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癖好?”楚楚:“有病得看知道吗!”
沈煜似乎已经接受了楚楚原本的性子,听她这么说也没生气,只是忽然翻身将她压到身下,眸色沉沉地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和秋山堂的人说孤是断袖,孤自然要证明一下孤不是。”
楚楚:“.........”
她在秋山堂说的话他竟然都知道!
看来秋山堂早就被他渗透了。
这么说来,他应该也知道,舒月楚这个身体和他有着血海深仇。
而且,和她想的不同,他也并没有杀她的意思。
不仅如此,虽然不想承认,但楚楚甚至在过程中体会到某种被珍视的感觉。
“所以,”楚楚看着沈煜,问道:“你做这一切,到底想干什么?”
第52章
沈煜的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紫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脸,沉默半响,道:“孤以为,孤想干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沈煜虽瘦,但身形高大,肌肉也不少,这样笼罩在楚楚的上方时,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况且他说的话,和这个姿势,有很强的暗示作用,让楚楚情不自禁地又想起刚刚的疯狂。
这种事再爽也得有个限度,她现在腿都合不拢,嗓子也是哑的,心里还乱糟糟的都是愁事,可不想再被按在床上来个一二三四次了。
她捂住衣襟,把被子拉高,只露出双眼睛,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沈煜闻言,脸色沉了沉,果然又压了下来。
楚楚大惊失色,猛地把头往被子里一缩,却被沈煜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出来。
“你是憋了多少年了,没完没——”
她话还没说完,人忽然被沈煜像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
“留在孤身边。”
楚楚:“.......啊?”
“你说什么?”
她完全懵了,一直以来被压在潜意识深处的情绪开始冒出触角,顺着她的五脏六腑攀爬,留下一层细细密密的奇怪触感。
沈煜的手收紧,楚楚的侧脸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看见他锁骨下方,那两处还未愈合的伤口。
这么长时间了,又有白素练为他治疗,为何伤口还不见好?
不对,好不好又和她有什么关系?总归沈煜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就死掉。
月夜寂静,满室清辉。床帐隔绝出一个小小地,她被一双冰冷却有力的大手抱在怀里,竟是生出了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好像这个小天地是独立于时间和空间之外的孤岛,在这里,她不用考虑任何事。
长时间的沉默后,沈煜认输般地叹了口气。
他垂下头,嘴唇贴上她的耳廓,哑声道:“孤心悦于你。”
楚楚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炸了。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心脏跳得像跑过马拉松,心底有什么一直压抑的着的东西喷涌而出。
但这些不受控制的感觉只是存在了一瞬就熄灭了。楚楚挣脱沈煜的怀抱,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角坐好。
她看着沈煜,十分严肃地说道:“不,你心悦我,你心悦的是白昭仪。”
沈煜皱眉看着她,道:“何以见得?”
楚楚:“我都看见了,你们俩在一起举止亲密。”
沈煜:“军医受伤了,她疗伤有两下子,孤不希望伤势延误军机,所以才允她为孤治伤。”
他说到这,看了楚楚一眼,道:“你若不喜,孤从今后不再让她靠近便是。”
楚楚:“别!”
她费了那么大力气才让二人破冰,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沈煜竟没对白素练生出一点旖旎之思。
楚楚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像个强买强卖的售货员:“白昭仪欺霜胜雪,冰雪聪明,会功夫懂医术,既能同你并肩作战,又能为你治病疗伤,你心悦她,不仅得了个老婆,又得了一员大将和一名军医,这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吗?!”
沈煜没答话,盯着她看了半响,忽然披上大氅下了床。
“诶,你干嘛去?”
沈煜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孤这就杀了那白素练。”
“你杀她干什么?”楚楚惊道:“你快回来!我不提她便是了!”
沈煜一撩大氅,坐回了床上。
楚楚捂住胸口,仰天长叹了一声。
“这不对。”她说道。
沈煜:“怎么不对?”
楚楚:“这几天你应该把我的背景都调查清楚了吧。”
沈煜没说话,默认了。
“那你就该知道,你我之间隔着杀父之仇,我们一家以取你狗头为奋斗目标,我又怎么会和仇人在一起?”
