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何缱绻【完结】
时间:2024-03-04 23:01:21

  本书名称: 智齿
  本书作者: 何缱绻
文案
【正文今天完结!!!】
【3.3——113】
陈之夏的智齿传来痛感那天,她和江嘲有了第一次不同于她刻意制造偶遇之外的交集。
满身戾气的少年将她堵在后巷,叩住她的下颌,用力之狠令她霎时疼红了眼。
江嘲长眸微眯,散漫地睥住她,唇角扬起恶劣的笑容:“陈之夏——说,喜欢我。”
“——说,你喜欢我。”
陈之夏退无可退,轻颤着睫,只得喏喏从喉中挤出:“……我、我喜欢你。”
换来一群围观的少年少女张狂的大笑。
那一刻,她的牙齿痛到极点。
.
从此陈之夏喜欢高三13班那个看起来清风霁月,品学兼优,实则烂到骨子里的江嘲。
不再是晦涩的秘密。
直至经年之后,智齿与年少爱意脱落得悄声无息。
衣冠楚楚的男人仍一次又一次地,迫使她迎视他晦涩的目光:
“陈之夏,别说你不再喜欢我。”
-
我永远爱你。
-
“人类口腔牙槽骨上最里第三颗磨牙,从门牙数第八颗,叫做智齿。”
“它的萌生时间很晚,一般在16至25岁,这时人的生理、心理发育逐渐趋近成熟,有智慧到来的象征,同时也代表青涩年华的结束。”
后来我遇见了很多人
像你又不像你
也爱上过很多人
是你又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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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孩变坏,坏男孩变好
校园到都市/慢热向/HE
weibo@才不是何缱绻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励志 校园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之夏,江嘲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永远爱你
立意:成长
第1章 雾/00
  空气中有了丝细微的冷意。
  陈之夏敲完最后一行字,确认无误后,点击发送。
  如此,紧绷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松缓,她身体向下沉,把自己整个人深深埋入身后的椅背。
  阖上了眼。
  北京今日气温骤降,夜色低垂,一片雪雾飘摇,缀着灯火星点。
  四面巨型玻璃环绕,像是透明的鱼缸四壁,映出她一张素白安静的侧脸与办公椅中孑然纤薄的身影,如同只身置于湿冷的海底。
  手机在桌上震了七八个来回,久无人理会。在这寂静的空旷中完整循环过一整遍后,第二遍紧接着响起。
  中央空调不知何时自动关了,热气散尽。
  陈之夏人还倦乏,一瞬从工作中彻底虚脱,浑身都没太多力气。
  但她终究没了困意,同泛着冷蓝色的屏幕大眼瞪小眼了会儿,便从座位起了身,拿起大衣外套和震动不休的手机,离开了这里。
  驶出停车场,手机又响。
  雪大不少,铺天弥散。车内温度逐渐攀升,与整座城市一齐在凌晨5点缓慢地苏醒。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张沫一副对她了如指掌的口气,“你这是又通宵了?才从公司出来?”
  “你呢,是醒了,还是也没睡?”陈之夏反笑着问,嗓音清莹,如一把细雪,“这会儿给我打电话。”
  ……昨天出了那么大事,谁还睡得着啊。
  张沫心底嘀咕着,打了个悠长的哈欠:“我这不是也睡不着么,翻来覆去的,看你工作号还在线,心想给你打个电话关心关心——怎么样?事儿解决如何了。”
  陈之夏沉吟,“嗯……还不知道。”
  张沫清醒了点:“那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吧,”她轻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是,你这一晚上没回去就考虑了这么个结果啊,”张沫噎了噎气,打心眼儿里为她打抱不平,“是,这项目是你牵头的不错,但又不是在你手里弄砸的,该谁担责就谁担责去呀?你要不好说,那今天上班了我去找boss——”
  “算了吧。”
  陈之夏笑道。
  张沫简直要尖叫了:“那如果因为这事儿你工作丢了怎么办——这么大的项目?”
  “那就去别的地方好了。”
  正好。
  她也不是很喜欢北京的冬天。
  “……”
  张沫说不出话了。
  “怎么,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陈之夏丝毫没把张沫的紧张放心上,不忘打趣,“我要被开除了?”
  “当然没有,”张沫严肃地说,“你瞎想什么。”
  “这样啊。”她好像还有点遗憾。
  定位到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就在不远。
  蓝白色招牌雾蒙蒙的,险些错过。
  上一顿都忘了是什么时候,胃里隐隐发着虚,陈之夏便缓下车速,及时地变了道,淡淡地说:“我又给他们PM发了邮件,还没回我。具体等上班了再说吧。”
  “你还真准备负责到底了?”
