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嗨,老朋友。”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是个老烟枪,声线粗哑,“好久没见。”
?
谁啊这是?温祁烟一头雾水,原身的交际范围这么广的吗,K城都有朋友?
不对,回想起刚才在雇佣兵论坛上看到信息,温祁烟觉得这应该是一种新型战术,目的就是让你失去警惕,出门的瞬间被抓住,主打一个宁抓错不放过,抓对了就是一千万星元,抓错了也没什么损失。
大爷的,这伙人出门之前是看了黄历,还是祖坟冒了青烟,居然直接找到了她们。
见她没回话,那个女人似乎有点着急,“8号,你要是再磨蹭,一会儿纠察队的人就来了。”
8号?
温祁烟只知道她曾经是犯人809号,保安96号,这伙儿人演得还挺像,“你们本来不就打算带我去纠察队领赏,直接在这儿等着不是更好。”
另一个男人急了,压低声音喊道,“你在说什么8号,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一阵淡淡的Alpha信息素顺着门洞飘了进来,是柠檬的味道,酸得她口水都出来了。
二次分化以后温祁烟的精神力也提升了,后说话的男人是一个S级的Alpha。
开始的那个女人看起来是领头的,虽然没有闻到她的信息素,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方的等级不可能低于S,自己刚刚结束分化还不适应,还背着受伤的莱亚,面对好几个S级Alpha,肯定打不过。
怎么办,温祁烟的眼睛飘向窗子,不如跳出去吧,这个高度,应该摔不死。
就在温祁烟打算冲向窗子的一瞬间,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警铃声,红蓝交替的灯光将一整条街照亮,温祁烟定睛一看,我去,还真是纠察队!
这下完了,前有狼后有虎,中间她是二百五,温祁烟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一锅八宝粥,主打一个乱七八糟。
“8号,这是你自找的。”女人低声笑了一下,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球体从门洞扔了进去。
小球旋转着滚进了房间,正好落在温祁烟的脚下。
什么鬼?
“滴滴—装置已启动,倒计时开始,3..”
这不会是炸.弹吧!
温祁烟的瞳孔紧缩,迅速往窗外扑去。
这些混蛋,温炙炎不是说要活的吗?
第40章 荒废
蓝星的生态环境曾经被持续多年的战争破坏, 人类的领地逐渐缩小,自然景观越来越少。
整个上三城也只有A城的边缘还保留着几条真正的山脉,其他城市都是以人造景观为主。
因为数量稀少,这些山脉格外受到各家勋贵的喜爱。
德蒙家族战功赫赫, 推翻王权统治后直接占据了其中最大的一座山, 在半山腰建造了许多华贵的宅院。
到了现在, 只有德蒙家族的老一代仍然坚持住在山中宅院, 年轻一代更喜欢市中心的摩登大楼, 鲜少回来。
除非碰上家族定期的仪式宴会,或者犯了家规,需要受到处罚。
下午时分, 在德蒙偏院一座高塔里, 一个清瘦俊丽的年轻男人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看书, 他穿着一件白色毛衣外套, 高高的领子包裹住他修长的脖颈, 五官清秀没有太多攻击性, 面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更是增添了几分文气。
一旁的边几上搁着一杯茶,碧绿的茶汤上冒着热气, 男人手里的书本却迟迟没有翻页。
过了许久, 直到热气消散, 他终于将书本放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又站起身来倚在一个巨大的书柜上,双手抱在胸前呈一个保护的姿态, 略微烦躁地看向窗外,不由自主思考起那个困扰了他很多天的问题。
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雷欧·德蒙始终想不清楚,那一天,他为什么要帮助莱亚·泰尔丝逃走。
就算莱亚被家族逼迫联姻,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曾经是死敌,他不拍手叫好已经算很善良了。
雷欧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同样弄不清,为什么那天听到白其娜说苔丽丝是Alpha之后,心里没有一丝生气,而是想着果然如此。
他明明很讨厌Alpha,却在收到那条求助短信以后,做出了一系列他回想起来都匪夷所思的举动。
也正是这些不明智的举动让他被家里禁足,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系方式。
莱亚的死活他不在乎,和他一样,莱亚不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也不会受到真正意义上的惩罚,最多禁闭罢了。
他只是担心苔丽丝,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不,这或许并不是她真实的名字,她从未告诉过他,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砰砰,房门被敲响,仆人小声说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少爷,有客人来了,夫人让我来请您去会客。”
雷欧没有回头,随口问了一句,“谁?”
“是温夫人和温家二少爷。”
雷欧蹙眉,不耐烦地回道,“我不去。”
门外又没了声音,雷欧知道他们一定是去找母亲了,他也没有了看风景的心情,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温家到底有什么好的,泰尔丝家想嫁,现在连他的母亲也动了心思,回想起温炙华那天亦步亦趋跟在温夫人身后的模样,就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雷欧的心里止不住的反感,他肯定不会嫁给这种没骨气的Alpha。
脑海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形象,她的个子很高,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潇洒利落,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颗小小的虎牙,那天在训练场,三下两下就把那个Alpha打败了,然后她朝着自己走过来,笑意莹莹说着些什么。
雷欧感觉自己的胸口在剧烈的跳动着,他忍不住抬手想要压住那阵悸动,却发现那跳动反而活跃了,连带着他的手心都被震得微微发麻。
房间里慢慢多了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雷欧的脸上热气腾腾,脑子也晕乎乎的,青草味逐渐变得潮湿起来,就像即将下雨的夏日午后,闷热到无法呼吸。
怎么这么闷?雷欧想着,起身打算打开窗子透透气,不小心碰到边几,冷掉的茶水被打落在地上,打湿了他的鞋袜。
雷欧回过神来,神色惶恐不安,心里生出巨大恐慌,他的情热期竟然提前了,因为她...
