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风中闭了闭眼,黎月筝深呼了口气,喝了口眼前的干马天尼,驱散脑中嘈杂。
她没在音乐节待太久,音浪最鼎沸的时候回到了酒店房间。黎月筝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就躺到落地窗边的沙发床上。
脑袋有点晕,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黎月筝自知自己酒量不好,所以在醉到失去意识前及时止损。
从酒店房间往下面看,灯火朦胧,音乐节正是热闹的时候。
嗓眼有些干痛,黎月筝枕在沙发椅背上,懒懒往下看着。房间内有地暖,空调也开得很热,黎月筝身上只穿了条吊带睡裙。旁边小桌上还有盘水果,已经被切成合适的块状。
方才,她刻意把房间的光线调暗了些。此刻屋内只有一盏雨伞形状的落地灯,橘色光效,一圈圈向外晕开。
在外面晃荡了一天,黎月筝四肢有些发软,眼皮子微微发重。
酒店隔音很好,周围极其安静,只能听到空调运作的声音,平缓沉稳,意外地催人入眠。
鼻息间水果的香气清淡,黎月筝的意识逐渐涣散。昏昏沉沉即将入睡时,却被一道有节奏的敲门声侵扰了困意。
“咚咚咚——”
又是三下。
黎月筝脑子还有点懵,她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顺便从床上拿了件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缓缓拉开门,走廊的光线刺过来,黎月筝眨了下眼,继而抬头看过去。
入目是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男人神色凛冽,一身寒气。视线紧盯过来,幽深的瞳仁望不见底,轮廓分明的脸氤氲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怒气。
明亮的光线从男人身后打过来,身上的光影模糊,好像有些不真实感。
看到本该在百里之外的贺浔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黎月筝有几秒的愣怔,喉咙比脑子更先做出反应。
“贺浔...”低低的腔调,像是在自言自语。
话声未落,男人突然跨了一步走上前来,握着黎月筝的肩膀往里推。
那力道重,黎月筝的身体不受控制,只能跟着他的动作。门被狠狠关上,视野再次陷进昏暗里。
黎月筝被贺浔紧紧箍着按到墙壁上,后背没有预想之内的疼痛,是贺浔的手掌挡在那里。
紧接着,带着乌木香的滚烫气息落下来,强势不容拒绝。
贺浔用力地吻住黎月筝的唇,生生堵住她的话。
“唔——”黎月筝挣扎着,气息不稳,不由自主地溢出声音来。
贺浔将她推拒的双手反剪到她身后,压到她腰窝上,另一只手掌牢牢握住黎月筝皙白的颈侧,四指按住后颈,拇指抚着她脸颊,让她无法动作。
昏黄的暗色,两具身体撞在一起,双唇相贴,纠缠。
贺浔的舌尖直接顶开黎月筝的牙关,闯进口腔扫过去,津液相渡。
空气里响起黏腻的声音,让空气急速升温。黎月筝披在肩上的外套掉落在地上,吊带睡裙料子单薄,贺浔身上的冷意覆过来,根本不容拒绝。
强烈的索吻让黎月筝有点透不过气来,贺浔每次都是这样,吻她太激烈,有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黎月筝本就脑子昏沉,没什么反抗的力气,此刻的挣扎反而让两个人越吻越深。
鼻息间卷集着对方的味道,身体比记忆还要熟悉对方,五感高度颤栗,像烧裂的柴火爆发出火星。
贺浔发狠地吻她,嘴唇磨蹭,吮出血色。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真真切切地存在于他身边,才能让他感受到,她是鲜活的,真实的,而不是再一次消失。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找她,恨不得把整个朝桦翻过来。
好半晌,贺浔终于放开黎月筝。他低头同她额头相抵,深深喘着气,眼睫下压,目光牢牢锁住她,嗓子哑的不像话。
“你又想让我找不到是吗?”
“又想躲到我看不见的地方,然后改个名字重新开始?”
黎月筝看着他,眼睛因为方才窒息的吮吻而溢出些生理性眼泪,眼尾微红。
眼前迷蒙,贺浔的神情却清晰映到黎月筝眼底,心间微微波动。她微微喘着气,意识稍稍恢复过来。
“那我呢?”贺浔双手握着黎月筝的肩膀,眸底情绪翻涌,像黑沉的海浪,“你为什么每次都不要我!”
