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开始不就是被我坚韧不拔的精神吸引嘛。”
江景既淡声:“哦,我是被有人打不开车门,哭着要我开门吸引的。”
他一口不喝心灵鸡汤,映兮一秒破功,撒娇踢他:“你好烦。”
江景既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捉住她不老实的脚,后背倚在座椅上,低眸看她娇俏的脸,语气有些不满:“他给你十万你对他言听计从,我送你间破房子你不要,还给我扯一堆有的没的,就不怕我吃醋?”
脚腕被捉住,映兮有点伸展不开,干脆扑进他怀里,跪坐到他腿上低头继续跟他辩论:“那哪是什么破房子,售价都够我吃到下辈子,你不要闹。”
江景既挑眉:“你乖我就不闹。”
“我——”映兮被他哄得有点害羞:“又不是小孩子。”
江景既轻笑:“你不就是个爱胡思乱想没安全感的小孩子么。”
映兮受不了他的温柔,突然心跳加快,红着脸不说话了。
“会议结束,这事儿驳回。以后不要再提。”江景既捏住她的脸:“不就是说了句不让你过来么,就想跑啊?”他妥协道:“今晚让你来睡。”大不了他多冲几次澡。
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
映兮说不过他,只好应下:“那我付租金给你,按周围的正常市价,不然外婆会不安心。”
江景既弯唇:“行。”
外面响起脚步声,应该是小周姨买菜回来了,映兮从江景既身上下来,等厨房的抽油烟机声音响起,才转身,亲了一下他的脸,开门,偷偷溜回自己房间复习。
晚上依然是趁小周姨下班后偷溜进江景既房间。
映兮今晚复习得比较久,一抬头已经十二点,懒得再回去,就在江景既房间洗澡了。没带睡衣,穿的他的。少年的绵T能给她当裙子。
江景既已经躺下,正在用手机查阅文件。跟他同龄的人都在专注学业或者打游戏,他不是,他已经工作好几年,副业一堆,映兮听小姨妈说过,江景既的副业没有一个亏钱的,大学还没毕业,他挣的钱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
映兮看过他在赛车场上的视频,又冷又酷,身边有一个意气风发的热血少年,很难不受影响,她突然也很想尝试一下,为梦想奋斗的感觉。
不为其他人,就为自己。
皮肤冰凉湿润的感觉召唤回她。
卧室已经熄灯,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她闭上眼睛,享受少年唇齿的服务。
他是要跟她交换秘密,让她不能说走就走。
被从未有过的陌生浪涌席卷,映兮沉溺其中。
“江景既。”
映兮低低的叫他的名字,用她的呼吸跟声音不断给出反馈,告诉他,她很喜欢。
怕看到她的脸会失控,江景既没开灯。但是眼睛会渐渐适应黑暗,呼吸也藏不住,他抬起头,几乎是下一秒就对上她的眼睛。
她看得见。
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透着微光,他低着头看不见她,映兮却能看见他,偶尔还可以完全看清少年漂亮的眉眼。
江景既这人狠起来面不改色,打起架来不费吹灰之力,路见不平的时候也是云淡风轻,他没有戾气,永远保持优雅贵公子的翩翩气度,除了那次被她利用,映兮没见过他失控。
她想看他此刻的表情,低头叫他的名字:“江景既。”
他缓缓地抬起头:“要我么?”
