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分明是她先勾引自己的,结果这会子反倒怨恨自己“采”她。
他抓住她一只手,往自己龙袍下一塞,笑睨她:“是谁昨夜在紧要关头时哭着对采花贼说喜欢被他采来着?你当真舍得让朕将他去势?”
傅安和手碰到鼓鼓囊囊一团,她手指抓握住,感受了一番这得天独厚的硬件。
哼哼唧唧道:“似乎好像大概可能也许不太舍得。”
穆九黎得意地扬起嘴角:“小东西,就知道你舍不得。”
傅安和单勾住他的脖颈,哼唧道:“可是人家已经是被采花贼采过的残花败柳了,皇上当真不嫌弃臣妾?”
穆九黎揽住她的腰,低笑道:“不嫌弃,正好让爱妃评判下,朕与采花贼哪个更厉害?”
“皇上您好变态呀。”傅安和惊呼一声,随即凑到他耳边,嘻嘻一笑:“可是臣妾好喜欢。”
穆九黎:“……”
这家伙,玩得比自己都花。
看来以后自己得多看几本话本子了,不然哪日她又要玩甚奇奇怪怪的游戏,自己会不跟趟。
他抿唇笑道:“爱妃若是喜欢的话,朕以后可以更变态一点。”
傅安和莫名有点子虚,毕竟现在她身上还有隐痛呢。
她讪笑道:“倒也不必更变态了,您已经很变态了。”
穆九黎越品越不对味,她这是在骂自己对吧?
他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跟她掰扯变不变态的问题了,不然就是帮她骂自己,有点亏。
于是他转移话茬,问道:“辣子鸡好了没有?朕都饿了。”
“早就好了。”傅安和轻哼一声,扬声朝外喊了一句:“传膳。”
宫人很快将穆九黎跟傅安和的午膳份例取来,小厨房那边也将炒得红通通的辣子鸡送了过来。
穆九黎一见那辣子鸡,顿时“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放了多少干辣椒?你可真败家!”
傅安和伸手将那盘辣子鸡端到自己面前,哼唧道:“是是是,臣妾败家!
皇上您节俭,那您就吃您的份例吧,可不许碰我这辣子鸡一筷子哟!”
穆九黎立时抬起筷子,从盘子里夹了块辣子鸡到自己碗里,挑衅地看着她:“朕碰了一筷子,你待如何?”
傅安和被气笑了,笑骂道:“无赖!”
“朕就无赖,你待如何?”穆九黎将这块辣子鸡送进嘴里,顿时就感觉嘴上一阵苏麻,同时辣子鸡的咸香滋味也一起传进嘴里。
这鸡肉似乎被炒得半干不硬,不似寻常鸡肉那般软趴趴的,嚼起来很有嚼劲。
十分开胃。
让他禁不住连吃几大口白米饭。
但他瞅着这红通通的大半盘辣椒,他还是禁不住心疼,这恁多辣椒拿到外头卖的话,只怕能卖几百两。
他忍不住咋舌,好奇地再次问了一句:“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
傅安和随口道:“不多,就一斤而已。”
穆九黎一双狭长的凤眼都瞪成了圆溜溜猫眼,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好几个度:“多少?一斤?”
“您别一惊一乍的,我败家又不是一天了,您这会子才惊讶是不是晚了些?”
傅安和白他一眼,往他碗里夹了只鸡大腿,没好气道:“吃您的吧,好吃的辣子鸡都堵不住您的嘴!”
穆九黎:“……”
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可这能怪自己么?
谁家正常人一顿饭放一斤西洋香料?
他惊讶才是正常的,不惊讶才不正常吧?
不过他还是识趣地不吭声了。
瞧她这满不在乎的模样,想必她那储物空间里囤积了不少干辣椒,只怕得有个几千斤,不然不会如此大手大脚。
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人家手握几千斤干辣椒,拿一斤出来做菜,不过是洒洒毛毛雨罢了,自己凭啥说她败家?
人家又没败他的家!
他恨不得抽自己嘴巴一耳刮子,连忙补救道:“这辣子鸡如此美味,爱妃败家败得对,以后还得这么败。”
傅安和:“???”
【狗皇帝这抠门精被人穿了?还是说又复烧了?不然怎地说起胡话来?】
穆九黎不吭声了。
自己真是多说多错,干脆甚都别说了,埋头炫饭吧。
他不吭声了,傅安和却有话要说:“魏昭仪方才来向我求药,说是她长兄的女儿高烧不退,人都烧迷糊了。”
穆九黎筷子一顿,眉头立时皱了起来,先问了一句:“你可给了?”
