上身,压制住她的双腿,俯身把她凌乱的长发拨开。
看到她又是红红的眼睛,耐下性子,抬手摸了摸:“接下来一个月都不回家,还不准我碰?”
喻凝摇头又点头,躺在床上无助地看着他。
“说话。”
喻凝一激灵,按住他的手:“别!”
宗明赫垂着眼皮,大掌反扣住她:“我不碰你,那谁可以碰你?”
喻凝咬唇不说话,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浑身泛起痒意,于是拼命摇头:“不是......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宗明赫看到她的眼泪,终于停下动作,把人从床上捞起来。
“好,洗澡。”
浴缸里放着热水,热气笼罩在整个空间,喻凝摇摇晃晃坐在浴台边上,眼看着自己身前的扣子被他扯开,崩掉在地上。
衣服是最简单的外衫,他却没有耐心一颗颗解开,直接用暴力的方式把它扯起。
扣子叮咚滚落,被水冲刷。
喻凝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踢他。
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抽了,看上去像发疯的野狗,把她咬得痛死了!
在她哼出声的时候,宗明赫松开唇,突然问了一句:“他不是挺细心的吗?”
支撑的力量消失,喻凝腰瞬间塌下去,站不稳只好扶着墙,半睁开眼:“你说什么?”
“他那么细心,怎么还把打火机落在车上了?”
宗明赫沉着声,把头抵在她的脑袋边上,手掌悠悠捏在她的后脖颈处。
“嗯?”
“我、我怎么知道。”
喻凝试图扯开他的手,难受地扬起头。
宗明赫扶上她的腰,听见这话浅浅抿起嘴唇,沉寂着的黑眸紧紧盯着她。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喻凝觉得他又在发疯,开始推他。
宗明赫看她抗拒的模样,气息逐渐柔和,压着她胡乱动的手,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他宽大的手掌拍了拍,诱哄似地叫了她一声宝贝。
“他是不是故意的?”
没等她回答,便一路往下。
“宗明赫!”她叫出声,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红痕,语气里带了哭腔。
男人抬起头,发丝湿漉漉地,脸颊上的汗水大颗大颗滚落,在等她说话。
喻凝眼睛被泪水糊住,控制不住地流。
倒也不是在哭泣,就只是受不了开始胡乱说话:“他是不小心落下的,你要觉得麻烦就扔了吧。”自言自语说完又纠正:“不是不能扔......找个跑腿还给人家。”
宗明赫伏在她身上,不满意地眯眼笑起来。
“不小心么。”
喻凝刚要点头,就被他眸子里覆上炙烈的情绪吓住,动作停顿最后彻底淹没。
裴关砚是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
但身上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
他的架势汹汹,感觉势要将接下来一个月的都做了,把她的精力榨干榨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口好像是有话要说。
宗明赫凝视着她。
“我不是一个月都不回家,中、中间有休息的。”她嗫嚅起来......
宗明赫从胸腔里发出嗯一声:“所以呢?
“所以,你快停下。”
真的好累。
宗明赫把她身上冲干净,用毛巾裹住把人抱起,大步出了闷热的浴室。
主卧没关窗,下过雨的冷空气吹进来,丝丝缕缕很凉爽,驱散了那股腻味。
喻凝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最后扶着玻璃滑了下来,汗水黏在身上也染在玻璃上,到处都是。
花园里的小树是才种下的,宗明赫说家里的颜色太单调了,便让人运来一堆花花草草。
小树花苗种下,她还没好好欣赏过。
今天晚上就被他抬着脸,在落地窗前看了很久很久。直到雨又开始下,玻璃全花了,他才停在动作。
“喜欢吗?”
喻凝趴在毯子上,一滴挂在睫毛上的眼泪滑落。看到花园里的几株三角梅,和她自己住所那
依譁
几株一摸一样。
她声音有点哑了:“不喜欢。”
宗明赫从身后把人扶起来,让她靠在身上,看到自己脖子上、手臂上、胸前全是女人长指甲留下的“杰作”,微微上扬唇瓣。
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手软。
他的指尖抹去她脸上的温热,低头吻住她的眼睛,再到鼻子,最后到唇。
气味还没有消散,两人温存在这片刻的宁静。
宗明赫咬了一口她的脸颊,停下来:“我过两天要回槟城,你休息的时候告诉我。”
“不休息。”喻凝小声呢喃。
宗明赫轻笑着抬起她的脸:“刚不是你说的,中间有休息。”
喻凝咬牙。
她那样说,还不是为了让他停下。
“槟城二三十度,你让我怎么穿衣服?”宗明赫在她耳边问。
喻凝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了?”