楚楚现在和沈煜说话彻底没顾及了,她反倒希望自己的口无遮拦能激怒沈煜,让他厌恶自己甚至杀了自己。
沈煜颔首,看着她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么?”
还有么?
还有什么?
楚楚一头雾水,沈煜却起身去了门外。
他似乎和人说了什么,之后又施施然回了屋。
“你干什么去了?”楚楚问道。
沈煜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道:“孤叫人将你母亲和弟弟请到这里来,当面解释一下。”
“叫到这来说?”楚楚又急又气,脸都红了,骂道:“你不知道害臊吗?”
她滚下床飞速地把中衣和袄子都套上,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后,又赶紧将窗户打开散味通风,屋子里烧着炭盆,满室都霏靡的气味,她闻着都觉着一阵臊得慌。
沈煜坐在床上看她一阵忙活,好笑道:“你竟也知道害臊?要不要孤提醒你以前是怎么贴上来的?”
楚楚瞪了他一眼,道:“我那是为了找机会杀你!”
沈煜一点也不恼,靠在床柱上欣赏它手忙脚乱的样子,提醒道:“你最好把床单也换一下。”
床单藏被下面,看不出来问题来,楚楚问道:“为何?”
沈煜又露出了那种十分欠揍的笑容:“上面都是你流的水。”
楚楚:“........”
“滚!”她咬牙切齿道,脸涨得更红了。
“还有一件事,孤要提醒你——”
“闭嘴!”楚楚抄起枕头朝沈煜扔去。
沈煜条件反射地想要侧头躲开,却在半路硬生生正回了头挨了这一下。
锦缎枕头拍在他脸上,又落在他的膝盖上,沈煜懒懒地将枕头放在床上,没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楚整理床铺。
吱呀一声,门开了,两个暗卫带着铁夫人和铁小岭走了进来。
如沈煜所说,这二人并未收到苛待,只是被捆住了手堵住了嘴。
一进屋铁夫人便看向楚楚,她的眼神移到楚楚身上,忽然变得分外可怖。
楚楚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袄子里面穿的是沈煜的里衣。本来里衣是不会露在外面的,但一来楚楚穿得急,没整理好,二来沈煜的里衣很大,是故就露了一大截出来。
楚楚满脸通红,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余光却扫见沈煜勾着红唇看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这才恍然大悟这厮早就看见了,就是没提醒她。
楚楚:“......”
好个挨千刀的狗逼!
暗卫搬来两只墩椅,放在铁夫人和铁小岭的后面,又拿出了堵住嘴的手帕,之后又在沈煜的授意下,解开了绳子。
甫一恢复自由,铁夫人便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大叫着向沈煜扑去,铁小岭更是紧随其后,楚楚哪能由着这二人以卵击石,情急之下一个跨步挡在沈煜身前。
铁夫人使的是杀招,半点没收着劲儿,她没料到女儿会挡在仇家面前,力道没收住,一招碎心掌就要拍在楚楚胸膛上。
说时迟那时快,沈煜一手勾住楚楚的腰,将她往后一带,另一只手一断一拨,不费吹灰之力就卸去了铁夫人的全力一击。
铁夫人被借力打力,后退了数步,直到被铁小岭从后面接住,才堪堪稳住身形,而楚楚却被沈煜稳稳地带入了怀中。
刚刚的交手,已经让铁夫人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在沈煜面前是多么渺小,她本来就深受打击,抬眼一望,又见自己的女儿被沈煜抱在怀里坐在腿上,想起刚刚在外面听见的那些声音,和被女儿穿在身上的男人里衣,她气得血管都要爆了,大喝道:“狗贼,你好不要脸!”
楚楚此时也是羞愤欲死,她被沈煜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紧紧扣在腿上,根本挣脱不得,而那不是人的东西冷哼一声,道:“孤怎么不要脸了?”
沈煜一字一句道:“她,是孤明媒正娶的妃子。”
这句话一落地,铁夫人和铁小岭都僵住了,一息后,铁夫人忽然骂道:“胡说八道!小山明明只是个宫女!”
