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
所有的人和事全部停留在原地,怎么拉拽也拖不走,一步不动。
顾青不浪费地抽完最后一口烟,没素质地将烟屁股扔在地上,脚捻灭的同时拿出手机给经理发辞职短信。
寒假小半个月的工资肯定是拿不到了,说不定还会要求她赔偿。
但打人的是烟深,关她屁事。
顾青发完消息又抽出支烟含在嘴里。打火机磨砂轮发出咔嚓微响,她喜欢这种打火机,点烟时指腹必须用力摩擦砂轮。只有这个时候,粗砺的疼感才会让她一潭死水的内心产生一丁点微妙的波动。
蓝红色小火焰被风吹灭,顾青拢着风重新点烟。
脚步声靠近,还没来得及抬头,烟和打火机一起别人抽走。
“我送你去回寝室。”烟深说。
顾青:“滚。”
烟深脸色铁青,似极力压住怒火,说话明显咬着后牙槽,“能不能好好说话。”
顾青看他半晌,忽然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能和男人好好说话。”
话音落下,顾青的嘴被烟深强势堵住,又狠又重的掠夺让人喘不上气来。顾青无法推开抱住自己的男人,暴躁地反咬一口,血腥味四溢。烟深应该挺疼的,顾青听见他倒吸了口空气,但啃咬的动作没停,和那晚一样青涩躁动
顾青没什么道德底线,但酒后乱性和烟深滚了床单这事让她觉得非常晦气。毕竟睡的是室友兼朋友的亲哥,导致现在上不去也下不来。
回到一周多前刚放寒假不久的那天。
她在群里接了一份待遇不菲的商务公关兼职,时薪两千,不带走人。没想到烟深是乙方代表人之一,她非常有职业素养的装作不认识,对面甲方老总一杯酒一杯酒的灌她喝,烟深既不喝她的酒还帮她挡酒,甲方老总不开心,眼见单子快泡汤,顾青使出浑身解数哄老总开心,坐他腿上给他喂果盘。
合作谈妥后,老总想带顾青走,被烟深拦住了。三百毫升的分酒器烟深当着老总的面一口灌下,最后在厕所吐得昏天黑地,还是顾青进去把人搀出来。
当然顾青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下午本来就赶过一场。
中间断了片,再醒来两人躺商K楼上的酒店里,乳`贴一只掉在地上一只在枕头边,衣服更是从进门处到浴室再到全景玻璃窗前散落一地。
顾青先睁开眼,身旁的烟深还在熟睡,半张脸陷进被子里,另外半张恬静帅气。
她静静地坐了会儿,而后起身穿衣服,在看到床头撕碎的冈`本外包装碎片时,松了口气,她拿起盒子看了看,四只装只剩下一只。
……
烟深松开她,抬手揩去唇上的鲜血,动作又野又狂躁。
他直视她,冷着调说:“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吧。”
“说什么?”顾青喘着气,面颊因为长时间缺氧而泛红,“说你不持久还是说你没技术。”
烟深一字一顿警告:“顾、青。”
顾青抬手整理他弄乱的头发,云淡风轻地道:“你没感觉吗,我不是处女。”
烟深气笑了。
顾青气息平稳下来,抬眼和他对视,“收起你自以为是的同情心,我不需要你负责。”
烟深沉默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地从胸腔闷出一声“行”。
事情的发展轨迹就应该如此,或者说不应该有后续。
顾青准备走人,烟深叫住她,“但你得对我负责。”
顾青回过头,烟深咬着后牙槽道:“老子他妈是处男!”
-
烟淼被闻泽抱着走了一路,进了酒店后烟淼被大厅耀眼的光线刺得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我要回寝室。”
闻泽:“醉鬼没资格回寝室。”
烟淼:“……”
闻泽垂眼,“宿舍门禁时间早就过了。”
烟淼四处张望,瞄到前台后的几个挂钟,A市时间凌晨一点二十三分。
寒假期间女寝楼提前一个小时锁门,管钥匙的阿姨非常凶悍。
烟淼伸手戳了戳他下颚,“你去帮我求寝室阿姨。”
闻泽:“凭什么。”
烟淼想了想,“我给你抱了。”
闻泽在电梯前停脚,睫毛下垂,视线落在她晶莹透着迷离酒气的唇瓣上,平平静静地道:“手酸,该你给我报酬。”
烟淼不悦嘟嘴,隔壁电梯门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烟淼作鹌鹑状埋进闻泽怀里。
进了电梯轿厢,两人都很沉默。
阿拉伯数字不断跳动,上升至最顶层才停下。
烟淼发现这和平常住的酒店非常不同,长长的铺着柔软地毯的过道两旁没有门,一直往里走,走到最深处,玻璃外墙一览无余地俯瞰城市夜景。
“这到底是酒店还是你家?”烟淼打量四周。
闻泽刷指纹进门,“我在酒店的家。”
烟淼:“……”
烟淼:“真有钱。”
闻泽膝盖上提,抵住烟淼臀部,空出一只手打开入户口的灯,“没以前有钱。”
烟淼眨眨眼睛,闻泽抱起她继续往里走,“放心,我会赚。”
烟淼看到床的瞬间忽然警惕起来,“你是不是想和我发生点什么?”
