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心底对香克斯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你们这些见闻色霸气还真是作弊,”那种被看透的恍然感褪去,贝克曼嗤了一声,倚在船舷上,“每次让我唱黑脸……出来吧,白痴船长。”
“被发现了呢,”香克斯挠头,还带着宿醉的痕迹,“没想到温娜的见闻色霸气也这么强。”
刚才掠过心头的感觉,让他几乎梦回罗杰船上每一次都会被丸井椿捉住偷吃的夜晚,那时他始终想不明白,看起来一点也不强的厨娘,怎么会这么精准地发现他。
现在想来,丸井椿和文奈,都是天生的见闻色霸气拥有者吧。
他想起白天面对自己的霸王色,文奈那下意识的反应,不仅立刻用黑暗果实的能力袭击了自己,而且隐隐散发出同样的气势来,有种不肯低人一头的胆魄……他觉得,文奈多半也有霸王色霸气。
这大概是同为霸王色拥有者的一点直觉。
“不好意思,只是我有点在意,”他干脆地盘腿坐下,“黑暗果实很特殊,不过吃下它的人是温娜的话,我大概也能放心些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贝克曼目光直看向两人,“萨奇这会在莫比迪克主船上吧,在白胡子的庇护下对他们来说这几乎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为什么你说他会有危险?”
文奈和龙雅对视了几眼,面对这个问题,即使知道红发是“好人”,文奈也知道不该瞎说。
“你可以认为这是某种防患于未然,”龙雅说,“为了防止某种可能发生的惨剧……我和文奈必须回去。”
他紧接着问了坐在地上的香克斯一个问题:“你曾经在海贼王罗杰的船上呆过是吧?”
“嗯?是的,年轻人,”红发声调上扬,“你问这个问题,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海贼王罗杰,在你看来究竟是怎样的人?”
龙雅不紧不慢地说。
雷德·佛斯号乘风破浪,机动性甚至比莫比迪克号要高好几个层次,一天一夜过去,文奈远远地就看到了庞大的莫比迪克号船身。
他们周边那若有若无的海军军舰也多了起来,即使大家吃早饭的时候依旧是嘻嘻哈哈的,但文奈也能感受到一股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她这会才后知后觉两个四皇碰面在这个世界究竟能产生多大的能量,早上的送报鸥都在头顶徘徊了好久才落下。
而报纸上赫然已经刊登了两艘不断靠近的船只,上面的推测风起云涌,任谁也想不到两个四皇碰面只是为了送两个少年少女过去。
文奈看着轮廓越来越清晰的莫比迪克号,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在船上度过的一幕幕浮现脑海,白胡子老爹、萨奇、艾斯、马尔科、以藏、乔兹……最后画面又定格白胡子被蒂奇攻击的时候,黑白的漫画却泛起血色,几乎要覆盖文奈的所有视野。
她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已经能看清主船上白胡子高大的身影,就像一尊令人安心的神像被供在最中央。
“要到了哦温娜。”香克斯站到她身旁,拍了拍两人的背。
对面也看到了这里的景象,马尔科化作青鸟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后落到白胡子身旁说些什么,贝克曼和香克斯也在说话,香克斯似乎比他们两人更激动,朝着马尔科的方向招手。
只不过他被马尔科嫌弃了。
像是幼苗破土而出,当两艘船的距离已经拉到最近——指不能直接进行登陆战的距离,后面的军舰几乎已经不再掩藏,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站在前方的香克斯和两个少年少女身上。
文奈再也抑制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花,她猛得跳起,从雷德·佛斯号的船头直接朝着莫比迪克号跳去——黑雾在她身侧形成了羽翼,让她越过了这片海,越过了莫比迪克号上的围栏,没有一个人阻拦,所有人都对文奈露出了有些无奈又包容的笑。
仿佛在欢迎家里最小的妹妹回来一样。
距离拉近后,白胡子的面容更加清晰了,文奈直直地往他所在的地方跑去,就像一颗横冲直撞的炮弹,猛得落到白胡子宽阔的胸膛上。
“呜呜呜老爹!!!”她一张口,就是嘹亮的哭声,文奈哭得很难看,鼻涕和眼泪一起流下来,全部蹭到了白胡子的胸口,“呜呜呜呜呜呜。”
白胡子没有嫌弃,一双大手抚上文奈的头顶。
“怎么了,我的女儿。”
文奈伏在他的胸口,感受到闷闷的震动,和这位老者雷霆般的怒意。
“告诉我,是谁欺负了你!”
他的声音比惊雷还要响亮,响彻整个天空,王者的怒意横扫过去,站在船头的香克斯都皱了皱眉。
“没错!”马尔科的声音也带上了怒气,双臂化为青炎,“究竟是谁惹哭了你?白胡子海贼团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面带不善地看向红发的方向,显然是极不信任的样子。
其余的白胡子海贼团团员也都作出了战斗准备,俨然随时会对红发海贼团动手。
文奈在他令人安心的大手下,哭得更厉害了,但她依旧努力站起来,打了个嗝,回头,眼睛在眼泪的洗刷下亮得如同星宙。
她坚定了几分,但却没有指向红发,而是定神,看向了不知何时藏到角落的蒂奇身上。
“是他!”