沈煜轻笑一声,在楚楚耳边道:“小骗子,你去告诉你母亲,你到底和孤是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楚楚也瞒不住了,她咬了咬唇,声如蚊呐地道:“我.....确实是他的妃子。”
铁夫人好半天没说话,之后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感觉要昏过去了。铁小岭脸色也奇差无比,忽地想到之前廖大柱说过的话——“长成这样会只是个宫女?只有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相信!”
是啊,怎么可能只是个宫女,他长这么大就从未见过比姐姐还好看的女人。
见铁夫人和铁小岭这般受打击到生无可恋的表情,楚楚连忙解释道:“但我都是为了杀他,那都是权宜之计!”
沈煜冷笑一声,垂下头在她耳畔道:“你再多说一句,明天就别想下床了。”
楚楚:“.........”
“好了,孤请你们过来,是想说一件事。”沈煜终于松开了楚楚,他看了暗卫一眼,后者掏出一封信,奉给铁夫人。
“当年铁将军之死,并非孤所为。”沈煜道。
第53章
楚楚一顿,她以为原主和沈煜的仇恨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没想到还有隐情。
铁夫人丝毫不信,她朝沈煜啐了一口,骂道:“原想你是个人物,没想到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
楚楚偷偷瞧了一眼沈煜。
铁夫人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骂沈煜,依着沈煜的性子,早就该拔她舌头砍她脑袋五马分尸喂野狗了。可他却半分愠色都没有,神色淡淡地坐在那,任由铁夫人以下犯上地骂他。
他好像对他们一家,都异常的宽容。
待铁夫人骂完,沈煜才开了口:“铁将军忠肝义胆,勇猛过人,在蜀地素有威名,孤亦心向往之,渴望有朝一日能在战场上同他分个高下。然而,直到铁将军战死,孤也未尝与之交锋。”
说到这,铁夫人愤怒地打断道:“放屁!赤露山上现在随手一挖,还能挖出铁家军的骸骨,难道他们是都是自绝的吗?!你以铁家军的家眷做威胁,将他们逼到赤露山上,将他们围剿后,又将家眷们屠杀殆尽,如此行径,丧尽天良,我铁英红就算浑身碎成齑粉,也要化作厉鬼,日夜向你索命!”
楚楚只知道原身的父亲命丧于沈煜手下,却不知竟是这么死的。她先前以为战场上的事,成王败寇,生死勿论,此时却有些明白铁夫人为何那么恨沈煜了。
沈煜却摇摇头道:“蜀地战士骁勇,沈竟造反时正值孤刚刚继位,力量有所不及,是故一直有意绕开有巴蜀战神之称的铁家军。”
铁夫人听到这又忍不住了,骂道:“你自是诡计多端,心知打不过,便用下作手段!”
沈煜的紫眸看向铁夫人,道:“铁家军的家眷从来都是严受保护,当年青龙卫和潜龙卫都刚有雏形,孤又怎么有能力探得此等机密,又如何能在层层保护下将铁家军的家眷们尽数抓来?”
铁夫人本是一脸怒容,这话一出,那愤怒凝固了一瞬。想了一会,她冷声问道:“那照你说,是谁做的?”
沈煜道:“沈言。”
“世子?”铁夫人怒极反笑,道:“你未免说得太离谱,世子为何要杀自家军队?”
沈煜嘲讽地笑了笑:“铁家军如何算是沈言的自家人?”
“怎么不算?世子是王爷的继承人,铁家军以后是要交到他手里的,他有什么理由灭铁家军?”
沈煜幽幽道:“铁将军也许将沈言当做少主侍奉,规劝他少浸淫声色,多读书多习武,多向文武全能的弟弟沈蒙学习。”
“可沈言,却认为铁将军频频提起嫡亲弟弟,是认为沈蒙更有资格当继承人。”
沈煜说到这的时候,轻笑了一下,道:“以孤当初的实力,若是蜀王府上下一心,今日这江山,怕是要换个人坐的。”
“可惜了,皇室子孙虽多,却大多不成器。”沈煜看向铁夫人,道:“铁将军所托非人了。”
铁夫人如遭重击,她面色煞白,神经质地摇头道:“我不信!世子是好玩了些,但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来!”
沈煜道:“那你想想,铁将军去世后,沈蒙是不是很快便患疾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