后面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仔细听,能察觉到他尾音的轻颤。
肩膀上的力道不轻,黎月筝却仍能感觉到贺浔是在控制着自己的力道,生怕弄痛她分毫。
男人的声音在房间中默默溢散,蹭过耳廓,直击心脏。
黎月筝极少见到贺浔这样失态的样子,瞳孔微微怔缩,心脏猛地收紧。
见黎月筝不说话,贺浔闭闭眼,长长喘了口气。
男人的身量高,缓缓弯下来,脊背勾出一条流畅脊线。像折断的松柏,终是屈了身子。
贺浔的额头轻轻贴在黎月筝的肩膀,喉咙轻轻滚动,声音低沉沙哑,“你不能走。”
四个字,像从牙关中挤出来的一般,一字字往黎月筝的心脏上砸。闷痛憋窒,鼻尖都发了酸。
贺浔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能走。”
随着尾音的落下,贺浔的唇移到黎月筝的颈侧和耳后厮磨,一寸寸蹭过,濡湿暧昧。
白皙的皮肤落下潮红,衣料摩挲。单薄的睡裙轻轻擦动,嘴唇游离到肩带。
方才遗留的眩晕感好像更重了些,黎月筝只觉得被贺浔吻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痒,心脏加剧跳动。
黎月筝缩了下脖子,低声道:“我...我没要走啊...”
脖颈上的动作稍稍顿了下,贺浔微微退了些身子,手掌虎口缓缓卡住她的锁骨,“说你再也不走了,就留在京西,哪儿也不去。”
黎月筝看着他,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终于,黎月筝开口道:“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贺浔像是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想听的答案,突然倾身将黎月筝打横抱起来。
身体猛然失重,黎月筝条件反射的抱住贺浔的脖子。
而后,贺浔大跨着步子直接将黎月筝抱到床尾长凳上,随后单腿跪在她身侧,抬眼看向她。
黎月筝神情迟缓,眼睛像覆了层薄薄的霜雾,看贺浔的眼神也多了层柔色。
旖旎的灯光打过来,落在黎月筝姣好的侧脸和柔软的发丝。贺浔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喉结滚了滚,“你喝酒了。”
刚才接吻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黎月筝唇间那道若有似无的酒气。
在他的印象里,黎月筝不是能喝酒的。
男人的话声在脑子里转了半圈,黎月筝点了点头,闷闷答道:“嗯。”
朝桦市的天气和京西差不多,甚至这个雾雪湖度假村,温度比市区还要更低些,风大。可不知是不是空调和地暖开得太大,黎月筝觉得自己的身体热的厉害。
黎月筝微微低头看着贺浔,同他四目相视,认真地,细致地,看着他的五官。
和十年前相比,贺浔的面容没太大变化,不过气质更加凌厉了些,眼神压下了些戾气,漠然感却更重。
黎月筝的心间发烫,可能是酒精作祟,脑子也有些不清醒。
她伸出手,不自觉地抚上贺浔的脖子。
接触到他皮肤的那一刻,黎月筝能感受到贺浔的僵硬。
昏黄笼罩,两道眸光相缠,越收越紧。
黎月筝的手心贴上贺浔的喉结,那处软骨似乎滑动了两下,指尖若有似无地点了点。
贺浔好像僵硬的更厉害了。
注意到他瞳孔的波澜,黎月筝手上的动作稍有停顿。
不过几秒的迟疑。
冲动盖过理智。
黎月筝的手心缓缓向上轻抚,纤细的手指按住贺浔的下巴,往上抬。
下一刻,弯腰低头,垂眼吻上他的唇。
第46章 旖旎
夜色深沉, 鼻息间都是淡雅的馨香。贺浔注视着黎月筝,这样近的距离,能看清她瞳孔的颜色。唇边贴着柔软, 浅浅厮磨, 辗转。
灯光像即将烧尽的火堆, 撕拉发出噼啪脆响,不时便能燃爆空气。
喉间软骨被她无意间逗.弄,贺浔脊柱一僵, 酥麻直逼下腹。
也不知她是醉酒兴致太高, 还是终于有了点他求之不得的真心。
黎月筝眼睛闭着,舌尖扫了下贺浔的唇缝, 小心描摹着,试探性地往前蹭了蹭。嘴巴微张,轻轻吸了吸,暧昧的吮吻声让人耳根发麻。
来回几次之后, 不知为什么, 黎月筝又犹豫下来, 想要往后退。
感受到她的退缩, 贺浔直接扣住黎月筝的后脑,反客为主,压住她那张唇。
