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水说着去摸手机，李星拦了拦：“我躺好几天了，不想躺了，想做饭。”
李星还是带点低烧，但好歹是往低的退了，他去做饭，唐水在厨房外面坐着等着。
饭还没熟，唐盏就回来了。
“没做你的饭，”唐水在椅子上晃晃腿，“星哥刚好一点儿，只能做双人餐。”
学校期末考试过后就放了假，但唐水和李星的放假不一样，他们可能没学上了。
唐水只知道自己和星哥受了处分，不让参加期末考试，还不知道李星被退学的事儿。
唐盏先找的是许峰，许峰也表示很遗憾，是校领导的意思。
唐盏托人送出去的礼也都被退了回来，或者知道内情的人根本没接。
起先唐盏不明白为什么一次学生打架事件学校的处罚会这么严重，今天下午许峰主动找到他，和他谈了谈，正好许峰出来办事，约在了唐盏工作室附近的一个咖啡馆里。
“李星知道了吗?”许峰问。
“那孩子病了，”唐盏无奈地叹口气，“但他没问，所以我觉得他是知道的。”
许峰说道：“是个懂事儿的孩子。”
唐盏看着许峰，许峰约他出来，是不是这事儿还有转机。
“对错的事今天不谈，李星是个好苗子，别耽误了，”许峰摇了摇咖啡杯，“我估计你最近托人找了校领导，都没成吧。”
唐盏点点头说是这么回事。
“只要叶树不同意，李星是回不来的。”许峰说，“别在这上面费力气了，去看看其他学校吧。”
唐盏当即站起来，问许峰凭什么：“他一个高中生，这么猖狂。校规和法律都听他家的嘛，李星的成绩和努力所有人有目共睹，李星要是不能在一中上学，我就天天去教育局上访。”
许峰到底比唐盏大几岁，明白他的年轻气盛和容不得不公平，而且这事儿发生在自家孩子身上，唐盏怎么可能善罢罢休。
许峰平静地看着唐盏，等到唐盏坐下才继续道：“李星和唐水逃课两天在先，违反校规再后，是他们先动的手，这都是事实。即使叶树说了不该说的，你把事情闹大了，校方为了给你一个交代，会开除叶树，那又怎么样，开了学，叶树有很多由头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寒假十分短暂，尽早给他们安排新学校，我猜你和李星也不会把唐水自己留在一中，别耽误了新学期上课，”许峰最后说道，“人再高高不过房檐，不过我们都看得出来李星是个好苗子，以后会出息的。”
＊
唐盏扯扯那脸蛋：“星哥刚好一点，就给你做饭，你哪来的这么大脸。”
“妈生哥养的呗，”唐水还挺得意，“看不惯我找我俩哥，他们就是这么养的。”
李星关了火才发现唐盏回来了，“哥回来了。”
唐盏也坐在餐桌上，看着俩小的吸溜面条子，尤其是唐水，一碗茴香面仿佛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要是给你俩换个学校，”唐盏看俩人快吃完了才开口，“你俩想去哪儿？”
唐水没听明白，为什么要换个学校，她好不容易考进来的。
“我哪都行，哥，”李星看了看唐水，“在不在一个学校也没事。”
他们总有学上，不过是参差不齐罢了。
唐水猛地转头，皱眉道：“星哥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李星没再说话，默默去收拾桌子洗碗。
李星已经去下载英语听力了，唐水还在餐桌上撅着嘴。
唐水再反应慢也明白了她和星哥不能继续在一中读书，多半就是叶树从中作梗！
不然学校领导脑子被大风刮走了，不要我星哥。
本来唐水都准备好写检讨了，连带星哥那份，虽然学习不如星哥，但是这个她挺行，往日周一升旗她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就是听别人念检讨。
“星哥，给我手机。”唐水手心向上朝李星要手机。
“做什么？”以前李星从来不问，唐水也几乎不看手机，她有传话筒。
他明白唐水不想让他转学，而且他知道唐盏这两天想尽了法子，实在没招了才会让他们准备新学校的事。
唐水瞅着李星：“跟丽姐说点女生间的小秘密。”
“你保证不干别的？”李星问。
“我保证。”唐水信誓旦旦，“要不你跟丽姐说吧，三角内裤和平角内裤的区别，怎么摸反正面。还有你跟她说我更喜欢平角的，粉色的，带小棕熊图案的。”
班级群唐水从来没有看过，里面消息太多，她嫌看得累，她今天往上翻了好久，才发现她和星哥去北京体育馆的前一天，叶树在群里的发言。
“真无语。”唐水撇撇嘴，趴在自己床上小声嘟囔，“我又不是瞎的，要约会也要挑个帅的。”
她和星哥不好过，怎么甘心让叶树过个好年。
