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败于这个曾经的奴隶时，鞑靼王苏赫巴图恼羞成怒，仅仅隔了半个月，便卷土重来，试图一雪前耻，结果又被沈煜按在地上摩擦。
头几年的时候，苏赫巴图不屈不挠地发起了大大小小数十此反击，均以失败告终，后来才被打服一般，龟缩于草原腹地。
后来的三年，无论是沈煜杀了他哪一个侄子外甥甚至亲儿子，苏赫巴图也不敢有什么行动。但沈煜一开始就知道，布木詹泰和他别的儿子不一样。
此人是草原的小霸王，是苏赫巴图最宠爱的小儿子，他亲自教他摔跤教他刀术，教他骑射教他打猎，布木詹泰嫌小沈煜不肯乖乖被他打，苏赫巴图就亲自下令铸了个项圈，将小沈煜拴在木桩上任由他鞭打。
布木詹泰本是他定好的继承人。
他被杀，苏赫巴图不可能没反应。
而且，以苏赫巴图的为人，只可能被杀死不可能被征服，这几年没动静，绝对不是服了沈煜，而是在韬光养晦。
原书中这段剧情没来得那么快，因为布木詹泰并没有这么早死，但也许是楚楚的出现导致了一系列蝴蝶效应，让剧情提前了。
而这一场大战，将会成为沈煜命中的劫数。
在这段剧情中，白素练不放心沈煜，女扮男装伴随左右，在沈煜陷入九死一生时舍命相助，在鲜血与杀戮、绝望和希望间，二人感情更上一层楼。
楚楚睡意全无，瞪大眼睛看着乌沉沉的床板。
她要想办法把白素练塞进军队。
第28章
沈煜决定亲征。
这将是他和鞑靼王间最终的对决。五年来，虽然看似苏赫巴图被沈煜逼得无路可走，可沈煜也不是全无顾虑，因内政制肘，他并没有办法和采取消耗战术的苏赫巴图全力一战。
在沈煜的计划里，他迟早要彻底灭掉鞑靼部落。而如今，因为布木詹泰的死，计划不得已提前了。
说实话，他没料到布木詹泰会被蒋骁杀死，蒋骁的实力他知道，那布木詹泰也并非草包，而且苏赫巴图极为重视这个儿子，肯定会拼力相救。
谁知布木詹泰竟真的死了。
战场上本就充满了意外，布木詹泰胆敢挑衅侮辱于他，死了便死了，择日不如撞日，天意让大战提前，那便提前。
他从不畏战。
况且现下新政推行良好，虽义理教威胁未全部清除，但内政已然照之前平稳太多。这个时候开战，也不啻于一个好时机。
接下来的几天沈煜一直很忙，几乎没再召见过楚楚。偶有宣她来也是在深夜，一脸不想开口说话的样子，把她抱在怀里像撸猫一样撸几下，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没一会就睡着了。
通常这个时候，楚楚便会艰难从沈煜怀里挣脱出来，扯着被子滚到一边去睡。
她这几天一直在想怎么把白素练塞进去。生怕像前几次一样弄巧成拙，她不敢轻易开口，想得头都要秃了也没想出办法，然后一不小心睡过去，起来后离大军出发又近了一天。
啊啊啊啊，怎么办？！
平心而论，白素练会功夫会医术人又冰雪聪明，行军打仗带在身边伺候，作用绝对大大的，但这两天楚楚旁敲侧击打听到，沈煜行军打仗连宫女都不带，起居伺候都是太监来。
综合总总，她就真的不好开这个口。
正一筹莫展，一日沈煜下朝忽然叫了她过去，让她收拾收拾东西跟他一起去北境。
楚楚：“.......”
不是说打仗不带女人吗？带她做什么？
而且，她一点也不想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一个炮灰女配，身上没有光环，三条小命分分钟不够用。
楚楚挤出一个为难的笑容，道：“陛下，臣妾去了，将士们怕是会有想法吧。”
沈煜查看着文书，眼皮都没抬，道：“谁敢？”
楚楚：“.......人家就是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不舒服，到时候再耽误了陛下的正事，那臣妾便是罪该万死了。”
“轻易便动摇心智，上了战场也一样是死，孤麾下不留这种废物。”他蹙着眉间，语气颇为不耐烦：“怎么，你不愿意？”
楚楚兴高采烈扑到沈煜怀里，用他最讨厌夹子音道：“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臣妾恨不得永远和陛下不分开！”
沈煜将她拎开，道：“再用这种声音说话，孤拔了你舌头。”
楚楚赶紧捂嘴躲开，她眼睛一转，忽然想到随军虽然危险，但正好也是机遇。小步蹭到沈煜面前，楚楚摸上他的肩膀，一边为他按摩一边开口道：“陛下，前线那么危险，臣妾有些怕怕的，能不能带个护卫过去啊。”
沈煜嗤笑一声，道：“有孤在，你怕什么。”
楚楚：“那您肯定有不在的时候啊，您不还是要冲锋陷阵嘛。”
沈煜：“孤在与不在，护你一条小命，绰绰有余。”
诶呦，可不要那么自信哦，你可是会自身难保呢。
“军营里都是男的，臣妾一个女子不方便。”
沈煜：“允你带两个婢女。”
楚楚：“.....都没人和臣妾说话，臣妾好无聊。”
沈煜看着她：“有话直说。”
楚楚：“臣妾想要白昭仪也一起去。”
“不行。”
“为什么啊？”
“你当行军打仗是儿戏？带那么多女人？”
楚楚：“.......”
