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也是全木头,木地板,木桌子,木椅子,椅子没有搭配皮革,全木,连钉子都没有,卯榫结构;餐桌上面没有旋转玻璃面,桌面就是一大块一大块的木头拼在一起,很粗旷,很质朴,很厚重。
“哎!小林!”
-“林巽呀!”
这人喊了第二句时,林巽闻声看去,哦,是张珂珂,就是申涵的正财正妻。
有人就是命好。
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但有的就嫁极好,穿金戴银车接接送保姆照料;有的就嫁的极差,落花流水随着时光越来越惨淡。
和人好不好没有关系。
有的肆无忌惮的当小三,仍嫁入豪门,一个月有两百万的零花钱;有的也是大美女,工作很好,对男朋友很好,却被抛弃,甚至是被骗色骗财。
命局的差距。
“小林,过来呀!”张珂珂朝她招手。
张珂珂不是一个人,她坐了一个两人桌,对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很漂亮,眼睛灵动。
有灵气。
灵气难得,关键这姑娘的灵气很正,不是精灵鬼怪,是透着豁达。
林巽对庚震说:“你去点菜,我过去一下。”
庚震朝张珂珂看了一眼,又环视一周,将全屋的食客收入眼中。
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他有很多战友仍奋战在最危险的第一线;也有很多战友转业,转业的都是身上带了大伤;还有一些战友,青春永久停格了,只留下一块碑,碑上还无法写真姓名。
组织安排他接受新任务时,他本来不同意,他还能再战啊!
庚震!组织说,新任务同样危险,甚至是更危险!因为你对战的不一定是人!
“是!服从组织指挥!”他立正,行军礼。
林巽朝着正灵气的小姑娘走去,那个小姑娘坦然的微笑着看着她。
君子坦荡荡,林巽心里道。
“小林,我给你介绍一下,”张珂珂说,“这位就是小妮。”
张珂珂还给她挤了个眼,小声提醒:“小耿,小妮。”
哦,这位就是小耿的青梅,让小耿唱“那就算了吧”的小妮。
她刚看过小妮的八字,一个丙火的姑娘。
丙火是老阳之气,阳中之阳。
丙见壬,日照江河,浩然正气、自然大气,和小妮的眼神相似。
“小妮,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林大师,真会算命的。”张珂珂推推小妮,“你让她给你算算,算算你和小耿的事儿。”
“我和小耿?我们…”小妮想说我们为什么要算?话没说完,她自己明白了,嗨,周围人都觉得她和小耿有点事。
都觉得,男孩女孩,有纯洁的友谊么?
她觉得,有。
就像她对小耿,没有爱情,真都是友情。
若说有掺杂,掺的也是亲情。
小耿从小个头小,女孩又早发育,虽然比她大,但是她一直高他半个头,直到他青春期发育,长足了个,也比她高不了几厘米。
真不是她的菜。
但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珂珂姐,我还真有要算的,”小妮对张珂珂说,张珂珂便得意的仰了下头。
小妮站起身来,她觉得人家站着,她自己坐着不礼貌,站起来发现面前的小姑娘比她矮一点的,估计160厘米刚出头。
“林大师,”她按着张珂珂的叫法,问:“林大师,我不太懂咱们这行的规矩,能问一下怎么付卦金么?”
林巽想起小耿坐在她办公桌对面,也是先问卦金的。
“看你要问什么事儿?不同的事儿,卦金不同,大约一千元左右吧。”林巽说。
“哦,”小妮哦了一声,一千元,她能承受的,“我现在问?还是等您有空的时候去拜访您?
小妮很客气,很懂人情事故,她看到和林大师一起进门的男人已经点好菜,在不远处的桌子处坐了下来,拿眼睛看着这边。
那个男人的眼神藏着锐利,就像是一把宝刀隐在刀套里。
“你说吧。”林巽回头看看庚震,菜还没有上来,等菜的功夫,她应该就能把事解决了,如果解决不了,那么就是她能力不到。
自古: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她若懂,一分钟就能把事解决了,若不懂,一天一月一年也解决不了。
“噢噢,”小妮想马上说,又觉得让林大师站着不好,忙去旁边搬了把椅子,大家坐着说。
小妮还倒了杯水放林巽跟前,才说:“我有个外甥,大堂姐家儿子,这孩子从小就聪明,高一的时候还是火箭班的呢。”
-“火箭班就是实验班,就是学校把学习最好的选出来放一个班。”
-“但是高二不知道怎的,就不爱学习了,抽烟喝酒的,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哦,那一年,换大运了。
大运定乾坤。
有一个人,从小学习一般,便想走体育的路,高一还没有二级水平呢,高一结束跑进二级,高二跑进一级,高三跑进国家健将,拿到全国冠军,进了最好的大学。
好运来了,三年登天。
可,若是换了不好的大运呢?
