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栀站着不动,商老爷子以为她是没想明白,一向嘴叼的人,怎么连皮吃了。
他连忙招呼她回到棋盘上,开口揶揄道,“分梨,分离,那臭小子怕跟你分离,所以连最讨厌吃的皮都生啃了呢。”
姜栀再次愣住了,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难怪男人不让她拿去切。
果然是身居高位的人,想东西总比她快一步,不然可就要在老爷子面前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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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饭点,男人迈着长腿,从楼上下来。
他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袖子挽至手臂处,露出了他精壮有力的手臂。
他手上的梨子早就不知所踪。
来到饭桌,他自然地坐到了姜栀身边。
男人跟昨日一样,用他自己的筷子给她夹菜。
在商老爷子面前,姜栀只要硬着头皮吃下去,反正昨天也吃过了,也不在意这点。
吃饱后,男人回到了楼上处理公事,姜栀则陪老爷子聊了一会儿天。
今天的商老爷子倒不像昨天那样一直拉着她聊天,反倒催着她回房。
在姜栀转身上楼的时候,商老爷子来了一句,“栀栀啊,昨晚的香薰,爷爷让根叔再给你们送点上去?”
姜栀闻言身体一僵,昨晚的画面立马浮现在脑海里,脸上不禁红了一片。
正当她纠结着怎么回答的时候,男人指尖夹着烟,从楼上下来。
他嗓音低肃,“爷爷,你孙子那方面好的很,用不着您的香薰助兴,也能给您生个大胖曾孙。”
商老爷子一听,琢磨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自家孙子话里的意思。
他老脸逐渐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那香薰他是在自家儿子房间看到的,看那说明书写着,说是能安神助眠,增进夫妻感情。
他以为就是那种普通的,增加暧昧氛围的那种香薰。
哪知道这么猛!!
商老爷子掩饰性地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我先去睡了,你们早点睡哈。”
说完,商老爷子拐杖也不杵了,拎起拐杖就往他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商池眯着眼吸了口烟就转身往楼上走去。
只是走了几步,他便停了下来,在楼梯上方,居高临下地垂眼望着在楼梯底下,还没回过神来的姜栀。
商池眉梢微挑,“还不回房?是想问爷爷拿点香薰助眠?”
此话一出,把姜栀飘远的思绪立马拉了回来。
她红着脸道,“没有,您别乱说。”
商池眉头微蹙,倒没说什么。
只是两人一回到房间,商池往沙发上一坐,身姿慵懒,长腿交叠,他往烟灰缸上碾灭了手的烟。
他掀开眼皮看向姜栀,突然开口,语调漫不经心,“商太太,老婆,栀栀,你喜欢我怎么叫你?”
姜栀先是一怔,但没多想,以为他是要找个在商老爷子面前的称呼。
她拧着眉从中挑了一个不那么暧昧黏腻的称呼,“栀栀吧。”
商池嘴角噙着一丝玩味,金丝眼镜闪过微光。
他嗓音低沉磁性,透着无形的压迫感,“行,那希望栀栀以后能叫我阿池,可别叫错了。”
第22章 跟被老公抓包一样
阿池?
姜栀微微错愕,神色有些为难。
她从未这么亲密地喊过一个男性,就算跟江祈年在一起,最为亲密的也就是叫他‘祈年’。
这让她突然的改口,多少有点难以开口。
见她沉默,男人稍微冷硬的声音传来,“怎么,还是说你想叫我全名,或者老公?”
最后两字,他故意放慢了音调,和拖长了尾音。
叫他全名?
以商家在京市的地位,只怕全京市,也没多少个人敢这么喊他,除非是不怕死的。
她不过是个社畜,她并不想开这个先例。
而‘老公’她更加叫不出口。
男人极具耐心地等待着她,像是今晚非要她叫唤出来不可。
姜栀沉吟了一会,开口道,“阿池。”
男人闻言,眉梢微挑,像是满意了,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了姜栀面前。
他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嗓音浑厚低磁,“还有,别再用敬语,在家里我是你丈夫,不是你老板。”
面对男人突然靠近,姜栀指尖不由地收紧,对于他的话,她点了点头。
双方达成共识,姜栀就先去洗澡了。
她洗完出来后,便换了男人去洗。
姜栀在梳妆柜前正在擦面霜,余光无意间瞥向了一旁的垃圾桶。
本想收回视线,可是静躺在垃圾桶里的梨子核,格外惹眼。
她顿时愣住了。
她还以为男人只不过是在商老爷子面前,装装样子。
转头上了楼,便会扔掉。
姜栀觉得,对于不喜欢吃的东西,扔了也正常。
尤其是男人这种高高在上,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的人。
现在看着垃圾桶里的梨子核,没想到男人竟然吃完了。
这是怕浪费?
