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她被一道推门声惊醒。
玛格丽特偷偷伸出半个脑袋望下去,看见一个穿华服的贵族女人慌慌张张走进藏书室,是麦伦子爵的夫人,一个有着俄国血统的碧眸漂亮女人。
待看清来人,玛格丽特缩回脑袋继续看着手中的天文书。
可是没几分钟,她又被被一道推门声惊醒,本来她心想这应该是子爵夫人找到书离开的声音,结果她却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于是,玛格丽特不得不再次偷偷伸出帮脑袋去寻看来者何人,谁知看到的是一副瞠目结舌的画面。
那个今早共进早餐,在父亲引荐下,她刚认识的某内阁大臣。
只见,那个大臣进了藏书室后立刻锁上门锁,刚转过身,子爵夫人一把扑进他的怀里,两人紧紧相拥,疯狂亲吻。
玛格丽特吓傻了,如果她没记错,待会儿子爵大人即将携自己的夫人,带领一众客人,参观自家庄园和酒窖,以尽地主之谊。
子爵夫人要是在藏书室被人脱光衣服、弄乱精细梳好的头发,恐怕来不及待会儿的参观安排。
连几岁的小玛格丽特都知道这一点,堂堂子爵夫人能不知?
那两人疯狂接吻了足有五六分钟后,子爵夫人气喘吁吁推开这个内阁大人的怀抱,娇嗔骂道:“你简直就是一头野兽。”
那个内阁大臣又一把将子爵夫人搂紧怀里:“你不是说过,最爱我这样对你吗,尤其在床上。”
“今天恐怕不能那样。”子爵夫人拉着内阁大臣的手,来到一个书架后,右脚踩在一条软凳上,喘着细细的气,“撩开我的裙子,用你的舌头,让我舒服。”
听到这话,玛格丽特茫然,不明白子爵夫人在讲什么,却不经意瞥间这个内阁大臣,在不停地吞咽口水:“我有更好的办法,让夫人更愉悦。”
说着,他揪住子爵夫人的裙布,接着又掀起里面的四层衬裙,说了句:“夫人你得抱住一边的褶边,这样我待会儿做事时,才不会弄皱你的裙子。”
闻言,子爵夫人抓起一大把褶边,小心翼翼拢到腰部,催促道:“快进来。”
内阁大臣立刻半蹲身子,游鱼般灵活地钻进子爵夫人裙摆里,造次地吸吮起来,子爵夫人顿时很配合很享受地哼喘。
口水声,喘气声,这些声音交叠一起太大声了,以至于玛格丽特捂住双耳还是听得很清晰。
十几分钟后,内阁大臣从子爵夫人裙底钻出,掏出一条丝巾慢慢擦拭着嘴角,盯着放下裙摆,匆匆平着裙子的子爵夫人,暧昧地说:“今晚,夫人要补偿我。”
“凌晨2点,我来你房间找你。”子爵夫人声音发虚,双手抬起,搂住内阁大臣的脖子,咬住他的耳垂,“我里面会穿上,你最爱的那套内衣和吊带丝/袜。”
然后,两人先后,没事人般相继离开了藏书室。
之后,玛格丽特也匆匆离开回到父亲和母亲身边,与姐姐安妮一起陪伴在父母身边,跟随子爵大人参观庄园。
一路上,子爵夫人与内阁大臣都装作彼此很不熟悉的样子,两人之间保持三个人身位的距离,显得十分彬彬有礼,是客人与宾客应有的那种分寸感。
但玛格丽特多次看见,只要子爵夫人转头与假装自己右手边的来宾说话时,正好位于子爵夫人右手边的内阁大臣,就会不经意地伸出右手,把指尖放进嘴里,故意吸几下,子爵夫人便紧跟着会伸出舌头,舔几下嘴唇,配合着他调/情。
于是,目睹这件事后,玛格丽特明白,贵族们背地里其实玩得很花,男人女人都一样,男人找情/妇,女人找情夫。
而现在,修·雷德梅尼伯爵就把肮脏的心思算计在自己头上了,简直可恶。
越想,玛格丽特对这位英俊的大贵族厌恶感越强,她想立刻离开马车,离开他。
于是,玛格丽特悄悄挪着身子,推开马车厢门,留出一条细缝,小声对正在赶马车的侍卫:“先生,我想下马车。”
未及侍卫答复,身后传来一道低磁的声音:“还没到目的地,为什么要提前离开?”