映兮看清了他的表情。
果然,冷静得迷死人。
映兮已经失去理智,气息飘忽道:“没买那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景既掀开被子下地,抓起风衣:“等我。”
第33章
江景既下楼, 径直往大门方向走。
夜幕下细雨绵绵。
雨丝被风吹断落在脸上,凉感丝毫没有减轻身体里那股躁意。
江景既是冷的,任何时候在外人面前都能保持矜贵。内敛自持的标签, 被刻在了他骨子里。
夜色下, 雨中那美少年惊艳了许多不眠人。
雨幕中出现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他撑着伞,由上至下, 陌生人似地打量起他。
看到这样年少俊美的弟弟, 江景忱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自卑”。
他有的,江景既也有, 他没有的,江景既同样有。弟弟年轻, 干净,他肮脏不已。他该拿什么跟他比?哦,他有这个年龄独有的阅历,以及, 病态般的宽容。
他勾唇, 笑得人畜无害:“这么晚还出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 ”江景既表情平静:“买点儿东西。”
江景忱将雨伞倾斜,分出一半给弟弟:“打电话让我帮你带上楼就好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他惯会笼络人心, 当年江景既被推下水之前, 也完全信任处处照顾他的大哥, 然而江景忱的好, 都是为了迷惑他,杀死他。
“不合适。”
江景忱说:“我是你大哥, 你我是亲兄弟,想要什么跟我讲, 大哥有的都能分你一半。没什么不合适的。”
江景既扯了下唇角,点点头,而后敛眸:“我要映兮。”
“不可以。”
江景忱沉声警告:“她是你嫂子,以后离她远点。”
这就是他今晚回来的目的。
江景既淡淡瞥他一眼,语调漫不经心:“是吗?不一定。”
“你需要明白一件事。”江景忱移开雨伞,任雨丝飘到江景既发梢,眼神冰冷地笑道:“我跟阿兮,还没退婚。我们一天没有退婚,她就还是你的大嫂。”
“迟早的事。”江景既眼帘一掀:“如果你喜欢被绿,可以一辈子不退婚。”
江景忱:“你认真的?”
江景既:“你觉得呢?”
以为这是个叛逆想看他破防的弟弟,没想到他是认真的。江景忱沉默良久,开口:“我这么多年很孤独,唯一心动的女孩就是她。”
江景既冷笑:“在纸醉金迷中孤独,你这情况还挺特殊。”
“热搜撤掉,”江景忱状似关心:“然后离阿兮远一点。她是你嫂子,如果被发现,传出去不好听。对我没什么影响,对你名声不好。”
“丢下她一个人在订婚宴,爽约出轨的时候,你怎么没考虑过名声?我不在乎这些,不劳大哥费心。”
江景忱:“我喜欢她。”
江景既:“外边的家里的都想要,别太贪心。”
“她跟那些女孩不一样。”江景忱说,“我知晓很多道理,也能理智判断懂权衡利弊,但在她这儿,我只想不顾一切。阿既你告诉我,这不是爱,是什么?”
江景既:“是爱而不得,是猎物,是你驯化的下一个目标。”
“那你呢?”江景忱笑道:“第一,她不喜欢你,只是在利用你,给你点甜头让你帮她对抗我。我猜得对不对?你不必急着反驳我,事实很快就会摆到你面前。”
“第二,为了她跟外公作对,把路走窄,失去林家的支持,值得吗?”
江景既失笑,内心却无比轻松:“你能问出这种问题,就不配站在这儿跟我抢人。”
他转身,丢下一句:“我居然会为了你这种人愧疚。”
*
卧室没开灯,周围黑漆漆一片,映兮平躺着,扭头看门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景既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刚才被他架着腿咬得云里雾里,这会儿消退冷静下来,无比羞耻,早知道就回房间了。在他这里洗完澡,什么也没得穿,他一碰过来就没把持住往下探索,把她弄得又哭又笑。
好冷。
映兮卷起被子猫着腰到处找衣服。
没有找到。
她正想去开灯,卧室门缝光线一暗,江景既回来了?映兮顿住,揪着被子扭头定定地看过去,没敢出声。等了好一会儿,门没开。
他就站在门口,不进来了!?
