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赤影卫们,个个兴奋的不行。
这可是她们头儿的夫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实在是好奇的不行。
池凝和池柒分别和赤影卫的人坐在一起。
两人在桌底下一人来了一脚,让她们收敛点。
简书砚脸颊不由自主的又红了红,他轻咳几声在沐鸢身边坐在。
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句:“她们怎么都盯着我?”
难不成是他身上有什么痕迹?
简书砚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子,将衣襟往上揪了揪。
“不必理会她们。”
沐鸢一人扫了一眼,眼底满是警告之意。
她拿起筷子,夹了几拄子菜放到他面前的小碗中。
轻声说道:“不是刚才就在喊饿吗?快点吃吧。吃完回去休息,明日我们还要一早出发。”
说着,又舀了碗汤放到他面前。
这副无微不至的模样,让角落那几桌赤影卫的人个个目瞪口呆。
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她们头儿?
嗬,吓人!
简书砚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后,耳尖不由自主又红了起来。
他在桌底下扯了扯沐鸢的衣袖,让她收敛些:“我自己可以。”
沐鸢看他一眼,在他注视下,又夹了一筷子。
她挑眉,“害羞什么?她们那是羡慕我们。”
简书砚:“……”
第67章 途中艰险
北疆离盛京千里之遥, 以她们的脚力,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抵达。
这途中并不太平,她们遇到了好几次截杀。
沐鸢掀开车帘看着池凝, 嗓音有些低沉:“又是山匪?”
池凝手中握的弯刀还在往下淌着血, 一看便知是刚经历一场厮杀。
她垂眸应道:“看穿着打扮像是山匪,但属下总觉得她们的武功路数不像是普通人, 倒更像是乔装过后的死士和暗卫。”
“可全部查一遍?”
“全都搜了,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痕迹。”
闻言, 沐鸢没有说话。
眼眸深沉如渊。
这一路走来, 这已经是她们第七次遇到截杀。
越往北走,遇到的山匪越频繁。
只仅仅今日一天, 她们就遇到了三次。
看来这北疆确实藏了什么东西, 背后之人才会如此迫切的想要阻止她。
沐鸢收起心底的思绪,朝池凝吩咐道:“转小道走,让我们的人乔装一番,时刻警醒着。”
“是。”池凝退了下去。
沐鸢放下车帘, 抬眸便对上简书砚担忧的眼眸。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妻主, 那些人是别人派过来的?”
简书砚想到在盛京时遇到的那场刺杀。
猜测道:“难道和我们在盛京遇到的黑衣人是同伙?”
“别担心。”沐鸢反握回去, 在他手背上轻拍了拍,“大路太危险, 接下来我们会进入小道, 你可能要受些罪。”
她看着明显消瘦不少的简书砚, 眼底闪过抹心疼之色,“也不知你跟我来北疆到底是对还是错?若留在盛京, 你也不必遭这样的罪。”
“我没事的。”
简书砚紧了紧她的手掌,像是在安慰她一般:“比起留在盛京, 我更想和妻主待在一起。”
转入小道之后,平坦大道全都变成了崎岖不平的山道。
车马通行异常艰难。
走到半道的时候,天空又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池凝驾着马来到沐鸢和简书砚的马车旁,禀报道:“主子,前方有泥石滚落,车马怕是无法通行。您与郎君要稍等片刻。”
她扬声朝车内喊了句。哗啦啦的大雨不断冲刷而下,将她声音遮了个七七八八。
沐鸢掀开车帘,隔着雨幕朝前张望几下,眉头拧了起来。
她扭头朝旁边的简书砚说了句:“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着,起身朝外边走去。
简书砚担忧的看着她,耳边不断传来噼里啪啦,雨水砸落车顶的声音。
他出声叮嘱道:“妻主小心点。”
沐鸢安抚般朝他扬了扬唇角,随即跳下了马车,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
简书砚忍不住掀开车帘朝雨幕深处望去,心脏也忍不住提了起来。
“郎君别担心,主子身边有池凝跟着,您快坐回马车上吧,这雨太大,小心溅湿衣服。”
守在一旁的池柒朝他说了句。
简书砚扭头朝她笑了笑,随即放下车帘又坐了回去。
漆黑的车厢内,一丝光线都没有,越发显得外边的雨声吵闹。
咔嚓——
一道细微的轻响陡然传来。
被简书砚敏锐的捕捉到。
他刚想仔细去分辨这声音从哪响起,突然一阵地动山摇,马车剧烈摇晃了起来。
池柒在车外焦急的喊了起来,“郎君快出来!”