玛格丽特惊恐地转过脑袋,看见修·雷德梅尼睁开眼,手指摁在太阳穴,神态依然很是疲惫。
想想,玛格丽特觉得要再次郑重地向这位伯爵大人表明态度:“伯爵大人,我不知道是哪里没做妥帖,才让您有所误会……”稍稍停顿,口气很是认真,“虽然如今家中拮据,但我不会为了过上昔日那种舒服富裕的生活,而低头做您情妇。”
闻言,修·雷德梅尼手一僵,知道这姑娘又误会自己了,但不着急解释,而是追问:“小姐认为做人情/妇,人格上,很低/贱?”因为她方才用了个词,低头。
“是的。”玛格丽特不遮掩照实说着自己的观念,“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主动还是被动,做情/妇,便是背离道德,就是低/贱行为。”
“恕我冒昧,贝内特男爵还在世时……”修·雷德梅尼顾及着玛格丽特父亲的名声,将“是否也养过很多情/妇的话”吞了回去。
“他让我们母亲,伤心欲绝。”玛格丽特语气恨恨,“他从来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看来,我跟他是两类人。”修·雷德梅尼没头没尾接了这么一句,见玛格丽特愣住,于是他不得不补充解释,“我尊重爱情,珍视爱人,从没养过情/妇,对感情很认真,会是一个好丈夫,也会是一个好父亲。”
或许是担心玛格丽特不信这话吧,修·雷德梅尼又追加了一句:“我父亲很爱我母亲,他在我们面前有足够的表现,证明他是发自内心地很爱也很尊重我们母亲……”
闻言,玛格丽特偷偷观察起这位英俊大贵族的表情,觉得他此时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中,耳畔又传来他低磁的声音。
“我们的家庭老师还告诉我们——‘伯爵大人很爱你们,因为一个父亲爱孩子的最好表现,就是爱他们的母亲,瞧,伯爵大人对伯爵夫人多敬重多关爱’。”
“在南部乡下庄园,远离王宫,远离一切权贵和教条,他们很自由,经常游船泛湖挤在一条小船上,笑着独属于他们的笑话。”
“我们家族的后代,每个人身上都长出或多或少令其他人不舒服的臭毛病,可从骨子里看,家族的每个男人对爱情都很忠贞。这个世上,除了我最爱的女人,我发誓,我没碰任何女人一根手指头。”
玛格丽特本能地觉得,这个英俊的大贵族最后这句话是说过自己听的,可她还是扭捏地斥问:“你说这些给我听干嘛?”脸颊飞出一片粉红。
“因为小姐你是我一见钟情的人。”修·雷德梅尼大胆地挪过身子,一只手臂撑在她身后,将搂未搂,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玛格丽特·本内特。”
说不感动,那就是假话了,然而玛格丽特很快清醒,嘴角牵出一道浅浅的讥笑:“伯爵大人你喜欢我,那会娶我吗?你敢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吗?”
