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全被打伤了,还被绑了起来。这已经很辛苦了,他们的嘴也被堵了起来,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了。
里正看着大家七手八脚的终于把这五个人捆了个结实,又堵住了嘴,这才松了口气。
他一脸严肃的开口:“这事情大家记住了,你们谁也不许说出去,这几个人是来我们水乡村踩路线的,大家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踩点的人让我们给捉住了,要是这事情让盗匪窝的人知道了,肯定会来报复我们。所以这事情大家一定要记得我说过的话,不要泄露这事情出去。我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不是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的对手,我们惹不起这些人,就得管好自己的嘴。”
村民们都听明白了,连连点头,大家都种色凝重,若有所思的。
水乡村的人都各自回家休息了,可很多人躺在床上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里正也一样,他虽然躺在了床上,却一夜都没合眼,到了三四点钟的时候,他实在是不想睡了。干脆起床,把自己的弟弟和二个儿子全都叫醒。
他让大儿子去通知王明达,让他把牛车赶到家门口。
而他的弟弟王二庆和小儿子,加上他,则用稻草替五个盗匪做了乔装,在每个人身上捆上了好大的一掴稻草。
趁着天还没亮时,把捆了稻草的几个盗匪押上了牛车,不细看,牛车上装着的就像是一车稻草,看起来就像是普通农户拉一车稻草去镇上卖,这在乡下也是常有的事,不会引人注目。
为了不招人发现,里正趁着天还没亮,让王明达把牛车往铜锣镇赶。去到铜锣镇门口,因天还没亮,城门还是关着的。
他们进不了城,只好等城门开了之后再进去。
王明达赶着牛车进城的时候,天才蒙蒙光,街道上空无一人,他们走在大街上面就像自己包了整条街似的。大街小巷寂静无声,只有牛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吱格吱格作响。
这几天各村都在闹蝗虫,蝗虫虽然不能在各村中停留,可随处都见有蝗虫,也够闹心的,县令也变得寝食难安了起来。
他从找水源,到开沟挖渠。然后又担心蝗虫泛滥成灾,是以李县令也没闲着,不是在各村到处视察,就是在忙着指挥各村灭蝗虫,他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这些日子不停的忙碌,倒是让他那有些胖的身形,也累得生生瘦了好几斤。尤其是咋天,他在镇门口附近的一个村庄,看到了乌泱泱一大片蝗虫在吃稻子,他也留下来,帮灭了大半天的蝗虫,弄得自己腰酸背痛的,是以今天天亮了他还没睡醒。
里正押着那五个盗匪来到衙门,没见到县令,倒是见到了李师爷。
李师爷看到是王里正来了,急匆匆的叫醒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快起床,水乡村的王里正坐着牛车来了。”
李县令闻言,顿时没了睡意,匆匆起床穿衣戴戴帽,连声道:“快,快点把人请进来。”
他一听是王里正来了,就有些喜出望外的,哪里还有心情等他进来,自己急急忙忙的亲自出去迎了。
在他的眼里,王里正就是他的福星,要不是他帮忙出主意,这干旱和蝗灾会让整个铜锣镇的村民们完都颗粒无收。
现在好了,蝗灾灭了,他还因为这件事情得到了知府大人的表扬,他也算是弄出了些许政绩,这样下去前途一片光明。
里正一看到县令大人,就急忙下跪行礼:“草民拜见县令大人,我这次来,是有几个人给县令大人送来了。”
县令大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一旁的牛车,笑道:“你送什么人来给我?来就来,还带一车稻车给我做什么,我可不要这么多稻草。我们那么熟,你还跪什么跪,别跪了。”
里正笑着站了起来道:“这稻草只是掩饰用的,这稻草下面可是藏着五个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拖下牛车。”
里正的弟弟王二庆,还有他的两个儿子王富安和王富河急急忙忙的,帮那五人拆了裹上去的稻草,把他们拖下了牛车。
“好汉,饶命啊!”
“呜呜……呜呜,救命!”
这一番折腾,让原本痛晕的盗匪醒了二个,他们哭喊着,不停的求饶。
他们也真够倒霉的,被抓了以后,就直接扔进了臭烘烘的牛栏里,那牛栏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打扫了,里面臭烘烘的熏死人了。
这个该死的里正,也不管他们被打伤和咬伤的地方,连伤口都没有帮他们处理,好在被咬的地方,伤口不算很深,也不知流了多久的血,现在已经结痂了,只是他们看着自己被咬伤的地方,估计十天半月之内,自己肯定是个瘸子。
李县令一眼就认出了这五人里,有二人是上次参与盗粮盗匪,笑道:“太好了,你把他们送来了,真是太好了,开衙门,升堂!”