“我大堂姐天天看着他也没有用,晚上看着他睡着了,早上起来一屋子的烟味,我外甥半夜抽烟了!”
-“本来按高一的学习成绩,是能考985的,结果连本科都没有考上!”
-“我这外甥也心高,说不上专科,想再复读一年。”
林巽心道,若是换了大运,基调就定了,复读一年估计也不如意。
除非,下一年流年大利。
“奇了怪了!明明考前模拟考试,他能考590多分,结果高考竟然才495分!少了整整100分!”
哦,那不只是换了大运,小妮这个外甥命里估计没有科甲星。
科甲星,八字看文昌星,紫微斗数看天魁天钺文昌文曲以及化科。
没科甲星的人,平时考试好,一到关键考试就掉链子;有科甲星的人,平时不一定好,但是一到考试就超常发挥,平时二三十名、正式考试就突然前十名。
林巽问:“他一到夏天就考不好么?”
小妮愣住,想了想,“对哎!我外甥确实是夏天考不好,过年时候的期末考试还行,我春节还奖励他,给他很多的压岁钱!”
哦,夏天“火”司“令”,这个孩子八字,火为忌神。
换了大运;没有科甲星;火为忌神;设在夏天的高考,他怎么能中?
“哎,我不知道外甥的出生时辰。”小妮拿出电话,“我问问堂姐。”
又想了想,放下电话,“林大师,要不,您先吃饭。”
小妮余光看到林巽的菜上桌了,那个男人又朝她们看了一眼,看的她小心脏打了一个小哆嗦…
明明人家没有凶巴巴的瞪她,只是平平的看了一眼,她就是莫名的紧张了一下下。
不过,从人之常情上,也是得让人家先吃饭。
“好。”林巽点点头,回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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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藕在餐桌上。
庚震递过来湿纸巾:“擦擦手。”
林巽照做,他又递过来筷子:“尝尝藕。”
糯米藕是道南方菜,北方也会做藕夹,不过夹的是韭菜或者肉。林巽心里道:庚震家里有南方人么?对他饮食影响最大的,应该是他母亲,或者他爷爷,亦或做饭的阿姨。
“合你胃口么?”庚震问。
林巽点点头,她的胃口很广,就像她学的东西一样,子平八字,紫微斗数,梅花易数,六爻,奇门遁甲,她觉得各有各的好。
不像师叔,只钻研测字,测字水平出神入化,已入道矣。庚震怎么会“碰巧”看到师叔?林巽吃了一口糯米藕,想到了这个问题。
真是“碰巧”么?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碰巧?
那么说他的工作…?林巽看了一看庚震,他正看着她吃,不是看,是盯,盯着她吃。
林巽笑道:“怎么?你们都不吃饭的么?看就看饱了?”
庚震也笑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糯米藕,说:“我妈妈是浙江人,她厨艺一般,但是这道菜做的不错,有时间让她做给你吃。”
这是问她见不见家长么?
林巽说:“好。”
庚震又笑了,他们当兵的找老婆的第一标准是:不作。
毕竟常年在外,作的,伺候不了。
可是,他女朋友也太不作了,问她经常的回答是:“好。”或者“行。”
他接触过很多人,接触过一批高智商的人,那批人大多没有情绪波动,他们觉得没有必要,觉得情绪波动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实在是没有必要。
不知道他女朋友为何也没有情绪波动?
是看了太多的人生么?
