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困了，第二条视频就没加水印，只有第一条因为舍不得删除，她放了一个。
楚昭小心肝开始发颤：不会吧？
然后打开主页，就是眼前一黑。
只见上面写着：精卫001正在处理中，此期间内暂无法完成关注与被关注指令，请耐心等待。
她被这个世界的人工智能盯上了！
夏柳是精神力与多元化数据流交互专业的学生，十二点，舍友都已经睡了，她还咬着虚拟笔在苦思冥想自己的作业，结果就发现自己关注的社群忽然热闹起来。
有人分享了一个加密链接，还很神秘地催促他们：“快快快！就录到这一点，快看！待会儿就没了！”
夏柳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什么啊？
因为这人也和她一起玩过几次，她嘀咕几句，就点了进去，结果意识海就捕捉到一些画面。
不等c级精神力一一处理，夏柳就被眼前的画面震了一下：
穿着深蓝色军装的人走进一片花谷。
头顶是白色牵牛与藤叶交织，向上探出，旷野，黑夜。在一片月色中，白色牵牛花似乎含着莹白的光。
那莹白的光先是掠过穹宇，又坠下
然后随着画面晃动，轻轻一转，如露水般嘀嗒一声坠在军装肩上的勋章上。一瞬间银光勾勒，长剑藏锋。
披风遥遥缀在细长的草丛上，染着露水。
夏柳屏住呼吸。
一向杀伐果断的人手指颀长，戴着黑色的手套，脚步却忽地慢了。他的军靴落在草叶上。
下一刻镜头由他颤动的眼睫，和猛地收紧的喉咙，推向一片湖。
四周忽地寂静。
在这湖里，他望见嬴楹的军装。她和他有着一样的军衔，一样不由分说，令人忌惮。
可她沉睡在湖的中央。
乌发散开。身下一片血色。
他猛地伸出手――
“哗啦”一声！
夏柳猛地惊醒，在意识空间失神许久，才猛地回过神来，和其他人切进社区追问：
“下面呢下面呢？！”
“啊啊啊啊啊怎么就这一点点！”
“这是什么，告诉我这是什么！”
夏柳心痒，不自觉地就复制链接熟练存档迅速下载，再点进去，心里咯噔一下。
“该链接已被暂时封禁。”
夏柳一摔虚拟笔。
可恶，精卫今天一如既往这么高效！闭上眼睛，刚刚那短短几秒钟的画面却一直在她脑海中反复重播，让她心脏直跳。
光脑甚至都跳出健康预警。
再翻群，很多人都已经和她一样，再也睡不着了。有人艾特第一个分享的人：
怎么有人分享只分半截啊啊啊！
就不能走别的方法保存吗？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主人公之一是嬴元帅那么另一个.
夏柳心一跳，本能让她迅速联想到另一个人，但胆子让她不敢随便发言。毕竟那两位军方的重要话事人。
虽然现在联盟安稳，军部这几年也在试图往亲民化发展，但是民众对于他们的敬畏心理不是一时片刻能消除的。
就连前段时间星云话事人选举，更换项都以压倒性票数胜过了不更换项，他们渴望一个不那么威严和可怖的领导者.
夏柳用笔记本捂住胸口，等实在忍不住才握着虚拟笔，关掉一切联网功能，动作小小地勾画起来。
途中想到某个也是月光颜色的水印，心念一动。
楚昭麻了，她完全麻了。
虽然打电话给脑机重启窗口的时候，对方完全是另一个口音，而且敷衍地说会帮她问，但楚昭现在已经差不多明白过来了：星际的隐私保险还是很！有！必要的！
至少现在，她！一个上推荐一小时都没什么动静，现在留言已经飞涨到小几百条的新人主播，就是因为之前胆大包天剪的那条废片，被泄露了！现在才被人工智能盯上了！
至于脑机重启窗口是怎么把废片泄露出去，还散播到几百人都找到自己主页来了，楚昭也不知道。
就连她剪辑那个视频时随手保存的一些“素材”.楚昭在脑袋嗡了一下，本能意识到自己泄露了的时候就想登上剪辑门，把视频和素材给删了。
只是被封禁的不止她的主页，还有所有门。
知道推荐还有十五分钟结束后，楚昭的想法已经变成，完了，等死吧。
光脑轻轻滴一声，楚昭以头抢果冻。简直想一头撞死。
她悲愤地抓着没有结果的全息投影屏。
为什么！居然真的一个都没有！最近的搜索结果还是自己直播名带的几条大胆的讨论！怎么看都是枪打出头鸟的节奏！
而且还只有她这一头！
她不会穿过来第三天就要把原身带进监狱里吧.楚昭被自己的联想吓得两眼发直。
想到他们可能严刑拷问，甚至让那两个当事人来。
楚昭现在已经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在原世界里剪的都是一些娱乐明星，她清楚他们需要这个热度，而这次，她剪完才反应过来人家是军部将领.