这几个人,原本就是因为家里的庄稼颗粒无收,没吃的才做流民,后来没办法才聚集一些做流民落草为寇。目的就是为了能抢一些粮食,来活命,要是有吃的,他们也不想过这种抢夺的日子。
李县令刚开衙门,跟本就不用逼供,这几个人就争先恐后的,把他们占据山头地方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就住在虎头涯山上,上山需要扯那涯上的绳子,三长两短来作暗号。还把虎头涯上面有多少人妇人,多少男人,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几个盗匪也是个胆怯的,担心自己会被杀头,把这些年以来,他们一共做了多坏事,怎么策划,抢了多少这些粮食,怎么分配的细节,全都供了出来。
有了他们的的供词,李县令立即召集人,向隔壁的几个县令借了些衙役。
隔壁的县令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因为李县令不但帮他们找水源,还教了他们开沟渠,灭蝗虫这些事。他们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手下的衙役给借了过来,三个县令,每人借来了二十五个衙役,加上李县令自己也有三十多人,他带着一百零多个人浩浩荡荡的向山虎头涯走去。
这虎头涯上的盗匪,男女加起来也其实也不足五十个人,李县令也是担心万一,这才向隔壁借了七十五人,集结成一百多人的队伍,去对付这一群没了领头的乌合之众。
有了上山的暗号,是以他根本就没有花费什么力气,不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就把这个专抢粮食的盗匪窝一下子给端了。
在捉了这群盗匪之后,李县令笑得合不拢嘴的,心里一直在想着,这水乡村的王里正,还真是自己的大福星。
在他的帮助之下,自己最近可是接二连三的立了功,先是引水到渠,接着又灭了蝗虫,现在还把盗匪窝都给端了。他有了这些政绩,他这县令的位置算是已经坐稳如泰山了,说不定明年还有升迁的希望。
水乡村,这几个国一直都不下雨,太阳很猛,把田地里的稻子、麦子都哂得黄灿灿的。
夏青青去了一趟老宅,叮嘱吴氏道:“三弟媳,你今天收凉粉草的时候,记得跟大家伙说一声,今天最后一天收凉粉草了,过了今天,今年就不收这凉粉草了。华大家都准备要秋收了。”
吴氏虽然觉得突然不做了,有些可惜。可还是走忙点头道:“好,我等一下就告知那些天天摘凉粉草的村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试探着开口了:“大嫂,你这凉粉生意不做了不可惜吗?那你秋收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第160章 夏族长来了
夏青青笑道:“没有什么可惜的,这生意等秋收之后天气就变凉了,根本就不适合再做凉粉了,天气变凉,吃这东西的人就会变少了。所以等到秋收之后,我再看看有什么适合做的。等做出来之后再拿到镇上去试一试再说。”
夏青青对做生意,她是胸有成竹的。
她最近因来做凉粉生意,跟酒店和茶馆的掌柜们都已经合作了,算是有了人脉,以后要是想到什么点子,卖什么好吃的,想要打开市场应该也不难。
只是做什么卖卖,她现在还没有想好,要适合大众的口味,这个还得再研究一下。
吴氏是个脑子活络的,连忙搭话道:“大嫂,那……我,我有件事情想求你。”她到底是脸皮薄,说不出求人的话来。
“什么事情?我们是妯娌,你直接说吧!”夏青青不解的看着她。
吴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道,“我的意思是大嫂做生意的话,记得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也想跟着大嫂挣点碎银,把日子过好一些。”
吴氏这人原本就是一个没什么上进心的人,她之前一直觉得教好儿女,跟着婆婆把日子过下去就是了。
可这几天看见大儿子王水生,去跟夏轩宇读书写字,那学习的劲头很足。她觉得要是以后夏轩宇走了,不在水乡村教孩子了。那如果她自己的儿子还想要学习的话,那她就要把孩子送到镇上去,让他多读几年书。
就算不为考什么功名,他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多读书多认字。将来小儿子金生长大一些也是要读书的,她在夏轩宇的身上看到了,读书多的人,他的思想就不一样了,视野也开阔了很多。
可这读书是需要银子的,她觉得两个丫头就算,可她还有二个儿子,她觉得自己一定要为两个儿子未雨绸缪,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拿公婆的银子给孩子读书,要不然,二嫂肯定会闹意见的。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夏青青对吴氏也算是有所了解了。她对这个妯娌挺满意的,别看她话不多,却是个做事情靠谱的老实人,像三弟媳这样子的人,她倒是不介意伸手拉她一把。
想到这,夏青青淡淡的开口道:“这就要看水生娘自己有什么特长了。不管你是做吃食。还是做针线活,就算是做草鞋,只要你能做的比别人好一些,那就可以靠着这个赚银子。”
吴氏听了夏青青的话,双眼一亮,笑道:“这是真的吗?可我只会缝缝补补,要做灵巧又好看的,这个我可不行,但是我家金兰,金花的手艺倒是不错,这两孩子一个绣手帕强,另一个做鞋子不错。明天我让她们各自做好自己拿手的,拿去给大嫂,麻烦大嫂你帮我看看,她们俩能不能靠这手艺活挣点零花钱。”