庚震笑着看着林巽,只觉得对面的女孩并不比他小,而是和他同龄,甚至比他更历经沧桑。
“林大师,我们多叫了一盘菜,吃不了,如果您不嫌弃…”小妮端着一盘蔬菜水果色拉拼盘走过来。
她手里这盘色拉是全新的,新上的;刚才林巽在她餐桌上也看到一盘色拉,那盘已经吃了一半,小妮和林巽说话的时候,张珂珂还在不停的吃。
应该是觉得这盘菜好吃,另外叫了一盘,特意送来。
“谢谢。”林巽接受,问:“外甥的时辰问到了?”
“问到了…要么你们先吃…等…”小妮习惯性替人着想。
“你说吧。”林巽早有判断,只是想验证一下。
小妮看看林巽对面的男人,林大师是随和的,但是和她一起的男人气场很大,很有压迫感,“好的。”她提了一口气,报上了出生年月日。
果然之前的判断一样。
林巽说:“这孩子不喜火,火是忌神,夏天考不好,尤其上午更是考的差。”
“对对对!上午考的语文,他平常能考130,这次才80多分!”小妮和堂姐都感到不可思议,还去查了试卷,发现是作文写跑题了,作文扣了太多分。
小妮外甥的八字,原局是没有文昌星的,之前学习好,是上一个大运来了文昌星,从他高二开始换大运,不只是文昌星走了,还把伤官合住了。
伤官代表思想才华,被合走了。
林巽又看看后面的流年,后面好几年都是木火的年头,不禁微皱了下眉头。
小妮眼神比较活,看到大师皱眉,心一揪,忙问:“我外甥复读…”
林巽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画了一个九宫格,说:“以你堂姐家房子中心点看,如果有东屋让你外甥住东屋,如果没有东屋住南屋,没有南屋就住东南屋。”
这几个屋,都利科甲。
“有东南屋,堂姐家有东南屋,不过…”不过是主卧室,堂姐和堂姐夫住,小妮想了想,现在堂姐家最大的事,就是唯一的儿子高考,让个主卧算什么,忙说,“我知道了,今晚回去就和姐说。”
“让你外甥多穿黑衣服吧。”水克火,耗火,水火既济吧。
“但,天时地利人和各占三分,”剩下一分是天机,天时不好,地利来补,林巽说:“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若是自强不息,日日健,时时健,自成乾卦,也可。
只是,八字大运会影响人的精神思想性格,若非强大的意志,很难跳出来,所以命难改。
不是不能改,是难改。
林巽想了想,又说:“找找除了高考的出路,也未尝不可。”毕竟这个十年大运,合住了伤官,思维不利。
“别的出路?”小妮心里转,除了高考的路,“当兵?”
林巽想了想那个八字,说:“可以。”
“谢谢,谢谢林大师。”小妮又小声的说:“我去拿卦金。”
她这次来是端着菜来的,皮包在刚才的椅子上。
林巽没说话,伸筷子夹了色拉放嘴里,味道不错,主要是菜不错,应该不是大棚里的速成菜,像小时候师娘带着她满山坡拔的野菜似的,很有味道。
这个餐馆的菜,应该不是市场上买的,估计是特供的,就是每天晚上从老家运一车子自种菜。
“不用了。”林巽喊住小妮,说:“这盘菜抵卦金了。”
“啊,这怎么行?我马上…”小妮觉得这盘菜才四十块钱,现在干啥不都得好几百啊,街头算命的至少200块。
“真不用,去吧。”林巽说完,转头帮庚震夹蔬菜色拉,“你尝尝,味道很正。”
小妮看人家两个人互动起来,她不好打扰了,只能悄悄的走了,心道卦金后面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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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卦多少钱?”庚震问。
“哦,本来和那个姑娘说的是1000元。”因为收小耿的是1000,他们青梅竹马,一样钱吧。
“还每卦不一样么?”
不一样,她之前给叶之离算的时候,都不收钱,因为叶之离给她做面包吃,给她送花,抵卦金了。
“你上次救吴剑应该收多少费用?”
吴剑,庚震手下的兵,跳伞出事的那个,林巽劝他休息,他说“若是每个当兵的都这么惜命,真打起仗来怎么办?”
无奈,用了天山遁卦。
只是遁了命。
但仍重伤,转业了。
吴剑身上有德光,所以林巽主动去救,救的代价是无常接不到人,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