我承认我是土狗。
海贼世界里有很多势力斗争,勾心斗角可写,不过我想写的还是那种热血直率的感觉,好比路飞愿意为了罗宾直指世界政府,白胡子也愿意为艾斯和海军开战,不需要那么多衡量退步,贯彻自己的道路就好。
第78章
伟大航路6
“不可能……蒂奇!”
电光石火之间,众目睽睽之下,蒂奇骤然暴起,居然朝着文奈的方向攻了过去——用他们从未见过的速度!
刚刚落地的文奈就像毫无防备的羔羊,而蒂奇的长刀则在空气中折射出攻击的白光。
这家伙,平时一直在隐藏实力吗?马尔科眼神一凛,身后青炎暴涨,往前冲去。
“蒂奇……”原本已经掉头返航的香克斯不由自主地覆上眼睛周围的三道伤疤——这是当年蒂奇在他身上留下的,“他果然是个威胁。”
“头儿,我们怎么办?”贝克曼取下了雪茄,目光灼灼。
“现在不宜停留,”香克斯回头看了一眼,“海军的眼睛还盯着这里呢。”
“你在做什么,蒂奇!”白胡子连胳膊上的挂水针头都没有管,就抽出了从云切,这把无上大快刀十二工之一出鞘就带上震震果实的威势。
面对从云切,蒂奇非但不躲,甚至更往前了一步,短暂地碰撞后,拼着肩膀被砍中的伤势,他手上长刀被打飞,然而袖子里却冒出一把匕首,刀锋终究还是触及了文奈的脖颈……这时,金黄的光芒闪过,时速超过200公里的发球横亘在这微毫的距离中。
所谓,速度即是力量*,捂着肩膀,蒂奇看着手中的长刀被打飞,目眦欲裂,看向文奈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为什么偏偏是你得到了黑暗果实!可恶……”
在大家以为他要讲述缘由的时候,蒂奇却瞬间后翻跳入大海中,踩着的是艾斯平时使用的小艇,眼看就要绝尘而去。
“文奈!”龙雅还站在莫比迪克号的围栏上,收起发球的姿势,“你没事吧?”
“我没事,”摸上刀风划过的脖颈,文奈站立起来,“马歇尔D蒂奇……这家伙会毁灭白胡子海贼团的!绝对不能让他逃走!”
“这是当然的事——”艾斯手头已经燃起赤橙的火焰,“我绝对不会让伤害了同伴的家伙逃出这里。”
何况那还是他的二番队队员!
她讲述了蒂奇杀死萨奇夺取黑暗果实,然后反将前来追捕的艾斯交给世界政府,最后白胡子海贼团与海军开战的经过。
“我说的都是真的,”文奈身上还带着黑色烟雾,她朝着蒂奇的方向伸出了手,“我本就是异世界来的人,这里的一切利益都与我没有关系……黑洞吸引!”
练习了一路的果实能力这会完美地展现了力量,即使黑胡子利用小艇里剩余的燃料在一瞬间窜出去很远,但在黑暗果实的吸引能力下,依旧是一瞬间就被拉了回来。
从踏上莫比迪克号的一刹那,文奈就进入了见闻色全开的状态,在她的视野中,人类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形态,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光芒。
例如白胡子温暖到有些刺眼的白色光芒,艾斯跃动的火焰光芒,萨奇翠绿而充满生机的光芒……以及黑胡子,不,蒂奇身上扭曲的黑色。
明明已经比乌贼的墨汁还要深厚,咕嘟咕嘟冒着恶臭的气息,却依旧被一层迷幻的金属色泡泡包裹着,伪装着,但即使是这样的恶意,在看到文奈的一瞬间,也几乎抑制不住地炸开一个小口。
一瞬间冲天的杀意和腐烂的味道几乎让文奈呕吐出来,她想,没错,是这样的,用几十年韬光养晦,在白胡子船上只为等待黑暗果实的蒂奇,在看到半路截胡了果实的人,就该是这样的表现。
她已经仔细看过蒂奇有关的漫画,之前在莫比迪克号上总是忽视的人物,在漫画里身影却清晰了起来,文奈能感受到这家伙是个完全的——赌徒。
用半辈子去赌一个果实,用性命去赌雨之希留是否救人,又用整个海贼团在顶上战争上赌来彻底扬名的机会……一个赌徒是很难拒绝眼前赌博的诱惑的,而且他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几乎望眼欲穿。
如今,文奈吃掉了他梦寐以求的黑暗果实。
恶魔果实只有在持有者死亡后才会再次出现。
文奈则是来自于异世界,一个平稳、没有生命危险的世界,不出意外可以活得很久。
所以蒂奇一定要在她停留海贼世界的期间杀了她!