不等傅安和回答,他又自顾道:“魏家满门忠烈,家中成年男丁全都在定北军中供职,夫妻、骨肉常年分离,若是不为难的话,你能帮就帮一把。”
傅安和哼笑道:“我难道不知道这个?魏家的功劳全大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肖您说,甚至魏昭仪恳求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把药水给她了。”
穆九黎隔着饭桌握住傅安和的手,深情实感道:“朕就知道你是个良善的,多谢你了。”
傅安和拍开他的爪子,哼道:“要谢也是魏昭仪谢我,你谢什么谢?怎地,你跟魏昭仪的关系比跟我的关系更亲密?”
穆九黎立时辩解道:“没有的事儿,你别污蔑朕!”
傅安和这才满意了。
【魏昭仪谢我好歹会送谢礼给我,你丫替她谢我,就只有口头表扬,我疯了才会让你谢呢!】
穆九黎:“……”
虽然都是大实话,但你好歹在心声里给朕留点面子成么?
他决定开启转移话茬大法,说道:“朕腊月二十八的生辰,因不是整岁,加上国库空虚,朕早早就发话今年不办寿宴,文武百官以及各地官员也无须进贺寿礼。”
傅安和边啃鸡翅膀边点头,是他这抠门精能干出来的事儿。
然后就听他话锋一转,拐到了自己身上:“但爱妃是朕心尖尖上的人儿,朕不收旁人的寿礼就罢了,爱妃的寿礼是如何都不可能不收的。”
傅安和惊讶地瞪大了一双桃花眼。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厚脸皮了,素日跟别人讨要起吃食来半点都不害羞。
但跟穆九黎比起来,她觉得还是稍逊一筹。
她觉得自己脸皮还没厚到向旁人讨要寿礼这种地步。
不过他这寿礼讨要得极好。
正好她还犯愁该如何将水泥方子送给他,这不瞌睡正好有人送枕头来了!
旁的事情可以拖,但水泥方子这事儿拖不得。
早日将水泥应用到边防上,她的人身安全跟富贵日子才能更有保障。
她是半点都不想领钦、徽二宗的后妃体验卡。
可别逼她上演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贾元春披挂上阵杀敌的离谱戏码。
她脸上露出笑容,笑眯眯道:“哎呀,皇上也是臣妾心尖尖上的人儿,臣妾怎会不记得皇上的生辰呢?
臣妾呀,可是一早就给皇上准备好了寿礼,只等正日子到来好送给您呢,臣妾相信您瞧见这寿礼,一定会很高兴的。”
穆九黎心下一动。
自己会很高兴?
莫非她准备送自己值钱的玻璃品?
譬如先前她说的那种,如今现朝正风行的,不带任何纹路的高脚杯?
还是说她知道自己缺银子,准备直接送自己银子花?
穆九黎琢磨了一番,觉得这两种自己都成,无论收到哪一种,他都会很高兴。
傅安和余光瞅见他嘴巴都快咧到腮帮子了,这是脑补了什么好事儿呢?
莫非以为自己会送他银子或者值钱的玻璃品?
啧,这家伙格局还是太小了些,脑子里只惦记着值钱的物什,就不能展开想象的翅膀?
自己这水泥方子,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属于有钱也没处买去的稀罕物,岂能简单用银钱来衡量?
到时保管惊掉他的下巴!
穆九黎自以为索要到了值钱的生辰礼物,心情那叫一个美。
甚至还投桃报李,跟傅安和说了下外头时疫的情况:“外头也不知怎地听说了你用麻布口罩防时疫的事儿,京里从达官贵人到市井百姓,全都戴上了用四五层麻布缝制的口罩。
有用没用暂且不知,不过据太医院回报,此次时疫即将进入尾声,应该再过个十天八天,就差不多能结束了。”
这场流行性感冒,本身就是从宫外先开始的,宫外大流行后才传入宫里来。
所以瞧着宫里才刚开始个七八日的样子,但市井间已经开始进入尾声了。
傅安和嘴角抽了抽。
他们仿制的口罩不带过滤层,显然对于抵抗病菌起不到甚作用。
不过倒是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止飞沫,算是起到了那么一点点的作用吧,聊胜于无了。
傅安和高兴道:“那可太好了,总算要结束了!”
