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弋也好不哪儿去,被冰块冰敷过小寻弋后,欲望过度使用,随即急速降温, 冰化开的水还弄出一片令人浮想联翩的湿迹。
鉴于以上种种。
酒妩强制叫了中场暂停, 他俩都先洗个热水澡,吃点儿东西再继续玩, 以免肾上腺素使用过度, 连跨年都熬不到了。
彼时, 十一点过半。
酒妩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 偏着脖子看跨年节目。
寻弋在给她贴创可贴。
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衬衫,袖口挽上去一截,露出一段冷白骨感的手腕, 领子解开两颗扣, 锁骨明显,肩膀撑着衬衫,挺阔温雅,看上去就像个成熟温柔又腹黑涩欲的dom。
贴好药贴, 酒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回想刚刚,她忍不住念叨他, “你牙还挺尖啊, 都给我咬出血了。”
寻弋问,“疼不疼。”
酒妩:“还好。”
主要是那种氛围下, 咬一口两口带来的亢奋感早远超过了疼痛, 等冰块化完,血丝淌了一线, 酒妩才后知后觉,这厮咬的是真疼。
寻弋:“那就好。”
酒妩指尖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创口贴的边缘,看着他懒散淡然的神色,仿佛刚刚那些让他面红耳赤,气喘凌乱的荒唐事根本从没发生过。
她微微弯了弯唇角,故意在他面前提起,“可是你刚刚看起来,好像比我疼。”
他滞了一小下,偏过头,轻咳了两声。
酒妩瞬间像逮住了他的痛点似的凑过去,幸灾乐祸,“还好吧?”
“有没有冻伤,现在还疼不疼?没有影响到什么吧?”
听她这话里虚浮的紧张感,装的像多关心他的人生大事。
他偏着脑袋,无语地咧嘴失笑。
电视机里,跨年节目放到了讲相声环节,浓厚的天津口音在屋里小声的环绕,更添一抹莫名的戏谑。
他冷黑的瞳孔斜睨向她,脸上表情淡淡。
酒妩:“怎么不说话,你有难言之隐啊?”
“你刚刚还在浴室里待了那么久,该不会真……”
后半截还没说出口。
她的领子被寻弋拉了过去,力道不重,温柔中压着几分撩人的强势。
寻弋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别担心,我好得很,不会影响你的幸,福,生活。”
“不放心,你就自己来摸一摸,试一试。”
酒妩缓慢地拉开他的手:“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没问题,我就开个玩笑。”
他松开了手。
酒妩盯着他,“我再问你一句话,可以吗?”
寻弋笑:“随便问。”
酒妩:“刚刚那个冰块,你舒服吗?”
“感觉怎么样,跟我交流一下吧。”
寻弋:“……”
有样学样模仿得倒挺好。
她以为寻弋听到她这样说,还会尴尬害羞,殊不知,寻弋的脸皮厚,害羞也就三秒钟的热度。
她还想让她难堪一回,啧,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手搭着膝盖上,微眯黑瞳,似乎在回味当时的刺激感受。
他懒懒散散地说,“挺刺激的,要是可以,把冰块换成你的手更好。”
酒妩:“……你好色啊。”
寻弋啧了声,“这他妈不是你自己问的吗。”
这话说的没错,酒妩只是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居然还反撩她?
酒妩抓了把花生放在他手上,一本正经地把话风拉回去,“咱们还是换个素点儿的话题聊吧,我肉吃多了,腻。”
他懒笑着随手接了过去,也没再逗她。
视线一瞥钟表,距离跨年也没多久了,十分钟多一点。
酒妩手肘撑着身后的床铺,上身微微后仰,懒在靠背上。
“寻弋,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还记得吗?”
寻弋回:“去年夏天。”
酒妩:“我们认识快一年了啊,你现在多大,有二十吗。”
听她这语气,有种嫌他还是小孩子的意味。
寻弋掷地有声地说:“有。”
酒妩:“我再过七八个月,都要满二十二了。”
寻弋:“你算法定啊?”
酒妩斜瞅了他一眼,轻笑道,“我算那个干嘛。”
寻弋:“算能跟我结婚的日子呗。”
酒妩:“切,自恋狂。”
寻弋:“不然,你打算谈一阵子跟我分手?”
