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斤肉块对阿瑞斯来说跟小零食差不多, 但是它慢条斯理地吃着, 时意喂一块它要嚼几十口,吃一口还舔一下她的手。
时意手上都是它的口水和血水, 她这么爱干净的人居然一点也没嫌弃,耐心地喂完才去洗干净手。
易擎帮她擦干净手,冷冷地看着那只臭狗。
阿瑞斯平静地坐着,不看他。
时意看见他带来的保温盒,一脸惊喜:“哇啊,是给我的午饭吗?”
男人硬邦邦道:“不是,是我的午饭。”
时意笑嘻嘻亲了下他的脸,然后去拿保温盒。
易擎手速非常快,一手拿走饭盒,高高举着。
他看着时意,非常不爽道:“为什么不带我滑雪……跟它一只狗有什么好玩的。”
时意又亲了他几口,才拿到了饭盒,纠正他道:“他不是狗,是狼!”
易擎瞥了眼阿瑞斯:“不都是犬科吗?”
“这么说的话,你不也是狗狗吗?”时意已经打开饭盒,往帐篷里走,准备开动了。
易擎跟着她进去,恼怒道:“我才不是狗!”
阿瑞斯试图把脑袋挤进去,被易擎踹了出去,在外面嚎了几声。
时意没留神,她已经被食物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尝尝看,按照你口味做的。”易擎坐在她对面,认真道:“我不是狗。”
时意被他认真的态度逗笑了:“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的那部分兽族基因,和阿瑞斯是一样的——绝对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易擎闷闷不乐地看着她,他其实很讨厌别人对他的兽族特征指手画脚。
“我喜欢你,自然喜欢你的一切。”时意对他道:“你这么好,怎么可能嫌弃你呢?”
耳朵也好,尾巴也好,激动时那些控制不住的兽族特征也好——
从小到大,都是他收到歧视受到非议的那部分。
是他不喜欢的那部分自我。
可是她喜欢。
她喜欢那部分的自己,迷恋一样的喜欢。
喜欢摸他的耳朵,亲他的耳朵,还心心念念要摸他的尾巴。
他所厌恶的那部分,却是她最喜欢的。
所以,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只因为她喜欢。
他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深灰色的发间钻出了一双大耳朵。
时意不经意抬头,就看见他脸色发红,顶着一双毛茸茸的耳朵看着她。
绿色的眼睛像是夏日阳光落在树叶间一样。
明亮,又带着滚烫的温度。
时意咬着勺子看着他。
男人拉起她的一只手,低头开始亲她的手指。
“干……干嘛啊?”他又发什么神经?
易擎一边亲一边低声道:“这里有阿瑞斯的气味。”
时意:“……”
“我不喜欢。”他的唇落在她的指尖,掌心,手腕。
外面很冷,帐篷内却很暖和。
阿瑞斯烦躁地在外面兜圈子。
易擎关了门,它进不去。
听着里面的动静,阿瑞斯甩着尾巴,默默地蹲在门口。
时意被易擎折腾了一遍,才想起来外面还有只可怜的狗。
她拍了下男人的后背,哼哼道:“起来!重死了!”
易擎还在舔她的脖子,诱惑道:“再——”
他压低声音,就显得格外性感,但是时意不为所动,推开了他。
“阿瑞斯还在外面!”时意都要被他气死了。
易擎摔在地上,□□的胸膛起伏着,满不在乎道:“没关系,它只是一只狗而已。”
时意踢开他,找到自己皱巴巴的衣服:“你才是狗!”