“为什么不敢!”可是,对方的回答那样的铿锵,“我爱你,只要你也爱我,玛格丽特,我会为你,所向披靡。”
“可是……国王不会允许的。”玛格丽特转开视线,似乎已经看见未来,语气颓然,“您的妻子会是一位尊贵的公主。”
“这就是你的想法?”修·雷德梅尼反问。
“难道我不该这么想。”玛格丽特顿时顶回去,像竖起刺的刺猬,语气尖酸刻薄,“还是伯爵大人觉得我好骗,想不到这一点。”
话音刚落,修·雷德梅尼陡然收紧手臂,一把搂住玛格丽特,托着她的脖子,把嘴唇压在她唇上,疯魔似的吻起来。
“你干什……”玛格丽特吓坏了,两手扒着他的肩膀,使劲攘他,“停下,你停下。”
修·雷德梅尼又亲了好几十秒才松开手,一抬眼,发现怀里的姑娘,双眼湿漉漉的,像是要哭了,手一紧,又给重新搂住,只是动作轻柔很多。
“小姐你很倔,我发现就不能跟你辩论,否则没完没了……”下了这么一个粗糙的结论后,修·雷德梅尼掏出手巾替玛格丽特擦掉嘴巴的唾液,抛出一个话题,“小姐,你知道为何这次打普世鲁国,我要主动出征吗?”
“不知道。”玛格丽特脾气上来了,继续使了大劲攘他,“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乖,不闹。我的事跟你密切相关。”修·雷德梅尼轻轻摁住她胡乱的两只手,慢条斯理地说,
“我这次率兵出征,替国王陛下夺回科斯拉海峡所有权,不出意外,半年后,整个列颠王国贸易会在一艘艘货轮上,开始走向繁荣兴盛,很快无数的财富就会落到陛下的口袋中……”
道理是这样的,可玛格丽特没能想明白,修·雷德梅尼讲这话跟现在两人争执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连你都能看出的事,我又怎么看不出。”
“我为国王陛下立下太多功劳,国王陛下既重视我,却更想‘看牢’我,想把女儿嫁给我是迟早的事。”
“可是很不幸,这次他听见了一个消息……”
他故意停顿几秒:“因为杀敌,不小心我那里受了伤,虽然治好了,但功能没了……”
那里?受伤?功能没了?
玛格丽特听得云里雾里,正想问他“那里”是指哪里,旋即已经听见他的解释:“一个男人缺了最重要的能力,没法让女人怀孕,国王陛下膝下四子,却只有一个公主,他不会让女儿守活寡的。”
这下听明白了,可是,玛格丽特随即也瞪大了眼睛,视线不自觉地往下移,若有似无地瞟着他那里,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她已经开始同情这个为王国立下大功劳的男人了。
可是,忽地这个令她泛起怜悯的男人,凑近她的耳边,将一个秘密告诉了她:“我刚对你说的那件事是骗国王的,他信了,但你不能信,听见没?”
霎时,玛格丽特抬眸,瞪圆眼睛错愕地看着这个英俊但坏坏的大贵族:“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娶你。”修没有绕圈子,直接说了答案,“如果我处处都做得完美,那么我的人生一定不会完美。”
长长一个停顿,他继续说:“比如,我有喜欢的女人,却被现实阻碍,与她成不了夫妻。——玛格丽特·本内特小姐,我想娶你。”
“你……”玛格丽特手指轻指,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修·雷德梅尼握住她这根手指,放到嘴巴轻轻地啄了好几次,随即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好像做了人,即使成为国王,也会有很多无奈很多力不从心,会妥协会放弃,会得偿不所愿,会事与愿违,更何况我还只是一个伯爵。”
玛格丽特诧异他说的这番话,可是细想后,又理解了他,不再推攘他,任由他搂着自己:“你岁数不小,这些年你是怎么逃过陛下的赐婚?”
“打仗,不停地率兵出去打仗,然后不停地受伤。”
修·雷德梅尼觉察出她态度上的松软,得寸进尺将她搂得贴在自己胸膛上面,慢悠悠地说:“若陛下有赐婚的想法,我就会让自己受很严重的伤,命悬一线,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公主成为寡妇。总之,没遇见你之前,我很多时间都在战场,远离着曼斯伯温。”
玛格丽特觉得自己的爱情来的很突然,很莫名,于是很诚恳地说出疑惑:“伯爵大人,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
“一见钟情就是那一个刹那的事,我也讲不出来。”修·雷德梅尼憨憨一笑,玛格丽特这才发现他微笑时,嘴唇翘翘的,很性感迷人,“也许是一种缘分,似是故人来的缘分,前世见过的缘分。”
听了这话,玛格丽特一怔,红着脸问:“你也信这些啊?”
