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茹耸了耸肩。
昨晚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节目组的竟然给她们准备的是电动床。更别说别人了,说出来都是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
“你和顾青云你们…”薄少州皱眉,表情看不清情绪:“你们在电动床上…”
时茹即使被蒙住了双眼,但还是非常精准地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在想什么?虽然床是电动的,但人可是相对静止的!我跟他就像现在跟你一样,就这么平躺着睡了一晚上而已。”
薄少州怎么想她,她其实并不是很在乎。
只不过现在可是直播,让众多观众产生了误会,那就不太好了。
她说完伸回了手,“总之,只要我们两个不超过安全距离,这个床就跟普通床没什么区别。也方便我们尽快找到钥匙,完成任务。”
薄少州若有所思,沉默下来。
好半天,他才开口问:“就算这张水床有安全距离好了。那你怎么确定安全距离是多少呢?”
“你看现在我们基本上相差只有一拳的距离,但是床下水流还在中幅度的涌动。而刚刚我试图从床上起来,和你的距离可以说很远了,床下的水流剧烈涌动。这也说明,确实是一个安全距离的。”
时茹试图证明自己的观点,她做出大胆的一步:“为了进一步验证这个观点,我觉得我们可以拥抱一下。如果床彻底停止涌动感觉,就说明我的想法正确。这张床是存在安全距离的。”
“拥抱?现在?”
薄少州认真倾听她的观点,只是没想到她说着说着,竟然提出了拥抱验证的方式。
“是的,只是抱一下应该没什么吧?”
时茹倒是没觉得一个拥抱能代表什么,出于礼貌,她还是例行询问了一下他的想法。
“你不想也可以…”反正也就是找钥匙的时候,受水流波动影响,可能麻烦一点。
“没什么不可以。”
薄少州似乎是怕她反悔,立马答应。
两个人本身离得也算近,她只是微微一伸手,立马就抱到了他。
水床的水流波动感,果然在这时停下。
这张床不再动,和一张普通平常的床没什么区别。
“你看吧,我就说!”
时茹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在她怀里抬起了头。
不过眼罩遮挡着视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同样,他也看不清她的。
但他从她的欢快的语气听得出来,她验证了想法的喜悦。
与此同时,他清晰闻到了她头顶发间的清香。
那股清香萦绕在他的四周,还有她怀抱着自己的手臂,她和他的紧紧相拥。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他短暂失去了思考。
时茹:“既然床不动了,你手长,伸手去够一下枕头底下,看看钥匙有没有藏在那里。”
她说完半天,看他毫无反应,她抱着他的手肘怼了一下他的后背。
“薄少州?你在想什么?”
他思绪收回:“你说什么?”
“你怎么走神了?”时茹在眼罩底下翻白眼:“我说你手长,趁着现在床没动了,伸手去摸一摸枕头底下,看看有没有钥匙。”
薄少州修长的手往他们头顶上方探过去,没有摸到任何类似枕头的东西。眼罩下,他皱着眉。
“这张床好像挺大的,我没摸到枕头,我们往上移一点吧。”
时茹刚要点头说好,他空闲的那只手已经顺势环住她的细腰,带着她一起往前移动了一些距离。
她被他紧拥在他的怀里,两个人的气息相互喷薄在对方的脸上,甚至可以清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他在毫无着力点的水床上,就那么轻而易举…单手抱起了自己。
时茹瞳孔放大。
“薄少州…你好大。”
【????????】
【怎么回事?直播怎么断了??】
【女三说什么了?怎么直播说断就断?】
【就听见她叫男三的名字。后面说什么了??】
直播戛然而止,同时,节目组警告的声音从摄像头传了出来。
“请各位嘉宾注意,由于本期节目尺度已经相对比较大,踩着线过的审核。请嘉宾们在本期节目结束前,不要有任何大尺度发言。避免节目被封禁。”
时茹抬头,欲哭无泪地解释:“我是说薄少州的力气好大!居然能单手抱住我往前动!真的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啊!”
薄少州本来听见她上一句,一瞬间撇着头不知所措。听到她的解释,他耳根的薄红渐渐褪去。
节目组也怕他们这么下去,冷不丁又冒出来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来,提醒道:“钥匙在你们的手的四周,节目十秒后恢复直播。”
时茹还想解释什么,摄像头“滴”了一声,代表录制恢复。她只好叹了口气。
节目直播继续,徐梓清和迟晖的房间。
两人的进度还停留在工作人员给他蒙上眼睛,换衣打扮阶段。
工作人员一边给他换衣服,一边提醒:“迟先生是吧,是这样的。一会儿你们的任务是猜对方的职业和找钥匙。在猜职业阶段,你们需要通过触摸对方衣服的方式,进行猜测。
但有一点希望您注意,这一点也是我们之前跟傅先生和薄先生生在开始前,特意强调的,毕竟节目是对外直播,而且男女走别。所以男生摸女生的时候,注意一下尺度。”
迟晖谈过的恋爱不算多,到也不少。在跟女生相处这件事上,他还是知道把握分寸的。
他点了一下头,但嘴却抢先了一步:“这个摸对方猜职业服的职业是每一对临时情侣,都要进行的任务吗?”
工作人员没多想:“是啊。第一组和第三组都摸完了,正在找钥匙。只剩你们这组和第四组还在换装等着猜职业。”
摸完了是说…时茹和薄少州相互摸着对方的意思吗?