比阿瑞斯还要狗。
被骂了的男人并不生气,握住她的脚踝,亲了口她的脚背。
“没关系,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当你的宠物。”
时意:……
易擎既然来了,自然就陪着她继续滑雪了。
他技术还不错,这种简单又刺激的运动,对时意来说正好。
她很喜欢那样的速度,精力充沛的让易擎后悔自己没有多缠她一会儿。
阿瑞斯跟在她后面奔跑着,速度非常快。
等时意都累了的时候,阿瑞斯小跑着到她面前,用脑袋蹭蹭她的脸。
试图让她继续带着自己跑。
时意坐在雪地里,连连摆手:“不乐不乐……我累了,不行了,滑不动了——”
阿瑞斯只好绕着她转圈圈。
易擎走到他们身边,时意忍不住吐槽道:“它怎么精力这么好,跑了一天都不累的样子。”
“雪地动物都这样,耐力好,”易擎给她摘下防护罩,擦了擦汗道:“这个速度它能跑好几天,你不知道,它从小就精力旺盛,没少折腾我。”
你也精神旺盛,没少折腾我——
时意在心里吐槽道。
“明天去研究院怎么样?”易擎问她:“带你去看下我的机甲测试。”
“好哇好哇!”时意很开心,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
阿瑞斯在一边拱了拱她,时意抱住它的大脑壳道:“好啦好啦,明天也带你去。”
易擎:“……”他不是很想带这只臭狗去。
第87章 舰队
第二天, 时意跟着易擎去了雇佣军第二基地,研究院就在这里。
整个第二基地占据了帕尔文星附属星三分之一的面积,还有周围的星际轨道, 这些区域都由军方管控。
这里的军事建筑有着浓烈的混乱星域特点,外表结构简单, 而内部混乱,混乱中又有着严格的秩序。
这也是阿斯塔的风格之一。
她在混乱星域留下了钢铁般的意志和混乱的秩序。
时意好奇的看着基地上空那些看起来随意的轨道, 上面飞行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在人工太阳下闪耀着各种光芒。
“担心它们会掉下来吗?”易擎穿着黑色的制服, 看起来非常帅气。
时意摇摇头:“只是在好奇它们的运行机制,明明设计一个合理的轨道很简单……”
“那太无趣了。”易擎嘴角弯弯,像是在开玩笑一样:“你不觉得那种一板一眼的设计,每样东西放在固定的位置, 很死板吗?”
时意:“……”这是什么思路?
易擎看见她的表情, 笑了声:“其实是因为一开始很穷,根本没有所谓的规章制度,很多东西只要造出来能用就行,出了问题再修就行——阿斯塔时代遗留下来的后遗症, 导致后来雇佣兵发展起来后, 依然延续了这种风格。”
混乱中又带着秩序。
这么说也有道理, 时意嗯了一声:“看习惯了就好了。”
“你会习惯的。”易擎轻松道。
进入研究院,时意觉得周围的一切有些熟悉。
“我之前听师兄说, 雇佣军的研究院和苏卡研究所同属一个研究机构,这里看起来跟研究所很像。”时意牵着阿瑞斯, 看着从她身边经过的一个小机器人。
阿瑞斯用爪子扒拉了下, 小机器人摔了一跤,爬起来后看了阿瑞斯一眼, 红色的眼珠子开始闪烁光芒,机械音道:“未知生物,请出示你的ID信息。”
又是一爪子,这次小机器人躲开了,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时意问易擎:“我的临时通行证,它也能识别吗?”