从小到大的观念熏陶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人家了，连被逮捕的恐惧都要往后排。
开放了提醒的全息投影还在震个不停。
本来出于心脏考虑，她应该把这玩意儿关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删不掉了，她听着这些评论，甚至焦虑有些缓解了。
往好处想。至少她剪的东西是有人喜欢的。
楚昭闭眼。当事人可能就不一定了。
一直到推荐闹钟响起来，她才心如死灰地去看主页。不出所料，因为精卫的“关注”，她的账号被锁定，粉丝还是稀稀拉拉的十几个。
但她木掉的双眼一扫。
楚昭垂死病中惊坐起，不信邪地反复翻看那条信息，然后：？！居然有人给她打赏了一百个虚拟币？！
精卫的注意只是禁止账号关注与被关注，打赏和评论并没有被禁止，但或许是精卫的图标太醒目，很多留言没之前那么放肆了，很多人甚至不敢留下印记。
但因为这一百个虚拟币，楚昭知道了。有很多人在关注她的剪辑，也有很多人，一点也不怕精卫这个人工智能。
楚昭呜呜呜呜几乎感动哭。
还没来得及抱金主妈妈大腿，烦人的全息投影就再度亮起来。
经纪人似乎误解了什么，十分暴躁，简直是暴跳如雷：“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公司有空了就给你安排推荐吗！你怎么把账号弄封禁了？！”
第三章
他居然还有脸兴师问罪？
之前是楚昭没消化，现在她已经全盘接受了原主记忆，自然知道所谓的公司给你弄推荐只是个幌子，合同里的那些条款也都是带了坑，专骗这些新人的。
进新人主播孵化项目，这公司没给原主一点帮助，反而在她签了试水推荐之后冷眼旁观，现在还来找茬。
楚昭当然忍不了了：“你算哪根葱，这账号你们之前就没有管过，现在就算被封禁了也是我的账号，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再说没有被封禁，只是被关注了一下而已！
虽然非土著楚昭很虚，但她绝不忍受这经纪人指手画脚！
经纪人瞪眼：“和我们没关系？你知不知道我们花了多少钱签下这账号，就是想培养你，结果你倒好。”
“我呸！你是想赚解约钱吧！”楚昭心底很慌，但又不确定会有什么后果，只能面上冷笑：“你想兴师问罪，等真的闹大了再来不迟！”
经纪人气笑了，咬牙狰狞：“你以为我想管你？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账号惊动了经理。”
他划拉着另一面蓝色屏幕，怒气都要突破全息投影了：“你自己看，你摊上大事了！”
他甚至没仔细看账号说明的内容。反正能是什么理由，他经手的账号那么多，无非那么几个。能被精卫盯上的，更是十分严重的内容。
他还以为她多清高，之前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约都不给约一下，结果在视频里不知道搞什么，连精卫都招来了。
每个网站都是有很严格的管理制度的，何况是宇宙网！他们这个分网站十二点的推荐只是很小的一个，日活却有几十万，哪能放任这种渣滓蹦哒？
他也冷笑：“我不管你想用什么手段，想怎么上位，弄出这种封禁情况，已经违反我们当初签的合同了，现在，赔钱！”
“赔钱，我为什么要赔？”楚昭被气笑了，看到这经纪人黑眼圈深重，应该也没来得及细看，眼角一动，面上却是同归于尽的决然：“就算进去了我也要拉你们一起！骗我签这破合约，我就不相信我举报了他们不会查你！”
果然，这经纪人能一瞬间联想到那些不干不净的，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鸟，闻言瞬间神色大变，甚至狰狞起来：“你想得美！”
“我想得是不是美不好说，但是我们有合同，呵，那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摘得出来了。”
经纪人明显没想到楚昭手段这么毒辣，破口大骂，转来转去打了好几个通讯才咬牙：“你休想，楚昭，我告诉你，你不按照合同约定执行，我，我们现在已经单方面和你解约了！”
“你受到什么处罚都和我们没关系了！”
楚昭心里一动：“解约？”
这个推荐位是原主自己签的，但因为她在此之前和经纪人订下合同，所以日后不管是参加孵化项目，还是获得推荐，收益都要给公司分成。
如果解约，是不是就不用分了？
经纪人却以为楚昭怕了，越发得意。“对！解约！你弄封了账号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恰好楚昭的全息投影还在震动。
