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的是依然不愿意吃嘉月的荤菜,改变的是帮嘉月带饭的时候,会特意给她打好一些的饭菜,想让她吃好点。
不论她们打什么饭菜,佟嘉月还了饭钱之后,全部吃的都津津有味!
惹得三人感叹:“嘉月你是真不挑食!太好养了,你姥爷养你这么乖的孩子,一定高兴至极!”
姥爷高兴啊!
姥爷想孩子啊!
佟嘉月上学之后,不论是二舅还是小姨,甚至连陈念珍在内,被姥爷数落的次数直线上升。
姥爷眼里,所有孩子加一起,没一个有嘉月懂事的,看看做的都是什么事!
陈念珍最委屈,她好好的守着她的店,又怎么了嘛!
每次看爹都要被说。
爹也真是的!
眼里只能看到嘉月一个孩子,以前还好,现在嘉月上学去了,爹看谁都不顺眼。
那她孩子嘉阳还去上学去了,她看哪个不顺眼了?
要她说,爹这点真的比不过她,凭什么迁怒!
姥爷真的气得不行!
真的!
原本嘉阳在外面上学,姥爷给了零花钱,孩子在国家队训练辛苦,孩子争气,他当姥爷的以前没有就算了,现在不差这点钱,念珍当妈的给的是她给的,他当姥爷的再多给一份,让孩子过的舒心点。
当然,鉴于姥爷怕佟嘉月受刺激,像小时候那样犯病,可不能让嘉月觉得姥爷不疼她。给佟嘉阳零花钱之前,他认真的问过佟嘉月,嘉月让给就给,不让给就算了。
谁要是说他偏心,他认了。
这辈子没出息,就养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孩子,只要孩子好,他怎么样都行。
他的东西都是嘉月的。
姥爷给几个孩子发工资、发奖金、发零花钱,全部都要问嘉月同意不同意,虽然是自己的钱,他自觉是嘉月的钱,他只是替嘉月挣钱替嘉月保管,以后都要给孩子的,可不是花钱的时候要问一下她。
那姥爷这种心态,陈念珍跑过去跟姥爷说三说四,不挨骂才怪!
她说什么了?
“爹,你看你以前研究的的那些西瓜,就啥小月西瓜,红月西瓜,绯月西瓜的,那现在有了新品种,能不能叫小阳西瓜,嘉阳西瓜,红阳西瓜啥的?”
“嘉阳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要是以前你不同意算了,现在嘉阳有出息,嘉阳以后有名了,咱家西瓜也跟着有名不是!”
“都是外孙女,你不能太偏心!”
“嘉月是你外孙女,嘉阳也是你外孙女,都是外孙女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你得一碗水端平!”
你说说!
你说说!
这是人话吗!
姥爷辛辛苦苦培育的西瓜品种,每天都有全国各地的瓜农来跟他买籽买苗,提起陈爱国西瓜,哪个不是竖着大拇指说顶呱呱!
这靠的是谁?
是嘉月!
有今天是哪来的?
十年前谁知道陈爱国?
陈爱国种了一辈子西瓜,没挣到钱,全家人被人瞧不起,每年累死累活卖不掉西瓜的时候,吃了西瓜不给钱还掀他车摊子的时候,别人故意往他地里偷西瓜把西瓜打烂的时候,谁知道他是陈爱国了?
他能有今天,全靠嘉月!
他不图钱,就图一口气,他一定要出人头地,嘉月就是他的福星,有嘉月才有他今天,才有他们全家的今天!
念珍平时脑子糊涂就算了,现在吃着嘉月带来的好处,还要算计嘉月!
那不行!
气的他把烧火棍拿出来,挥着胳膊要打陈念珍,二舅和小姨拦都拦不住。
“我让你胡说八道!”
“你也知道嘉月和嘉阳是一个爹妈生的?以前的事我不提,俩孩子上学后你话前话后全是嘉阳辛苦,想嘉阳了,你有没有说过一句嘉月不容易,你有没有想过嘉月?”
“好!就算你脑袋被门挤了,你迷不出那个死疙瘩,我不管你了,嘉月你不疼我疼!”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我就偏心了,我就偏心嘉月了!”
“有我这个姥爷在一天,谁也别想算计嘉月,我现在就去公证处立遗嘱,我去公证!”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嘉月的,谁也别想要!”