“不能。”易擎伸手扫了下自己的ID信息,说道:“临时通行证只可以通过门禁,不能被它们识别,我可以给你申请出入证,如果你想经常来看我的话——”
时意想了想,觉得这种地方她还是少来比较好,摇了摇头道:“算了,我经常来做什么……”
易擎哦了声,看了眼粘在时意后面的阿瑞斯,说道:“你是苏卡研究所的研究员,只要登记一下就能来的,其实研究院和索门先生关系不错,一直有来往。”
时意笑笑:“确实,听老师说,所里跟研究院联合推进了很多实验的进程,以后应该会有更多的合作。”
易擎嗯了声:“所以你可以常来,帕尔文星就有苏卡的一个基地,雇佣军经常去……”
他一直很想让时意来帕尔文星,这样他们见面的次数会多很多,但是时意不是那么想来。
他的心思全写在脸上,时意忍不住摸摸他的脑壳:“好啦好啦,不要老是拐弯抹角的暗示……我会考虑申请调到帕尔文星的。”
就是不知道索门愿不愿意了,索门可是非常想让她把“星辰计划”更推进一步的,估计三年五载不会放人的。
两人一狗进入了机甲建造部,易擎的S级机甲就在这里组装的。
他们进入了一个编号为019的房间,时意留意到这个数字。
一进门,就看见那只机甲的机舱大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机械臂锁定着这只巨的机甲,几个监控器围绕着机甲飞,和中央系统交互着一项项数据。
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年轻研究员看见了易擎,朝他走来:“嗨!Engine——今天来的这么早?”
他大概只有四十岁,非常年轻,浅褐色的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好奇的看着时意——
“这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喔!好大一只狼!”
“我叫雷蒙·休斯,是19号机甲的结构编辑员。”雷蒙·休斯已经开始自我介绍了,非常热情地对时意伸出手,被阿瑞斯一爪子拍开。
易擎把手里的密钥锁递给他,说道:“去开机吧。”
时意对雷蒙礼貌笑笑:“我叫时意,是苏卡研究所军事理论部A组的研究员,很高兴见到你。”
雷蒙已经接了密钥,哦哦两声,有种奇怪的感觉:“苏卡?最近他们来的确实勤,看来双方深度合作是一定的了……”
他看了眼易擎:“易哥的机甲也给他们参观吗?核心我们还没有加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时意连连摆手:“我不是来看机甲构造的,就是来……额,看下实装效果,见识见识。”
雷蒙不好意思的笑了,道歉道:“对不起我误会了,原来是看我们易哥的英姿的……来,我带你去总控台,那边视角更好一点。”
易擎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你们先准备开机。”
雷蒙顿了顿,说了声好。
易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说了一句:“烦死了,给你看看又怎么了……”
时意摇头:“他没有恶意,而且风狼号的核心本来就很珍贵,准备工作需要多久?”
“半小时吧。”易擎带着她踏上一块浮体,飘到机甲身边近距离观察。
雷蒙把密钥递给总建造师埃尼,看着他一道道解锁,开始八卦:“易哥带了个苏卡的小研究员来,还是个妹子哎……刚刚我就提醒了句,他就瞪我……”
“苏卡?”埃尼的注意力落在苏卡研究所上,问道:“来的是谁?斯芬克?周恒?还是谁?”
斯芬克和周恒是苏卡研究所机甲专业的大佬。
雷蒙摇摇头:“都不是,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好像还是一只Omega。”
总控台有机甲各个角度的监控,埃尼正好看见易擎带着时意近距离观看机甲的情景。
他呵呵笑了声:“确实很年轻。”
诺拉正好今天也在,伸头看了眼就笑出了声。
周围人都看着他,诺拉耸耸肩:“那是他女朋友。”
雷蒙愣了下,好半天才道:“啊?可是她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哎……”
诺拉嗤笑了道:“醒醒,人家是曼拉帝国皇室,看不上你的。”
雷蒙有点沮丧:“易哥怎么会喜欢这种软妹啊……”
很快准备工作就差不多了,让时意惊讶的是,易擎居然带着她进入了机甲舱内。
这就是他说的近距离观察吗。
也太客气了吧,时意开心死了。
看着易擎给那个Omega穿防护服,所有人大眼瞪小眼。
只有诺拉平静道:“没关系的,他都不紧张你们紧张什么。”
有人小声道:“可是从来没有Omega进入S级机甲的——”
“没有吗?”诺拉想起了圣碑中的一些情景,淡淡道:“你是忘了阿斯塔大人吗?”
那人瞬间噤声。
S级的机甲体验非常好,时意从舱里出来的时候,很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