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想蹭热度(直播)——水云田【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03 17:12:22

  俞景曜低声吩咐初六,“快备水,给爷洗洗风尘。”
  两人刚走了两步,便有下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回禀,“世子爷,王爷上朝前吩咐,让您回府后,在书房候着王爷下朝。”
  俞景曜答应一声,拔脚就往自己的院子去,“我洗个澡就来,你就当我还没回府。”
第36章
  俞景曜进了澡房,好半晌才洗刷干净。
  他穿了月白缎的中衣,上衣衣带松散着,露出结实的胸膛,几滴细小的水珠顺着热气熏红的肌肤蜿蜒滚下。
  一块雪白的澡巾,随意揉搓着发顶,也不去管散在肩上的湿发,在肩头留下一片洇湿。
  被热气一熏,整晚奔驰的疲累爬上眼睑,他倚着床杆,眼皮发黏,动作渐渐慢下来。
  初六捧着一件墨绿色直缀进了屋,看见机械揉着头发的世子爷,连忙放下衣服,从俞景曜手中接过澡巾。俞景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到是初六才放了心,由着他绞头发。
  初六轻生问:“王爷又派人来催了,您这就过去?”
  “嗯,再等一会。”
  窗外的两颗榆树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年头,已成两人合抱之势,树干挺拔枝叶繁茂。一阵秋风打着旋儿刮过,提前枯黄的叶子纷纷扬扬四处飘落。俞景曜转回目光,唇边露出几分笑意,这院子古朴大气,就是少了些新鲜和热闹。
  他想到这里,眼光在床铺上转了一圈,除了一套干净外衫,别无他物。又随手往怀里摸索,却碰碰到热乎乎的胸膛,这才骤然一惊,猛然站起身来。
  “哎吆~”他大叫一声,又跌回床上。
  他怎么就忘了,头发还在初六手里。
  初六吓坏了,扑通跪在地上,一叠声地“奴才该死!”
  俞景曜疼得吸气。好容易张开口,劈头就问:“我的东西呢?”
  初六抬头见主子瞪着眼珠,像要吃了他一般,一瞬间的茫然后,这才反应过来,“放……放在书房了。”
  “哦,”俞景曜长出一口气,“给我取过来!”
  初六看了眼世子爷凌乱的头发,却不敢耽搁,撒腿就往外跑。
  “回来,”俞景曜又叫,初六急转身,又小跑回来,“爷,还有什么吩咐?”
  “快给我梳好,一会儿我自己去取。”
  “是。”初六大气不敢出,心里直犯嘀咕,他们世子爷一向脾气随和,天大的事寻上门来,也没见的像今天这般着急上火。
  不就是几个寻常的金珠和一串丑出天际的扇坠吗?
  也不知大名府那位谢姑娘有什么魔力,他们世子爷中了邪一般。
  隔几天就来回跑上近千里地还不算,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和那姑娘沾一点边,就宝贝的什么似的。
  心里嘀咕,手上却十分利落,几下梳好头发,别上一根白玉簪子。
  俞景曜腾地起身,抖开长衫,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出了房门,奔前头书房而去。
  穿过院子,到了书房外头,撂下一句,“你不用跟来了。”就推了门进去。
  初六叹了口气,在门外止住脚步。
  俞景曜拾起一个小荷包,从里面掏出十颗小金珠,放在掌心。小金珠轻盈圆滑,在他大掌中来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深吸口气,选出一枚小珠,“啪嗒”,小珠弹开,果然露出个团在一起的小纸球。俞景曜薄唇翘起,满眼喜色,小心翼翼地将纸团展开,看到娟丽的小楷,写着一个“升”字。
  他突然觉得心口像给大锤击打过,猛地弹了一跳,接着又阵阵发闷。
  又小心逐个捏开了余下的九个,稍一拼凑,便看出来是,“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虽然不是直接抒情,可是想起下一句的“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也觉意韵悠长,相思不断。
  这是小宁第一次表露心意。
  他喜上眉梢家,心中振奋,站起来在书房里疾步走了两个来回,又哗啦一下推开窗户。
  等在廊下数地砖的初六吓了一跳,看见他家世子爷呆呆地望着天,也抬起脖子跟着望过去。
  晴空万里,除了悠悠薄薄的两片白云,什么也没有……
  初六张开嘴巴,又讪讪地闭上。他在王府当差十几年,是世子爷的心腹,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可是树欲静风不止……
  世子爷瞪了他一眼,怒道:“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
  “好好当你的差,天也是你望的?”
  初六抖了两下,“难道这天也跟那位谢姑娘有关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王府外书房。
  宽大的红木盘龙案几后,坐着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面色白皙,浓眉长眼,鼻直口阔,三绺黑须根根分明。严厉端凝,眉心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狠狠瞪着垂手站在对面的俞景曜,“你说说,最近又胡闹什么?去年,你跟我拍着胸脯保证,说今后把所有浪荡不驯都改了,我才给你在御前要了个巡防营的差事。如今你说说,统共才去过几次?”