姥爷一手扶着腰,一手拎着烧火棍,火冒三丈的说完,看向二舅小姨他们。
“你们有啥意见?”
二舅和小姨能有啥意见。
本来就没有,生怕说慢了,烧火棍打到自己身上,争先恐后的表态。
二舅:“爹,我跟你一样,我的东西全是嘉月的,谁也不给,我跟你一起做公证!”
小姨声音小,语速不输:“爹,我也是,我的也是嘉月的,我也跟你一起做公证,要是没有嘉月,我这条命说不定早没了,没有嘉月,我哪来的这些钱,我又没孩子,我要钱干啥,我跟你一起做公证,我都给嘉月!”
姥爷问的不是这个!
姥爷想问的是,他把东西都给嘉月这个孙辈,没给儿女留,儿女有没有意见?
后招他都想好了,要是敢有意见,他就去骂:“好男不吃分加饭,好女不穿嫁时衣,想过好日子自己挣钱,不能想着老人的钱,老人的钱想给谁给谁!”
结果,这几个孩子还算拎的清,比念珍强多了!
姥爷很满意,大手一挥安排车子,带着全家一起去做公证。
当然,全家不包括陈念珍和佟军北。
两口子没多少钱,做这玩意没意义。
就算两口子有钱,那也是给佟嘉阳,怎么可能轮得到佟嘉月。
这个事情给陈念珍提了一个醒。
“嘉阳爸,爹这个主意确实可以,你说咱再攒一些钱的时候,要不要也去做一下那啥公证,咱的遗属就写所有东西都给嘉阳,一根毛不给嘉月,她贪心要那么多东西,凭啥还要咱的!”
“咱这点钱,也要去?”
“去,咋不去!法治节目说了,老两口嘎嘣一下没了,遗产有几个孩子就分几分,我可不想分给嘉月那个没良心的,我的东西都是嘉阳的。”
佟军北的脑子里闪过嘉月六岁那年过生日,他给买了一盒五毛的生日蛋糕,又瘦又小的嘉月被他哄着收下了,被念珍打的不行!很是可怜!
他有些不忍。
其实分给嘉月一些也行啊。
老丈人的钱都给嘉月不给嘉阳,嘉阳妈气成这样,多少天没睡个好觉,要是以后嘉月知道了家里的钱一分不给她,是不是也生气?
这个念头滚到嘴边,勇气鼓了好几回,始终没敢说出,他怕陈念珍生气!
公证做完之后 ,姥爷忘了给嘉月说。
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放在心里,就给忘了。
打电话的时候光想着问孩子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大姨有没有照顾好她,两个舅舅有没有照顾好她。
其他人以为姥爷说了,也就没有刻意去提。
佟嘉月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她就纳闷了。
姥爷电话打了好几个,咋三舅和小舅好几天不来看她,演出这么忙吗?
今天课不多,干脆去看看舅舅。
室友们争分夺秒的看书学习,她不敢松懈,其实她比室友学的好一点,这句话没好意思跟人说,跟姥爷也没说。
室友不会的题,会来问她,她总能答的出来。
经常讲完了,郑瑜、张玉和徐家珍会摸她脑说:“这脑袋瓜子怎么长的啊,怎么这么聪明啊!”
老师提问也喜欢提问她,对同学们回答不满意的时候,会点她的名,让她起来回答。
班里人有时候不叫她名字,叫她小天才。
佟嘉月不敢答应,大家哄她高兴当面叫嘉月,背地里还是叫小天才。
没人跟她说,她不知道自己外号越叫越广。
她出门的时候,郑瑜、张玉和徐家珍三个正急匆匆的赶往自习室,目光中可羡慕了,要是她们也这么聪明就好了!
绞尽脑汁拼命的学还是比不上嘉月,天才真是嫉妒不来啊!
舅舅日常住在师父那里,佟嘉月坐公交出发,到地方发现很热闹,好像所有人都在,碰到人打招呼的时候,大家面色都很凝重。
两个舅舅有很重的黑眼圈,从头到尾散发着憔悴的气息。
“发生什么事了?今天不需要演出吗?”
“今天没演出。”
两个舅舅带佟嘉月见了师父,打过招呼之后,带她回了房间。
佟嘉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温越彬那边的事?”
“不知道,一直有人举报,有人在现场破坏,没法正常演出,师父让关停了!”
