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繁月!”宋诗蕊被她羞辱的眼圈都红了。
季繁月指骨敲敲门框,挑眉,“咋的?还不走?没被骂够?”
宋诗蕊委屈的去看宋柏东。
宋柏东冷哼一声,拉不下面子继续求,只能暂时离开病房想对策。
宋诗蕊临走前怨恨地瞪了眼两人,也跟上去快步离开。
季繁月正要关门,瞧见不知何时靠在病房门口的走廊上一身黑色风衣的萧鹤川,稍稍一愣。
对方偏头看她,站直身体,颀长的身影顷刻间将她笼罩。
几秒的功夫,季繁月就扬起一抹公式化的笑容,“萧警官是来询问案件情况的?”
萧鹤川低头扫过她一眼,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轻‘嗯’了一声。
来得刚巧,正看到她口吐芬芳的场面。
“那您请进。”季繁月微微错开身体,让开路。
萧鹤川的视线从她沉静的面容上收回,走进病房里。
看见来人,林疏棠略微抬眸,“萧警官。”
萧鹤川偏头看了眼季繁月,季繁月便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我出去打热水。”
拎着热水壶,自顾自的离开了病房,顺便带上房门。
约莫半个小时后,萧鹤川从病房里出来,季繁月就在走廊外的椅子上等着,脚边是打好热水的水壶。
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季繁月的跟前。
实习生那边给她发了几个笑话,季繁月正抱着手机嘎嘎乐。
直到阴影成黑云般的铺在她的眼前,季繁月的视线从手机屏幕顺着两条笔直的长腿抬头。
还没收好的呲牙笑对上萧鹤川板正的面容,顿时把牙收了回去。
“萧警官,你们谈完了?”
季繁月马上收起手机,没出息的站稳军姿。
她这该死的本能……
笔直的她个子不高,只到他的胸前,长了张精致的鹅蛋脸,柳眉弯眸,唇红齿白,看起来就很好脾气的样子。
不了解她的人,很容易被她这副恬静温柔的长相所欺骗。
“奶奶要你回家吃饭。”
萧鹤川不冷不热的道。
季繁月稍稍怔愣了下后,犹豫的开口,“可晚上我要留在医院陪疏棠,奶奶那边我……”
萧鹤川打断她的话,“林疏棠没事,她装病是为了把宋文翰送进牢,晚上你跟我回趟家吃饭。”
季繁月嘴角一抽,算是把她的后路堵死了。
行吧……“那我跟疏棠说两句再走。”
她折身回病房,忘记脚边的热水壶,差点被绊倒。
萧鹤川及时伸手,握住她的细肩,才感觉到她很瘦,偏偏又很软。
“小心。”她站稳后,萧鹤川就松手了。
指尖残留余温。
季繁月拎起热水壶,没抬头,“谢谢。”
萧鹤川看她一眼,“我在车里等你。”
听到这话,季繁月才扬起堆着礼貌的笑容看他,“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就不麻烦萧先生了。”
“不麻烦,一起回。”萧鹤川说话一向很直接,可能是在部队久了的缘故,总有命令的意味。
“我不希望奶奶觉得我们不恩爱,毕竟我们是夫妻。”
季繁月感觉眉心隐隐作痛,只能敷衍的‘嗯’了声,“那行。”
刚走出两步,萧鹤川又折身打量她,忽然开口问,“今天怎么没带你的实习生。”
季繁月偏头看他,很奇怪的样子,“你关心我的实习生干什么。”
“没什么。”
萧鹤川收回眼神,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
“莫名其妙的。”季繁月看着他的背影嘀咕。
而这会儿笔直的身板才塌下去,敲敲后背,站得腰疼。
进了病房,林疏棠正在视频通话,季繁月余光看到是沈肆,顿时一脸的意味深长。
林疏棠手里捧着温水杯,左右有一下每一下的摩挲着杯沿,回复对方道,“我没事,没有蹭伤,活得很好,沈少的关心我收到了。”
屏幕里的沈肆一身西装,她在背景里看到了YW集团的公司LOGO,应该是在集团内部开会。
所以她回答的很快,“就不打扰沈少工作了,我准备睡了。”
沈肆看她面色红润,确实不太像是有事,于是弯起唇角,微垂着眼眸看她,“祝你做个好梦。”
林疏棠点头。
沈肆喉间溢出低低的笑,“最好梦到我。”
林疏棠,“……挂了。”
掐断视频,侧头就对上季繁月眨巴着的闪烁八卦光芒的大眼睛。
“祝你做个好梦哦,最好梦到我哦。”
季繁月贱兮兮的重复沈肆刚才的话。
看在九年闺蜜的份上,林疏棠才忍住了没把手机砸她脑门上的冲动,“闲的?”
