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觉醒1999——漆安【完结】
时间:2024-03-01 14:38:52

  陶秀兰那点抠门的毛病又犯了,想省下一点是一点。
  结果这次是陶蕙兰叉腰怼回去了。
  “大姐,你能不能不要总给我们拖后腿啊!这一天天的,你光想着省钱有什么用啊。回头让人举报了,那罚款比你赚的这么些还多呢!”
  陶秀兰那点小毛病一下就缩回去了:“都听你们的,听你们的。”
  陶蕙兰拉着沈雪青出门,悄悄说:“乖乖你别怕,大姨没生气,就是吓唬你妈呢。你妈从小就这样,吓一下就好了。”
  沈雪青点了一下头。
  该说不说,你们姐妹之间相处方式也挺特别的。
  不知道到底是沈志诚用了什么人脉,还是这时候的营业执照登记比较宽松,秀兰裁缝铺最后登记的地址居然就是老房子。
  这两天来的人没那么多了,但是也还是有零散上门的顾客。
  陶秀兰花了很多心思布置。
  现在,客人一进门就能看到沙发上的抱枕玩偶。还有,墙面上挂了被框框起来的营业执照。
  电视机被挪走,茶几和电视柜上分别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样品们,正中间是虎头鞋和虎头帽等等的新品。
  屏风被挪动到前面来一点,挂着何阿姨提供的不同花色的样布,任由顾客挑选。
  陶秀兰唯一没有动的就是女儿的卧室。
  就算沈雪青一再表示,之后她去上学,不用可惜了。陶秀兰也还是坚决地摇头。
  “乖乖,你帮了妈妈够多了。这样就好了。”
  沈雪青没有继续坚持。
  反正这个家也就过渡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还有一件事,就是沈雪青终于收到了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了。
  新印的身份证,拿在手上仿佛还有机器的余温。
  上面清晰而又郑重地印着“沈雪青”,似乎标志着这辈子她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上辈子,沈雪青拿到的时候还要往后推迟个好几个月。
  因为要改名,她和家里起了不小的冲突。最后拿到手,心里只有一股不服气的劲儿在。都没有仔细看就收到了口袋里。
  而这辈子,她的人生也会不一样吧。
  沈雪青畅想了一下,嘴角情不自禁扬起了微笑。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哎呀,你们怎么来了?”陶秀兰喜气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雪青好奇地走出来一看,是两个有点眼熟的中年男子。
  陶秀兰冲沈雪青招手:“乖乖快来叫人,这是你小姨的两个亲哥哥,你都叫舅舅就行。”
  原来是陶铃兰的亲哥哥们,也就是帮着粉刷家里的两位舅舅。
  沈雪青走过来喊人:“舅舅们好。”
  “诶诶好,好。”
  这两位舅舅害羞地直挠头,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和沈雪青说话才好。看来陶家的基因就是如此,这哪一房的舅舅,都是老实人。
  他们把手上的东西小心地放到门框里面。
  “大姐,我们就不进去了。我们上午刚干完活,身上很多灰的。”
  “说什么混账话。这房子都是你们帮忙装的,大姐还能嫌弃你们啊?快进来坐坐,喝口茶,吃根冰棍。”
  陶秀兰把门完全打开了,就要招待他们。
  两个舅舅很统一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齐刷刷后退了两步。
  “大姐,我们真的不进去了。这次,就是来谢谢你和雪青的。”
  年纪大一点的那个舅舅,普通话都说不标准,磕磕绊绊地表达了来意。
  原来,最近来往的客户群里,也有人和沈雪青家一样是住的这种筒子楼。
  现在东乡镇的装修风格过于复杂,房子里都是木质的柜子,再搭配上黄色灰色的砖。墙面刷白了都嫌单调,还要贴上一半的木质护墙。
  大房子搞这种还好,小房子就显得很臃肿,还挡了不少光线。
  所以一看到沈雪青家的装修,人家回去也动心思了。
  不就是刷个墙改个瓷砖的事情吗,这么一搞,屋子里亮堂堂的多舒服啊。
  那人到市场问了一下,刚报上秀兰裁缝铺的地址,就有老乡指路到这两位舅舅这儿来了。
  “我们最近多了好几个活,挣了点钱。听说雪青要上大学了,老家没什么好东西,就给她拿点土鸡蛋,还有地里的菜。都是顺手的事情,不值钱,就是个心意。”
  舅舅们又憨憨地笑着把东西往里面推了推。
  “下午我们还有活,就走了。谢谢大姐,下次我们再来看你!”
  他们两人撒腿就跑,生怕真的进门了就走不掉了。
  “诶――你们这,好歹吃个饭啊!”