宗明赫扫了眼满身的“杰作”
“这些不都是你弄的吗,老婆。”
“我......”喻凝看到以后,脸噌一下红了。
什么时候搞成这样?
很快,她也委屈地抬起手:“那我呢!”
她那点白白嫩嫩的皮肤,更是不成样子。
宗明赫看到凑在自己眼皮底下的手,笑意更深,直接拉起来放到嘴边。
“我赔罪。”
——
三天后,喻凝带着时乐和行李准时抵达影视基地。
北城天气又干又热,她却捂得严实。
时乐下车后看了眼她的装束,晃晃手:“姐,把外套脱了吧。”
喻凝摇头:“我怕晒。”
等到了酒店房间里,她才把衣服脱下。
手臂上的痕迹消退了不少,只是脖子上还有点明显,在吃饭前她上了一层遮瑕。
照照镜子,勉强算是遮掩住。
喻凝深吸一口气:可恶的宗明赫!
……
《存在》剧组开机仪式后,进入了拍摄阶段。喻凝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差不多,拍戏吃饭睡觉又拍戏。
在影视基地的拍摄馆内待了两个多星期,她一天都没晒过太阳,时乐盯着她左看右看,说她又白了不少。
喻凝笑不出来:“半个月没晒太阳,都变成阴尸了。”
“等拍完最后这几场就全是户外戏了。”时乐本想安慰,但又叹气:“不过到时候肯定要被晒黑。”
喻凝抿起嘴:“那我宁愿躲在这基地里。”
临近七月太阳越来越毒辣,前几日在拍外景的摄影老师都被晒褪了一层皮。
这种天气,只适合度假。
正想着,她便收到小芙发来的几张照片。
是她的小baby珍珍,婴儿小小的嘴脸对着镜头在笑,可惹人爱了。
喻凝发了几个表情过去,随后往上划前几天的聊天记录,点开其中一张图片。
是在海边,有两个男人站在椰子树下的背影。
右边是Tan,抱着胳膊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左边是宗明赫,风把他的衬衫吹得鼓鼓的,头发也是乱七八糟飞起。
脸稍侧,高挺的鼻梁上戴着墨镜,只露出锋利流畅的下半张脸。
真爽啊......
喻凝记得津戈说过话,槟城这个季节虽然热,但是是最好看的时候。
正觉得羡慕,照片上的人就打来电话。
像是心有灵犀。
接起,那边有风吹的声音:“在干嘛?”
喻凝靠在椅子上,慢吞吞回答:“背词呢。”
“拍摄还顺利吗?”
喻凝顿了几秒:“嗯。”
“你在做什么?”
宗明赫随意扶靠着栏杆,瞥了眼站在甲板上钓鱼的人:“陪阿Tan海钓。”
说完,电话那头就小小哼了一声,他笑起:“下次带你来玩。”
“我很忙,没空像你一样到处玩。”
阳光洒在身上,舒服得要死,宗明赫听见她的柔声,心情瞬间舒畅。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她的模样。
可才愉悦了几秒,忽然听到那头的声音,他一下子严肃起来。
“姐,裴老师找你。”
“现在吗?”
“嗯嗯。”
是喻凝和工作人员在说话。
宗明赫单手摘下墨镜,问:“裴老师是谁?”
喻凝答:“裴关砚。”
听见这三个字,他站直了身体,语气冷下来:“裴关砚怎么会在?”
“他是编剧组的老师啊。”喻凝回答完,站起身:“不跟你说了,我工作去了。”
听到嘟声,宗明赫狠蹙起眉头。
太阳越来越晃眼,他走过去,不耐烦地抬脚踢了一下站在甲板边上的人:“回去了。”
第59章
海面泛着波光,游艇一路疾驰划出白色的浪花,泡沫四起拍打着船沿。
二十分钟后驶入老渔排村港,一股浓烈的腥臭扑面而来。
阿Tan率先跃下游艇,走了几步没看清路,一脚踩到缠满海带的木板上。
他骂了一声,捏着鼻子把稀烂的海物踢开。
“几位老板,吃饭吗?”
鲜舫老板娘冒出个头,用槟城方言朝他们吆喝,说今天钓上来好货现杀现做。
津戈走过去和她交涉一番,把刚钓上来的海鲜拿给她去处理。
老板娘打量着,看他们是生脸便报了个虚高的价。说了几句,对方爽快点头,她愉快眯起小眼拎着网兜去了后厨。
屋里几张高桌上坐满了人,都是黑黑瘦瘦的本地人,一边喝酒一边吃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