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繁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哪怕是渣点,也希望她尽快从上段感情的阴影里走出来。
林疏棠果断的,“没有。”看她,“你不是让我离他远点吗,怎么还让我征服他,你这想法很危险。”
季繁月摊手,“行吧,他确实很危险,那你要不要跟我去玩玩不危险的?”
而这时候姜舟已经拿酒进来了,林疏棠看着他启了酒。
新开的,有淡淡的柚子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没兴趣。”林疏棠扫过那十个男模又奉劝她,“别玩过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兴奋上头,当心猝死,到时候我可不埋你。”
“我身材好,死了不用埋,得挂树上晾着,实在不行,把我骨灰给你当散粉,嘎嘎定妆,嘎嘎闪亮。”
林疏棠嫌弃的用一根手指把她凑近的脸推开,“我不缺你这点定妆粉,滚蛋。”
季繁月,“得咧。”欢呼着和十个男模打成一片。
姜舟给她倒了酒,林疏棠拿在手里轻轻晃动,金黄色的酒酿在灯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你妹妹多大了?”她盯着酒忽然问。
姜舟一愣,看了眼她手上的酒,又迅速移开眼神说,“今年十七岁。”
“还没成年啊。”她轻抿了口,度数很低,跟果汁似的,一点都没劲,“你去多拿几瓶过来,全开了。”
姜舟,“开这么多喝不完就浪费了。”
林疏棠晃着酒,微笑,“我乐意。”
等姜舟拿新酒回来,桌子上的酒瓶已经空了。
她足足喝了一瓶酒,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安安静静的,似乎睡着了。
姜舟再看一眼季繁月的方向,手指紧了紧,起身离开了包厢。
他走后,忽然有人闯进来,大喝一声——
“都举起手来!抱头蹲下!”
“抱头蹲下!”
包厢的门被踹开,瞬间涌进来七八九十个举枪的警员。
季繁月摸男模腹肌的手,吓得猛地一缩,一脸懵逼的把手举得高高的。
她这刚摸到,就、就被扫黄了?
——
沈肆坐在沙发上,眼帘垂着,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看。
秦聿风的双腿大大拉拉的敞开,已经歪在一旁睡着了,梦里还在哼唧哼唧的。
桌子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下,沈肆快速的拿起手机。
不是他想要的微信,是个电话。
萧鹤川打来的,他说,“你的女朋友有麻烦了,是你来,还是我叫林家的人来?”
沈肆蓦地起身,什么事都没有问,拾起沙发上的外套往外走,绷紧的脸色有点沉,“地址发给我。”
四十分钟后,沈肆的车停在梦回大唐门口。
周围拉了警戒线,会所已经被警署围住了。
沈肆唇线紧绷着摔门下车,步入会所里看到萧鹤川。
萧鹤川迎上去,沈肆问,“她人呢?”
“在包厢里。”沈肆要进去,萧鹤川按住他的胳膊,“她要是真犯了什么事,你是保她,还是不保?”
沈肆看他一眼,眸底的烦躁很昭著的,“你什么时候废话这么多?”
“你先冷静一下。”萧鹤川没松手,力道更重,也很严肃。
“我知道你的执念很深,但这么多年没见,她早已经不是八年前的样子了,即便她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你也要继续?”
沈肆沉默几秒后问他,“她到底做了什么?”
萧鹤川,“吸毒。”
沈肆瞳孔微缩。
萧鹤川开口,“那玩意儿一旦碰上根本戒不掉。”
沈肆闻言没有吭声,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那玩意儿有多恶心,能生生把一个人从内里掏干净。
“有人举报这里聚众吸毒,我的下属来抓人,到这之后才知道是林疏棠,包厢里有个女警员在采血,现场封锁的很及时,除了内部警员外,没人知道里面是林疏棠,但吸毒这事儿瞒不了多久的,你要是放弃了林疏棠,我就通知林家的人来,把人送进戒毒所,你要是执迷不悟,就把人带出国避避风头。”
萧鹤川直白地给了两条路。
沈肆立刻拿出手机,拨出个电话,声线很低,“买一条今晚飞英国的航线,对,现在。”
萧鹤川目光复杂,“值得吗。”
“为了个瘾君子把自己后半生搭进去……你疯了吗!”
“值不值得我自己说得算。”他看向包厢的位置,唇角崩得紧,挥开萧鹤川的手,走进去。
有警员过来说现场没找到其他的毒品,问萧鹤川接下来怎么办。
萧鹤川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中模糊了他坚毅冷肃的侧脸,“再等等,别让任何人靠近现场。”
“是,队长。”
沈肆推进包厢的时候,里面一排人都抱头蹲在地上。
季繁月手臂上挨了一针,疼得呲牙,脸上都是被口红涂的圈,可怜巴巴的看女警员。
“我就是摸了下小手,摸了下腹肌,这都不行?咱们国家的法律已经严格到这种地步了吗?”