  陶秀兰喊了几句,结果看到他俩跑的更快了。
  关上门,陶秀兰心情复杂。
  “你这两个舅舅平时都不来往的,这次还送东西过来。相比之下,你亲大伯他们……”
  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雪青一点不奇怪:“大伯他们不来给我添堵我就谢天谢地了。”
  听说上次沈琳回去之后,大伯家吵吵闹闹了好几天。
  现在沈琳已经完全搬到宿舍里专心备考了。也不知道这辈子沈雪青这么一打岔,她能不能扭转命运,自考成功呢?
  陶秀兰叹口气,蹲下去收拾那一堆礼物,却意外还收拾到了两个红包,打开来一看里面分别包了十块钱。
  现在农村过年时候发红包有的才给五块。每年回乡时候,沈志诚发出去红包,回来算算都是亏本的。
  这下陶秀兰过意不去了:“这,这……”
  沈雪青拿着这沉甸甸心意的红包,有几分错愕。
  有个声音在脑海里说:你看,你重生回来,怎么不是个好事呢?
  之前偶尔冒出来的那点小烦恼一下就变得有些可笑。沈雪青打开门,走到阳光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陶秀兰迅速找了把伞拿给女儿:“乖乖,你不是怕晒吗?怎么跑出来啦。”
  沈雪青指了指楼下,笑的分外顽皮:“妈你快看!”
  陶秀兰把头伸出去。
  定睛一看,不远处小路上,推着自行车,戴着帽子过来的绿衣服,不是他们这片的邮递员,还能是谁?
  陶秀兰立马反应过来:“是不是你的通知书到啦!”
  沈雪青肯定地点点头。
  没想到啊,她的身份证会和通知书同一天赶到!
  “双喜临门!双喜临门!”陶秀兰乐的脸都笑歪了。
  她跑回家,拿出了准备好的喜糖喜蛋,冲下楼去,塞给了邮递员。
  这种大喜事,邮递员收也就收了。
  他抓了一把糖,笑眯眯地说:“沾沾喜气哈。但是这个最好还是本人签收,请问沈红梅同学在家吗?”
  沈雪青从楼上下来。
  “在,我在这。不过我刚刚改名,现在叫沈雪青。”
  出示了改名证明之后,沈雪青顺利地拿到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她抚摸着那张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纸,情不自禁露出了微笑。
  临清大学,我来啦!
第26章 报道了
  大清早的, 沈家就炸开锅了。
  门前和楼下小卖部都挂了一道牌子,说秀兰裁缝铺今日暂停营业。
  屋子里东西铺了一地,到处都是。
  沈雪青头都大了, 正在全力阻止陶秀兰继续往她的箱子里见缝插针地塞。
  “哎呀妈妈,这个也不用带。那个也不用。学校里地方真不大, 多带点钱比什么都有用!”
  陶秀兰这个时候显得异常固执:“那哪有你惯常用的好, 你又有洁癖,学校里还要你自己洗衣服,不得苦死。”
  担忧过度的陶秀兰甚至想跟着去了。
  沈雪青快晕了!尖叫一声:“你不许去!”
  天哪这什么鬼情况,上辈子也没有这一出啊!
  沈志诚躺在沙发上, 拿着报纸反复看,听到女儿的尖叫, 慢悠悠放下来,说:“穷家富路,到时候多给女儿带点钱就好了, 你跟过去干嘛, 添麻烦吗?大城市的路怎么走你都不知道, 还要女儿照顾你。”
  陶秀兰这才放下这个念头, 转头抓住丈夫:“你多给女儿一点零花钱, 之前给的她都花在这个家了!”
  “好好好, 这就给。”
  沈志诚掏出钱包扔给了沈雪青:“拿吧拿吧, 不然你妈可以追着我唠叨半年。”
  沈雪青也没客气,抓起钱包掏空了一大半:“谢谢爸!”
  沈志诚嗤笑一声:“小财迷。”
  他最近算是看出来了,女儿这颇有点爱钱的倾向,逮住机会就要掏钱。不过嘛, 他并不反感这一点。
  能花钱才能挣钱,有欲望才有动力。这一点, 像他!
  母女两个推拉半天,最终沈雪青的箱子拎着快要比她还重了。再加上一个大背包,终于是差不多了。
  但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沈雪青无奈,只好动手又收拾了一番。
  她下楼扔垃圾的时候,被小卖部老板娘喊住了。
  “沈家丫头啊,这里有一封你的信!”
  沈雪青接过来一看。呵呵,居然是郑长平的。
  这个狗东西居然还惦记着她呢?