季繁月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看她,“晚上梦到沈肆,那应该不是单纯干净的梦了吧,要不要给你提供一身新内衣?”
林疏棠眉心跳了跳,“要不要我给你早早买好墓地立好碑?”
季繁月轻啧一声,“恼羞成怒了是吧。”
林疏棠给自己掖好被角,“你看我像?”
面不改色,神情懒倦。
看起来是不像。
季繁月的电话响起来了,看了眼来电显示,她就把手机挂断。
“有事?”林疏棠看她脸色变了些许。
季繁月恍若无事的把手机塞口袋里,“没有啊。”
林疏棠轻啧一声,又野又懒的掀动眼皮看她,“装模作样了是吧。”
季繁月舔了舔嘴唇,“你看我像?”
同样的面不改色,淡定自若。
看起来是不像。
然后季繁月和林疏棠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然后三秒后,齐齐移开视线,齐齐轻咳两声。
两个曾经无话不说甚至分享小电影的铁瓷,居然都开始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但谁都清醒的没戳破。
“有事就去处理你的事,我这不用担心。”
有林疏棠这个台阶下,季繁月顺势往下踩,冷静的回,“哦,那行,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拎起包,忙不连跌的溜了。
在她走后,林疏棠从病床上下来站在窗台边上,指尖缓慢地拉起百叶窗,底下的情景一览无余。
季繁月上了萧鹤川的车。
还真是,出乎意料。
第74章 她一定还没醒
林疏棠觉得季繁月真的有张乌鸦嘴。
她说梦到沈肆,好像还真梦到沈肆了。
此刻夜色很深,外边没月亮,房间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在她迷迷蒙蒙的睁开眼,下床,准备起夜去卫生间,隐约看到床边有个坐着的黑影。
五官看起来很模糊,只知道他此刻单手托着下颚,正静静的看着她。
林疏棠被吓了一跳,差点魂都飞了,看看外边,守着的警员依旧还在。
如果不是梦的话,这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的?
林疏棠咽了口唾沫,试探性的挪动步子,到门口,对警员说,“里面,我房间里面有人。”
警员朝里面看了眼,接到那人的眼神示意后,疑惑的摇摇头,“没有啊。”
“没有吗?”
林疏棠质疑了,手指那边过去,“那不是?”
警员再次看过去,只见那人挑了下眉梢,警员就再次摇头。
“林小姐,你是不是有梦游症?或者你看错了?早点进去休息吧,你放心,我守在这里,没人可以进来伤害你。”
警员继续站岗,不再搭理她。
林疏棠将信将疑的回到自己房间,可她不信,直接按开灯。
沈肆!
那坐着的不就是沈肆吗!
沈肆的手指抵在唇边,看她是迷茫又惊慌的样子,好难忍住不笑出声。
她折身过去问警员,“你看不到吗?真的看不到吗,那明明坐着一个人,那是沈肆。”
警员往开了灯的房间里看,睁着眼睛说瞎话。
“没看到啊,林小姐,您赶紧休息吧,肯定是没睡好眼花,别再浪费电了!”
然后把灯给关上了。
林疏棠:“?”
比起自己有精神病,她更相信这是梦。
梦里起来上厕所,然后看到白天提到的人。
对,她一定还没醒。
对,一定是因为车祸时气囊弹到脑袋上的缘故。
于是梦中的林疏棠摸着黑回到床上,给自己盖好被子,安安静静地躺着。
几秒钟过去后,稍稍掀开一只右眼去瞄旁边的位置,黑影不见了。
真是梦。
还没等她松口气,那道黑影出现在她的左边,忽然撑在她的身侧,俯身下来。
被更黑的黑暗笼罩的那一刻,林疏棠本能的叫出声,一双微凉的掌心捂住她的唇瓣,“嘘。
宝宝,你的梦里你怕什么。”
她的瞳孔微微撑大,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放大的俊脸看。
他在笑,唇线抿着,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还有精力做梦,说明确实没受伤。”缓缓松开捂住她唇瓣的手。
林疏棠瞬间抱住被子,往后撤了撤,只是眼神还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你,你进我的梦干什么,你出去。”
沈肆轻啧一声,看她的目光又深又带谑的,“这就该问你了,你不想我,我能进来?”
