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从马车上摔下来,生死未卜,如果让她继续留在四皇子府的话,肯定要出事。
陈瑾必须要双管齐下,既要来明的,也要来暗的,无论如何都必须保证长乐的安全。
容未不敢怠慢,急行而去,定要将陈瑾交代的事办妥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陈瑾再一次意识到手里没人究竟有多难。
不可以再继续拖延下去,她必须要尽快培养属于她的人。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不仅能保全自身,也能保证她想救什么人都抹。
陈瑾上了马车让人驶往陈衍的府上。可以看到四皇子府好几拨人进进出出。
“公主,司徒公子来了。”陈瑾的马车,在斜对面可以看到陈衍府上的巷子停下了。
陈瑾打开车窗看着外头,却没有注意到另一边有人行来,这一个人正是司徒晋。
还是有人走到陈瑾的面前,提醒陈瑾一声,陈瑾便看到司徒晋走到车窗前。
“比起请齐夫人来一趟,还不如我去。”显然司徒晋已经猜到陈瑾会做什么。
而他此刻站在陈瑾的面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陈瑾,很多事情他办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方便。
“你若是进去救出长乐,长乐的名声还要不要?”男.女大防,难道以为只是一句空话不成?
陈瑾比谁都更清楚,这世上的人有多狠。
每一个女人做每一件事,都被男人死死的盯着,却又被女人利用,最终杀害她们看不顺眼的人。
流言蜚语利如刀,杀人不见血。
“我只是代你走一趟。人我带出来交到你手里,谁又会多嘴多舌?”司徒晋比谁都清楚,陈瑾有多喜欢长乐。
这一位郡主也的确值得陈瑾喜欢。
和陈衍、陈荡比起来,长乐的品性高洁,又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所以上辈子长乐死得早,也死得惨。
陈瑾这一辈子回来,必然想过如何解救长乐。却没有想到变故横生,上辈子没有遭遇的事,这一辈子长乐却发生了重大的变故。
“好!”哪怕陈瑾的确不想欠司徒晋的人情,比起长乐的性命,这人情她宁可欠下,只要能够保住长乐的命。
“你为了请齐夫人出面,愿意答应齐夫人什么事?”司徒晋带着几分好奇的询问,也是想知道,陈瑾为了救回长乐,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陈瑾抬起眼和司徒晋对视,一字一字,清晰无比的答道:“但有所求,我无不应!”
“好!”司徒晋没有一丁点意外,像是早就猜到,陈瑾为了救回长乐可以不惜一切。
“公主可要记着这句话。”既然陈瑾愿意对齐夫人许下重诺,也应该不会差别对待。
司徒晋没有给陈瑾说话的机会,人已经大步流星走向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内的确已经乱作一团,毕竟长乐从马车上摔下来,头破血流,命悬一线,谁能不急。
司徒晋在这个时候求见,陈衍还是第一时间来见了司徒晋......
陈瑾在外,等得心乱如麻。
这时候看到齐夫人的车驾抵达四皇子府,这来的动作若是真等救命,怕是来不及了。
“齐夫人。”陈瑾连忙下车,正打算上去和齐夫人打个招呼,没想到看到司徒晋让人抬着长乐出来。
司徒晋清楚,陈瑾肯定在外头等着。
一通招手示意齐夫人看向不远处,陈瑾已经在这个时候大步走到四皇子府门。
“齐夫人。今日齐夫人能来,我感激不尽。眼下长乐的性命最重,我便不与夫人叙旧。还请夫人随我一道回公主府,我已经请了太医在府中等候。”陈瑾十分礼遇齐夫人。
毕竟这一位能够赶来,就算来得有些晚,陈瑾亦心存感激。
“公主不必客气。既然公主请了太医,那我随公主走一趟。”长乐现在的情况,陈瑾显然是请司徒晋出面,从四皇子府上把人抢出来的。
单架上的长乐,额头包着一层层纱布,竟都是血迹;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可见长乐伤得极重,也怪不得陈瑾如此心急。
只是陈瑾不肯把人留在四皇子府上诊治,显然是认为长乐在四皇子府上会有危险,这其中的缘由,齐夫人挺想弄明白的。
然而关系皇家之事,别掺和进去的好。
齐夫人并不是那等落井下石的人,不至于会因为陈衍的事轻视长乐。