还是资料写错了?
可是在客厅那会,商老爷子也明确说过男人最讨厌的就是吃皮。
心中泛起了不明的情绪。
不等她想明白,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好友林焰焰打来的。
姜栀轻拍了一下脸,快速地把手上残留的脸霜涂抹在双手上,她才去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便传来了一道性感磁性,语调透着兴奋和揶揄的女声,“栀栀,听说你请了七天假,这是跟姓江的闹掰了?”
365天,天天围着江祈年打转的人,突然请假了。
很难不让人怀疑是这么个原因。
姜栀看了眼浴室门,想了想,起身走到了阳台外,关上了阳台门。
在具有法律效应的丈夫面前,跟好友谈前男友,似乎不太好。
姜栀声音清清冷冷,没多大的情绪,“嗯,掰了。”
对面一听,更兴奋了,声音也高了几度,“你终于开窍了?不对,不会只是回光返照吧?明天一看到姓江的就又贴上去了吧?”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又低迷了下去,充满质疑和不相信。
姜栀拧眉,“我有这么非他不可吗?”
林焰焰‘切’了一声,极其夸张道,“何止非他不可,跟被下了降头一样。”
姜栀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你就当我以前眼瞎了吧。”
林焰焰试探问,“真想通了?”
姜栀抬眼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勾唇坚定地‘嗯’了一声。
世界这么大,男人那么多,何必在一个男人身上吊死?
这一刻,她才觉得以前围绕着江祈年的自己是有多傻。
林焰焰认识了姜栀三年多,也算是见证了她为了江祈年付出了多少。
而她向来跟江祈年不和,天天跟姜栀说江祈年的坏话。
姜栀每次都一笑而过,一次别扭都没跟江祈年闹过。
这下,是一次闹个大的?
林焰焰眼珠子一转,挑眉道,“既然这样,为了庆祝你脱离苦海,咱今晚去‘夜色’喝一杯怎样?给你介绍点俊男。”
夜色,是京市最为顶级的酒吧,私密性也是极好的,很多上流人物和明星去玩。
林焰焰人如其名,长相性感妩媚,身材火辣,性格外向热情。
闲来无事,最喜欢就是去那里喝两杯。
姜栀一愣,职业病犯了,蹙眉低声道,“你是真的不怕死,你不是上个月才被爆出,在酒吧门口和小鲜肉暧昧,现在才刚拍完戏回来,还敢去?”
林焰焰毫不在意道,“怕什么,我又不立清纯人设,再说,在我粉丝眼中我早已经废墟一片,我还在意那点名声?”
说完,她还不忘催促,“怎么样?去还是不去,给个准话。”
姜栀,“......”
她竟无法反驳。
确实如林焰焰所说,她人长得妖艳,就算是正常的言行举止,在网友眼里都会被曲解成在勾人。
因此,她只要一出现在公众镜头,底下骂声比赞多。
典型的黑红女明星。
江祈年也因为这样,不让她和林焰焰来往。
按他原话是,怕她学坏。
见姜栀没出声,林焰焰以为她在忌惮江祈年,鄙夷道,“就说你放不下姓江的,要不然怎么不敢跟我去酒吧?”
姜栀,“......”
姜栀轻叹,“我真放下了,甚至现在就想跟他解约,只是我和他合约还有两年期限,违约金我又赔付不起。”
林焰焰一听,怔了怔,倒没想到这次姜栀这么决绝。
要不是她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不然可以借点给姜栀。
脑子快速运转,林焰焰灵机一动,开口道,“我觉得你可以找晴姐试着商量商量,她一向重利,估计早就想着将你的业务能力发挥到最大。”
经林焰焰这么一说,也不失为是个方法。
姜栀眉梢一挑,勾唇笑道,“当你夸我了,我明天就找晴姐谈。”
林焰焰还不死心,想带她去酒吧领略一下男模的滋味。
“快点出来,姐带你去嗨,保证个个男模,样帅身材正,活还好!”
