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得挑个时机将玻璃配方送给狗皇帝了。】
【玻璃品在大周有价无市,若是狗皇帝开个玻璃作坊专门造玻璃品卖的话,肯定能大发特发。】
【不能便宜都被他占了,自己却过得苦哈哈的,这玻璃作坊老娘要凭配方入股,而且必须占股五成。】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塑料夫妻?
有了这五成股份,狗皇帝就算是想废后,也得掂量着点。】
穆九黎:“……”
他先是激动得不行。
玻璃配方啊!那可是玻璃配方啊!
是随便一件玻璃品都能卖出几百甚至几千两银子的配方啊!
他要是能得到这配方,立时就办一个私人玻璃作坊,专门造玻璃品卖给那些京城里有银子没处花的达官显贵。
银子会如流水般涌入自己手里,到时何愁还不清皇祖父的欠债?
正激动着呢,又听到她后头的心声。
占股五成他当然没意见,毕竟配方是她的,若没有她这配方,他一辈子都开不起来玻璃作坊。
但是废后?
他简直哭笑不得。
她都还没被立为皇后呢,怎地就想到废后这茬上去了?
就算是未雨绸缪,也绸缪得太早了些。
而且他又怎可能会废后?
当初就算是他与先皇后关系不睦,对先皇后的行事做派很不认同,至多剥夺了她掌管后宫诸事的权力。
但却从未想过要废后。
更何况是她傅安和?
他侧头,吩咐立春:“把你们娘娘的斗篷取来。”
傅安和斜了穆九黎一眼,笑道:“就站在门口看一会子烟花而已,难道就能冻死我不成?”
穆九黎哼笑一声:“是冻不死,但若是冻病了,遭殃的可就是朕了。”
若真感染风寒,这娇气包还不知如何折腾自己呢。
才跟过来,想要凑热闹看烟花的众妃嫔:“……”
她们就不该跟过来!
烟花又不是没看过,有甚好看的?
这哪里是过来看烟花,分别是过来围观皇上跟安贵妃秀恩爱的!
谁要围观这个啊?!
但人都已经过来了,掉头就走显然不合适,只能强撑着。
好在外头烟花在漆黑夜空里炸响,绚烂的色彩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傅安和得意道:“好看吧?我特意跟鞭炮作坊定制的这烟花。
市面上卖的烟花都是单一色,我叫他们做了批混色的,今儿头一回放,效果倒是不错。”
其实大周的□□技术已经很厉害了,大大小小的鞭炮作坊不但能做鞭炮,还能做单一色彩的烟花。
以往他们也不是没尝试过混色,但因为良品率比较低,导致成本太高,销量太差。
便索性只做单一色彩的烟花,百姓买回去,几个颜色的烟花同时点燃,一样能得到类似混色的效果。
傅安和手里阔绰,也不嫌价钱贵,直接跟鞭炮作坊定制了一批混色烟花。
她堂堂安贵妃,放的烟花如何能泯然众人矣?
必须得是夜空中不一样的烟火!
不然这钱岂不是白花了?
江太后在身后幽幽道:“混色烟花?这玩意儿金贵得不得了,放这个跟烧银子有甚区别?”
傅安和豪气万千地一摆手:“不妨事,只要皇疼训裙看文看漫看视频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加号四弍2而五九爻死七上、太后娘娘以及诸位姐妹看得开心,就算是让我直接烧银子,我也是乐意的。”
江太后将目光投到穆九黎身上,挑了挑眉。
言下之意,你也不管管这败家娘们?
穆九黎接过立春手里的斗篷给傅安和披上,摸摸她头上的弯月髻。
然后一副昏君模样地笑道:“只要爱妃高兴,你想做甚朕都没意见。”
江太后:“……”
他也真是够拼的。
自己这个儿子是甚脾性,再没比她这个当母后的更了解的了。
说他是陈朝末代皇帝那样的情种,那就看轻了他。
这家伙心机深沉着呢。
没有足够的好处,他断然不会如此温柔小意。
看来安贵妃手里的好东西,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珍贵,还要多。
儿子都如此豁出去了,她这个当母后的也不能不帮他一把。
于是她故作生气状,哼笑道:“安贵妃会冷,难道哀家不会冷么?