“检测到大量Omega信息素扩散,医疗队即将到达,请做好准备。”
这样也好,至少今天不用应对那些不想见的人了,雷欧怔怔地想着。
空气净化装置自动打开,机器运转过程中发出嗡嗡的声音,门被打开,涌进来许多穿着防护服的医生。
雷欧安静地躺在床上,感受着情热期带来的所有燥热不适,安抚剂被慢慢推入腺体,青草味渐渐舒缓下来,随之而来是一阵湿润的气息,治疗仪上显示他的信息素已经逐渐恢复平稳状态。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那种空落落的,想要抓到什么的感觉呢?
过了一会儿,雷欧听见了心里那句回答,好想见她。
.......
温祁烟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飞速前行的车,刺眼的光线从车窗照射进来,晃得她有点睁不开眼,恍惚之中,她还以为回到了穿越而来的那一天,她僵硬地转头看向窗外,还好,不是去监狱的路。
大量回忆充斥而来,她猛然想起发生了什么,房间里滚进来一个滴溜溜的小球,球体骤然爆开,升起粉色的烟雾,紧接着飘来一阵奇怪的味道,然后她就再次晕了,然后...
不是,莱亚呢?
温祁烟惊慌转头,还好,莱亚就在她旁边。
莱亚平静地躺在车子中间的一张简易治疗床上,细长的输液管将他的手腕和一袋血浆连接在一起,血液如潺潺流水输入他的体内。
他的脸色不像在旅馆里那么惨白,稍微有了一点血色,温祁烟想要过去,却发现身子被固定住,她低头一看,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锁链,有人帮她系了安全带,还是五点式的。
温祁烟有点迷惑,现在雇佣兵都这么讲究人权吗?
她巡睃了一圈,车厢不大,除了她们两个,没有第三个人,车门从外部上了锁,窗户外面蒙着一层薄薄的膜,看起来起防护作用的。
车里一共六个座位,其中三个被改造成简易床,车座的空隙中堆满了杂物,她简单地翻了翻,有燃料,简易炊具,一些衣物,竟然还有几本漫画书。
只是没有看到她们的行李,温祁烟摸了摸身上,贴身的武器都不见了,私人物品都被收走了。
可惜军用光脑了,不过幸好她设置了自毁模式,不用担心私密信息会暴露。
车厢前面是驾驶舱,一扇磨砂玻璃将两个空间隔开,看不清驾驶舱里有几个人。
托莱亚的福,她在大学里上了许多基础课。
温祁烟在玻璃上轻轻敲了敲,心里有了数,这是最新型的军用防弹玻璃,厚度虽然只有7cm,却可以承受出轻型激光炮的威力。
嘶,难办,这个组织看起来有点专业啊。
折腾了半天也没人搭理她,不管了,温祁烟直接解开安全带,蹲到莱亚的身边,上下检查了一番。
手腕上的伤口被重新上药包扎,体温也很正常,旁边电子屏幕稳定地发出滴滴声,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各种复杂数据,但她知道长滴声才是有危险的。
放下心来的同时,温祁烟心里疑窦丛生,她怎么感觉对方拿的是好人剧本呢,他们到底是干嘛的?
透过淡淡的黑膜,隐约可以看到外面一片荒芜,温祁烟虽说是异世来客,也能看出她们现在正在远离城市。
看着那不长毛的干涸土地,温祁烟突然联想起联邦历史课上讲述的荒废地。
「荒废地区域在联邦管辖之外,简单说就是被联邦放弃的无人区。
那里生态环境尤为恶劣,不适合人类居住,除了无法种植可食用植物以外,淡水资源也都被污染,人类必须带着过滤面罩才能呼吸,少数存活下来的动物都已经变异了。
只有一些矿业公司会派人去那里挖矿。
总之,荒废地是非常危险的地方,千万不要因为好奇去探险。」
这是历史课老师的原话,温祁烟还吐槽来着,只有脑子有包的人才会去那里探险吧。
慢着,那些人不会是要把她们卖到矿上去吧?
不应该啊,她的手指在脸上搓了搓,纳米面具不见了,证明对方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卖奴隶能赚几个钱,她现在的身价可是一千万星元!
还有莱亚,联邦第一Omega的名声可不是盖的,哪个在线冲浪的Alpha认不出来?
所以说,对方知道她们的身份,却没有出卖她们,还把她们从纠察队的手里救了出来,又给莱亚进行了治疗,除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荒芜地以外,这一切迹象都指向了一个答案。
难不成还真是老相识?
温祁烟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黑发随便扎在脑后,头顶有几缕不听话的头发翘了起来,因为快三天没有进食,两侧的脸颊微微凹陷,眼神倒是很亮,可是毫无智慧的光芒。
哎,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撑在下巴上,眼神飘向远处。
那些人说话的语气熟稔,彷佛和她是很多年的朋友。
可最后那个女人说的那句‘你自找的’,感觉又不太友好。
温祁烟纠结了一会儿,决定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毕竟她昨天就决定要做一个冷酷的强者了。
于是她从医疗箱里挑了个顺手的工具,开始吭哧吭哧拆椅子,没有武器得制造武器,不能总是陷入被动的局面。
......
“到了,下来吧。”
温祁烟安静地靠在座位上装晕,被拆掉了腿的那个椅子,被她用杂物垫高,与其他座椅保持同样的高度,可以说,除非有人坐下去,外表上绝对看不出异样。
车厢尾部的门被打开,车外的人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话,用力地拍着车厢,催道,“快点儿,烦死了,风这么大,吹死个人!”
说话的人声音闷闷的,好像戴着头盔或者面罩。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又来了几个人,一个年轻女人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