女警员严肃脸,“废话少说,老实配合抽血!”
“……好凶。”季繁月努努嘴。
偏头去看倚靠在墙壁上,正懒洋洋的低头玩手指的林疏棠,正要开口说话,包厢里进来了人。
对方脸色黑漆漆的,目光越过所有人,径直的锁在女孩身上。
房间五彩斑斓的灯关上了,只有吊顶暖橙色的灯亮着。
女孩发间的影子细细碎碎的,半遮住低垂的眉眼,看起来很乖很安静的样子。
还好,她没事。
只要人没事,别的好像都不重要了。
沈肆轻轻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般的,站在她面前。
林疏棠略微抬头,对上他铁青的面色,稍稍怔愣,“怎么是你。”
第49章 绿我是吧
往他身后看,没人了。
沈肆的眼稍眯,“你还想等谁来。”
林疏棠没吭声,她以为检察官会把林家的人叫来。
然后宋柏东再大闹一场,关琴雪煽风点火,以前都是这样的。
“你又喝酒了?”余光扫过桌子山东倒西歪的酒瓶,他没忍住伸出手指,捏住她的脸,又没用太大力。
都这时候了,还怕弄疼她。
“你的胃不好,你怎么就不长记性,非要喝吐才行?”
林疏棠的嘴巴被捏圆了,拍他的手,“你放开。”
沈肆不放,捏她脸颊的指骨微微凸起。
眼神刀刃似的落在她脸上,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剖了个彻底。
那边女警员取了季繁月的血,要来取林疏棠的了。
她迟疑的看对方,认识沈肆是队长的朋友,而且很有身份。
林疏棠拍开他的手,懒洋洋的把袖口挽起来,露出皓白的腕子。
针要扎进去,沈肆忽然按住了她的手,抿唇,“不用取血了。”
女警员为难,“可……这是流程啊。”
林疏棠侧目,“你干什么,妨碍警员公务可是违法行为,要进局子的。”
“你还知道违法?”沈肆按住她的肩膀,她后背狠狠地撞在墙上,疼得微微蹙眉。
抬头对上了沈肆布了血丝的双眸,稍稍怔住。
他声音沙哑,很低沉,像是在压着火。
“知道违法为什么还作贱自己,你知道不知道这是要判刑的,你想后半辈子都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前,就没想过有一天再拿起小提琴吗。”
林疏棠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我早就不拉琴了,即便后半辈子不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不过……”她歪头看他,“你怎么好像比我还激动的样子。”
沈肆静静的看着她,一双眼眸浓稠的像墨,没吭声。
倒是一边的季繁月听到这话,很害怕,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乖乖,现在点男模居然是违法行为了?”
“这法律啥时候制定的咋没通知我啊?”
”要判刑,得判几年?”
季繁月那叫一个悔啊,“被窝都没钻呢,就拉拉小手,摸摸腹肌,这应该判得不久吧?”
“姐们,这可咋办啊,我的存款还没花完呢!”
“我的老天鹅,让我赚不到钱也就算了,还让我泡不到男人,以后我再也不叫你爷爷了,你压根就没把我当孙子!”
季繁月在那里捶胸顿足,沈肆听得眉心狠狠一皱,“男模?”
这才看到墙角蹲了一排的男人。
手上都带着号牌,写着编号,一看就是不正经会所的作风。
女警员在一边解释,“小肆爷,这些男人都是她们点的,已经取过血了。”补充,“血液里倒是没有甲基苯丙胺。”
沈肆的脸色更黑了,“林疏棠!”
不光涉毒,她还涉黄!
沈肆眉心跳动,感觉脑袋嗡嗡的。
林疏棠的肩膀几乎要被他捏断了,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发什么疯啊。
“你真够可以的。”他在那里等微信,她在这里点男人,“绿我是吧,恋爱两天,帽子给我戴十顶?”
艹!
包厢里的温度直降二十度,比开了空调还凉快。
季繁月及时尴尬的解释,“那个,沈少,小肆爷,都是我点的,我点的,十个,这些都是我的!”
沈肆沉沉的看季繁月一眼,她很真诚的,一点都不像是撒谎,脸色才稍微缓和。
然后林疏棠补充,“是啊,我就点了一个。”
沈肆:“林疏棠!!”
“怎么了。”她没睡好,声音还带着点困倦的哑,“来这不点男人,那还有什么意思。”
她看四周,“姜舟呢,我点的男人呢?”