还讲不讲理了？她就不是女人吗？！婢女就不是女人吗？
楚楚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白昭仪会功夫，又会医术，其实您带着她随行，比带臣妾有用多了。”
“军中有军医，也用不着她那点花拳绣腿。”沈煜起身准备出门，两句话结束了谈话，迈出殿门之前转身用一种“你不要不识好歹”的眼神阴森森地看了楚楚一眼。
楚楚打了个寒战，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这祖宗了。
当天晚上楚楚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去找白素练聊天，将沈煜要带她去北境的事告诉了她。
“素素，我好怕。”楚楚哭丧着脸道。
白素练听闻这个消息也很惊讶，她为楚楚担心，却做不了什么，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她。
大军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紧张的气氛从前朝蔓延到后宫。寰宇宫彻夜长明，军机处全体官员都带了铺盖通宵办政，不仅如此，临近出发，许多内政也要交接处理，六部大臣频频被召见，京中有爵位的侯爷公爷也被沈煜挨个交待了任务。
这日，楚楚在寰宇宫后身的凉亭坐着，正垂死挣扎地思考要不要冒着惹怒沈煜的风险再为白素练争取一下名额，忽然听见周围传来一声冷笑。
楚楚向四周看了看，凉亭周围是棵棵矮小的红叶杜英，视线没有太大的遮挡，她一眼望去，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楚楚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想事情。
“你如今翅膀算是硬了，胆敢无视本侯了吗？！”
楚楚吓了一跳，循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是晋武侯站在杜英树旁边，正在瞪着老鼠般的豆子眼怒视她。
楚楚：“严格来说，并不是无视，是没看见。”
个子长得那么矮，还穿一声和树干差不多颜色的锦服，谁能看见？
晋武侯冷哼一声，这地方不算偏僻，他无意久留，直接迈入正题道：“沈煜带你此次出征北境，乃是天赐良机，绝对不能再失手！”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要递给楚楚。
楚楚往后一退，看着他不出声。
晋武侯顿了一刻，继而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可知背叛本侯是什么下场？”
楚楚呵呵，吹着自己的指甲道：“那你可知道背叛陛下是什么下场？”
晋武侯盯着她，冷笑道：“你莫不是真以为那暴君看上你了吧？不过就是新鲜而已，等他玩腻了，莫说是抛弃你，杀了你都有可能！”
楚楚一片深情地望着巍峨的寰宇宫，道：“被陛下玩弄，是本宫的荣幸，本宫甘愿为此付出生命。”
哈哈哈，就问你能拿恋爱脑怎么办？
晋武侯：“........”
他被噎得脸都青了，表情像是日了狗。
当初挑选舒月楚时，晋武侯就是看中她那六亲不认、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劲儿，所以他不相信舒月楚会爱上沈煜。可一想到这几年，沈煜后宫中那些对他如痴如狂的妃子，晋武侯又有些动摇。
蒋骁的妹妹十三岁对沈煜一见钟情，哭着喊着要把自己送进宫做人质，这么多年沈煜都没正眼瞧过她，她照样痴狂如旧。
他再看向舒月楚一脸痴迷的样子，心中暗骂，妈的，女子果然难堪大任！
晋武侯低声咒骂了一句，黑漆漆的小眼睛眯起来，又威胁道：“既然如此，本侯马上便将你的身份告诉沈煜，满足你死在他手里的愿望。”
楚楚毫不畏惧，冷哼一声，沉下脸道：“那陛下同时也会得知你的真面目。”
老耗子精你早就被怀疑了好不好？还在这嘚瑟呢。
“好，你等着！”
晋武侯说完这句话便冷笑一声，大步离去。
“等着便等着，谁怕谁？”
楚楚想得很明白，不就是被下了蛊虫吗，毒发的时候她可以用一次保命机会，虽然有些可惜，但总比在沈煜眼皮子底下当二五仔强。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发，她好像记得每半年要吃一次解药，她来到这还不到半年，应该还有段时日吧。
当天夜里，楚楚直接被疼醒。
第29章
一开始的时候，楚楚并没往毒发的方向想，因为那种感觉特别像宿醉后想吐，而且后来她还真吐了，所以她以为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她吐的动静太大，整个星粹宫的人都醒了，灵石去找太医，白素练匆匆披衣赶来帮她倒水擦嘴抚背。
太医来之前，白素练已经为她把过脉了，她问过楚楚白天的吃过什么后，眉头紧缩，说感觉并不像湿热内蕴。
太医赶来的时候，楚楚已经吐得人都要虚脱了。
她是沈煜的宠妃，太医院的人不敢忽视，所有值夜的大夫只留一人留守值房，剩下的全来了。几人把脉问诊之后，有的摇头拿不准不注意，有的说是准是吃坏东西了，有的人拽了一大堆什么虚寒火旺之类的名字，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楚楚听着他们讨论，感觉自己要升天了，胃里又疼又恶心，她眼泪哗哗流，意识都不太清晰了，痛苦又无谓地自言自语：“验血啊...验个血不就全知道了吗，救护车呢？我要救护车不要太医院。”
白素练本在为楚楚擦汗，听着太医们讨论，犹豫片刻，忽地起身施然一礼，道：“诸位大人，本宫倒是有一推测，不知可否抛砖引玉？”
听闻这话，所有人都看向一个瘦高个白胡子老太医。
此人姓胡，资历在今天来的御医中最高，只见他捋了把山羊胡，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上却恭敬道：“还请娘娘赐教。”
白素练：“本宫瞧着，舒嫔娘娘体征不像是吃坏肚子，本宫幼时曾见过山中村妇胃中生虫，和娘娘的症状很像....”