伸出手搭在她颈窝上捏了捏,稍稍用力,带她靠近了些,“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林疏棠晃晃脑袋,“我白天又没想你。”
她道,“一定是因为你发微信提到了梦,我才会梦到你。”
她还为他的出现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沈肆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可爱到了,嗓音很低的说了声,“这么听话啊,我让你梦到我你就梦到我。”
说话间,气息渐渐逼近,挑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那我让你喜欢我,你就会喜欢吗。”
松散的搭在她颈窝的手移到女孩的下巴,轻轻抬起。
在黑夜中,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是沈肆。
林疏棠扯唇,“沈肆,在梦里你怎么也这么骚?”
对方轻言,“我还会更骚的要不要试?”
不等林疏棠说话,他薄凉的唇已经贴了上去。
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雪松冷香的味道和清甜的柚子融为一体。
林疏棠途中换了几次气,都被沈肆表扬了。
她感慨了句,“梦境好真实。”
唇都是软的。
沈肆的一只手撑在她的脸侧,气息压着她,眉眼噙笑,“梦里是可以胡作非为一点,不用那么保守。”
手从她的病号服里探入。
林疏棠晚上没穿内衣,轻轻吸了口凉气。
怎么还有感觉?
“舒服吗。”他低头咬了下她的耳尖。
林疏棠目光定定的看着天花板,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应该是年纪到了。”
才会做这种羞耻的梦。
“沈肆,在梦里你也这么嚣张的话,可是会被打的。”
病床很大,沈肆顺势躺在她的身边,双手自然的敞开,任她为所欲为的样子,“那就给你出出气。”
林疏棠偏头看他,只能看到黑暗描绘的他起承转合的五官轮廓,睫毛纤细又长,根根可以剪影。
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眼睛。
沈肆闭上了,感触着她指尖的温度。
然后她忽然问了句,“有烟吗?”
在现实中几次都没成功过,梦里她想试试。
试试那种忘记一切的感觉。
沈肆掀开眼看她,气笑了,“就这点愿望?”
林疏棠,“不行吗?”
“可是宝贝,抽烟有害健康。”去贴着她的唇瓣索吻,呼吸间呢喃着,“爱我吧,爱我延年益寿。”
这次他吻得不再是浅尝辄止,格外的专注。
先试从她的唇瓣上,然后到她的眉眼,最后沿着女孩细长的脖颈,一寸寸的贴近往下。
几乎带进了虔诚。
前两次和沈肆做这种出格的事,再强烈的欢愉,都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玻璃。
她的理智总是可以抽离。
可是此刻,或许是梦境的缘故,或许是别的。
竟然一点点的,沦陷在他的指尖。
畏惧沈肆的人说他像个恶魔。
稍有不顺他的心意,就会遭到打击报复。
可陷入情欲当中的林疏棠,却觉得他像个极致的怪物。
一面是如现实野性难驯,浪荡不羁的。
一面是如此刻温柔至极,极尽取悦她的。
这样屈尊降贵的跪在她身前的存在,总归是叫人欲罢不能。
折腾到最后,林疏棠窝在他的怀中不知何时睡去的。
病房里没有浴室,他让人买了湿巾,轻轻处理干净。
最后起身为她掖好σw.zλ.被角,吻了吻她安稳的眉心,才离开病房。
警员已经躲在走廊尽头抽烟了,见到男人衣衫不整的走过来,马上掐灭烟,尴尬的问,“沈少,这是要走?”
沈肆掠过警员衣服上的编号,漫不经心的将袖口挽到小臂处,露出皓白的手腕。
“你很有升官发财的潜质,我记住你了。”
警员大喜,“多谢沈少!”
走廊里冷白的灯光投落下来,将男人俊美的面容打得清晰而精致,“好好盯着这里,没有她的允许,不要放任何人进去。”
警员迟疑的看他,“也包括您吗?”
沈肆视线幽幽的,“你说呢。”
“懂,我懂了!”
警员心领神会的目送男人离开。
心里感叹:城会玩。
沈肆到了楼下车里,秦聿风的手撑在方向盘上,脑袋已经一搭一搭的了,困得要死。
终于听到动静,揉了揉眼睛看清他,“怎么说得这么久啊,有什么好值得聊的,出了个车祸人又没事,电话里就能说明白的话你还从深城连夜飞过来说,服了!都把我困死了!”
沈肆坐在后排,抬脚踢了下驾驶座的靠椅,“废话少说,去机场。”
秦聿风周身的怨气很重。
有种变成驴拉了一天磨盘后还被抽一鞭子的那种怨气。
可还是认命的开车,路上边打哈欠,边嘟囔,“白天走不行吗,非要晚上走,来来回回折腾,都不知道你图什么。”
沈肆闭上眼睛养神,“明天上午七点前必须到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