  俞景曜听着他爹晋王爷俞璋的数落,却混不在意,惦着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搓着地面。
  俞璋叹了口气,稍顿片刻,压住火气,语声开始稍有和缓,可几句之后,脾气又噌噌往上涌,“今天下了朝,圣上还问起你,话里话外叫我多加管教。你如此放浪不羁,不要说晋王府的面子叫你丢光了,就是皇家的颜面,又叫你折损了多少?如果不是有你二哥撑的起咱们王府的门面,我如今哪里还有脸出门!”
  晋王爷说到此处,俞景曜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向父亲身后低眉顺眼,一副温文尔雅模样的俞景暘,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二哥,挑了下眉毛,好似有些不服气。
  俞璋看了嫡子这个态度,更加生气,随手掀起手边一方刚研了浓浓墨汁的石砚,朝俞景曜劈头盖脸的砸去。
  俞景曜躲闪不及,砚角从肩头擦过,刚换上的碧绿色直缀成了泼墨画。他微皱了下眉头,抿紧薄唇,眼神里的满不在乎也变成了倔强。
  晋王爷俞璋眼的一丝悔意转瞬即逝,暴跳如雷,“你个逆子,滚,明日我就禀明圣上,夺了你这世子的册封。咱们家承不起这样的恩典。”
  俞景曜的表情纹丝未变,弯了下腰,抬身便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
  晋王二子连忙扶助了父亲,安慰道:“父王,三弟年纪小,也是一时贪玩也是有的。他毕竟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晋王不由苦笑,“等他作出伤天害理的事,可就来不及了。都怪我,因为他大哥去得早,就对他多有溺爱,才养成了这样纨绔邪佞游手好闲的性子。”
  “父王莫要自责,这与父王何干?还是我有空与三弟谈谈,也许他会听我几句。”
  “好,多亏为父身边还有你。”俞璋疲惫地垂下眼帘,久久不语。
  俞景暘顺势告辞,出了书房,大步往后院去,在半路拦住了俞景曜。伸手就搭住了弟弟的肩膀,与先前父亲面前恭顺的样子判若两人。
  “三弟,怎么走得这样急?”
  俞景曜把二哥的手臂甩掉,有几分不耐烦,“看着你们父慈子孝开心吗?”
  俞景暘毫不在意,仍旧是一副哥两好的亲切轻松,“我说三弟,这你不能怨我啊。我早就劝过你,在父王面前收敛着点。他骂你时,你就认个错,你偏不听。”
  “哼,就你会做戏!”
  “我可从来没在你面前做戏啊。有什么好事不想着你。你这些天忙什么呢?出去半年,才回来,又天天不着家。也难怪父王生气。”
  俞景曜的神色缓和过来,却还有些闷闷不乐,“昨日跟33去西山温泉了。”
  “怎么不叫我?”
  “你忙着做你的贤子贤孙,哪有功夫跟我胡闹?”
  俞景暘用手肘撞了撞弟弟,“这话说的,好像我欠你几千两银子似的。哎,你二哥我最近手头有些紧,挪点银子花花?”
  “要多少?”
  “三千两吧。”
  “三千两?你真是狮子大开口。做什么要这么多银子?”
  “忠义伯的小舅子,最近弄到手一桩生意,寻我参股。一年就能翻番,你也参一份吧!”
  俞景曜别开眼神,嘟囔着,“我又不缺银子使,就不参合了。”
  “到不是为了银子,你想父王时常说你不务正业,你要事在正经生意上面参个股,在父王面前说起来也是有面子的事。对不?”
  俞景曜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也好,那我跟你一样,也出3000两,银票明天送你院子里。”
  俞景暘拍拍手,“行,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先走了。”
  俞景曜转身慢腾腾回来自己院子,果然,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又来了个下人,吩咐:“王爷叫您回去。”
  他又转身,从来路会了外书房。
  这次只有晋王一个人在,见他进来便问:“坐吧,刚刚可伤着了?”
  俞景曜嬉笑道:“没,您儿子可机灵了,哪能伤着?”
  晋王嗯了一声,“去过西山了?”
  “是”
  “如何?”
  俞景曜正了颜色,一本正经地答道:“李将军的回信已交给谢侯,是虎符为号,马首是瞻八个字。”
  “好!”晋王拍案而起,兴奋地来回踱了几步,“有晋军与燕军两只人马,不愁不成事。”
  俞景曜也跟着站了起来,“圣上可下了决心?”
  “还要等大名府的事有了眉目,宁殊那里也要抓紧才行。”
  “是,我下次去会转告的。”俞景曜低头不再言语。
  俞璋看了儿子片刻,开口道,“曜儿,这些年委屈你了,让你背负那些不孝不悌的名声……”
  “父王,曜儿明白,这也是为了孩儿和母妃的安全。”
  “难得你心里明白。为父这个晋王爷做的憋屈。”
  父子两个相对无言,片刻之后,一起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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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名:将军请留宿(啊呸,请留步。)
  文案:
  威武候嫡女薛萤草,据传貌似无盐,胆小孤僻,上不得台面。养到17岁还嫁不掉,成了老姑娘,也成了京城众贵妇口中的笑谈。
  都说:祖宗不积德,生女当如薛萤草。
  可是架不住丑女运气好。
  一道圣旨,赐婚配与俊逸伟岸,风头正劲的骠骑将军何暹。
  威武候薛府接了旨,便火烧眉毛的四处物色貌美侍寝丫鬟!