陈衍就算再没有问鼎天下的资格,长乐依然还是郡主。
看陈瑾跟长乐的感情如此之好,更是验证了齐夫人之前的想法是对的。
如今的齐夫人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眼前的长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劫。
陈瑾也就不再怠慢,命人将长乐搬到他的车架上,这就赶回公主府。
“人我已经全部都拿下,送到公主府,你可以随时审问。”司徒晋是在陈瑾上车之后,特意提这一句。
“多谢。”这一份感谢真心实意,陈瑾心下也得记下司徒晋这份恩情。
“日后,我希望你依然能像今天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司徒晋此话落下,陈瑾抬眼望向他。
司徒晋挥挥手道:“快些回去,救人要紧。”
的确,现在再没有比救回长乐的命更重要的事。
陈瑾让人火速驾车回到公主府,太医已经在府里等候。
“让人好好招呼齐夫人,不可怠慢。若是齐夫人愿意在府上小住,立刻为齐夫人安排房间。”陈瑾一边让人把长乐搬进府里,搬到她的房间,一边命人安顿一道回公主府的齐夫人。
“是!”虽然陈瑾的公主府刚修缮完毕,能够选在陈瑾身边的人都是耿固特意问过陈瑾,由陈瑾选出来的。
太医不敢多言,一看到长乐安置妥当,立刻上去为长乐把脉。
陈瑾守在旁边,不敢催促地等着。
“公主放心,郡主的伤并不重,虽然伤了脑门,只是暂时昏迷过去,很快就会醒来。已经有人为郡主处理伤口,公主不必紧忧心。”太医急忙的将诊断的结果告诉陈瑾,这样的好消息让陈瑾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确定?”眼前的太医是宫中专门为顺帝诊治的太医,自然是信得过的。
只是陈瑾对于长乐发生这样的意外,想到之前容未跟她说过,长乐在门口跟陈荡的事,难免心下不安。
“是。郡主的伤虽然看起来吓人,只是因为受到撞击。”太医已经仔细反复地为长乐号脉,确定长乐的伤口并不重。
“伤口,烦请太医重新包扎,仔细查看。”无论如何,陈瑾都要小心为上,这关系长乐的性命。
陈衍这一对夫妻,还有陈荡这个作为长乐弟弟的人,陈瑾是一个都不信。
太医虽然不清楚为何陈瑾如此慎重,还是听话照做。
原本以为长乐没事的太医,剪开长乐伤口的纱布一看,大惊失色。
“快拿刀来!”太医一通吩咐旁边,尾随的医徒赶紧将一把小刀给他一递过去。
陈瑾一个箭步上前,便清楚地看到长乐额头的伤口竟然发黑。
太医没有说话,急急忙忙的将陈瑾额头上的一块肉直接剜了下来。
“去拿盐水。”太医的动作让长乐痛得皱眉头,甚至想要挣扎。
“按住郡主。”不必太医吩咐,陈瑾已经命令旁边的侍女上去按住长乐,不能让长乐在这个时候乱动。
盐水可以消毒,陈瑾也希望能够帮到长乐。
太医直接将长乐额头的一块肉都剜了下来,这样的举措落在一旁的人眼里,所有人都惊住了。
之后如何包扎如何处理,太医只管做,并不说话。
陈瑾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担心,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太医。
长乐,能够活下来吗?
第049章 追查到底
太医终于处理完长乐的伤口, 直接开了几剂药方让人下去煎药。
此时,太医才朝陈瑾恭敬地作揖,“多亏公主小心才保住郡主的性命。郡主伤口处发现能让伤口腐烂的药, 若不是及时将伤口上沾染了药性的肉剜掉,只怕伤口不会愈合, 最后只会伤风而死。”
陈瑾一听大松一口气, “现在如何?”
“公主也看到了, 臣刚刚已经处理了郡主的伤口,也重新为公主上药。接下来就看郡主能不能熬过去。”换句话来说,太医已经尽了人事, 如今只有听天命了。
“有劳太医,请太医暂居府上, 我会让人进宫禀告父皇一声。”性命攸关的大事,虽然眼前的太医是顺帝专用的, 顺帝也不会吝啬不肯让太医留下看护长乐, 只是陈瑾得禀告一声。
“是!”太医从前也没少给陈瑾看病, 自知这是顺帝最宠爱的女儿,如今陈瑾更是为了长乐的性命,并非为了一己之私。
陈瑾急忙派人进宫禀告一声,请顺帝特许太医暂留公主府。
“长乐,你得撑过来。你不能死了。尤其不能为了那样的人而死。”陈瑾交代完各自要办什么差事后,坐到长乐的身旁,拉住长乐的手, 激励长乐。
“放心,我会查个水落石出, 不会让伤害你的人逃之夭夭。”人从马车上摔下去,摔得头破血流, 究竟是意外或是有人荒蓄意杀人?