佟嘉月气的刚坐下又站起来,拿起手机就要给温越彬打电话。
三舅摁住她的手:“嘉月,现在不好说,还不一定是他们家里使坏。”
“不是他们家是谁?好端端的天天都能演出,这投资了他,就有人搞破坏了?不是他妈是谁?舅舅,你不知道,以前就是他妈阻拦,不然凭温越彬的关系怎么可能有好的项目却一直弄不到资金。”
三舅还是不愿意往坏处想,这是嘉月谈的第一个对象,舅舅不想因为钱的事弄不愉快。
他替温越彬说好话:“这些事情签协议的时候温越彬有说,他也说过会保密,不会说谁投的钱。”
佟嘉月扒拉掉舅舅的手:“舅舅,你放心,我不吵架,不管是不是那边,那他是我男朋友,我舅舅现在有困难,我找他讨个主意总行吧。”
温越彬接到佟嘉月的电话,放下手里的事情,带着裴智敏一起来。
温越彬带佟嘉月一起请裴智敏吃过一次饭,这是第二次见面。
不光佟嘉月,温越彬和裴智敏有一个算一个,全认为是高代琴找人做的。
高代琴不缺钱,这事也花不了几个钱,像她的做事风格。
一意孤行,不管不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温越彬先道歉,跟舅舅们道歉,跟师父道歉。
几个人聚在师父房间商量。
房间里有师父和帮他管事的大徒弟,两个舅舅 ,佟嘉月,温越彬和裴智敏,还有小徒弟方振云。
“师父,要是因为我们兄弟两个的事情害咱们不能演出,损失我们俩个承担,我们手里还有点钱,不够的从我们后面的收入扣。”
师父放下茶盏,摆摆手:“不说这个,先商量怎么解决。”
裴智敏为了佟嘉月的舅舅着想,怕他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他们师父同意了怎么办,那不是亏大了,他赶紧接话。
“关键这事她是怎么知道的?不找出这个漏消息的人,就算这次问题解决了,下回难防啊!”
说到应对高代琴,裴智敏可太有经验了。
嘉月的两个舅舅拖家带口的,这么大的摊子要演出,比不上他孤家寡人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举手表明:“首先不是我,我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
温越彬跟着说:“我也没说。”
两个舅舅都是沉稳的人,从不多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自有一把尺子。
如果不是方振云是师父的亲戚,偶然间听到师父一点口风,再加上他无聊的时候暗地里算一下双胞胎师兄弟场次和单子,他不可能知道俩人有钱。
因为两个人嘴严,做事低调,用度节约,他俩后来居上不管是师父的偏爱,还是事业上的受欢迎程度,照道理说要有人嫉妒的,可是没有。
要方振云说,除了刷脸,长的好看,全靠俩人会做事。
但凡有一点点显摆,他俩就得被孤立。
方振云可佩服了,当下帮师兄表态:“我两个师兄也不可能说。”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看的他心里毛毛的。
“咋了?为啥都这么看着我?”
佟嘉月是个外人,不好当出头人。
大师兄是老好人也不说。
双胞胎舅舅带着相似的笑容,怀疑的看着他。
师父无奈的摇摇头:“都不是他们,那你呢?”
“我?”可能真的是小徒弟受宠,再加上他又是师父亲戚,没受过气也没受过欺负,方振云还是小孩心性,指着自己,瞪着眼睛问:“我怎么了?跟我说了不要跟人说,我怎么可能会说!”
师父点点头,在方振云以为揭过这一茬的时候,冷不丁的开口:“你再好好想想,真的谁也没说吗?”
师父收的这些徒弟,主打就是听话。
方振云也不例外,师父让想一想,那他就想一想。
突然一拍大腿,他想起来了!
气势一下就变了,怂的不行,整个人降了十几厘米,缩着脖子耸着肩,弱弱的说:“我好像在饭桌上跟我爸妈说了!我爸不会说,我妈她……”
方振云耷拉着头,不敢看师父师兄和越彬哥,盯着地板,愧疚的要哭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回家吃饭的时候,我妈突然问我越彬哥找到投资人了没有,不行就听家里的话从政算了。”
我知道越彬哥不愿意回家,就顶了我妈一句,我说:“越彬哥才不会回去呢,他有投资人,我师兄给他投资的。”
“对不起师兄,对不起越彬哥,是我说话不过脑子,肯定是我妈说的,我妈跟高阿姨关系好,一定是她说的!”
“师父,你扣我的钱吧,是我闯的祸,损失我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