群里正在讨论过年家里准备了什么东西，有炫耀的，有吐槽的，热闹的很，唐水打了几个字又删除，万一同学们以为是星哥发的呢。
所以唐水直接艾特开麦：“叶树你是什么百年一遇的二百五，我遛狗从来没有踩过狗屎，原来是有你一这么大一棵在等着我。”
“叶树你家里没有镜子也不撒尿吗，你今天别冲马桶好好照照呢，你长得还没我星哥脚底板好看。学习不如我星哥，打架也不如我星哥。不过我星哥也有缺点，就是太诚实了，连骗人都不会，不像你，长了嘴巴不知道怎么用，只知道胡说。”
刚才还激烈讨论的群聊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唐水一个人输出。
“如果每一个比你优秀的男生你都看不惯的话，那全校男生包括警卫室的大叔都是你的对手。我星哥到哪儿都发光，你到哪儿都是二百五。”
“好了，今天先到这儿，不是叶树的缺德点没有了，而是太多说不完。叶树你如果认识不到错误，从今天起到高考前一天，我每天睡前准时来群里播报。”
唐水骂人的功力比小时候弱多了，毕竟叶树这样的二百五实在难遇，这项功能如今又重启了。
叶树刚打完一杆清台，拿起手机，瞬间火冒三丈。
“唐水，你他妈……我那天没打你，你皮痒了。”
“是手痒了，唐水回复道，“欠打的人是你。”
“我不愿意搭理你，就他妈你那小个子打你说是欺负你。”
“打不过直接说，拐弯抹角的真没劲呢，”唐水也会嘲讽人。
“唐水！”叶树气急败坏，“明天你出来，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拳头。”
“好的呢，明天吃完午饭吧，我在小区遛狗，顺便收拾了你，你要害怕的话，可以带几个狐朋狗友。”
“谁带人谁是狗！！”听声音叶树恨不得手撕了唐水。
唐水鼓捣了好久才把群里信息删掉，可不能让星哥看见。
李星做完题去要手机，唐水还在和刘心丽争辩到底是三角舒服还是平角舒服，今天刘心丽没事，她们打起电话。
唐水把手机放一边，推着李星回了大卧室的床上：“睡觉，病都是睡好的。”
李星还想拒绝，唐水说道：“要不我来陪你，反正你被窝暖和。”
唐水合上李星的书，回去继续讲电话。
＊
吃过午饭，唐水舔舔嘴唇，“我们猜拳，谁输了谁刷碗。”
“我出石头。”李星一边收拾盘子一边说。
“我好好想想，我出啥，我出布吧！”唐水站起来，“辛苦星哥了，我去遛狗了。”
李星要陪唐水一起去，唐水摇摇头，说李星病刚好，不能吹风。
现在加悦澜湾一直有保安巡逻，也不会再发生以前那事，“我很快就回来，星哥你收拾东西吧，一会儿哥哥带我们回老家过年呢。”
叶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但是他心里也打鼓，见到唐水真揍她一顿吗？
他们这个中二的年纪，打女生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赢了也拿不出手，尤其是唐水那么活泼可爱的女生。
“可爱个屁！”叶树猛晃了下头，驱散自己的想法，“敢骂老子，最起码得把她按地上，等她说以后不敢在群里骂了，再让她起来。”
“嗨，叶树。”唐水牵着小黑狗，朝叶树招招手。
唐水笑得好甜，白色毛茸茸的外套也很配她，一会躺地上不脏了嘛，一点也没有挨揍该有的觉悟，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脸上，明晃晃的好看。
叶树不自在地把手从裤兜抽出来，控制不住地想跟唐水打招呼，只要她叫我一声树哥，我就原谅她之前的不懂事。
“嗨……”
叶树没嗨完，就被人摁在了地上。
第34章 过年
叶树只顾着看唐水，丝毫没注意旁边窜出个小胖子。
另一边是个叉腰的大丫头，负责放哨竟然是个盲人……
各司其职，帮唐水收拾完叶树回家过年。
小胖摁手，二丫摁脚，唐水把狗绳塞刘心丽手里。
唐水拳头鼓劲重重捶了叶树肚子一拳然后坐上去，恶狠狠道：“我一定让你后悔今天来赴约。”
“额……哈，唐水你他妈的，”叶树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你这是耍无赖。”
“我就耍了，我也没说我不没有帮手啊，”唐水哼一声，“你傻不拉几的逞能，怪谁。”
这绝对是叶大少爷长这么大打过最屈辱的一次架。
唐水在乡下看别人打架就是这样的，谁管你什么招数，二丫和小胖更不用教，他们就是这么长大的。
“敢欺负我们小水，今天让你知道知道厉害，”小胖蹲在叶树头顶，“小水，上。”
