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说的也不全是找补的话，很多都是真心话。
大学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她们都喜欢陆谨，可能早就成为朋友了。
“你自己也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那就说明你不怨我了，所以，我们握手言和，交个朋友啊，让我好好弥补你一下。”
贺伶秋说她们性格相似，可孟栖觉得一点也不相似。
贺伶秋的坚强独立来源于她的家庭和父母的宠爱。
而她孤立无援，她必须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被人待见，受人尊重。所以她的坚强独立来源于她的无可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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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又扬扬洒洒飘了两天的雪花，第三天才舍得放晴，小院也迎来了第二波客人。
两对情侣从外地慕名而来，去云灵山看雪，他们来的时间刚刚好，雪停了，天也晴了。
安排好客人后，下午民宿没事，孟栖就抽空回了趟小蜻蜓福利院。
福利院在郊区，离云灵镇四十多分钟的车程。
从北城回来后，她回去一次，之后忙活民宿装修的事，一直没时间去。
福利院离市里也就多十几分钟的车程，孟栖索性去市里给琳妈和小朋友们买些东西。
镇上的东西虽然齐全，但和市里比还是差了些。
孟栖拎着大包小包到福利院门口时，老师正带着小朋友们在院子里晒太阳。
见他们正玩的开心，孟栖不忍心打扰他们，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最后被一个脸蛋圆溜溜红扑扑的小女孩发现。
“小孟姐姐来了。”
小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五六岁的样子，看见门口的孟栖扔掉玩具就跑了过去。
正带领别的小朋友玩积木的老师闻声连忙站了起来，小跑追上小女孩，牵着她一起去门口打开铁门。
“李老师下午好。”孟栖打了声招呼。
李老师四十多少，听琳妈说来福利院三年了。
“小孟今天有空来啦？院长前两天还在念叨你呢！”
“前几天下雪，再加上民宿有客人，今天晴了就赶紧过来了，琳妈不在吗？”
“在，琳妈在办公室。”小女孩抢先回答。
孟栖蹲下身，捏了捏小女孩圆嘟嘟的小脸，“小苹果又长高了，这段时间想不想姐姐啊？”
小苹果笑嘻嘻地点头，说起话来小嘴一张一合的，“特别想，昨晚做梦我还梦到你了。”
“真的啊，姐姐也特别想你。”
孟栖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毛茸茸的小兔子，递到小苹果面前，“喜欢吗？”
女孩子天生对毛茸茸的公仔没有抵抗力，尤其是小苹果这个年纪的小女孩。
“好可爱，我很喜欢，谢谢小孟姐姐。”小苹果抱着小兔子爱不释手。
“不客气，小苹果喜欢就好。”孟栖摸了摸小苹果的头，正当她准备站起来时，小苹果突然凑过去抱住她的脖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谢谢小孟姐姐，我要拿给琳妈看看。”
“好，一会带你去找琳妈。”
孟栖把带给其他小朋友的礼物和玩具交给李老师转交后，就牵着小苹果去了琳妈的办公室。
琳妈的办公室在二楼，孟栖想给她一个惊喜，特意嘱咐小苹果别说话。
小苹果很配合，一路上都捂着嘴巴，生怕发出声音被琳妈听见，破坏了孟栖的惊喜。
快到门口了，孟栖让小苹果先在旁边站一会，她先进去。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孟栖轻手轻脚走过去，怕被发现，她没敢朝里看，直接一步跳进门口，“嘿！”
“……”
办公桌前除了一把空荡荡的转椅，连琳妈一件外套都没看见。
正疑惑着，斜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很轻的轻笑声。
孟栖僵在原地，这要是琳妈的什么重要客人，那她刚刚岂不是太失态了，万一人家因此对琳妈产生了什么想法，那她可太该死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孟栖缓缓转头。
黑色沙发上，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po文海，棠废文更新都在南极生物群四贰二贰捂旧义死泣上望着她，脊背浅浅陷入沙发背里，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陆谨？”
孟栖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怎么在这儿？”
不等陆谨开口，一道稚嫩声从门口传来，“小孟姐姐，好了吗？我等着急了。”
小苹果抱着兔子站在门口，偏头朝里看时，恰好瞧见坐在沙发上的陆谨，一双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小陆哥哥，你怎么来了？”
孟栖愣在原地，疑惑的目光跟随小苹果一路落在陆谨身上。
“小陆哥哥，你是来看我的吗？”小苹果扑在陆谨怀里望着他问。
“对啊！准备一会儿就去看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那哥哥就不用再去找你啦。”