白素练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御医打断，他挥手道：“娘娘多虑了，许多疾病症状看似相同，实际上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诊断是大大不同的，这些微小的差别只有行医多年靠积累经验去分辩，外行人是断断看不出来的，再者说，山中民妇怎可跟宫中娘娘相提并论，民妇无知，吃食不讲究，舒嫔娘娘的吃食却是御膳专管，怎会令虫蛊进入体内？”
说罢，他转身继续和同行讨论，不再理会白素练。
虽然白素练也是一宫小主，但位分低不受宠，太医自然也不会分给她太多尊敬，更何况，她这个小小女子还妄图在他们的领域大放厥词。
可处于半死不活状态的楚楚却抓住了关键词：虫蛊。
她回想起白天晋武侯那声咬牙切齿的“你给我等着”，这才恍然大悟是腹中蛊虫发作了。
一想到这，她喉咙一甜，紧接着胃里翻江倒海，哇地又吐了。
她胃里的东西早已经吐干净，这回呕出来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大口鲜血。
见她吐血，一屋子人都慌了，灵石翠玉甚至都吓哭了。楚楚疼得整个人蜷成一团，视线都疼得一片空白，脑子也疼混沌了。
就这时，那一片混沌中传来一种十分欠揍的夹子音：
“苟命系统激活成功，检测到宿主即将有生命危险，请问是否需要使用一次保命机会？”
原来是系统上线了，楚楚简直要喜极而泣，在脑中回应：
“用用用用！赶紧的要疼死了！”
“好滴，本系统附带无痛功能，祝亲爱哒使用愉快。”
话音一落，白光大盛，楚楚立即就感觉不到痛了。不仅如此，她浑身像是被暖融融的液体包裹，温暖又舒适，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好像她重新回到了母体，被羊水包围的，被子宫保护着，什么东西都伤害不了她。
这种感觉很舒服，让她昏昏欲睡，然而意识滑落之前，她猛地记起什么，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身边的白素练，道：“我只信你，你帮我开药....”
之后的事情她都记不清楚了，好像自己又吐了一回，但完全感觉不到难受，她的呕吐物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把灵石和翠玉吓得惊声尖叫。门外有脚步声，有人在议论着什么，她还听见了沈煜的声音，他似乎很生气，有沉闷的可磕头声和求饶声传来。
意识又沉了下去，不久之后，她被人扶起来，纤细冰凉的手指轻轻打开她的嘴，然后有奇苦无比的汤药滑进口中。
“咳咳咳！哕！”楚楚又吐了，不是因为蛊虫，纯属被那汤汁恶心的。那汤汁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恶心感，但比记忆中的更甚，她发誓，她这辈子再没喝过比这还苦还恶心的东西，喝下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反人类。
被这么一恶心，她意识回笼了，她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却不能动。
脑海中又响起夹子音：“本次生命复原即将完成，感谢宝贝的使用，请用后评价。”
楚楚：“差评！”
夹子音：“很抱歉没能让亲亲满意，请给出差评原因。”
楚楚：“我都疼吐血了你才出来，激活速度太慢！”
夹子音：“小宝贝，首次启动激活需要一定时间，之后就不会啦~”
楚楚：“......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
夹子音：“亲，系统声音是按照您的喜好检测自动生成的呢，一经生成无法更改。”
楚楚无语了：“.....算了，我什么时候能动？”
夹子音：“还要五分钟。”
“行吧。”
“亲亲，请问您对本次服务满意咩~”
“满意满意，赶紧闭嘴吧。”
楚楚发誓，她这辈子都不用夹子音说话了，听着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