  陈之夏笑:“这不是不该做的也做了吗。”
  张沫叹气:“你这人有时候啊,就是太认真了,都这个点了,我看你不如直接请一天假在家里休息休息,熬这么一晚上给人收拾烂摊子,能受得了么。”
  “没事,我回去睡会儿。”
  “你可真行!成天忙成这样,还有空和男朋友约会吗?”张沫气呼呼的,嘟哝着不管她了,就准备挂电话,“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我也补觉去了。你赶紧回家休息吧。”
  屏幕熄灭,归于安静。只剩风雪。
  陈之夏把手机调至驾驶模式,语音助手冷静的机械音为她播报,暂时还未收到新的邮件回复。
  从昨天到现在,她极力表现出轻松与坦然,但不得不说,心底仍有些惴惴难安。
  前方一辆重型越野霸占了大半道路和视野,路途湿滑,陈之夏倒不着急,不疾不徐地在后面跟了它一段儿。
  凌晨的街道人迹稀少,一路上却停的满满当当,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泊车的空当儿,她便开了过去。
  停稳了,准备推门下去。
  手机蓦地传来“叮——”的一声。
  “您有新的邮件消息,请注意查收。”
  陈之夏愣了愣,重新拉上车门,坐回驾驶座,几乎连标题都没看就点了进去。
  信号不大好,邮箱界面焦灼地转着圈儿。
  她也有点儿焦躁,背靠在椅背,手指不耐地敲打着方向盘,另一手都摸到了口袋里的烟盒儿。
  下意识地一抬眼,隔着雪幕,瞧见那辆黑色越野恰恰在她不远停下。
  有人下车。
  只是无比不经意的一眼,陈之夏的思绪却紧跟着飘忽了一瞬,视线凝滞。
  骤然一场初雪铺天盖地,洋洋洒洒。落不到尽头的白。
  那道笔挺的黑便异常扎眼。
  身形高颀的男人长腿一迈下了车,着一件夹克上衣、黑色工装裤,裤边儿扎在皮靴里,显得双腿修长。
  一片纷纷扬扬之下,整个人落括又高挑。
  凌晨的雪夜,街灯昏沉。
  他侧脸的轮廓凌厉分明,眉目矜傲深邃,削薄轻抿的唇之间咬了支没点的烟,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女士行李箱,放在了脚边。
  还在同谁通着电话,他一手落在口袋,两腿微微交叠着,摸出打火机,就势脊背下沉,慵懒地半倚住了车门。
  他的副驾有女人下来。
  女人径直来到他身前,轻轻地拂去他肩头的雪,手随意地勾住他后颈,顺手接过了他的打火机,为他点烟。
  他便垂了垂眸,唇上的烟去迎那道在雪中明灭的火光。
  雪花混着冷雾散落,燃起一抹摇摇欲坠的红。
  他一只手懒懒支在她行李箱的把手,袖口下一截儿漂亮且骨节分明的手腕儿,手指、腕骨都好似沾了这雪色。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冷白,近乎剔透。
  就好似这么虚虚地拢着身前的女人。他们几近咫尺。
  青白色烟气飞腾,他的眉目轮廓半明半昧,如这夜色之下的暗潮。
  雪一触到他,好似就要粉身碎骨,悉数焚为乌有。
  明明是别人在等他,他却偏生有种置身事外的漫不经心。
  邮件终于加载进去。
  不等陈之夏回神,驾驶模式下的语音助手便用那十万分机械生硬、却仍要故作清甜温馨的嗓音,开始智能地读报起了信件的内容:
  “……陈之夏,这是第9年对你的生日祝福。”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是2022年11月22日。不祝我生日快乐,但祝你生日快乐。”
  还没听完,陈之夏就把邮箱的后台清退了。
  机械女音戛然而止。
  她余悸未了。
  漫天大雪在车窗玻璃上飞速流动,车厢像一只密不透气的铁皮匣子,空调关了,方向盘的皮质触感渗着透骨的冷。
  转向灯不断闪烁,还停留在方才的余悸之中,后方来了车,以为她要从停车位出来,飘起一声鸣笛悠长。
  陈之夏这下倏然惊醒,终究从那个方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重新发动了车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平稳地从才停进去没多久的车位再次开了出来。
  要一直向前驶过这条单行道才能回头。
  于是。
  他离她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大雪无休无止,近到能看到霓虹光影未熄,滑过他的侧脸、眉眼。
  他的鼻梁,唇锋的弧度。
  抽烟时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上扬的下颌,嶙峋的喉结。
  雪落在他眼睫,他的神情倦淡,嘴角虚虚地勾着,一双眼睛黢黑深沉。
  这些全部,都与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没开车窗,却仿佛能听到他们细碎亲昵的笑谈,他的低沉嗓音好似也对她重复着邮件中的内容。
  “祝你生日快乐。”
  直到转弯拐入马路,匿入车流,景色与雪幕在车身两侧不断地移动、追随、更替,他也在玻璃上逐渐变得透明。
  他们越来越远。
  她好像才能呼吸。
  城市上方一团灰雾茫茫,天边的云像死去的海。
  的确。
  时至今日,她都不怎么喜欢北京的冬天。
  一回家,陈之夏就裹了条毯子把自己蜷缩在沙发,等手脚渐渐回温。
  生怕错过什么,她回来一路都在等工作消息,谁知道后台居然挂的是久不使用的私人邮箱。
  她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切到这个账号上的。
  被扰了思绪,都没买夜宵和早餐回来吃。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日光乍现,捱过了饿,终于有了困意。
  彻底睡过去之前,她同黑沉一片的天花板对视了会儿,一鼓作气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索性把那个邮箱账号直接从登陆列表删除了。
  中午十二点,手机铃声大作。
  “睡好没啊?”张沫得意洋洋的,心情听起来不错,“这一早都没见到你人,也没人给你打电话叫你起床来开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跳槽了?”