十个男模都在这蹲着呢,独独就少了他呵。
萧鹤川推开包厢进来,就看到沈肆近乎失控的模样,过去按住他的手臂,“你冷静点。”
“你女人点男模,你能不能冷静?”沈肆阴沉沉的,很不好惹的样子。
在看到萧鹤川的那一刻,季繁月就迅速的背过身了。
低头看脚尖,玩玩手指,佯装陌生人的样子。
萧鹤川收回视线,喜怒不形于色的开口,“相比较点一个,点十个的那个才更应该进局子里蹲着。”
在门口,都听见了。
不拉着沈肆,他八成要把这些男人都打断腿。
“检察官,还是先取血吧。”林疏棠看萧鹤川,他身上还穿着警署制服。
“另外能不能去找一下我点的男模,这大难临头各自飞,可白瞎了我这么多钱。”
沈肆额头青筋猛跳,一拳狠狠砸在她耳边的墙壁上,却是在笑,阴恻恻的,“是得找出来,我倒要看看你的眼光能低到哪儿去。”
林疏棠目光闪了闪,从他手臂下钻出来,镇定自若的到女警员面前取血。
“大概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她问。
女警员有些发怵的看了眼沈肆,挺佩服她的心态的,她都有点害怕沈肆此刻的状态。
“半、半个小时就行。”
因为情况特殊,所以用了最新的技术,半个小时就有结果。
取完血,林疏棠按住棉球,点头,“好,谢谢。”
女警员抽完血,拿去校验,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林疏棠走到还在担心的季繁月跟前,“放心,咱俩都进不去。”
萧鹤川还没走,季繁月也没转身,和她的脑袋凑一起嘀咕,“那为啥抓咱们?”
“反正不是因为点男模。”林疏棠给她打了针强心剂。
季繁月刚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呢,法律不会这么不近人情的,打工人辛勤工作一整天,晚上找点乐子,第二天才有活力为建设祖国而奋斗啊,没有乐趣,就没有动力。”
然后她继续问,“那因为什么抓咱们?”
“涉毒。”
季繁月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三个度:“……啥?”
林疏棠坐在沙发上,把抱枕塞在后背靠着,等血止住了,把棉球扔在垃圾桶里,才问,“让你找人盯着宋柏东和关琴雪,你找人了吧。”
“找了啊,已经在盯了!”
林疏棠轻笑,“那就行。”
“这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季繁月瞄了眼沈肆的方向。
他和萧鹤川在说话,周身都是不好惹的气场,“你的食人花要杀人灭口的样子了啊,你的小命堪忧。”
林疏棠捏了捏还在疼的肩膀,“他有病。”
“嘘,你是第一个敢说他有病的人。”季繁月,“我劝君惜命。”
林疏棠的手撑在沙发上,看过去,和沈肆侧着的眼眸对上,他眼神冷得陌生,又带着某种暗涌。
她没移开,沈肆也没。
两个人看了一会儿,她率先移开,言简意赅的说,“合约怕是要终止了。”
季繁月很遗憾,“刚才你就该把男模的事推到我身上,这样起码不至于让他那么生气,撕毁合约。”
“我们合约情侣而已,我点男模,他生什么气。”林疏棠不明白。
季繁月教育他,“这你就不懂了,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你现在对外是他的女朋友,结果白天秀恩爱,晚上点男模,这要是传出去,在外人看来就是给他戴绿帽子,正常的男人都忍不了,更别说沈肆这样的身份,眼里更容不下沙子。”
林疏棠似乎理解了。
难怪沈肆生气。
“要我说好聚好散,买卖不成仁义在,晚一些你道个歉,敬个礼,握握手,今后还是好朋友。”
圈子就这么大,沈肆真要是因为这事儿记恨她,那就得不偿失了。
林疏棠觉得很有道理,是得说清楚。
第50章 这是今年流行的笑话吗
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还没站起身,那边的沈肆却先朝她走来。
颀长的身影落了层雾色阴影将她整个笼罩。
林疏棠沿着他修长的双腿,慢慢地抬起头,张了张口还没说话,沈肆弯腰拉起她的手腕,强势地将她从沙发上拽起往外走。
“你干什么?”看在那两个项目的份上,林疏棠好声好气的问。
“去英国。”
飞机已经停在沈家,今晚就能走。
沈肆低声说了几个字,脚步没有停下。
林疏棠顿住脚步,不再走,“去英国干什么。”
沈肆低头静静的看她,眼神里有她不懂的情绪,深沉的。
他没吭声,固执的牵她的手往外走。
但林疏棠是个倔脾气,不假思索就拒绝了,“我暂时没有出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