陆谨把小苹果抱到他腿上坐着，带着笑意的尾音，温柔的像微风轻抚过平静的水面，连一丝的波纹都未激起。
如果不是因为孟栖认识他，此时此刻，她大概是不会把前几日那副冷漠疏离的陆谨，和现在的联想在一起。
其实，她对陆谨这副温柔宠溺的摸样并不陌生。
以前她每次来例假肚子都会疼，那时陆谨为了方便照顾她，每次都会提前在校外找一家环境条件安静舒适的酒店，提前预定好一个房间，然后换好干净的床单被罩，准备好红糖水，暖宝宝，等她来例假了就带她过去住。
前两天疼的比较厉害时都是陆谨陪在身边照顾她，给她煮红糖水，贴暖宝宝，揉肚子。
那时的陆谨就像刚刚对小苹果那样，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又耐心地问她，还难不难受，疼的厉不厉害，想吃什么，喝什么……
虽然当时肚子是疼的，可孟栖觉得她的心是暖的，人是幸福的。
离开陆谨的这些年，她再也没体会过那种，被人小心翼翼呵护照顾的感觉了。
后来的姨妈痛，她都是靠止痛药抗过去的。
“小孟？”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琳妈，把沉浸在美好回忆里的孟栖拉回现实，“你过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
“哦，那个，我……”
孟栖像是还没完全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小孟姐姐想给琳妈一个惊喜。”
小苹果从陆谨腿上下来，跑到琳妈面前，“琳妈你看，这是小孟姐姐给我买的小兔子，可爱吗？”
“嗯，真可爱，和我们小苹果一样可爱。”琳妈宠溺地揉了揉小苹果的头发，“小苹果乖，你自己先去沙发上玩一会，琳妈跟姐姐有话说。”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民宿怎么样？”你和小荷忙的过来吗？”
明明距离上次见面才一个星期，琳妈像是几个月没看到孟栖的一样，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前几天就想过来的，路不好走一直没来，刚好趁今天晴了过来看看，民宿挺好的，我跟小荷忙的过来。”孟栖把门口的东西拎起来递给琳妈，顺着她的问题一一回答。
幸好这些年，琳妈自始至终都陪在她身边。
“怎么又乱花钱，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下次别给我买了，把多余的钱存起来。”琳妈一边轻声责怪，一边又忍不住去看袋子里的东西。
孟栖明白琳妈的口是心非，嘴上答应，下次还买。
“哦，对，我给你介绍一下。”
琳妈放下东西，终于想起了还坐在沙发上的陆谨。
“那位是陆谨陆总，是我们云城67集团的老板。”
67集团是云城的知名企业，陆谨是67集团老板的事，孟栖也很早就知道了。
“我之前跟你说，这些年一直捐助福利院的人就是陆总。”
孟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直捐助福利院的人是陆谨？”
现在她终于知道，陆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了。
“是我。”
琳妈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扫，“你们俩认识啊？”
第10章 泪水
上次，孟栖只是猜测陆谨不想承认他们之前的关系，但这次，她可以很确定，陆谨不想再跟她扯上一点关系了。
尤其是在陆谨亲口承认恨透她了，并不打招呼离开民宿之后。
其实她能理解陆谨，如果换做是她，她也恨，连见都不想见他，甚至会在民宿重逢那一刻转头就走，不会强迫自己跟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所以这次，她连同学关系都不想承认了。
“云城知名企业的老板，我当然认识了。”
孟栖原以为陆谨会像上次那样“配合”却没曾想，他不进步配合，还毫不留情地“拆穿。”
“几天不见，孟老板这是连我学长的身份都否定了啊？”
像是被人戳穿了隐私，孟栖只能挤出一个笑容，掩饰内心的慌张，“陆总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怕说了之后，被你误会我要跟你套近乎吗？”
“行了，你俩别在那打马虎眼了？”琳妈望着两人的目光多了些审视，“到底认不认识？”
琳妈不是苏荷，不是三两句就能糊弄过去的，哪怕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动作，她都能从中察觉到端倪。
这点孟栖很清楚，何况她刚刚很多反应都是下意识的，琳妈更能察觉出来。
陆谨站在那半天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视线一直停留在孟栖身上，同样在等着她回答。
一番小小较量后，孟栖妥协了。
“认识，他是我大学学长。”
“不止！”
陆谨突然冒出来一句。
孟栖慌忙看了他一眼，眼神带了些警告，最后又无奈补充一句。
“也是民宿前几天的客人。”
琳妈没说话，双手交叠放身前，微勾着唇角静静地望着他们，像是早就看穿了两人之间的小猫腻。
“还不止。”
陆谨不罢休似的又说了一句。
琳妈的兴致成功被勾起来，“那你们还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她前……”
孟栖庆幸她此刻离陆谨不远，不然她可能就没法及时冲过去捂住他的嘴了。
“那个琳妈，你先忙，我们有点事出去说。”
孟栖一边捂住陆谨的嘴巴，一边笑呵呵地对琳妈说，完全忽略了她现在的举动早就把她出卖了。