  熬了个大夜,订了早八的闹钟,居然什么都没听到。
  陈之夏头痛极了,从沙发起来,思维好像都迟钝了一些:“……你们开完会了?”
  “我马上要下午茶了,你说呢。”
  “……”
  意识渐渐清明,在沙发睡了一晚上,浑身不适。
  陈之夏活动了下不大舒服的肩颈,趿着拖鞋,去厨房混合了杯椰汁掺牛奶送入了微波炉,然后到卫生间洗漱,“昨晚睡太晚了。”
  “你那是睡太晚吗,你是不要命了,”张沫旋即语调一转,“对了,你猜怎么着,邢总把Jack开了。”
  陈之夏不是很意外,拿起电动牙刷:“然后呢。”
  “什么然后?”张沫顿了下,恍然,“哦,你问怎么开的?——嚯,昨天宣讲会出那么大错,你们全组都要替他背锅,老邢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好一顿臭骂,散会就让他递离职申请了。这人干什么什么不行。”
  陈之夏关心的倒不是这个,牙膏起了泡,咕嘟咕嘟的,她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我是问,你们没收到FEVA的邮件回复?”
  “什么。”张沫没听清。
  “我凌晨给他们发了邮件,重新递了提案,你们今早没收到回复?”
  张沫沉默了下:“哦,没有。”
  陈之夏心凉了半截。
  “你没收到?”张沫纳罕,“不是你发的邮件么,应该回复给你吧。”
  “没有。”
  “那完了吧。”张沫说。
  “……”
  “哎哟,”张沫察觉她的低落,体贴地安慰起了她,“大家早晨开会都说了,机会千千万,不差他FEVA一家——大公司了不起啊?可惜是确实可惜啦,但谁知道昨天下雪了你航班会晚点啊,结果被Jack给搞砸了。老邢也念叨呢,要是再给咱们一次机会就好了,你为了这项目这段时间也太辛苦了。”
  “行啦行啦,别多想了,其实是大伙儿今早都想让你多休息会儿,所以开会也没叫你——不早了,你赶紧收拾收拾过来吧,”张沫噼里啪啦地说着,“你再不来老邢都以为你跳槽了。抓点紧。”
  张沫好说歹说一通,那边进电话了,留下一句“公司见”便挂了。
  陈之夏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好半天都没回神。
  冲了澡出来,她把手机又翻来覆去地检查一遍。
  微信、短信、邮箱塞满了各种生日祝福,有亲朋好友、要好的同事,有过去有过业务往来的旧日伙伴,眼花缭乱。
  凌晨那封发给FEVA的邮件的确没有任何回复。
  空空如也。
  她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随意浏览了几条,剩余的所有一键已读。
  程树洋今天凌晨一过就给她发了微信祝她生日快乐。她睡了这么昏天暗地的一觉,都没顾上回复。
  最后一条停留在半小时前。
  【我下午回北京,晚上一起吃个饭?】
  【忙完发消息,我去接你。】
  陈之夏回了他“好”,就出门了。
  意料之外的,到了公司,一整栋写字楼的气氛居然没像昨天那么压抑,乘电梯时,一向总绷着脸的保洁阿姨甚至还笑呵呵地同她说句“恭喜”。
  恭喜……什么?
  陈之夏以为是自己熬夜熬到耳朵幻听,去办公室之前,她先到外侧的走廊抽了根烟,消磨了会儿时间,才整理好心情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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