唐水从兜里掏出一把香菜撕吧了两下塞叶树嘴里：“就是这双臭嘴造我和星哥的谣，我今天给你净化一下。”
“唐水……我艹你大爷的……”叶树吐出来，唐水再塞进去，乐此不疲。
叶树闻到香菜的味道就觉得进了臭虫窝，轻则扭头就走，重则发一顿脾气，家里的保姆从来没有让香菜叶上过餐桌。
家里的管家每天中午给叶树两兄妹送饭，奢华又浪费，之前有一次叶树闻了闻就要连饭盒一起扔掉，倒是便宜了唐水加了一次餐。
叶树和唐水曾经也是一对打闹的朋友，如今只有打没有闹了。
唐水坐他肚子上，居高临下地问：“怎么样，认不认错。”
“我认你妈。”叶树破口大骂，只是还没骂完，唐水又掏出一小把香菜。
“这几棵更新鲜，刚才没舍得拿出来，”唐水说，“你要是不认错，哼哼……”
唐水把香菜叶在手心里抽了两下，得意的样子好似手里是什么绝世武器。
“唐水!!”叶树气急败坏，“你他妈就这点本事是嘛，用个破叶子吓唬我，啊……我艹……我艹……”
唐水开始拧叶树耳朵了，真他妈疼，唐水真会折磨人，“你们放开我！”叶树大喊大叫。
唐水赶紧捂嘴，他们在的位置是小区保安亭后边，居民们不过来，一会儿把保安招过来就不好了。
“叶树，你是现在认错，还是把香菜吃完，我把你耳朵拧烂以后再认错，”唐水眯了下眼，“你强什么，本来做错事的就是你。”
“是你放老子鸽子，”叶树呜呜说道，“你耍老子，我等了一上午。”
“放屁，”唐水把香菜抽叶树鼻梁上，“没约定好的事怎么算放鸽子。”
叶树怒瞪着唐水。
“好吧……，我没理你，你以为我答应了，”唐水说，“我该明确拒绝你的，我没看到信息。叶树，对不起，以后你再约我，我也不去，我要好好学习了，我要考大学呢。”
“谁特么还约你，”叶树气得脑袋冒烟，“从现在到以后我只会想怎么收拾你。”
“不许想。”唐水立刻道，“这是你应得的，你得服气。”
唐水还劝起人来了，不过有坐人身上劝的嘛，叶树挣扎得没劲了，也没能挣脱三个人的力量：“你给我起来。”
“你给我道歉，并且答应不报复我。”唐水道。
叶树闭上眼，有点安详，他当初怎么会喜欢这么个女生。
就在唐水以为叶树睡着了，要去掀叶树眼皮时，叶树突然睁开眼：“唐水，你为什么用这俩破方法对付我。”
“你不是最讨厌香菜和别人碰你耳朵嘛，”唐水说，“这破法子有用不？”
我只说过一次，你竟然都记得！？
唐水眼睛亮亮的，她现在就要叶树的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变态，你只是个无赖，但我不会跟你这个无赖计较的，”叶树闭着眼睛含糊道，“行了吧。”
“还有我星哥。”
“李星，对不起。”
“好了。”唐水用二丫手机把这段道歉录下来，掀开叶树的眼皮，“回家悔过去吧。”
三人松开叶树，转身就要走，叶树叫住唐水：“李星不能继续上一中，你是不是特恨我。”
唐水点点头：“当然，你根本就不知道李星的优秀和努力，你就是个鼠目寸光的二百五。”
*
走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变成了四个，李星开门的时候微微惊讶。
小胖和二丫不用介绍，唐水身边还跟着一个拿盲杖的人。
“这就是丽姐呀，我们要一起回家过年。”唐水提示刘心丽门坎。
刘心丽上了大学，按年龄是不用回福利院了，但她情况特殊，副院长还是说放了假可以回去住。
刘心丽本来打算住大学宿舍的，她学得慢，要比别人多背书。
唐水便要带她一起回乡下过年，反正就几天，也耽误不了什么。
李星对着刘心丽道：“你好，我是李星，唐水的……哥哥。”
“你好，我是刘心丽。”
二丫和小胖参观他们的房子，刘心丽坐在沙发上。
唐水把二丫的手机拿过来，对李星道：“我让你看个东西，但是你看完不许说我，你要说了我，我就不好好过年了。”
李星看了视频，明白了唐水刚才为什么不叫他一起去遛狗了：“叶树不是好人，你仗着人多，万一他也带了他那群朋友呢，你们根本就打不过。”
“哎呀，他说了就他自己，”唐水凑上去，“不打他我咽不下这口气嘛，我以后不了……”
唐水找了三帮手，导致大粉车回村超载。
“你爬行李架上去吧。”唐盏拍拍妹妹脑袋，“你不早点说，现在抓瞎了吧。”
唐水也是昨天才约的架，她哪敢提前说，怏怏道：“那咋办。”
“你们走吧，我坐大巴车回去。”李星在后面说。
过年期间大巴车又挤又慢，唐水才不乐意让李星坐大巴，“打车呗。”
最后唐水、唐星星、李星打的回家。
回村里的好处就是村里让放炮放烟花，市里这几年不让放了，唐水能撒丫子玩的就这么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