“映兮。”
江景既叫了她一声。
他敢在他房间门口大声叫她,家里应该没人。
光溜溜等了他这么久,火刚等熄,又接着火大,映兮很生气,裹紧被子,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门,羞红了脸,恼道:“江景既,你把我衣服丢哪去了呀!再不来我自己睡——”
看到门口的“未婚夫”,她缩回脑袋,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
江景忱倏地转头看向弟弟。
江景既也没想到映兮会就这么跑出来,他叫她,是想让她吱个声,让江景忱知道她在他房间。
他有些不满地站过去,挡住门口那一阵少女身上独有的香风。
“她给你留面子,不让我公开。”江景既语气淡漠:“正好,你都看到了,去告诉爸妈,我好顺理成章对她负责。”
江景忱下颌绷紧,额上青筋暴露,显然已经愤怒到极点。他克制着情绪,微笑道:“睡了大嫂,就这么轻描淡写?”
他一把抓住江景既的衣领:“江景既,你的教养呢?”
“你不想娶她,我来娶。你不珍惜她,我来宠着哄着。”江景既拽开他的手,笑得痞气:“不好么?大哥。”
他忘不了映兮被拒婚哭得有多惨,见到辜负他的男人怒不可遏又束手无策的样子,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我替映兮感谢你不娶之恩。”
江景忱终于难以抑制,感受到了失去映兮的痛苦,他挥拳出去,怒吼道:“我爱她!”
他的拳头还没碰到江景既的脸便被扼制住手腕,江景既面不改色地接了招,手一挥,轻松将他甩出去,江景忱被重力推出半米远,扶着墙壁才堪堪站稳。
幼年险些溺亡,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之后,江景既学会了保护自己,他常年健身,几位散打师父都是世界冠军,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在赛车场上训练敏锐度,他从不懈怠,臂肌,腰腹力量爆发力惊人,江景忱跟他过招,简直就是蝼蚁撼大树。
像小丑一样挣扎了几个来回,江景忱跌跌撞撞,无力地半跪在地板上。
江景既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勾起唇角:“把人欺负到绝望,我好不容易哄她走出来,你现在来扮深情。”他语气毫无温度:“晚了。”
“不愧是我的亲弟弟,”江景忱撑墙吃力地站起来:“心跟我一样狠。”
“还好,我没你那么无耻。”
江景既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个年长他12岁的手下败将,同情道:“少出去玩女人,看把你虚的。”
“我不在意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今晚的事,我当没看见。”
江景忱做出最大的让步。
江景既不领情:“不需要。”
“爸妈、外公,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她。而你,只有你自己知道。”江景忱太了解弟弟了,也最清楚怎么往他心窝里扎刀子。
“我能光明正大的宠她你不能,我能立刻跟她结婚你不能。不被父母长辈祝福的婚姻不会幸福,你把她让给我,今后我同你井水不犯河水。就当是为了阿兮。”
“你很清楚,只要我不放手,她根本没办法恢复自由身。你也不想她夹在我们中间进退两难,对么?”
江景既安静几秒,垂眸低喃:“是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喜欢她。”
他的喜欢,见不得光。
他转身,手搁在门把上。
那又怎样?
就算一辈子见不得光,他也无怨无悔。
他不需要她为他与全世界为敌,无论她怎么选,他都不会后悔。
他可以等,等到她愿意公开这段关系。
见他推门进卧室,江景忱厉声制止:“江景既,你想好了。她是你大嫂,是我的未婚妻!”
江景既回头,表情嚣张到不容置喙:“你也听好了。在外面我会给你面子称她一声大嫂。回到家,她是我的。”
江景忱知道怎么扎他心,同样,江景既也知道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扯了下唇角,压低声:“门没锁。你想看我怎么疼她,尽管进来。”
江景忱的尊严,在这一秒彻底崩塌。
“咔哒”——
房门合上。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他依然站在门前,被冻住的雕像一般执拗又阴冷。
那扇门里,是他的亲弟弟和未婚妻。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奇耻大辱,可他竟然没有破门质问他们的底气。
女人他多得是。公司,家里,任何一套房子里都养着一个,她们个个年轻,充满活力。从高知到无知,城府深的,天真保守热情开放的,无论什么类型的美人他都集邮一样收集下来哄着赏玩,他根本不缺未婚妻,他分明可以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