  沈雪青拆都不想拆,把这封信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陶秀兰进来看到了,疑惑了一下:“怎么还有一封?上次你给我的,我明明都已经卖掉了啊。”
  沈雪青笑了:“卖的好,反正这信也是白来的。这封也卖了吧。”
  不管这辈子郑长平想干什么,反正都和她无关了。
  因为明天,她就要踏上她人生中崭新的旅途了。
  ……
  沈志诚托了人,给女儿买到的是最舒服的下铺。
  但从东乡镇到火车站,还有好长好远的路要走。
  沈志诚想包车,但是又被单位同事劝说,万一是黑车呢。这年头半道上杀人越货的也不少。送闺女上大学是个喜事,还是稳妥点好。
  临时买票,也成功坐上了大巴。
  沈志诚陪着女儿,颠簸了半天,累出了一身大汗。
  “找到位置之后记得给爸爸发消息,车开了也要发。如果路上有任何事情,记得找列车员。还有,自己的包要放在床里面,不要被偷了去。”
  临别之际,沈志诚的话也变多了。
  沈雪青看着再三叮嘱自己的老父亲,终于说了一句真心话。
  “爸,听我一句劝。对妈妈好点吧,你不亏的。”
  说完这句话,沈雪青拍拍父亲的肩膀,上了车。
  沈雪青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迈入了车厢内。
  接下来,才是物理意义上的挑战啊。
  后世的高铁舒服又便捷,但如今外表皮灰扑扑的火车已经是最高级的了。
  沈雪青要去北京,这种去北上广的车永远是爆满的,这也就导致了一个问题――车内卫生环境很一般。
  车厢内弥漫着不同的气味,有泡面味,辣条味,臭脚丫子味……
  沈雪青的洁癖开始有些发作了。
  强忍着难受,沈雪青挨个对照找到了自己的卧铺。
  她飞速地从行李箱里找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布,罩在床位上隔开一层。
  哪怕图个心理舒服也行。她就是不想直接躺上去。
  有一个老太太看到她这招,过来搭话:“哎哟闺女你真聪明啊。你这位置也不错哪,我是隔壁中铺的,你看能不能……”
  沈雪青就当没听到,利落地往上一躺。
  老太太的话噎在了嘴里,悻悻地走开了。
  沈雪青靠在枕头上,拿着书。
  期间但凡有任何人搭话,统统当做听不到,实在有人不识趣的,她就瞪回去。
  不笑的时候,沈雪青是有几分生人勿近的气场的。加上她那一身穿的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就算有人之前打着占便宜的主意,这时候也绕道走了。
  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旅途,沈雪青是当做一场修行在熬了。
  她旁边一直有小孩跑来跑去,还有隔壁几个大男人一直在聊天。时不时还有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婴儿的啼哭声。
  沈雪青晚上一共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又痛苦地被早上人群走动和洗漱的声音吵醒。
  她爬起来抹了把脸,对自己说:再忍忍,忍忍就好了!
  真是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她现在对于高铁动车的想念几乎达到了巅峰。
  从火车上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沈雪青觉得自己就像刚从酸菜缸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是难闻的味道。
  她现在没有任何念头,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
  沈雪青直接打了个车去学校。
  一到北京,她就不自觉地切成了熟练的北京儿化音,唬地司机都没敢绕道。
  相比较东乡镇,沈雪青其实更熟悉的是北京。
  她在北京呆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在老家的那十八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更加亲切。
  临清大学所在的地方现在还算是郊区。
  学校当初建的时候,政府就大手笔地划拉了一大片地给它。
  校内有一片湖,还有沿湖的小公园。各个学院的地盘围绕着临清公园形成环抱的格局。
  后来政府就没有再批过这么大的地方给其他学校了。常常有隔壁学校学生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讲临清大学贼的很,当年就知道第一个来的先挑地方。
  不管其他学校的学生怎么眼红,临清大学在宣传的时候,都是实打实地把这地方大当成了一处宣传优点的。
  离学校越近,沈雪青心情越好。
  她让司机停在了学校附近的一条街上,找了一家小旅馆,先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沈雪青才不紧不慢地拉着行李箱去报道了。
  跟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其他新生相比,沈雪青精神奕奕,衣着整洁。拖着行李箱不像是刚来报道的,反而像是一个休闲游的游客。
  外语系负责接引的学姐杨舒一眼就看上了这个漂亮的学妹。
  她冲过去露出大大的笑脸:“学妹好,请问你是哪个系的啊?我来带你去登记好不好?”
  落后一步的是另一个学长,也是笑的温和:“学妹好,需不需要帮你拎箱子啊?”
  杨舒带有敌意地看了一眼学长:“李天舟,你们土木哪里能有这么水灵的学妹啊,走开啊!”
  李天舟假装没听见,继续保持着矜持的微笑对着学妹。
  杨舒勃然大怒,这狗贼!
  沈雪青看着他们俩噗嗤一笑。
  巧了,这辈子第一个第二个遇上的,居然都是熟人。
  她挽起杨舒的胳膊,乖巧地对李天舟说:“我是外语系的,应该和这位学姐是同专业。就不麻烦学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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