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既然开了口,我自然要给齐家,也给齐夫人面子。我家长乐已经是齐家的人,落了齐家的脸也等于落了长乐的脸。”陈瑾还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的接过话,也表现出对齐家对长乐的看重。
长乐眨了眨眼睛,总觉得不过是几日不见的陈瑾,好像比从前更加厉害了。
“诸位放心。齐家请了诸位前来是做客的,绝无谋害诸位之心。这其中的缘由我定会查个明白,给诸位一个交代。待酒宴备好,我会敬诸位一杯,一应菜色我与诸位尝过再请诸位食用。”齐夫人的确懂得如何化解这一场尴尬,又想出如何稳定人心。
有了齐家的当家主母亲自为她们试菜,他们还有何担心的?
“夫人言重了。我们岂会信不过夫人。”和齐夫人交好的人当然是有的,关键时候必须站出来为齐夫人说话。
“诸位稍坐,我去去就回。”齐夫人面带笑容的朝在场的人福身,这样的礼数算是谢过在场的人愿意留下,没有挥袖而去。
陈瑾对于齐夫人的确是赞赏有佳,毕竟这一位夫人有勇有谋,是真正大家出身的人。
面对齐夫人的礼数,陈瑾也同她颔首。
安抚好在场的所有人,齐夫人才朝一旁的红衣少女开口,“李娘子,此事你能否与我细细说说?”
“当然。”红衣少女以为这件事闹来闹去最后又会成为她的不是。没想到被陈瑾几句话的功夫,看起来一个两个都挺愿意相信她。
“请。”既然这一位李娘子愿意配合,齐夫人请她往一边去,至于押着那位婢女的莫忧这个时候不必人吩咐的押着婢女跟着齐夫人和李娘子。
“姑姑的手如何了?”人都走完了,也没人在想揪着此事不放。
齐家出了问题,齐家的人最是着急,必然会想尽办法解决问题。长乐可记得方才那位红衣少女一鞭子抽过来的时候,陈瑾冲上去空手拦下了鞭子。
看着长乐心急如焚,十分忧心的神情,陈瑾伸出手道:“红了一片,不碍事。”
又没有见血,能这样已经不错。
“那姑姑赶紧随我来,我给姑姑上药。”听听陈瑾不以为然的语气,长乐抓住她的手仔细查看,整个手掌都红了,这能叫没事?
“好。”陈瑾看了看手上的红印,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伤着,手掌阵阵的抽痛虽然不算太厉害,想到那一位的力道,陈瑾也觉得还是应该上药保险一点。
长乐得了陈瑾同意,立刻拉着陈瑾往她的院里去。至于被齐夫人无视的司徒氏,也被长乐和陈瑾无视到底了。
可是齐夫人她不敢得罪,难道她敢当面锣对面鼓地冲上去和陈瑾、长乐吵吵嚷嚷?
“刚刚那姑娘够凶悍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抽鞭子,要不是姑姑出手的快,伤着别的人今日这事情没那么容易善了。”长乐带陈瑾回了院子一边给陈瑾上药,一边提及那一位红衣少女李娘子。
“你们该谢她。”药涂在手上凉凉的感觉,陈瑾点评一句。
“若真有其事,我们齐家的确应该谢她;倘若是她无中生有,齐家可不会轻易放过她。”长乐看了看陈瑾的手,上完药希望这手上的红肿能快点消。
“李家这些年虽然只着眼于军权,也不代表他们家的人什么都不懂。所谓兵者诡道也。会打仗的人脑子更好。”陈瑾胸有成竹的评价。
“那李家的人更应该谢谢你。否则按李娘子一鞭子抽下去,抽到旁的人,好心也办了坏事。”长乐拧紧眉头,显然对那一位李娘子竟然如此不管不顾的动手不置可否。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可不仅仅是今日,将来或许是我该谢她。”陈瑾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引得长乐侧目。
“好啦,你就别只顾着我,赶紧走吧。若是不介意,就让我在你这房中休息片刻。外面吵吵嚷嚷的,你也知道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与其让你只围着我转,叫齐家的人道你没规矩,还不如我自个儿呆着。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陈瑾算是把今日想做的事做完了,打发长乐自忙她的去。
长乐也知道不能只围着陈瑾转,尤其现在看来齐家还出了事情,她得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陈瑾挥手,“闲话莫说,快去吧,办完你的事再来找我。这宴席用与不用都无所谓。”
换句话来说陈瑾并不想参加宴会,长乐想劝,可一想陈瑾刚刚出手拦下李娘子的鞭子,手算伤了,倒是极好的借口。
“那你可得等等,千万别一个人走了。”长乐想通这一点也不再强陈瑾所难。只一点,可不能无声无息地跑了。
长乐派了一个嬷嬷守在门外,让陈瑾有事只管吩咐。毕竟这里是齐家,还是留下齐家的人照顾陈瑾更妥当。
陈瑾当然没问题,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她又没打算在齐家做什么事,有人看着也不过是为了预防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陈瑾送走长乐,便打量四下,也往院里去,这才刚出去便听到一阵叫唤,“司徒公子。”
一听到司徒两个字,陈瑾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跳了跳,转眼看过去,竟然真是司徒晋。
这个时候司徒晋来此为何?