“可以,这个没问题。”夏青青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夏青青刚从老宅出来,就看到李二柱慌里慌张的朝她跑来。
他大老远的看到了夏青青就喊了起来:“姨母,不好了,出事了!”他说话的功夫人已经一溜烟跑到了夏青青的跟前,弯着腰有些喘不过气来。
“出什么事了?瞧把你慌的,跑得满头大汗。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要着急。”夏青青说话的同时,伸手替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李二柱很是着急的解释道.:“姨母,出事了,外婆带着好多人来了,巡逻队的人,原本不让他们进来的,可他们却硬闯进来了。”
“别急,我们去看看!”夏青青安慰道。
这时夏轩宇也听到了消息,赶了过来:“姑姑,你不用去了,这件事情让我自己来解决吧。”他可不想又给姑姑添麻烦。
夏青青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路口那浩浩荡荡的过来一群人。
夏轩宇看向他们,她看到了夏家村的夏里正,还有夏家的族长,这族长也是他家的二叔公,在二叔公身边一起走过来的,还有阿爷阿奶和他的爹娘,另外还有一些叔叔婶婶,看样子就觉得来者不善,每个人脸上都紧崩着,气势汹汹走在前面。
在他们的身后,紧跟着就是水乡村的巡逻队,他们很不高兴的跟在他们身后。
夏家村这一群人总共来了十多人,就连二叔公这个族长也来了。他那满头银花,胡子又白又长的走在前头,最为扎眼。
“里正叔好,二叔公好。”夏轩宇很有礼貌的弯腰,拱手行礼。
这夏家的族长,还有里正,都是一脸正气的人。他们跟夏老太太和夏轩宇的娘不一样,他们说话和做事都是有根有据,以理服人的。并不会像夏老太太那样,胡搅蛮缠。
族长用严厉的目光看着夏轩宇道:“轩宇,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天资聪颖,是全村里面最有希望考上秀才的人。这么多年,你读书的束脩费花费可不少,我们夏家村的人,大家都花了不少的力气,你是我们夏家村的希望和骄傲。读书这事,可不能由你自己说了算,不是你想不读就不读的。”
族长的话又带着厉色的言语,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夏轩宇听了低垂下了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族长说的一点都没错,因为他读书的事情,整个夏家族人是真的出了不少的力。他想起自己当年,老秀才提出让他去镇上读书,那时候镇上束脩费一个月就要一两银子。
他家里跟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眼看交不上束脩费,就在他以为去不成镇上念书时,是族长和里正让村民们凑的银子,这才促成他去镇上读书。
往事历历在目的,真的不是他自己想不念就可以不念的,因为他身上背着着全族人的希望和使命,这书他还真的是不能自己说了算。
想到这里,他有些羞愧难当的,是他辜负了家庭,辜负了家族的希望,还好他现在还年轻,应该还有机会,可以把欠他们的恩情慢慢的偿还过来。
夏青青看到这情景,忍不住走出来淡声开口:“夏族长你能对轩宇说这番话,听你这意思是不是已经想到了怎样让轩宇可以报名参加秀才考试?还是已经和德林书院那两个怨枉轩宇的人达成了和解?可以让轩宇重新回书院?”
夏族长听了夏青青的话,一脸懵逼的。
这轩宇读书的事情,和德林书院有什么关系?什么和解不和解的,轩宇被人冤枉了吗?为什么不能参加秀才的考试?
夏老太太只知道自己的大孙子是被人冤枉了。开除和不准参试的事情她并没有跟族长说,是以他老人家哪里知道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族长只是听到夏老太太说要他给夏轩宇重新找一所学校,让他进去读书。说是德林书,冤枉了他宝贝孙子,具体是什么原因他倒是不清楚。
夏家族长也是读过书的人,他当年没考上秀才,但是他在镇上多少还是有些人脉的。他已经替夏轩宇打听过了,在大山镇他有个同学在哪里开书院,
大书院虽然没有德林书院出名,可那大山镇的书院,这几年偶尔也能出个秀才,所以他已经想好了,准备把夏轩宇带到大山镇的书院去。
夏轩宇看到这情景,王动的开口:“二叔公,我我在德林书院被人家冤枉我偷东西,气得我差点跟人家打起来,所以我才被开除了出来。那两个人就是大山镇的县令之子和安平镇的富商之子,我是被她他们故意陷害的。”
说到这里,夏轩宇凄然一笑:“他们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不能再在读书这个圈子里混下去,我的名声都让他们给毁了,要是没有当官的人愿意做我的担保,我是不可能再参加考试了,也不会有学校再愿意收我进学堂。”
夏族长算是听明白了,夏轩宇的意思就是是没有当官的给他担保,他就再也不能参加科举了。
这消息犹如当头一棒,把夏族长整个人打傻了,愣在了原地。
原本他还以为夏轩宇只是跟同学闹闹矛盾,闹到了山长那里,轩宇这孩子脾气倔,不愿意低头认错,这才给开除的,他根本就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