简书砚没犹豫,立马跑了出去。
池柒一把拉住他将他带到了马上,两人朝前狂奔而去。
前脚刚走,下一秒,轰隆隆一阵巨响。
方才还完好的马车已经被压在滚落下来的泥石中。
简书砚心有余悸的看向身后,心脏瞬间揪成了一团。
池柒带着他来到安全的地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再次出声:“郎君没事吧?没被那些飞石砸到吧?”
“我没事。”
简书砚摇了摇头,他看着她手臂上溢出的鲜血,心脏一紧:“你受伤了?”
“小伤,郎君不必担心。”
池柒朝他咧了咧嘴,恰好此时沐鸢和池凝也赶了过来。
两人听到后方的动静后,便立马奔了过来。
沐鸢一把将简书砚抱在怀中,满是后怕:“你有没有事?哪里可有受伤?”
双手都在不自觉颤抖。
“别担心妻主,我没事,倒是池柒被飞石砸伤了。”
简书砚伸手环住她,轻拍着她后背安慰。
他埋在她的怀中,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依靠,方才还飘忽不定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池凝带着池柒去简单处理了下伤口。
等她回来后,立马禀报道:“主子,郎君,前方的泥石已清,我们可以走了。”
“好。”
沐鸢揽着简书砚的腰肢并没有松开,她沉声道:“通知下去赶紧上马,此处泥石松动,趁现在赶快离开。”
“是。”池凝立马转身朝前方走去。
沐鸢揽着简书砚上了马,身上的大氅展开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进来。
“抱紧我,不要松手。”
她拽着他的手环住她的腰肢,随即双腿一夹,身下黑马瞬间冲了出去。
雨越来越大,伴随着雷声和闪电,为她们带来短暂的光芒。
简书砚紧紧抱住沐鸢,额头抵在她颈窝处,鼻息间满是她身上的馥郁香气。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黏腻的粘在身上,并不怎么舒服。
简书砚却没在意,埋在沐鸢怀抱中的唇角忍不住朝上勾了勾。
这种全身心的依赖一个人的感觉,让他觉得上瘾。
轰隆隆——
雷声与山石滚落的声音交缠在一起。
她们所过之处,头顶上时不时有泥石飞来。
沐鸢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撑开挡在简书砚的头顶,为他抵挡下所有飞来的碎石。
面容沉稳又坚定。
到了后半夜,雨终于小了下来。
随着东方太阳升起,她们一行人总算走出了山道。
旭日初升,为这雨后的清晨带来一抹鲜艳色彩。
沐鸢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她低头看着怀中睡的正香甜的小公子,眉眼间染上柔意。
“唔——天亮了?”
简书砚似乎感受到光亮,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眸,眯着眼睛朝四周望去,“咱们出来了?”