姜栀在阳台一直是背对着室内,且这门的隔音效果好,她根本没发现男人早已经洗好澡。
她听了林焰焰的话后,脑海不禁闪过男人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和昨晚给他……
姜栀下意识往回望。
怎想,在她转身那刻,潋滟的狐狸眼便对上了男人深沉幽暗的目光。
姜栀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莫名的发虚。
她连忙挂断了电话,语气急切,“先挂了,有事明天再说。”
林焰焰看着突然挂断的电话,拧眉嘀咕道,“怎么回事?跟被老公抓包一样,慌慌张张的。”
第23章 介意我心中有白月光?
林焰焰越想越不对劲。
江祈年一直不让姜栀跟她来往。
以前,她偷摸着跟姜栀打电话的时候,试过几次,姜栀差点被江祈年发现,就是这样匆忙挂断电话的。
林焰焰以为姜栀这是条件反射,立马给她发去信息。
林焰焰:【姜栀,不要跟我说,你还跟江祈年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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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对上男人那晦暗不明的视线后,心虚极了,本想打开阳台门,回到卧室里面。
怎知,手上的手机‘噔噔噔’地响了一声,旋即亮起的屏幕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姜栀放在门把手的手顿了顿,垂眼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
犹豫了一瞬,她决定还是给好友先回复,免得被信息轰炸。
姜栀指尖快速地敲打着手机屏幕。
姜栀:【没有,我搬出去了。】
姜栀:【明天再跟你细说。】
发送出去,她熄灭了屏幕,把手机攥紧在手上,另外一只手推开了阳台门,抬脚回到了卧室里面。
男人肆意地坐在沙发上,身穿深色睡衣,领口解了两颗扣子,双腿敞开,戴着银色指环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沙发扶手。
室内只留了床头的一盏暖黄色灯,男人立体冷硬的五官半明半暗地隐没在阴影里,金丝眼镜后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的目光炙热,且极具侵略性。
姜栀被他看得心里直绷紧,手上沁了一层汗,定在了原地。
四目相对,沉默良久。
男人终于开口,“过来。”
语调一如既往的强势,声音冷冷淡淡的。
姜栀抿唇,迈开了长腿,向男人走近。
男人身上的气息过于迫人,在离他一米远的距离,她停了下来。
商池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声音透着不耐,“怕我?”
言下之意,嫌她站得太远。
姜栀抿了抿唇,抬脚走近了些,可不等她停下,男人身体往前倾,长臂一伸,大掌握住了她手腕。
他猛地一拽,顺着一道力量,姜栀轻呼一声,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为了稳住身体,姜栀下意识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颈。
男人的手顺势落在了她的腰上,温热的触感隔着睡衣直达皮肤表层。
姜栀整个身体靠着男人的胸膛,独有的男性气息霎时密不透风地包裹住她。
在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亲密时,姜栀连忙把手从男人脖颈上放下来。
商池看了眼她无措的两只小手,声音无温,“刚在给谁打电话?”
姜栀坦言,“我朋友。”
男人垂眼看着她,哂笑了一声,“朋友?那你心虚什么,嗯?”
姜栀心里一紧,男人眼神过于犀利,像是要把她活活看穿看透一般。
她指尖不由地攥紧了些,解释道,“她约我去酒吧。”
男人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软腰,极具耐心,“还有呢?”
姜栀只觉自己现在是男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她不敢隐瞒,“她说要给我介绍俊男。”
话音一落,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些。
男人眉梢微挑,眸色微沉,语调缓慢,“你想去?”
话问到这,姜栀突然意识到,她是嫁给了男人,但是她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她用不着心虚。
瞬间,她有了底气。
姜栀抬起狭长的狐狸眼,直视男人幽深不见底的双眸,“没有,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去。”
她的语调微恼,“还有,我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不是犯人,更不是你的附属物,我有人身自由权。”
小白兔急红了眼,要咬人了。
怀中的女人肤若凝脂,狐狸眼死死盯着他,饱满的红唇泛着光泽。
商池抚上了她的脸,粗粝的指腹轻揉她软嫩的耳垂,嗓音淡淡,“既然你要谈这些,我倒可以给你说说我对待婚姻的观点。”
“你我已经领证,便是合法夫妻,我能做到对这段婚姻绝对忠诚,希望你也能。”
顿了顿,他漫不经心补充道,“若你做不到,我不介意让碰你的人提前投胎。”
男人最后一句话听着散漫,实则字字透着狠绝。
让姜栀心中不由一颤。
她总觉男人话中有话。
她不禁细想,男人城府极深,铁血手腕,当真如舅舅所说,不是良配?
可回想这些天,和他相处的点滴,男人虽强势冷漠,但好像也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