这流感可比现代那些变异不知道多少次的流感威力小太多了,感染的人只会发烧几日,并无其他并发症。
但对于古人来说,其实反而比较凶险,因为古代没有高效退烧药,只能喝汤药。
汤药啥都好,就是见效慢,成人尚且能抗住,但老人、小孩以及孕妇就很凶险。
死了多少人之类的,穆九黎没说,傅安和也没敢问。
第59章
午膳后, 穆九黎继续去养心殿批阅尚未批阅完的奏折。
傅安和小憩了三刻钟后,就有些躺不住,爬起来去后头小厨房, 捣鼓她的烤鸭去了。
距离早上第二遍打色已经过去三个时辰,鸭坯里外都晾干了。
傅安和让季师傅烧了一锅加了各种香料的香料水, 用高粱杆将鸭屁股堵住,将香料水灌入腋下掏内脏时掏出的洞里。
然后将鸭坯连同上面的铁钩一起挂入提前生好柴炭的烤鸭炉内, 正式开烤了。
待穆九黎从养心殿返回时,烤鸭正好出炉。
傅安和正在小厨房指挥季师傅片鸭,准备将这头一只片好的烤鸭给江太后送去, 好凸显下自己对她这个婆婆的重视。
傅安和余光瞅见一身明黄常服的穆九黎背负着手走进来,立时哼笑一声。
出言打趣道:“皇上不是从来不在景仁宫用晚膳?这会子眼瞅着要到晚膳的时辰了, 您又过来做甚?
您呀,还是快些走吧, 仔细耽误您用晚膳。”
穆九黎瞅着那表皮烤得金黄酥脆、内里鲜嫩多汁的烤鸭, 哪舍得走人?
故意道:“你给朕打包两只烤鸭带上,那朕立刻就走, 绝不带半分犹豫。”
傅安和白了他一眼:“想得美!统共才烤了五只, 您打包走两只,再给太后娘娘送一只,那我就只剩两只了。”
穆九黎笑道:“两只还不够你吃?”
“当然不够了!”傅安和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屑轻哼:“两只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穆九黎无语道:“你悠着点吧,仔细将自己的肠胃撑坏!”
这就是他不来景仁宫用晚膳的原因。
自己的份例有四荤四素, 若是来景仁宫用晚膳,加上她的份例四个菜, 那就是足足十二个菜。
这还没算上她让小厨房加的菜。
这么多菜摆她面前,她就像老鼠掉进米缸, 吃起来简直毫无节制。
冬日夜短,用完晚膳过不了一个时辰就该安置了,这点子时间显然不够她消食的。
长此以往,只怕会将肠胃搞坏。
劝又劝不住,他只能选择不来景仁宫用晚膳,让她想蹭自己的份例都没机会。
傅安和得意道:“我肠胃是铁打的,撑不坏。”
这倒是不吹嘘,傅安和发现自己胡吃海塞了这么多日,今儿偷摸上电子体重秤一称,不但没胖,竟还瘦了三斤。
胃肠功能也好好的,没半点不舒服。
她现在有些不确定这是原主自带的大胃王体质的原因,还是储物空间帮忙吸收了冗余营养的结果。
毕竟前世她虽然重生回来一年,但因为跟着知名散打教练学散打,对体脂有要求,素日多是吃健身餐。
根本没有胡吃海塞的机会,也就没法作出对比跟判断。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胡吃海塞完全不会影响外形跟健康。
那还不得敞开了吃?
两只烤鸭怎么够,起码得三只!
穆九黎真是又气又无奈,于是转头吩咐赵河:“把朕的晚膳给太后娘娘送去,就说今儿乃腊月头一日,朕给她加个餐,以作庆祝。”
他以为傅安和会急得跳脚,谁知丫根本不在意,只哼唧了一句:“我有鸭万事足,才不稀罕您的份例呢。”
穆九黎嘴角抽了抽。
你把话给朕说全了,是“烤鸭”,不该省略的别省略。
毕竟在你们现朝,鸭子可不只有扁毛鸭子一个意思,还代指小倌馆的男妓。
你有鸭万事足,那朕算什么?
傅安和满腹心思都放在烤鸭身上,压根没瞧见他脸上的一言难尽。
片完江太后那只鸭子后,傅安和让人将提前熬好的烤鸭酱,烙好的小饼,连同提前切好的葱丝跟萝卜条一起打包。
用食盒装上,给江太后送去。
至于为甚是萝卜条而不是胡瓜条(黄瓜条),当然是因为这个季节没有胡瓜。
然后她看向穆九黎,笑嘻嘻问道:“皇上的这只烤鸭,是在景仁宫用还是打包带回乾清宫?”
穆九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