陈瑾不相信陈荡,更要查个水落石出。
“公主,陛下让耿总管送了一些人来。”陈瑾这就打算审问,司徒晋派人送来,之前守在长乐身边的人。
才刚迈出门口,容未小步走进来提醒陈瑾。宫里的顺帝听到了消息,安排送人来了。
陈瑾要人不是今天才要,自从在齐王府出事之后,陈瑾就光明正大的向顺帝要人。
可是顺帝也得斟酌再三,挑给陈瑾的人得仔细勘查之后才给下。
今日长乐发生的事,必然瞒不过顺帝。陈瑾既然杀到四皇子府也把人接出来,其中必有内情。
为了把长乐接出来,不惜请司徒晋出面相助,顺帝也就知道陈瑾现在很缺人。
很多一拖再拖的事,也就不适合再拖下去。
“请耿总管进来。”陈瑾的确高兴,连忙让人去,请耿固进来。
很快,耿固走了进来,身后领着好几个人,恭敬地朝陈瑾行礼,也不赘言,“人都是各方的好手,容未对他们都有所了解。公主有不解之处,可以询问容未。”
心知这时候的陈瑾必然心焦麻乱,坐立不安。耿固便直接将带来的人全都亮出来。
“有劳耿总管了,我知道了。”人都是顺帝给的,谁和谁更清楚对方的底细,陈瑾最信任的是顺帝。
“皇上听闻长乐郡主发生意外,气得饭都吃不下了,将人送到,奴这便回宫。”耿固不敢久留,将人送了来,具体的情况,自然就有人,仔仔细细的告诉陈瑾。
“此间事多,我就不送耿总管了。”陈瑾微微颔首,耿固拱手退去。
陈瑾连看也没有仔细的看刚来的人,只丢下一句话,“我现在需要一个人,将长乐公主跌出马车的经过问出来。你们谁擅长?”
新主子的大礼还没来得行,陈瑾却已经要看他们的真本事,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奴是学审讯的。”一个20来岁,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子站了出来,他的打扮看来并不是内侍,神色和语言都透着一股子阴冷,大概是因为接触的人都是见不得光的,让他耳濡目染沾了几分阴气。
“伺候长乐郡主的人关在哪里?领他去仔仔细细的询问,结果出来立刻告诉我。”陈瑾放手大胆的将事情交给那人去做,容未立刻应声上前,将人带下去。
“你们暂时先安顿,手下的人让他们蛰伏等候。这是我在城中的一处私宅,也是专门买来供你们使用的,不知道人往哪去,就让他们到那呆着。”陈瑾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直接丢给其中一个内侍。
“地址是......”陈瑾道出一个地址。
这些人也就明白,陈瑾现在没有心思管他们。
暂时他们都去陈瑾买下的宅子好好呆着,什么时候陈瑾空出闲,自然会去跟他们交接,有何吩咐不用他们操心。
一个个立刻恭恭敬敬地应下,退出去。
能有人帮着陈瑾去审人,陈瑾户上的重担卸下了一半,自守在长乐的身边。
既然说有审讯手段的人,不到半个时辰,便由容未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全呈到陈瑾的面前。
“世子随郡主上了马车之后,两人争执得很大声,只是身边伺候的人谁也没敢凑过去仔细听。不过,郡主在摔落马车之前,吩咐车夫调转码头赶往皇宫。”多余的细节或许没有,但长乐要进皇宫这一点,不管是赶车的车夫,又或者是随侍在马车周围的人都可以做证。
“长乐是个聪明人,从我的话中猜到,必然是陈荡做了损及我的事。我原本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无意让她掺和进来。终是料错了,她并不愿意做个聋子瞎子。”
“没有办法从我的嘴里问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可以从陈荡那里套出来。”
陈瑾听完之后,原本心中已经有了猜想,现在是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