闻泽将人扔在床上,因为床垫太软,烟淼身体陷进去弹了弹。
“想发生点什么,”闻泽侧眼看来,轻淡淡地道:“在山庄早发生了。”
烟淼躺在床上,天花板不停地转啊转的,她脸皱巴巴的,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闻泽脱下一身酒味的西装外套,低头闻了下衣襟,蹙起眉。
烟淼没看他,喃喃自语:“我记得以前摸你会硬,趴在你身上也会硬。”
闻泽将西装和她的包一起挂上衣架,走回来时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脸上,和她亮晶晶的眼睛形成对视。
边朝她走边坦荡淡然地补充:“抱你的时候也会。”
第70章 不追了
烟淼被他深邃灼热的视线逼得无处可躲, 捞过旁边的枕头将脸捂住,她现在喝多了,保不准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或者做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举动, 还是当躺平当鸵鸟比较好。
但闻泽没给她这个机会, 脚步由远及近传来, 最后在床头柜前停下。他离烟淼很近,她闻到了独属于他身上的冷松香。接着,枕头被抽走了。烟淼试图攥住不放, 但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很多。
天花板高悬的水晶灯比普通灯光刺眼好几倍, 烟淼眼睛睁不开,同时因缺氧而大口喘气。
闻泽静静地站着垂视她, 烟淼翻了身背对,小声嘀咕:“关我什么事,自己解决。”
闻泽俯身,托着她腮帮将脸别过来, “我是说你有吸引力。”
两人形成对视, 烟淼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谢谢。”
闻泽:“不用。”
“……”
烟淼娇艳欲滴的唇瓣微张, 打算说点什么,闻泽手肘撑在她腰旁俯身覆了上来,话变成断断续续细碎的喘息音。
他们很久没接吻了, 烟淼的唇瓣被反复舔舐磨咬,时间过长而逐渐火辣辣烧疼。闻泽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喉结滑动,慢条斯理地吞咽着她的气息, 偶尔重咬一下,又像是要将她连肉带骨全部吞拆入腹。
烟淼意乱情迷, 心脏狂跳,被动又沦陷地承受着他游刃有余的调情。
打断接吻的是手机不断传来的消息提示音。
烟淼推开闻泽,抬下巴示意,“拿一下。”
闻泽起身,一边走一边单手扯了扯领带整理衣衫,烟淼抬起脑袋,“在包里。”
说完觉得脖子太酸,她又一头倒栽回去。
闻泽将手机和充电器一起拿出来,叮的清脆音再次传来,闻泽不经意垂眸扫了一眼,只看见发信人的备注。
步伐加快,他不悦地垂眼问:“臭男人是谁?”
烟淼看了他眼没回答,伸出手勾了勾四指。
闻泽换成右手拿手机,“谁。”
他语气沉冷得要命,烟淼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开口解释,手机会被他丢出窗外。
烟淼坐起上半身,“我哥的醋你也要吃?”
闻泽敛了敛眼尾,将手机递出去,另外一只手将靠枕往腰后塞给她垫着。
臭男人:翅膀长硬了是不是
臭男人:明天要走了还去酒吧玩?
臭男人:回寝室没
臭男人:???
臭男人:回了还是没回
……
烟深的戾气破屏而来,烟淼皱眉打字。
三水喵喵:我今晚在酒——
字打到这儿,烟淼顿住,思考半秒后全部删除。简明扼要回复:
【回了】
烟淼撇撇嘴将手机扔开,低头拎起领口嗅了嗅,一股酒臭味,她蹙眉掀开被子。
闻泽:“去哪儿?”