可怜先帝去得早,如今竟连个给哀家披斗篷的人儿都没有。”
傅安和眨巴了下眼睛。
【江太后这是甚意思?见狗皇帝秀恩爱触景生情,想给自己找个老伴了?】
穆九黎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到。
她胡思乱想什么呢?简直就是离谱!
得亏母后听不见她的心声,否则铁定一口老血吐出来!
母后本意是将自己跟傅安和比作先帝跟她,无形之中抬高傅安和的意思。
结果傅安和不但没领会到这话背后的弯弯绕绕,还直接想歪了,歪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好在崔姑姑反应快,立时一摆手,让宫女去取江太后的斗篷。
嘴里笑着当捧哏道:“瞧太后娘娘说的,您不是还有奴婢吗?奴婢给您披斗篷。”
话音刚落,宫女就将斗篷递到她手里。
崔姑姑展开斗篷,将其披到江太后身上。
江太后白了傻愣愣的傅安和一眼,轻哼一声:“还好哀家跟前有你这个可心的人儿,否则早冻死了。”
傅安和看了看江太后,又看了看崔姑姑,瞳孔地震。
【啊,该不会江太后跟崔姑姑也是一对吧?】
康悦长公主这个弯得跟蚊香一样的人儿,一瞧见傅安和的眼神,就晓得她在琢磨什么。
立时开口道:“贵妃娘娘可别瞎想,没有的事儿!”
傅安和差异地看向康悦长公主:“长公主竟知道我在想甚?”
康悦长公主又好气又好笑,无语道:“贵妃娘娘那眼神,旁人看不懂,难道我还看不懂?”
傅安和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难道自己的眼神很明显?
江太后不晓得她俩在打什么哑谜,狐疑地扫了她俩各一眼。
穆九黎却是差点被傅安和的心声给气笑了。
这家伙,简直是……
简直不知道该叫他说甚好。
脑子里净想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就不能想点正经事儿?
好在外头的烟花放得差不多了。
过了子正,就算守岁结束,他们也该回景仁宫了。
他转过身,对众人道:“子正已过,大家都散了,也好让母后早些歇歇。”
又对江太后道:“明儿事情好多着呢,母后早些安置吧。”
随即目光又看向康悦长公主。
傅安和笑道:“我打发人往春禧殿送了十篓柴炭,还让庄姑姑亲自过去盯着宫人将地龙给烧上了。”
穆九黎颔首,对康悦长公主道:“既然地龙都烧好了,你们也早些过去安置吧。”
康悦长公主笑道:“多谢贵妃娘娘关照。”
傅安和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甚照顾不照顾的,一点子柴炭而已,不值什么。”
穆九黎伸手牵住傅安和的手,出了明间的大门,坐上龙辇,往乾清宫的方向行去。
然后横穿乾清宫,来到景仁宫。
景仁宫的宫人早已备好热水,两人匆忙沐浴一番,然后躺到卧房的拔步床上。
傅安和打了个呵欠,哼唧道:“赶紧睡吧,朝臣跟内、外命妇明儿一早就会进宫来贺春,睡两个多时辰就该起了。”
穆九黎将她揽进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爱妃,新年快乐!”
自己生辰时,她祝自己“生日快乐!”,新年的话,他们那头是不是要祝“新年快乐!”?
困得迷迷糊糊的傅安和也没觉出哪里不对劲,顺口回了句:“皇上新年快乐!”
穆九黎得意地勾了勾唇,果然被自己猜对了。
他将傅安和搂得更紧些,闻着她发间的清香,缓缓闭上双眼。
新的一年要开始了呢,但兴许是因为有傅安和在自己背后当“靠山”的原因,让他比往年多了不少的底气。
今年,一定是个好年。
*
是不是好年不知道,但傅安和觉得自己不太好。
因没睡饱的缘故,次日醒来后,眼底下就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偏她皮肤白,黑眼圈在她脸上格外显眼,简直跟食铁兽成精了一般。
穆九黎一个没忍住,当场喷笑出声。
傅安和气得伸手掐住他隔壁上的肉,转了个圈,恶狠狠道:“说,还笑不笑我?”