迟晖脑海里浮现出他们互摸对方的画面,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只是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工作人员注意到他手部的动作,宽慰道:“你也别紧张,左右任务完成的晚,回去小屋少吃一顿大餐而已。”
迟晖回过神来,越发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奇怪。
可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
与此同时,池夕和傅闻岘房间,两个人已经顺利找到了钥匙,完成了所有任务。是第一个出来临时情侣组合。
池夕刚一从房间出来,一个工作人员立马上前,“池小姐,你刚刚有件外套放在房间里,现在可以跟我们过去拿了。”
她今天一身简洁大方的黑色连体套装,压根没有穿外套过来。
这个工作人员在说什么胡话?她扫视工作人员一眼,表情不为所动。
工作人员莫名紧张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一会儿直播开始,机位主要对准剩下三组人员。傅先生您可以先回小屋暂且休息,池小姐您不方便的话,还是我们把您的外套送到小屋给您?”
傅闻岘听出来工作人员的言外之意,他笑了一声:“池夕,既然我们这part已经结束。我先回去整理一下行李了。你的外套可能有贵重物品,我看你还是跟着过去看一眼比较好。”
池夕并不是会明面上客套的人,“行,那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我那件外套。”
傅闻岘离开后,池夕跟着工作人员走到一件新的房间。房间里,是正在调整直播的摄制组。
导演和副导演看她进来,相视一眼和她走进房间里的内间。
池夕坏抱着双手在胸前,先一步坐在了内间的沙发上。
“我就说嘛,我今天又没有穿什么外套过来。怎么突然有人让我来拿外套。”
池夕所在的豪门池家,可是这次节目组最大的投资商,她在自家旗下公司担任金融分析师工作,同时她又是节目组背靠的公司主理人之一。
这么几个身份下来,她能破例参加节目,已经很给节目组面子。
整个摄制组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池小姐,您看节目这几期的收视率和直播数据,在同类节目组都是遥遥领先的。目前光靠着广告商已经尽赚千万了。”
副导演立马将数据递上。
池夕只是低头扫了一眼,却没有伸手接过去:“优势说完了,该说劣势了。但是…”
导演组汗如雨下。
难怪都说池夕这个人不好相处,这压迫感也太强了。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本来用来充数的五号男嘉宾,按理明天就应该把他淘汰的,可现在有人想保他留下来。但这样一来,就成了问题。”
“一个出场才两期的无名小卒,谁想保他?”
导演擦着汗:“是…豪门陆家。”
池夕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个名字来:“陆念灵?”
陆念灵,她的高中同学,两人高中时曾经因为某事大吵一架,一度关系闹得很难看。后来各自上了不同大学,两人再也没见过面。
这节目外人不知,但她敢打包票陆念灵绝对知道,她是节目的主理人之一,这种情况之下,陆念灵居然主动表示想参加。
池夕并不觉得仅仅只是因为一个顾青云。
她头脑风暴,一下想起高中大吵的回忆,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名字来:傅闻岘。
池夕越发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陆家和池家他都得罪不起,导演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
“有意思。”池夕露出了这几天里,唯一一个笑容:“她既然主动表示要保下顾青云,那你有没有问她,会不会来参加节目呢?”
“这个…”导演看向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副导演,“问你话呢。”
副导演擦了把汗:“问了,她本人也愿意参加,但最快也得一周之后,才有时间时间过来录制。但是我们明早就要进行第二轮淘汰。”
导演:“一周后,那时候就算我们把节目进度刻意拉慢一些,也已经到第四轮淘汰赛。”
池夕笑容不变:“我知道了。”她站起身来:“你们确保三四天后她会来录制,正好赶上第四轮的淘汰赛就可以,至于明天淘汰赛,我自有安排。”
池夕说完朝着门外走了出去,刚走两步她又停下转过身来,看着导演和副导演。
副导演:“池主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池夕:“你们把我叫过来谈话的借口是找外套,现在谈话结束了,不准备给我一件外套,把戏份做足了吗?”
导演心领神会,立马找出一件女士外套递给她:“池主理,您的外套。”
池夕并未穿上,随手拿在一旁,径直走出了内间。
导演和副导演目送她离开后,面面相窥。
副导演一脸懵:“她说自有安排,是要淘汰谁?”
导演也想了一下:“总归不会是豪门组里的人,就是从素人组里挑一个淘汰吧。”
“素人组里分别是迟晖,秦知知,顾青云和时茹了。”副导演立马反应过来:“顾青云被指明力保,而徐家千金明显对迟晖有意思,也不好明天就淘汰,秦知知和傅总相处的还不错,也说不准傅总对她有没有意思。这么一看,只剩时茹了。”
导演认可地点头,“说起来,那个时茹她之前跟我们签约,是不是只签了前两期?”
“是,不过她这几期人气挺高的,说淘汰就淘汰会不会…”
导演下了决定:“没办法,豪门组一个都得罪不起,素人组里只有她不沾亲带故。眼下看来,只有淘汰她,是我们的最优选。”
——
时茹和薄少州的房间
时茹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薄少州:“你感冒了?”
她一脸认真:“不,打一个喷嚏是意外,两个是被人骂,三个才是感冒。”
薄少州:“……这是什么歪理。”
时茹伸出双手在床上扑腾半天,也没感觉到四周有什么类似钥匙的东西。
“可能钥匙是在你那边,你找找看。”
薄少州长手一伸,在自己四周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时茹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在自己的后背处,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硬块:“你别动,我好像摸到钥匙了。”
但钥匙被紧紧粘在床单上,她只好再使劲一点,用力一拉一扯,终于把钥匙从床单上扯下来。
“果然是钥匙!找到了!”时茹面露惊喜,任务终于完成了。
“噗呲——”
床下的水流宛如暴雨后的江流,突然从钥匙孔喷薄而出,像是坏掉的浴室花洒,水流将他们浇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