他好爱问这个问题,烟淼坐在床沿处找鞋,“洗澡。”
闻泽收回视线,转身找来双拖鞋。烟淼趿上后,陷在被子里的手机响起。
来电显示烟深,烟淼顿感不妙。先前是因为懒得解释,不想和烟深掰扯。
住酒店没什么,但刻意撒谎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烟淼呆住,闻泽见她咬唇耷耳的,“怎么了。”
烟淼抬头,手机递出去,“你帮我接。”
闻泽视线落在屏幕上,“确定要我接?”
她真的很难解释,也解释不明白,烟淼重重点头。
闻泽接过,指腹轻划,同时点开免提。
“干什么,接个电话这么磨蹭。”
闻泽欲开口,烟淼突然夺走手机,同时用口型示意他不要说话,闻泽唇线抿起。
烟淼退出免提,手机贴近耳旁,边说边往浴室走。
“我在洗漱。”
烟深:“在寝室?”
烟淼一愣,看来烟深并不知道,“不然呢,我睡大街上吗。”
烟深:“发个照片来。”
烟淼不带迟疑的,“寝室熄灯了。”
“开闪光不就——”
被烟淼及时岔开,“顾青怎么还没回来?”
顾青在外有住处,这个点儿肯定不回学校。烟淼猜是猜中了,但没想到对面的人似被掐住了喉咙。
通话陷入冗长的安静。
“哥你——”
嘟嘟挂断音刺耳响起,烟淼迷惑地放下手机,不自信地问自己:“挂了?”
热水一淋,雾气蒸腾,烟淼感觉自己更醉了。她胡乱冲了几下,连沐浴露都没抹,关掉花洒后赤脚走出淋浴间,在外面的柜子里找出条白色浴巾擦身体。
“衣服给你挂外面了。”闻泽声音在门外响起。
烟淼停手抬头,门外的身形轮廓逐渐远去而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烟淼等了会儿才裹着毛巾往前走,推开门的瞬间她发现浴室没有门锁,身体钉在原地一秒,而后才伸出一只胳膊取下挂在外面的衣服。
一件黑色长袖T恤和一条宽松的裤子。
烟淼将T恤套上,冷松香将她极致包裹,看来不是新的,是闻泽穿过的。
闻泽肩宽腿长,衣服的型号估计是两个X,衣摆长到盖住自己的膝盖,烟淼低头前后看了又看,还是决定将裤子穿上。
烟淼出去时,闻泽坐在玻璃墙前的沙榻上,膝盖摆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领带不知什么时候取下了,衬衫顶端的扣子解开一颗微微敞着,光线从头顶倾斜下来,照得他若隐若现的锁骨深凹冷白,欲感十足。
烟淼抿了抿唇,
闻泽一抬眼就看见裤腿长到拖地的烟淼,很难得笑了下。
烟淼被他笑得发窘脸红,“就没有短一点小一点,女人穿的裤子吗?”
闻泽:“这里只有你一个女人来过。”
烟淼看他半晌没说话,而后弯腰将裤腿往上挽,但因为布料是绸棉质地的,刚挽上去就垂了下来。
闻泽从头到脚打量她一遍,头发被随意挽起,鬓前打湿的碎发粘在下颚处,因为醉酒而粉嫩的脸颊蒙上一层水蒙蒙的雾气。
及时收回视线也无法避免心脏漏跳一拍。
他阖上笔记本,“衣服够长,能当睡裙。”
烟淼揪住裤腰,摇摇头,往床的方向走。
不知道是喝得太醉,还是周围的味道环境让人舒心,烟淼的眼皮似有千斤重。
将睡未睡的一段时间里,闻泽在床边走来走去的。她强撑着睁开一条缝,看见闻泽背对她抱了床被子放到沙发上。
烟淼支起脑袋,头发毛茸茸的在被窝里露出小半张脸,看上去非常可爱。
“你要睡沙发?”
闻泽侧身看来,“枕头。”
床上有两只枕头,烟淼脑袋枕了一只,另外一只隔得远,烟淼半撑起身体捞过来,丢过去之前犹豫了。
闻泽走过来,试图抽走她胳膊搂着的枕头。
烟淼抓着不放,正儿八经地道:“我睡沙发。”
水晶灯熄灭,房间只留了一盏夜灯,闻泽眼皮半垂,看着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恬静美好的面孔,手上微微用力,清冷的嗓音带着点哄,“乖,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