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刚刚在鬼屋等了十分钟还没等到他们亲完,走投无路从柜子里钻出来提醒他们的工作人员都干沉默了。
工作人员绕着路,把他们直接送到了出口,顶着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嘴裂开到耳根的惊悚脸，礼貌地和他们道别：“先生、女士，祝你们玩得愉快。”
作为一个高情商工作人员，他还补了一句：“也祝你们感情顺利。”
“谢谢，很愉快。”程祈年主动和这位无眼阿飘握了手，“下次还会光顾。”
现在的阿飘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可爱，蹦出来的眼珠也很幽默。
“我们一定会顺顺利利的，也祝你们生意兴隆。”
怪不得别人都说爱能止痛，程祈年不能太同意。
和工作人员告别后，舒柠亲眼看见他掏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微信。
程祈年：[下次机构团建去鬼屋吧，“无人岛”就不错，相信大家会很喜欢。]
张助理：[流汗.jpg］
张助理：[收到！]
张助理：[老板，下午几点来接您去海城出差？两点可以吗？]
程祈年压根没看见张助理后来发的这条消息。
“我都不好意思再踏进这里一步了，你还想带着全公司来，你真的没有羞耻心吗？”僵硬地走了几十米，随机选了个项目排队，舒柠踮起脚凑到程祈年耳边，咬牙切齿地问他。
“有女朋友了还要什么羞耻心？”他像个挂件娃娃一样黏着她，大庭广众之下，就把头靠在她肩膀上磨蹭。
舒柠毫不怀疑，如果程祈年是皇帝，他肯定是位会因为谈恋爱大赦天下的昏君。
“热死了，能不能保持点距离。”她嫌弃地推程祈年的头。
推不动，根本推不动。
程祈年穿她爸的衣服，领口大了些，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看他的胸肌。
看起来很好摸，不对，确实很好摸。她之前可没少摸。
舒柠艰难地移开视线，忍住了再摸两把的冲动，咳嗽了一声，从脖子后面把程祈年的衣领扯了上去。
“姐姐，哥哥是不是也想吃冰淇淋呀？”有个小孩排在他们前面，舔着冰淇淋看程祈年撒泼。
舒柠都替他臊得慌。
她一个巴掌打在程祈年脑门上，他的脑门发出清脆的声音，“问你呢哥哥，是不是要吃冰淇淋？”
他抬起头和舒柠对视，故意压低声音，“嗯，姐姐，你给我买巧克力味的冰淇淋。”
她还没回答，单纯的小朋友先搭话了：“巧克力味的也好吃，但是我更喜欢香草味的。”
“你别带坏小朋友啊！”舒柠听了程祈年这一番虎狼之词，赶忙拧他的耳朵。
他脸皮比城墙还厚，捂着耳朵撒娇：“哎呀，前面在排什么啊？没意思，我们回家吧，回家看电影。”
“哥哥，我们在排跳楼机。”小朋友又积极回答了程祈年的问题，“很好玩的。”
跳楼机！
程祈年从排队处的遮阳棚探出头一看，这里的跳楼机高得快耸进云里了。
叫跳楼机，不如叫天梯。
梯子还是给人用的工具，跳楼机是用来跳楼的。
这不是玩游戏，这是上刑。
“这没什么意思吧？”程祈年拐弯抹角跟舒柠表达自己的意见，“我觉得看电影更适合我们现在甜蜜的氛围。”
舒柠直接闭麦，前面的小朋友把吃空的杯子往垃圾桶里一扔，自觉接话：“跳楼机很有意思的。”
程祈年：……OK，爱能止痛。
等坐在位置上，工作人员帮他们固定好安全带，他许遗愿似的抓紧扶手对舒柠说：“要是我等会儿还活着，你答应我，我们就回我家看电影。”
跳楼机发出了准备就绪的提示音。
舒柠犹豫了。
程祈年回国这么久，她还没有去过他家。
但转念一想，他们已经复合了，好像也不是不行，就当检查他卫生状况喽。
“好吧……”她纠结着同意了。
“好啊——”跳楼机突然开上往向飞速攀升，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让程祈年的回答消失在尖叫声中。
*
“要不我开车吧，你现在真的能开吗？”舒柠在停车场开副驾驶车门前问程祈年。
和程祈年一起坐跳楼机，颠覆了舒柠对于男性一个非常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
到底是谁说男的不能飙高音的？有的男的不能太会。
短短几分钟的跳楼机时间，舒柠没感觉到什么超乎寻常的刺激，唯一的体验是左边耳朵好像短暂失聪了。
程祈年就坐她左边。
一声声喊叫，激得舒柠忘了抓扶手，而是下意识捂住耳朵。
更无语的是从跳楼机上下来，程祈年还装没事人，“这也一点都不恐怖嘛，小意思，你不用这么害怕吧。”
舒柠：智障喇叭精分手吧，再也不见。
“当然能，为什么不能？”程祈年抢在她前面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我的开车技术毋庸置疑。”
“昨天是谁跟我妈说‘阿姨，我车开得不太好的’？”舒柠毫不留情拆穿他，“你说，这话谁说的？”
专注倒车的程祈年：“只是一些对于丈母娘的善意的谎言。”