酒妩手指卷着发尾,仿若心不在焉般一圈一圈地转,“我其实,不觉得我们能一直在一起的。”
寻弋:“说说。”
酒妩:“我们家里面差距太大了,我妈和我舅妈都挺讨厌你们这种人的,她们不希望我跟你这样的男生耍朋友。”
“…就是谈恋爱。”
寻弋看着她,貌似憋屈地呼了口气,“我这样的人怎么了?”
酒妩送了他八个字的评价,“花枝招展,吊儿郎当。”
寻弋无奈地笑,“那你家里人喜欢什么样的?”
酒妩:“老实巴交,门当户对。”
寻弋:“所以,就这么算了,你就认了?”
“等到时候你就直接跟我分手,找个你家里人看得上的?”
酒妩看着他,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满目沧桑,语气正经地对他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寻弋:“……”
“今年过年,我去你们家走一趟。”
酒妩眨眨眼,“你想干嘛?”
寻弋侧着身子,支着脑袋,与她对看,懒洋洋地说:“去给叔叔阿姨拜个年,留个好印象。”
壁灯的昏光与霓虹的闪影,在他俊朗深沉的眼瞳里鲜活地跳跃,像色彩鲜丽的电影中的一帧。
酒妩盯着他,抿唇无言半晌。
冷不丁,她忽然问:“大冒险游戏还有一盘,玩吗?”
寻弋:“玩啊。”
酒妩:“这次换你先选。”
寻弋:“我选大。”
话音落下,他拿了那三颗骰子,握着手心里也没摇,随意地拋在了厚绒毛的地毯上。
骨骰吃力地旋了个半圈,依次停滞下来。
三颗骰子的点数分别是,五五六,大。
他笑得得意洋洋,长臂一伸,把惩罚牌从墙壁边的矮桌上一把捞过来,铺散成月牙形状,置于酒妩面前。
新年的最后五分钟,也是一如既往的倒霉。
酒妩趴在床上,摸了最边边上的一张,摊开放在雪白的地毯上。
一行小字,清晰入眼。
——请赢家在输家的脖子上吻一个心形的草莓印。
或许是之前的两盘惩罚太逆天,他们也玩得过于刺激,以至于酒妩现在看见这种程度的惩罚卡牌,都觉得是小儿科,不过如此。
她指尖点着太阳穴,平静地说:“劳烦你咬另一边哈,我这边脖子还疼着在。”
寻弋也毫不客气地托着她的下巴,俯近她的颈窝。
同一时刻。
酒妩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是舅妈打来的电话。
约莫是为了祝贺她新年快乐,特意卡点来电。
酒妩往年也都接了电话,和舅舅舅妈一同热热闹闹地跨年,听他们打麻将,说家常,互道贺语。
但今年,某人的手握着她的后颈,唇软热的覆贴在她的颈侧,温柔厮磨,跃跃欲试。
这电话,能接吗?
犹豫了几秒,酒妩还是接了起来。
按通电话之前,她还特意把话筒音调小,低声嘱咐寻弋,先别乱来,她要跟舅妈说话。
寻弋也很听话,哑声回了句好。
酒妩按了接通,把手机按在耳边。
舅妈那边果然在打麻将,麻将块撞击的脆声,混杂着七邻八舍热闹的摆龙门声一起荡进耳里。
酒妩:“舅妈。”
“哎,小酒,你现在在家里没?有没有出去跨年啊?”
酒妩:“嗯,我在外面,没在家里。你们在打麻将啊。”
舅妈:“嗯,我们这儿院门口摆了好几桌哦,居委会说晚上十二点有烟花嘛,都等着来看热闹。”
酒妩笑,“挺好,热闹就好,小宝也在吗?”
舅妈:“他跟几个小家伙去放鞭炮了,还没回来哦。”
酒妩连嗯了几声。
紧接着,舅妈又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你放假什么时候回来啊?”