两人出去后，望着门口的琳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弯唇笑了起来，转身去办公桌时还嘀咕一句，“看来我之前的担心确实是多虑了。”
陆谨也没有反抗，任凭孟栖把他拉到楼下。
孟栖找了个安静没人的地方才松开他。
“你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陆谨低头整理了衣服，不紧不慢地问。
“如果我刚刚不拦住你，你想说什么？”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答案，可孟栖还是想亲口听陆谨说。
“实话实说。”
陆谨望着她的眼睛，后半句咬着重音，像是在故意强调，“我不止是你学长，还是你前男友。”
预想之中的答案，还是让孟栖微顿了下。
她总感觉陆谨不是在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提醒她，别想否认他是她前男友这个事实。
她搞不懂，明明恨透她了，为什么还要承认他们之前的关系的。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陆谨眸光微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孟栖，“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敢承认我们之前的关系？”
“没有不敢，不想而已。”她神色平稳毫无波澜，“而且也没必要。”
“没必要？”陆谨黯然轻嘲地扯了下嘴角，“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会再承认了？”
孟栖怔怔地望着陆谨，半晌，才似笑非笑的回答，“对，恨透了我的前男友，我何必逢人就提，显摆我的深情吗？”
她现在一点也看不透陆谨。
说不会他们不会再见面的是他，不打招呼从民宿离开的也是他，现在追问她为什么不承认他们之前关系的，又是他。
因为恨透她了，所以陆谨才不想看到，她那么痛快地把他从她的生活里抽离出来吗？
还是说，陆谨不甘心曾经的真心付出，到最后只剩个学长的称呼。
除了这些她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所以即使知道陆谨不是这样的人，她还是忍不住以小人之心去揣测他。到底谁才是那个见不得对方痛快地，将自己从生活里抽离出来的人？
孟栖的思绪从这些纷杂情绪剥离出来时，陆谨已经转身走了。
她望着那抹渐渐走远的身影，心底没来由地刺痛了下，耳边突然响起琳妈多年前说的话。
“今天一大早福利院来了个小伙子，捐赠了好多东西，说是代替他朋友捐的，我问他朋友叫什么，找机会好好感谢感谢他，那小伙子死活不愿意说，而且他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在福利院待了大半天才走……”
孟栖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身体本能促使她去追陆谨。
“陆谨，我有事要问你。”
突然被拽住手腕陆谨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又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捐助福利院？”
陆谨眼神躲了躲，眼底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凉意，“做好事，不行吗？”
“真的只是这样？”孟栖紧紧盯着他质问，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看穿。
琳妈口中的那个小伙子，是她和陆谨分开的第三年出现的，那年也是她刚刚在娱乐圈崭露头角。
关于那位小伙子的事，孟栖都是从琳妈那得知的。
他每年都会来福利院两三次，甚至更频繁，有时候来了说两句话之后，就一个人在福利院闲逛，或者坐在台阶上发呆，琳妈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他也只是摇摇头说没有。
而他口中的那位朋友，不管琳妈怎么说怎么问，他自始至终都没透过露名字，甚至连男女都不愿说。
那时孟栖的事业刚有点起色，一心忙事业，渐渐地和琳妈联系也少了，偶尔通一次电话也是匆匆聊几句就挂断了。
可不知从何时起，那位小伙子在琳妈口中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甚至有时，孟栖还会主动问上一两句，可她却从未问过小伙子的名字。
直到刚刚，琳妈说陆谨就是那个小伙子。
如果不是今天遇到，她永远都不会把他们联想在一起。
“怎么？”陆谨眉峰微皱，挑逗地弯起嘴角，眼里带着一股清冷的傲意，“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捐助福利院是因为你吧？”
“如果你说是，我就信。”
陆谨倏然一怔，定定地望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好半晌，陆谨才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他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悲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