贺浔站起身, 手臂穿过黎月筝的腿弯和腰背,把她腾空抱起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扔在床上。床褥柔软有弹性,黎月筝摔落在上面, 一点也不痛,身体上下掂了掂。
手心贴着床面, 黎月筝偏头,就见贺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随意扔掉身上的黑色商务大衣,扯掉西装外套,动作粗暴地解了两颗衬衣纽扣。
男人的身高腿长,肩很宽,腰线劲瘦。
他眼睛深邃,黑沉的目光颇有攻击性,眸间似升起团团黑雾。瞳仁中隐约映着淡色光影,像块冰冷的金属,让人无端生寒。
而光影之中,就是躺在床上白皙纤薄的躯体。
压迫感太强,凌厉的气势让黎月筝察觉到危险,尽管意识混沌,手掌收紧,脚跟贴着床面,条件反射地想要往后退去。
贺浔没给他这个机会。
身体重新朝黎月筝压下来。
他跪在床上,骨节分明的大掌牢牢握住黎月筝脚踝,用力一拉,直接把她拽到自己身下。
动作重,料子丝滑的吊带睡裙被被单蹭得向上搓起,直接到了大腿根的位置,柔软堆起的裙摆半遮半掩。双腿微微曲起,宽松下的圆润露出来一半。
凌乱的发丝在黎月筝的脸颊上四散,贺浔的手指穿过她浓密的黑发,拇指蹭着她的脸颊。
贺浔的视线太热烈,胶着在黎月筝脸上,她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
下一刻,男人的头颅靠过来,鼻尖贴着她脸侧,嘴唇若有若无地触碰。
声线醇厚嘶哑,像在沙漠里濒死挣扎的旅人,终于找到一汪清泉,急迫地想冲上前,却又克制着,生怕是海市蜃楼。
“你在吊着我玩儿吗黎月筝。”
贺浔的唇反复游离在她的脸颊,耳后和颈侧,濡湿留下痕迹。
手掌压住黎月筝锁骨和脖子的位置,像方才她那样,五指按住她的下巴,拇指顶起,吻住她下颌柔软的皮肤。
黎月筝抬起头,腰后不自觉地悬空,臀部贴着床,又被宽厚的手掌按住。
从曲起的的膝盖,温热的膝窝,到大腿滑腻的皮肤,再往上,圆翘贴着掌中粗糙的薄茧。
用了些力道揉弄,指痕清晰。
贺浔继续问,手下动作不停,没有留情。
“还是醉了不知道我是谁?”贺浔咬她脖子上的软肉,见她不应声,覆着圆润的手掌突然拍了下,“说话。”
有意控制了力气,并不重,不过仍是清脆的一声,气氛旖旎色气。
酒劲慢慢地冲上神经,黎月筝臀后发麻,羞耻感上头,让她直接一脚蹬踹在贺浔胯上。
头顶传来沉沉的闷喘,贺浔脸色一沉,喉间滚了滚,“这么多年你怎么还这么没有轻重。”
贺浔盯着她,眼中冒火,五指蹭着臀肉,“除了我谁能惯着你。”
此刻的黎月筝身体陷在床褥里,浓密若海藻的头发散在身后,半分醉半分清醒,双颊潮红,眼睫有些莹润。嘴唇因为方才的吸吮红润过甚,右肩的吊带带子掉下来,肤白胜雪,水痕盈盈。
黎月筝的手扯着贺浔的衬衫衣扣,胸口肌肉贲张,缓缓起伏。
她呼吸不稳,冷清的眉眼淡淡回望,声音艰涩又凉薄,“除了你谁都能惯着我。”
分明长了双明艳勾人的眼睛,眼底却总是像覆了层霜雪,距离感很强。尽管是在这种喝醉的时候,眼尾因为欲色迷离,黎月筝的瞳孔却仍是通透干净的。
她多了解贺浔,简简单单一句就能扎人心窝。
对峙中,根本不占下风。
贺浔的动作微微一停,然后更重。他的唇转到黎月筝的唇角,血管要爆开似的。
“是,你多厉害,就算没了我,有的是人在你身边。”
“除了岑叙白还有谁?”
漫天的醋意让贺浔的太阳穴哐哐狂跳,血液直冲脑门。
他突然起身松开黎月筝,越过她到床头,把清水壶里的水浇落在自己手上,搓了搓后用纸巾擦干净手指。不过几十秒的功夫,而后再次拉过黎月筝,把她一条腿挂在自己腰后。
掌心终于离了圆翘,修长的手指贴上单薄小块的布料,抵住。
黎月筝的喉间一紧,身体想要往上,又被贺浔按着肩膀压回来。那一小团布被拨开,耳后空气里撕拉一声,又被撕成两半。
有些冰凉,指腹粗砺。
“贺浔——”黎月筝揪着他的衬衫,用力到按出褶皱,嘴唇再次被堵上。
可能是激怒了他,吻的比之前还要重。
贺浔的舌纠缠着她,贴着舌根,一寸寸扫过她口腔,掠夺着她的呼吸。
从头到尾,哪里都是旖旎。
感受着他的手指,黎月筝浑身上下越来越烫,酥麻感从尾椎向每一处蔓延,嗓中异样的音调被热烈的吻吞下。
贺浔顺着她,不论是速度还是力度。
“黎月筝。”贺浔低唤她的名字,头靠住她的颈窝,“没人比我更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