沐鸢伸手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轻声应道:“前面有一处驿站,到了那里就能好好休息了。再忍忍。”
简书砚点了点头,再次埋在她怀中。
等到她们赶到驿站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沐鸢带着简书砚进了房间,顺便让人准备了一桶热水。
“进去泡一泡吧,淋了一夜的雨,一会儿我再让人煮碗姜汤送进来。”
“妻主呢?”简书砚看向她。
“你先洗。”沐鸢在桌边坐下,“等你洗完我再洗。”
闻言,简书砚直接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里面便响起了水流声。
沐鸢隔着屏风望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解开了身上的衣服。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内衫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此时正不断往外渗着血。
沐鸢眉头微不可见的拧了拧。
她在房间内找出伤药和纱布,迅速包扎了起来。
随后将外袍穿上,又重新坐回了桌边。
等到简书砚洗完出来时,丝毫没有发现。
“妻主快去洗洗吧,你也淋了一夜的雨。”
沐鸢站起身,将衣架上搭的巾帕递给他,“把头发擦干再睡。”
她交代了几句,这才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简书砚坐到凳子上擦起自己的头发,眼神轻瞥间,余光突然扫到地面上有一滴深色的痕迹。
他手中动作瞬间顿住。
随即弯腰用食指捻了捻,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是血。
简书砚瞬间抬起头来,目光落到屏风后的身影上。
想都没想,便迈步走了进去。
他突然闯进,沐鸢手中的动作轻顿,她迅速合拢上衣服,转过了身:“怎么了?”
眼底浮现抹调侃之意:“莫不是要与我共浴?”
简书砚却盯着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最终目光定在她左下腹的位置。
沐鸢察觉到他的视线,用手臂挡了挡,状似无意的说道:“不小心被飞石擦过,没什么大碍,我方才已经上过药。”
“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简书砚鼻子一酸,忍住眼底的泪意,“都怪我,都是因为要护我,你才受伤的。”
沐鸢见马上要哭鼻子的小公子,脸上神情有些无奈。
她便是因为如此,才不想让他知道。
“哭什么?你是水做成的吗?动不动就掉眼泪。”
“你身上有伤,我帮你洗。”
简书砚吸了吸鼻子,眼神满是坚定的说道。
抬手便要去为她脱衣服。
被沐鸢一把扣住了手腕,“不想我血流成河,就不要来刺激我。乖乖出去。”
“可你身上有伤。”简书砚盯着她左下腹的位置,执拗的说道。
说什么也要留下来。
房间内安静几秒。
突然,沐鸢一把将他抱起,抬腿绕过屏风,将他扔到了床榻深处。
“啊——”
简书砚惊叫了一声,等他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
沐鸢已经回到了屏风后。
她隔着屏风说了一句:“再进来,我们便一起,我不介意帮你洗。”
这话意味深长,又令人浮想联翩。
简书砚耳尖红了红,又缩回了床榻。
终是妥协,“那,那你需要帮忙的时候,记得喊我。我就躺在床上。”
沐鸢没再吭声。
只有水流声隔着屏风渐渐在房中响起。
第68章 雪岭城至
在驿站休整了两日, 她们再次出发。
越往北行,身上的薄衫渐渐褪下,换上了夹棉的袄子。
简书砚从口中呼出一口白气,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缩在马车上打了个哆嗦。
这马车是她们走到一处城镇上买的,自然是比不得先前的那辆。
寒风钻过缝隙刮进车厢内, 让整个车厢变得仿若寒窖一般。
沐鸢掀开车帘走了进来,一身冰寒之气, 将怀中的汤婆子放到他膝盖上。
“拿着暖暖, 越往前走天气越酷寒,莫要冻着。”
“妻主还要骑马?”
简书砚揣着温暖的汤婆子, 冻僵的手指稍稍舒展些, 他水眸落在沐鸢身上。
“小道上结了冰,我们只能走大路。要抓紧时间赶路。”
马车上少一个人的重量,也能行进的更快些。
闻言,简书砚没再吭声。
他搂紧怀中的汤婆子, 叮嘱了句:“那妻主小心。”
沐鸢笑了笑转身离开。
简书砚等她走之后,过了片刻, 扒开车窗一角朝外张望了几下。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雪山, 飞鸟从低空中掠过,留下几道残影, 空寂又苍茫。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细碎的雪花, 迎着风, 纷纷扬扬的飘荡着。
他将视线从远方收回落在马车前方的沐鸢身上。
不一会儿,雪花便落满了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