穆九黎连忙摇头:“不笑了!”
倒不是怕被她掐疼,而是她激动之下没掐对地方,掐在了自己的膀子上。
那里可都是硬邦邦的肉。
若是跟她僵持的话,一会儿她铁定手指头酸。
到时肯定哼哼唧唧个没完,自己还得又哄又给她按摩,何必呢?
傅安和听他认错,这才松开他。
然后背着人从储物空间里取出根遮瑕膏来,在眼下涂了涂,又让寒露给自己在脸上抹了一层粉。
这才堪堪遮盖住。
素日她甚少抹粉,一来古代的香粉含铅,她怕抹了铅中毒。
二来她这副身体才十八岁,正是皮肤状态最好的时候,脸上几乎没有任何瑕疵,根本不需要抹粉。
只需要涂一点口脂,提亮一下唇色就行。
最重要的是得做好日常的脸部清洁跟护肤工作。
当然,等她过了二十五岁,皮肤状态开始下滑后,她就会开始化妆。
她储物空间里可囤了不少大牌彩妆,有大显身手的时候。
两人一块儿用过早膳后,穆九黎赶去金銮殿,等待朝臣来给他贺春。
按照大周规矩,贺春这日皇帝会给看重的臣子赏赐御笔题写的福字。
这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想出来的花招,的确是打开国皇帝那儿传下来的规矩。
虽然起源大概可能似乎是因为开国皇帝书法极好,为了炫耀自己的一笔好字,所以才在贺春时赏赐朝臣自己写的福字。
但不重要,横竖规矩是传了下来。
傅安和则赶去慈宁宫。
能有资格接受内、外命妇磕头贺春的,只有皇后跟太后。
如今大周后宫里头,先皇后薨逝,穆九黎未立新后,所以内、外命妇只能前往慈宁宫,给江太后贺春。
当然,并非所有官员跟家眷都有资格入宫贺春。
贺春的门槛跟大朝会一样,都是四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参加。
傅安和早早赶过去,是为了帮江太后打下手的。
这是昨夜离开前,江太后特意吩咐的。
傅安和欣然应允。
正好借此机会瞧瞧贺春的流程,明年这时候自己该坐在坤宁宫享受内、外命妇给自己贺春了。
到时若是自己流程全然不知晓的话,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傅安和到的时候,还尚未有妃嫔跟外命妇过来,只除了小江氏一个。
傅安和进门的时候,小江氏正凑在江太后跟前说悄悄话。
瞧见她进来,立时从江太后身边退开,一本正经地坐回下首的位置上,一副此地无言三百两的模样。
很显然,她方才多半是在自己上眼药,否则不会见到自己便如惊弓之鸟般,忙不迭避开她。
昨夜她们守岁子正以后才散场,那会子宫里早就下匙了,宁妃也不可能打发人出宫给娘家人报信。
所以小江氏断然不可能晓得昨夜吃年夜饭时宁妃被穆九黎当众打脸的事情。
小江氏说得多半是其他事情。
傅安和既然敢当这个宠妃,就不怕被旁人议论,更不怕旁人给自己上眼药。
当然,江太后若是个蠢人或者糊涂虫的话,傅安和还是怕的。
怕她被小江氏洗脑,厌恶自己,跳出来跟自己打擂台。
这会让穆九黎为难。
自古婆媳关系是千古难题,就算是皇帝,也一样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但江太后可是上届宫斗总冠军,智商跟情商都不低,是个十足十的聪明人。
这样的聪明人,怎可能轻易被小江氏忽悠瘸了?
所以傅安和并不担忧。
她只当没瞧见小江氏的做派,给江太后行礼后,又热情地同小江氏打了个招呼:“方大夫人今儿来得倒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