这样的想法,对于文奈来说是来到海贼世界之前思索的,但当她见到那犹如实质的恶意时,就已经明白,蒂奇这样隐忍数十年的人都根本克制不住杀意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也赌一回吧,文奈想,究竟是蒂奇的刀更快,还是她命不该绝?
事实证明,即使大家都猝不及防,但依旧是她赢了。
“蒂奇!”是马尔科从天而降,捉住了差点撞上船身的蒂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蒂奇觉得自从那两个【异世界】的人出现时,他就倒霉透了。
先是其中的少女被甚平认出拥有天生的见闻色霸气,很可能是继承自她奶奶的那种见闻色,比起预见未来,或者超远距离狙击之类的见闻色,这种只能听见别人心声的见闻色似乎没什么攻击力。
但蒂奇知道不是这样的,这样的见闻色对于心怀不轨的人——比如他来说,简直是一种绝杀,哪怕是偶尔沾到一点温娜的余光,他都觉得像是有针刺进心脏里,直直搅动最深处的恶念。
12岁就出海当海贼的蒂奇是听说过红发厨娘的传闻的,和年轻人以为的不同,和红发厨娘一同被提起的,往往是另一名令人心悸的强者,红伯爵。
被称为“孤高之红”的男人,仅凭一人就与罗杰、白胡子并称,他最强的天赋便是能够看穿人内心的天生见闻色霸气,听说在后来甚至可以轻易读取一个人的内心和记忆。
红伯爵体现的无疑就是这种见闻色霸气的实力上限……又或者远远不止。
哪怕他一再收缩自己的存在感,奈何天生的见闻色霸气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当温娜再一次出现时,她瞟过来的一眼就让蒂奇意识到——
被完全看透了!自己在她眼中完全是没有秘密的状态,这样宛如裸/奔的错觉让他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作出了攻击的判断。
错过这次机会,自己的梦想,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蒂奇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点,以他一切都基于黑暗果实的规划,如果文奈回到异世界并再也不回来的话,他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所以即使知道在白胡子船上这么干的风险远远高于收获,但哪怕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也必须这么做!
“还能有什么原因呢,”蒂奇深知自己已经犯下禁令,“我对黑暗果实势在必得,为了这个,即便不再是白胡子海贼团的人也在所不惜!”
“即使要杀了我吗?蒂奇!”萨奇无疑是最伤心的那个,他一直以为自己和蒂奇是好兄弟。
“当然,”蒂奇没有回头,笑了两声,松懈了肩膀,“这次不过是我输了,要杀要剐,我都接受……但是。”
“我要求温娜亲自处刑。”他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你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
白胡子声音中难掩几分疲惫与浓浓的失望,他似乎苍老了许多。
此话一出,白胡子海贼团的人都明白了蒂奇的下场。
萨奇的拳头捏紧又松开,他看着虽然被捆在原地,但目光中不见愧疚的蒂奇,终究只是挥了一拳出去——擦过蒂奇的耳朵,“你这混账!”
“蒂奇你……老爹,让我来吧!”艾斯愤怒地站出来,“蒂奇是我的手下,做出这种事也该由我来收拾!”
他不仅当着全船人包括红发的面要取文奈性命,甚至还是冲着老爹攻击!事后,大家才明白,这么多年假装毫无野心的蒂奇究竟是怎样的人。
想到文奈所说的未来,艾斯心底冰凉,只有他和白胡子知道,这是完全可能的事,因为文奈讲述的版本中还隐藏了一件事——他是恶魔之子,是海贼王罗杰的儿子!那海军当然有公开处刑他的理由。
“不行,”但是白胡子拒绝了艾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海贼的规矩。”
文奈带来的书上,和蒂奇有仇的该是萨奇、艾斯等人,但是现在他差点杀死的人是文奈,那有权对他复仇的人自然也只有文奈。
但是……谁都能看出来,文奈完全是个成长在和平世界的小姑娘,别说杀人了,能不能下手砍一刀都难说。
即使从之前的表现来看,文奈对海王类和其他食材都毫不手软……但这和对人下手完全是两个概念。
文奈有很多刀,多功能的主厨刀、刀身厚重的砍刀、窄而锐利的剔骨刀、轻便锋利的小切刀……但这么多刀里,没有一把是为了夺取人类性命而存在的。
“怎么了,”蒂奇看着她,“难道到这一步,你要退缩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龙雅捏着网球,深深地皱眉,“文奈,别听这家伙瞎说。”
任谁都知道那是一道线,这样的选择……“我会杀了你,”文奈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的厨刀,“但不是用我的刀。”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梦想,我的刀也是我实现梦想过程中的伙伴,它们不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文奈手心冒出一团黑雾,逐渐凝聚成一片,“但是放你离开,以后也一定会成为大患。”
“就是这样……”蒂奇看着文奈不自觉释放出的大量黑雾,神情激动起来,“来吧,让我领会一下黑暗果实真正的力量!”
他挣脱了绳索,几乎要压倒天际的黑色巨球也朝着他的方向压了过来。
*速度即是力量,是黄猿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