第018章 司徒晋你放肆
陈瑾还在纳闷,院外的人却缓缓的朝陈瑾行来。
今日的司徒晋身着淡紫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竹纹,看起来出尘脱俗,风度翩翩。
此处是内宅,按理来说司徒晋不应该出现在陈瑾的面前。人却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甚至齐家竟然没有人拦着。
就算是长乐留给陈瑾的人也是在注意到陈瑾的眼神之后,也方才意识到不应该让司徒晋靠近,因此缓缓的走了过去提醒,“司徒公子,这里是内宅,康乐公主在此休息,还请司徒公子避之。”
“我有话同康乐公主说,说完就走。”司徒晋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视线更是直接越过对方看像陈瑾。
“公主不想知道今日乌兰太子来此究竟为何?”司徒晋知和陈瑾绝对不能绕弯子,对方并不想见到他,甚至恨不得将他处置而后快;只是因为诸多限制导致陈瑾无法下手。
陈瑾本来是不想理会司徒晋的,也想等着齐家的人将他赶走,没想到司徒晋却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要知道朝中最大的是莫过于和乌兰的事情。
陈瑾本来为了大齐,都愿意远嫁乌兰和亲。不过就是为了争取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给乌兰重创的机会。
司徒晋前几日和顺帝亲口说出的话,就算陈瑾想忘记也不可能忘得了。换句话来说司徒晋现在应该再用一切办法对付乌兰才对。
这种情况下司徒晋却忽然邀请上辈子并没有出现在这场宴会的乌兰太子前来齐家,打从一开始陈瑾就觉得其中必然有事。
“司徒公子的意思是愿意告诉我,究竟乌兰太子来此所谓何事?”没有办法直接杀了司徒景,回来这些天,陈瑾也渐渐平静下来,心知如果想要除掉司徒晋,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她总不能满心只有恨而忘乎所以。
“只要公主想听,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公主。”司徒晋缓缓的抬起眼和陈瑾四目相对。想让陈瑾看到他的真诚。
陈瑾微微蹙了眉头,她不喜欢司徒晋好像完全掌握她的所有情绪,而她却对司徒晋一无所知的情况。
“公主其实明白,很多事情对于现在的公主来说,想办好太难。”陈瑾的动作,司徒晋尽收眼底,却也提醒陈瑾必须认清事实。
“不及司徒公子。”司徒晋无论是前世或者是今生,一直都是人中之龙,更是一干士族中的佼佼者。他的手中早就已经养了一定的势力,就算刚出仕不久,却也绝对不是久居深宫手下无人的陈瑾可比。
要说陈瑾回来这辈子最让她郁闷的事,莫过于她费尽心思养出来的势力,一把回到解放前。眼下她的手中根本无人可用,更不可能摸清楚司徒晋的底细。
“其实公主有很多办法可以打听到你想知道的事,只不知公主愿不愿意。”司徒晋显然对陈瑾的处境很清楚,或许他这一番前来就是为了帮助陈瑾的。
陈瑾再一次挑动眉头,和司徒晋相争相斗二十余年,难不成司徒晋是觉得一个人太过孤独,想要养大陈瑾和他再斗过?
不。陈瑾将心比心的想,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司徒晋死,司徒晋难道不知道只要有她活着一日,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
更别说如果帮着陈瑾扩展势力,那对司徒晋是百害而无一利。
“我倒想听听司徒公子以为,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听到我想知道的事。”陈瑾怀疑司徒晋的用心,却怎么想也想不通究竟司徒晋图的是什么?
但是就算陈瑾想不出来,也不认为司徒晋是无所图的人,作为一个能够权倾天下把持朝政的司徒丞相,这一个人是有利可图便能够舍弃一切的人。陈瑾想不明白的只能是司徒晋尚且没有表露出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陈瑾的风格,既然司徒晋有所图,那么就莫怪她顺势打听出她想知道的一切。
司徒晋显得心情很愉悦,似乎对陈瑾做出这样的决定很高兴,点了点头道:“公主以为我们适合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谈?”
两人的秘密,两人心知肚明,却不意味着这个秘密无所畏惧旁人所知。
不管是司徒晋和陈瑾的身份都是举足轻重的,倘若闹出他们两个都是妖孽的话,接下来两人日子都不可能好过。
“你们去外面候着。”不错,就算真的要谈,也该是司徒晋和陈瑾单独谈,其他人还是趁早打发出去,莫让人靠近。
有陈瑾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敢迟疑,乖乖的退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人才刚退走,司徒晋一个闪身冲过去揽住陈瑾的腰,陈瑾一个胳膊肘抵过去,一脸怒意的喝斥,“司徒晋,放肆。”
司徒晋却根本不管陈瑾,而是伸手拂过陈瑾的额头,陈瑾一记耳光,再次煽向司徒晋,司徒晋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就这么受了一记耳光,在陈瑾怒意未消之时风轻云淡的道:“还好没有再发热。”
这话说得陈瑾一顿,司徒晋转过头看着陈瑾道:“宫中有传,你病了数日,一直昏昏沉沉的,再见你的确消瘦了许多。我记得你每次发热都难以退热。”
因此司徒晋才会靠近陈瑾,想要看看陈瑾有没有发热?