“信。”果然一句废话也没有,“每次抬头看见一颗流星滑落,我就想,又有一个灵魂落地降生了。”
“这就是你喜爱天文的原因吗。”玛格丽特悄悄地,将脑袋靠着他肩膀上面,“《曼斯伯温市民报》的那些事,是你安排的吧。”一副很笃定的语气。
“嗯。”修·雷德梅尼后仰身子,腾出两人之间的空间,低头重新亲上来,这次很轻、很慢,从发顶到眉毛,从眼角到嘴角,最真挚的爱意都在这里面了,“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慢慢的,修·雷德梅尼抓住玛格丽特的手,很快两个人,十指相扣,亲昵无比。
修·雷德梅尼凑到玛格丽特耳边,低语问道:“你喜欢我吗?”
“一点点喜欢。”玛格丽特害羞,刻意这么说。
“才一点点啊。”这位英俊的贵族大人嫌她给的少,提出新要求,“玛格丽特,你可以多爱我几分吗?”然后,他啄了柔软的耳垂一口,“求你。”
玛格丽特埋头在他颈肩,反问:“你想我怎么做?”
“我有个侄女,10岁,你来做她的家庭教师,好不好?”修·雷德梅尼立即脱口,显然这是他早谋划好的事。
“可我……不能辜负和背弃约翰逊议员一家。”玛格丽特摇头,“他们对我很好,孩子们也很支持和尊敬我。”
修·雷德梅尼轻笑一声,微微侧着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小糊涂看来是忘了,我刚才的话。”
“嗯?”玛格丽特不解地睨着他。
“约翰逊的调令即将下来,他们全家没多久,就会搬离曼斯伯温。”修·雷德梅尼笑笑,洞穿一切,“你家人都在这里,我想,你不会跟着他们一起去哈鲁兰格郡,到时候你就有时间,来我家,做家庭教师。”
忽地,玛格丽特联想到了一件事,错愕追问:“约翰逊议员的调职,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嗯哼。”他承认了。
“你干嘛要这么做。”
“我只是想,天天都可以见到你。”修·雷德梅尼大言不惭透露心底的算盘,耍赖地轻咬住玛格丽特的耳垂,“我想要你这次当一个住家的家庭教师,我想每时每刻、随时随地都能见到你。”
听见这话,玛格丽特开始揣摩这位英俊贵族的心思,片刻后,有些生气地说:“你是想跟我这样偷/情。没门,我不会答应。”
“谁说是跟你偷/情啊。”修·雷德梅尼不禁佩服她的想法,“我早想好,到时候怎么在家里小辈面前介绍你。”
“怎么介绍,你给说说。”玛格丽特逼问。
“你误会我了,我伤心了,不想说了。”嘴上的话说得那个委屈,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松,他把玛格丽特的十指握得很紧。
“对不起,我只是对你还不是很熟……难免会把你往不好的方向想。”玛格丽特主动道歉,磕磕绊绊对他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谁让上次在约翰逊镇,你总是说我,没资格做你情/妇,这些话衬的你,活脱脱的一个资深情场花心浪子。”
“看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对你开那样的玩笑话。”修·雷德梅尼讪讪地接过话,歪着脑袋,道歉似的在她右边脸颊上湿热地亲了一口。
玛格丽特选择原谅他:“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向家里人介绍我?”
“实话实说。”修·雷德梅尼忽然害羞起来,“告诉他们,我深深爱上你了,但你还不够爱我,所以我要找机会与你多培养点感情,家庭教师是最温和的一个办法,然后告诫这些晚辈,要他们在心里都把你当小婶婶来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