  京城众贵妇笑谈:美妾如云绕,娶妻当娶薛萤草!
  大婚当天。
  何暹看着一排环肥燕瘦的美貌丫鬟,和夫人殷切的眼光,怒极摔门而出。
  薛萤草:将军请留宿!
  何暹大喜过望,欣然回转,却见夫人不露声色地改口,“留步,将军请留步。”
  何暹:……留步有屁用,我要留宿啊,留宿!
  女主间歇性重度口误患者,智商在线,绝对不丑。
第37章
  这一日,谢小宁跟母亲徐氏在屋子里学做针线。
  “对,就是这样。”徐氏抬起头来,看着女儿笑。本以为这丫头是学不会针线了,没想到这几日杨妃醉遭了变故,小宁呆在家里无聊,倒是在女红上有所进益。
  徐氏心满意足,女孩就应该有个女孩的样子。她满心盼望着杨妃醉的事情不了了之,今后小宁能在家多陪陪她。
  “姑娘,”积玉从前头来,递给小宁一张请帖,“岳家才派人送了帖子来。”
  谢小宁心中奇怪,拆开来细看。
  帖子是请谢小宁参加第二日岳宝珠的及笄礼。
  她已经再三强调了不去的。
  除此之外,里面还附了一张信,信上写着听说了省吾大街的事,非常气愤,请谢小宁务必到府走一趟,商量对策,署名是岳宝珠。
  谢小宁放下信和请帖,有些明白岳宝珠的意思。如果她想管这事,不过是举手之劳,既然大费周章地请她过去,就不会是简单的。
  不过岳宝珠可能不知道,她手中还有底牌。
  徐氏颇为担心,道:“岳大小姐的及笄礼,定然都是请的官宦人家的女眷,我看不去也罢。有什么事不能过后说?”
  小宁握住了徐氏的手,笑嘻嘻地解释,“娘,不妨事的,我听着怪有趣的,我到时少说多看,就当去长见识了。”
  徐氏果然放松了神色,眼神带了两分捉狭,“也对,你也快及笄了,去看看也好。”
  “娘,我还不到十四呢,哪里就快及笄了?”小宁拉着徐氏的胳膊撒娇。
  徐氏眼光闪了闪,笑答:“一两年很快就过去了,小宁都是大姑娘了,我看你针线上进步不少,可见是长大了。”
  “娘就知道笑话我!”
  谢小宁陪着徐氏又说笑了几句,便告辞出了屋子。
  积玉就问:“姑娘,岳姑娘派来的人还在外面候着,让您务必给个答复。”
  谢小宁掀了掀眼皮,吩咐:“你同岳府的人说,岳大小姐大喜,我一定携厚礼登门相贺。”
  “还要携厚礼啊?姑娘,你不是早就送了大礼吗?”
  看着积玉心痛的模样,小宁十分满意,着个丫头抠门儿的劲儿,甚得我心。
  晚些时候,招宝回来,谢小宁又抓住她叽咕了半天。
  第二日,小宁卯初起身,花了半个时辰,专门让徐氏给梳了个复杂的双寰髻,带了一对金累丝点翠凤尾簪花。同样款式的耳坠子。身上穿着满池娇对襟缂丝褙子,月白十二幅湘裙。
  如此打扮,在徐氏面前款款而立,富贵娇柔,袅袅婷婷。鸦发映衬之下肤白胜雪,粉腮飞霞,晶莹剔透,似乎能掐出水来。
  徐氏拉着打量女儿半天,看来看去看不够。末了又嘱咐,一定要小心。少说话,早点回。
  到了就找个面善的姑娘一起作伴,万一有事,也可以互相照应。在人家府上,莫要随意走动,别去人少的地儿。发现又什么不妥,就赶紧回来。
  接着又告诉两个丫鬟注意姑娘的吃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万不可贪玩懈怠。
  小宁收拾妥当,带着招宝和积玉,上了马车,不到两刻就到了岳府。
  她是掐着点儿来的。
  小宁如今有些两难。岳宝珠这个人胃口太大,继续合作下去,无异于饮鸩止渴。可是,她又不能得罪对方。最好是维持如今蜻蜓点水的交往,给对方尝些甜头,却不能喂饱了。
  她打算,今日走个过场,露个面就回。
  马车停在二门,自有仆妇接了进去。
  岳家三代为官,来往的自然都是官宦人家,小宁都不大认识。此时离仪式还有一刻钟,小宁就捡了个边角的位置坐了。
  今日来的宾客有四五十人,多是夫人太太带着自家女儿出来交际,谈论的话题除了阿谀奉承岳家,就是讨论大名府的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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