“与你何干?”陈瑾一点都不想和司徒晋扯上关系。这样故作深情的姿态,难道以为陈瑾会中计?
司徒晋看着陈瑾隐忍而透着防备的目光,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会因为他的靠近而欢喜,也不会因为他的关心而动容。
罢了罢了。有些事既然从头开始,他有的是机会让对方明白究竟谁才是真正为她好。
“如果司徒公子无话可说,那就请吧。”陈瑾并不喜欢和司徒晋单独相处,如果不是司徒晋拿话来激陈瑾,陈瑾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乌兰太子的事当真公主不想听?”既然陈瑾不想跟他谈任何的私情,只想追问天下大事,司徒晋当然能以此牵制她。
“我并不认为司徒公子会愿意轻而易举的告诉我这些事情。”陈瑾既然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眼前的人,当然不会认为现在的他这么好说话,愿意将陈瑾想知道的事情告诉她。
“你想要什么?”陈瑾追问无非是想弄清楚司徒晋究竟图的是什么,而她能不能给到。
司徒晋知道就算他告诉陈瑾他无所图,陈瑾断然不会相信。
“公主到现在难道还不知道我图的是什么?”既然陈瑾不相信他是无所图才会做出这诸多的事情,那就由此达到目的好了。
陈瑾想了想,司徒晋这一辈子,不,应该是上辈子所追求的一切,权势是他最爱的,除此之外所谓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司徒晋却连看都不肯多看一眼。
“我以为司徒公子更愿意凭你的本事一步一步走向上辈子的高位。”权势恰好就是陈瑾所不愿意给到司徒晋的。
把司徒晋养得越发厉害,也就意味着将来陈瑾更不好对付他。如今陈瑾已经处于下风,就算现在开始培养势力,也未必见得还能像上辈子一样和司徒晋争得一个势均力敌。
“公主还真是吝啬,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却不愿意给我。”司徒晋看到陈瑾如同护鸡仔一般的护着所谓的权势,不禁莞尔。
其实看到这样会动怒的陈瑾,可比看着那个波澜不惊却让他控制不住害怕的陈瑾,更叫司徒晋欢喜。
有些话哪怕他说了一辈子,可是从来眼前的这个人都不相信,到最后连他也不由自主的在想,这样的一份心意究竟是不是不应该存在?
终究最后的最后他还是舍不得。有个人如同他的骨血,令他哪怕死也不愿意割舍。
“你该知道,比起给你想要的,我更愿意和你同归于尽,鱼死网破。”陈瑾并不避讳的承认想除司徒晋而后快的心思。
“公主,若是你我同归于尽便能解决大齐所有的问题,那也未尝不可。只是你我一死,或许更有可能引发大齐的动荡。我不在意,公主也不在意?”司徒晋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陈瑾所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生带祥瑞的康乐公主,得到顺帝的宠爱,百姓的供养,倾其一生,她都想让这个天下好,让大齐好!
无数次陈瑾都想过要杀他,可终究为了这个天下而隐忍下。从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这天下是陈氏的天下,不是你司徒家的天下。你当然可以无所忌惮。这么多年来,你不就是吃定了我这份心思,所以才敢一回又一回的践踏我的底线?”有时候陈瑾最恨的也是自己,若是她能顾忌的少一些,或许眼前的司徒晋早就已经死了。
“若不是公主有一颗公心,心存天下,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有志之士追随在公主的身边,为公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有时候司徒晋既敬陈瑾,也害怕陈瑾。
不是每一个人沉浸在权力的欲海中还能够保持初心,依然不忘初心。
“所以你究竟想要什么?”一直并不想听司徒晋奉承的话,直追问他究竟要的是什么。
“与公主分别许久,我甚念公主。”司徒晋冒出这样的一句话,夫妻多年,这一句陈瑾懂得。
第019章 好戏开始了
司徒晋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也是一个极懂得浪漫,有情调的人。
哪怕陈瑾恨的司徒晋咬牙切齿,但两人夫妻间的事,司徒晋一直带给陈瑾的都是极致的欢愉。
作为夫妻二十余年,司徒晋看起来不是极重欲的人,却每每与陈瑾失控。
还记得刚嫁给司徒晋的时候,陈瑾尚未真正长成,床第之间的事,一开始陈瑾是吃不消的。司徒晋年长陈瑾八岁,虽然陈瑾不知真假,但在司徒家中,司徒晋的确没有通房也没有小妾。
那时司徒晋就如同刚开荤的猛兽,每每让陈瑾既痛且快乐。
若不是后来陈瑾有孕,只怕司徒晋断然不会放过陈瑾。
漫长的二十余年,不管两人这夫妻做的事有多么不像夫妻,但在床第之间从来都是契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