舒柠没理他了，也不关心他到底住哪，开始看刚刚在游乐场偷拍的照片。
程祈年和姜澈在她的镜头下像一对走错路到游乐场来遛弯的大爷，每张照片的笑点都不一样。
程祈年也没打扰她，打开了广播听新闻，充当一个安静的司机。
直到舒柠抬头休息眼睛，发现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
青天白日的，她宛若做梦般回到了记忆里的过去。
原来程祈年就住在他们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租下的房子里。
那个时候舒柠对于要租这套房子是坚决反对的，除了地理位置没有一点优势，还贵得要命。
彼时还没有暴露出超级富二代身份的程祈年却坚持就要这套，背着舒柠一口气交了三年的房租。
舒柠一度怀疑他有病，怕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质问他：“你哪来的钱？你卖肾了？”
兴冲冲拉着舒柠去逛家具城装饰新家的程祈年：“……”
“你就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万一是个富二代呢？”
“……有这种可能吗？”
最后舒柠还是被程祈年说动了。
他说这里离学校近，他们以后读研会很方便，也可以节约点路上通勤的时间，把有限的时间用于无限的事业中。
“什么无限的事业？”
程祈年给了舒柠一个永生难忘的答案：“探索人类生命的起源。”
舒柠当时给了他一顿毒打，打着打着她就妥协了。
这个房子确实是梦中情房，大不了每个月节约点，舒柠当时是这么想的。
于是两个人就转头讨论床单选什么颜色，客厅里摆什么绿植。还设想在客厅安一个投影，休息日就可以一起看电影。
四年后舒柠走进4栋7楼2号房，里面的装饰几乎没变过，全是她亲手布置的痕迹。那盆叫小绿的绿萝，也安安静静地住在她选的瓷盆里。
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舒柠脸上笑意淡了，“程祈年，你什么意思？”
程祈年不说话，弯腰为她换上以前她选的小魔仙拖鞋，动作轻得像对待受伤的小猫，“以前说好了的，我们要一起看电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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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荔枝吻
◎接吻声和喘息声盖过了电影的旁白◎
签订租房合同后,程祈年对于装饰他们的小家这件事充满了超高的热情。
他在毕业最忙的当口，还坚持每一个物件都要去商场仔细挑。
上到被套，下到漱口杯，舒柠经常有一种自己找了个贤惠老婆的错觉。
她实在受不了程祈年这么磨叽,就提议说有些东西网购也不是不行,程祈年还跟她急,说她太敷衍。
她很不理解。但大美女不与智障计较,舒柠也就随他去了。
结果程祈年一折腾就折腾了半个月。
等他蜗牛一样做好了准备工作,舒柠想直接搬过去,方便忙毕设的事情,这个提议又被程祈年否决了。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没有仪式感呢？”他蹙着眉头给舒柠用玻璃杯倒了杯水，杯底往桌面上一放,发出很轻的碰撞声,全当表达不满。
“……”
“那你要什么仪式感？”舒柠感觉自己被他衬托得就像个不着家还没情调的渣男。
“我想我们两周年当天再搬进来，在新的阶段,开始新的生活，怎么样？”程祈年眼眸明亮,一脸希翼地看着她。
纪念日当天正式同居，的确很有纪念意义,批准了。
舒柠打开日历看了看，还有两天。
“你拖这么久不会是故意算着日子的吧？”
程祈年笑而不语。
他这百转千回的心思钢铁直女真的猜不透。
搬家当天舒柠是这么安排的,她在家把投影仪、红酒准备好,再点好外卖，程祈年负责去取蛋糕。
非常温馨可爱的纪念日。
这个计划得到了程祈年的大肆赞扬：“很完美。”
出门取蛋糕前他吃了颗冰镇荔枝,这荔枝很新鲜,香甜的汁水让他唇齿生香。
他忍不住勾住舒柠的下巴和她接了个甜津津的吻。
大概是荔枝太甜了,舒柠被他抱起来放到鞋柜上坐着也没阻止他。
他的吻越来越往下，在舒柠脖间辗转，留下淡红色的印记，他的手从她衣摆里探进去摩挲她腰间的软肉。
舒柠喉咙间发出难耐的闷哼，让程祈年也浑身一颤，他重新吻上她，手从衣摆里出来，放在她的脖颈处。
空气越来越热，是程祈年及时抽身，拉开了他和舒柠的距离。
舒柠领口的几颗扣子被他解开，里面的好风光一览无余，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也好像一颗等待被剥开的，晶莹剔透的荔枝。
程祈年替她把扣子一颗颗扣上，又低下头尝了一口她的嘴唇。
真的很甜。
“等我回来。”
“好。”