絮絮叨叨的问题,一二再三。
某人这就开始不耐烦了。
大手握着她的脖子,难耐地轻揉。
湿热的舌一寸寸地舔舐她的喉管。
酒妩虚捂着唇,避免自己控制不住发出奇怪的声音。
她稳着声调,缓慢地回,“一月中旬吧,具体看考试安排了。”
舅妈:“哦哦,小酒啊,你听我跟你说,今年过年你就在我们家里过,把你妈叫着一起,我们这儿年货都是齐全的,又热闹。”
“你跟你妈两个人冷冷清清的,那哪叫过年啊。”
“啊…啊…是的,我回去…跟她说一下。”
她声调有些微的颤抖,因为他早已忍不住,张唇吮吸她的脖颈。
一点一点地,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留下暧昧鲜红的印痕。
酒妩手指间入他的黑发,无声地想把他拉开,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他握着她的细腰,整个人埋在她香软的颈窝里,不可自拔。
舅妈这头反倒是越说越起了兴,甚至还叫了外援,“哎,小宝回来了,个狗崽子。”
“小宝,小宝,快过来,你姐姐打电话来了。”
酒妩,“不用了吧,我…我过几天就回去了的。”
舅妈:“快点,听见没,来跟姐姐讲几句话。”
电话那头的两人似乎进行了一些非常具有中式传统的亲子拉扯,只听见衣服摩挲声与鞋底磨蹭水泥地的声响,还有舅妈在背后小声的催促。
三五秒后,小宝不情不愿的声音从听筒冒出来,“酒妩姐姐好。”
酒妩拧着寻弋的耳朵,笑眯眯地应,“哎,新年快乐啊,姐姐过年回家给你包红包啊。”
小宝:“嗯,新年快乐。”
电话对面的人又换成了舅妈,她最后跟酒妩寒暄了几句,终于在一句热情的新年问候里挂断了电话。
手机扔在一边。
酒妩的脸早被他弄的通红,他的耳朵也被她拧得火辣辣的烫。
酒妩捏着他的两边耳朵,把他拉开,像教训家狗似的质问他,“你是不是皮痒了,我打个电话你就等不及了。”
他黑深的瞳盯着她,眸里隐隐带着得逞地坏笑。
视野里,她的雪颈两侧都是他留下的印记。
一个爱心的草莓印,一个红通通的牙印,像两朵俏皮的玫瑰。
墙上的钟表显示,距离跨年零点,只剩下了几十秒钟。
寻弋手臂紧着她柔软的身体,偏头,声线低哑地说,“也跟我说一句新年快乐吧。”
“姐姐。”
这似乎是他为数不多的一次叫她姐姐。
也许是为了让她别生气,大过年的,为这点儿小事犯不着。
船屋窗外,一排城市建筑点起了大片的电子烟花,像赛博油画似的,以另一种形式庆祝新的一年到来。
酒妩摸着他的脸,扯唇笑。
她压根就没生气,谈什么解气。
她看着他,手故意使坏挤着他俊脸上的肉,嘴里飞快地说了一句,
“新年快乐,男朋友。”
第83章 粉丝会
期末考试, 十七栋,507考场。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最后十分钟,坐在门边的酒妩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门考试答卷。
她搁了笔管,把冷僵的手指放在唇前, 热热地哈了一口气。
监考老师坐在讲台上, 安静地看书。
寒风从教室的大门呼啸而入,卷着大家桌上的试卷发出一阵哗哗的声响。
酒妩侧过脸, 往走廊外看去。
灰白的天空飘着细莹的雪花, 落下来, 染得教学楼里的青绿松树白了头。
呼出的气息, 如白雾滞空。
酒妩发了一会儿呆,直到下课铃声响起,监考老师让他们交卷。
酒妩坐在最后一排, 把卷子传给前排的男生, 就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等老师发话。
约莫三五分钟后,监考老师点完试卷,对着他们说:“好,可以走了。”
酒妩背着包包, 先从后门出了教室。
人很多, 她避着人流站在角落,玩手机等着花季。
“走吧。”
酒妩抬起头, 收了手机, “嗯。”
两人去了北区食堂一楼,点了冬季里北苑食堂最火爆的猪肝烫饭。
花季和她吃的都慢, 两人一边慢悠地吃, 一边聊天。
花季说她明天就要回家,今晚是在学校待的最后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