那经纪人的嚣张瞬间转化为胆怯和强撑：“总之我们已经通知你了！邮箱不管你查不查看，我们的合同都自己解除，你好自为之！”
然后挂断。精卫的审查没有人可以躲过。
经纪人怀着怨气幸灾乐祸地想，不自量力，清高吧，我呸！看你还怎么傲！
楚昭的心情，说实在是有点无语和好笑在身上的。
无语的之前一个劲催促自己直播的是他，不赞同自己剪视频放上去的是他，现在翻脸不想承担责任的也是他。
好笑的是这经纪人看起来威严，实际胆子真不怎么样。
就算把账号搞封禁了他也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吧！而且楚昭自认自己为了艺术化处理只是唯美了画面，并没有抹黑谁，顶多被警告和下架视频。
当然可能也要向当事人忏悔。
楚昭的心情竟然奇异地轻松了一点，但仍然忧心忡忡。
索性推荐位已经下了，那经纪人说得还挺准，没过几分钟她就收到了解约通知。
而且这周扒皮居然还扣了她二十块钱解约手续费，气得楚昭在那破口大骂。
等骂完，她才愤愤保存，等自己有钱有精力了去投诉。这时，又一封邮件进来，而且title还是宇宙网文娱有限公司。
楚昭心里一个咯噔。处理结果？
霎时间，法院传票血腥警告甚至还有拘禁通知，都跳出来了。
楚昭双手紧握，心跳砰砰砰地打开那封文件，映入眼帘的是：
推荐情况通知。
嗯？
楚昭大脑有点缺氧，第一遍甚至没反应过来，等第二遍才按住果冻桌起身：推荐情况？
哦，就是狗公司不愿意出，原主自己咬牙签的那三个，和对赌似的推荐？
为减少负债，楚昭之前也研究过几次。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捧新人的合同。新人签了试水推荐后，有三次推荐机会。
最后推荐结果在前列，就可以晋级下一轮。
虽然有次数限制，但是竞争也很激烈，一般来说一般的推荐位要粉丝增长起码一小百，才算有效推荐。
才有下一次推荐机会。
她。楚昭嘴角苦涩。账号都被精卫封了，肯定没涨几个.
眼睛不死心地往邮件上一撇的楚昭揉了揉眼睛。
诶？
她通过竞争了？
不对，精卫的关注状态解除了？！
评论区反应也很快，简直就像是十几号人蹲点守在那等精卫解除控制似的，楚昭还没来得及刷新，就看着眼前多出了几条评论，还很激动：
解除了！姐妹们！jw解除关注了！
普天同庆，什么时候发完整版！
想看第二集 呜呜呜，给主播提个建议，怕被审查可以只截一部分（捂嘴）
是不是通过了啊啊啊我就知道给精卫提的人性化建议是有效的！
谁有资源啊当然大大有高清版可以加我吗呜呜呜呜我真的不是审查部啊
加一加一，求求。
速度之快，让楚昭目瞪口呆。
同时她也在侥幸松了口气之余积极反思，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所以其实这个世界的军部，是可以，剪辑的？
楚昭心里刚冒出一个试探点的想法，全息投影的小屏就弹到自己面前，应该是看她阅读时间过了，让她点击是不是删除。
楚昭刚想点否，突然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再次对比自己的粉丝量，然后再次：！
这一天过得惊心动魄，她都怀疑如果是原来的自己，早就因为长期熬夜嗝屁了，但好在原主身体似乎还好。
她按按活泼的心跳，深吸一口气，再度仔细看了一遍。
“宇宙网文娱公司：尊敬的袅袅生烟主播，请知悉。在8月18日晚0：00―2：00时段的新人主播推荐位上，您获得了198位真爱粉丝，共击败3位同期主播。现诚邀请您免费参与下一轮新人星推荐滚动栏的PK。”
“点击是，表示接受。点击否，您的试水体验到此结束。”
楚昭了解过那个新人主播孵化项目。他们现在还在第二轮初筛，要到10月才会统计第二轮正式签约，乃至后续比赛名单。
这个推荐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她可以积累粉丝。而且，她居然过了！免费，滚动栏！
楚昭心花怒放地填上自己的名字，而后斥巨资（5块钱），在快乐星球机房买了一个虚拟棉花娃娃，抱着打滚。
虚拟机房全是碳纤维科技，房屋可根据使用者需要随意变换。楚昭租的虽然是最便宜的一种只能变桌子和床，但床也够大了。
她快乐地打了个滚然后忐忑地去翻看主页，上面只停留了一句短短的“精卫关注，未发现问题”。
评论已经收敛起来。最新的评论是一个顶着专业徽章叫柳绵绵的观众发的。她也给她打赏了，而且积极鼓励她创作！
“大大作品太好哭了给我带来很多灵感呜呜呜，希望下次就算不完整也可以看到身子版。”
这是在隐晦告知她可以去掉明显特征截一段放？
楚昭有点心动，但还是打消了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