舒柠把他推出门，莫名地，程祈年还没有走，她就开始想念他。
这种思念不是痛苦苦涩的，反而像温和盈盈的泉水，平静地包裹着舒柠，让她浑身酥麻，让她想要宣泄爱意。
她向来是很诚实的，于是她在关门前对他说：“快点回来，不然我会很想你。”
程祈年走后，她先是点了他喜欢的那家榴莲披萨，又把红酒倒上，最后她大发慈悲地选了一部程祈年一直囔囔着想看的爱情片。
看了看时间，程祈年应该也快回来了。
蛋糕店离得不远，舒柠坐在沙发上等他。
百无聊赖之下，她开始细细观察程祈年亲手装扮的小屋。
拖鞋是她觉得好玩的小魔仙、绿植是她喜欢的绿萝、吊灯是她喜欢的羊皮纸吊灯。
处处都透露出她的喜好，处处都挖空了心思。
想必程祈年一定是很爱她，不然怎么会满心满眼都是她。
舒柠想，等他回来她就会对他说“我爱你”，对他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可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程祈年还没有领着蛋糕回家。
舒柠给他打了个电话，忙音传来，无人接听。
又是一个小时，披萨也凉透了，程祈年依然不接她电话。
舒柠坐不住了，怕他万一出事，找出钥匙想去蛋糕店找他。
她着急忙慌地打开门，却看见门口放了个精致的蛋糕盒。
他们一起选的doge表情包同款蛋糕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就像此刻落单的她一样。
doge狗头也不好笑了。
她的心似乎被狠狠揪了一把，又似乎被撕成了碎片。
这时候舒柠的手机响了，来了一条新短信。
是她一直联系不上的程祈年发的。
男朋友：[别等我了，我们分手吧。]
舒柠不信邪地等了下去，发疯似的找到人，但程祈年这个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甚至连他母亲的电话也打不通。
直到走投无路想报警，她才浑浑噩噩接到了一个来自德国的越洋电话。
处于失联状态的程祈年终于肯给她一个解释：“家里安排我出国，我可能再也不会回国了，我们不合适。”
于是她的等待和她尚且没有说出口的承诺都变得可笑又可怜。
*
舒柠强迫自己不再看那些熟悉的装饰，推开蹲下为她换鞋的程祈年。
“程祈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我没有。”程祈年站起来，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让他日日夜夜辗转反侧的悔意和痛苦，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舒柠心中万般的委屈突然爆发，她红着眼一字一句地逼问。
“也对，你刚回国我就和你上床，你稍微认真点追我，挥挥手我就同意复合。”
程祈年牵住她的手，低声哀求道：“舒柠，别这么说。”
“你背地里帮我爸找医生，然后自以为是地留着这套房子，瞒天过海地成为lex，你是想说明什么？想说过去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程祈年，你以为我为什么对过去的事情闭口不提？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和你在一起？”
程祈年箍着舒柠的腰把她环在怀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舒柠的声音带了丝哭腔，明明在可怜地呜咽着，手却在不断捶打他的肩膀。
“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她用尽全力说了这句话，手无力地从他身上滑落，眼泪也尽数落在程祈年身上。
烫得快要把他灼伤了。
舒柠就是这样随性自在的人，如果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多一分的犹豫没有，少一分的喜欢又不够。她不要拉扯，直奔结果。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分手，对不对？”
舒柠鼻尖红红的，哭过后的尾音变得惹人怜，“你就是要让我记住你，就是要让我只能是你，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成为了你的筹码，即使是带着难言之隐离开，你也早想好了之后的每一步要怎么走。”
程祈年被戳中了心思，可他又要怎么向舒柠剖开他不堪的过去，怎么让她相信，他即使身处最绝望的境地也不想放开她的手。
他只能把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求饶似的回答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