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湿声在室内零碎地蔓延。
她坐在高桌上,无法反抗,无处可逃。
已经被吻到缺氧潮红的脸被他用两只手捧着,还要一遍遍地,往口唇深里吻。
舌尖的感觉已经近乎麻痹。
口腔里的液体酸热,粘稠,再被他的舌头粗野的搅动,发出色情的声响,然后,又像漫起的潮水从唇角流下。
酒妩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指尖收紧。
被迫仰着脸,在享受的同时,她又感到自己难以招架他的强势和粗野。
不知道过了多久。
驻唱的歌手唱完一支歌,又唱下一首。
房间角落里,纸灯与莲花灯幽幽地亮着。
映着他们的身影在素白的墙壁,
亲密,交叠,交融。
颤颤巍巍地摇晃。
第96章 唇角红
从十点半到十一点多。
他们在包厢里厮磨了很久。
酒妩的唇角被他的牙尖磨出血了, 两人才堪堪停下来。
清吧二楼的窗户视角绝佳,趴在窗边可以把整个古城的夜景收尽眼底。
酒妩靠着窗户,小口小口地喝着冰米酒,消火降躁。
她的唇角一抹鲜红, 在雪白脸孔的映衬下, 格外突兀。
对面伸过来一只手,拇指很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嘴角, 温声哑气地低喃,
“这么晚了, 就不回去了吧?”
酒妩:“我跟我妈约好了, 十二点回家。”
一听到“丈母娘”的名头。
酒妩听见寻弋轻轻吸了一口气,又收回了手。
他话风一转,立刻温声细语地附和她道, “既然阿姨都说了, 那是该早点回去。”
酒妩忍不住笑他,一笑扯得唇角生疼,她虚捂着嘴,调侃,
“看不出来, 你还挺尊重长辈的,之前到烧烤店跟我舅妈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他反问, “什么叫看不出来?我看着人品很差吗?”
酒妩握着杯子, 安静地打量他。
寻弋的长相当然是帅的,但从面相和气质上看, 有些太过冷淡锋利, 不是老一辈人中意的那一型。
单眼皮,眼尾偏尖, 就会显得他不那么单纯好骗,平易近人,反而多了些腹黑冷漠。
鼻高,唇薄,比起圆圆的肉脸,粗圆线条的面孔,又显出几分冷戾倨傲,孤高难相处。
他的长相气质就是这样,偏凶偏冷。
但酒妩了解,他不是没素质,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打骂人。
只是觉得,他像是会甩长辈冷脸,和家里人顶嘴,会对老一辈的教导左耳进右耳出的那种人。
所以,看到他对自己家里人如此亲切有礼,酒妩多少有那么一点儿惊奇。
“不是说你看着人品差,是说你看着有点儿叛逆,傲气,不像会好好跟长辈讲话的那种人。"
寻弋:“我跟我爸妈其实有点儿那样。”
酒妩歪了脑袋,问他:“所以,你在我妈面前装乖是吗?”
回想他那天上门,穿得跟好好先生一样,还提着那么多上门礼,表现得别提多柔和乖顺,说话又轻声细语的,在家里一会儿帮忙做这,一会儿又做那,一口一个阿姨的叫。
酒妩看了他那样,心里笑得不行。
寻弋眼睛直直地瞅着她,语调痞气地解释道:“这不看上人家宝贝女儿了,好歹也得装一下吧。”
酒妩:“可以,装得挺好,行的话,建议你今后在我面前也装一装。”
“别把我嘴唇都亲破了,我使劲一通掐,才知道停下来。”
寻弋瞥了一眼她的唇,米酒清亮的液体湿润了她的唇瓣,让才刚被狠戾厮磨良久的红唇更加惨红显眼。
他说,“没亲够我能怎么办。”
酒妩懒得跟他拉扯这些混话,只说,“你亲够了,我也疼够了。你就顾你自己。”
两人平时交往,也喜欢相互吵嘴,说对方是狗东西,狗男人,黑熊穿背心,死御宅。
这都只是情侣间的情趣而已,几句玩笑话,说过就过,谁也没多在意。
但她要是这样讲,说他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受,只顾自己,寻弋就听过不去了。
他啧了声,不爽地反驳:
“我只顾我自己?”
“我要是只顾自己,我刚早给你扒干净了,按在桌子上……”
话讲到这里,突然生硬地卡住了。
两人寂静地对视。
看着她清亮干净的眼瞳,寻弋忽然有点儿后悔,感觉自己失了言。
尤其她还没有接他的话,空气里更漂浮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
他摸了摸鼻梁骨,说,
“不好意思,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其实酒妩也知道,他想跟她那什么,想得不行。
但听到他言语粗野地承认,酒妩确实还是挺尬的。
她迟滞地抬起手,摸了摸耳朵,视线飘向窗外。
片刻后,她漫不经心地问他:“有那么想吗?”
寻弋停顿了几秒才开口,回答地很慢,
“你跟我不一样,反正我特别想。”
他还真够实诚的,一点儿都不遮掩。
酒妩:“想是一回事,忍耐是另一回事。”
言外之意,人本来是动物,有七情六欲,生理欲望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忍耐和克制欲望,你做为一个有理智的人,应该能够做到的。
寻弋笑了,说,
“你不知道,我已经忍了多少次。”
“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
酒妩沉默了一阵,看起来她像是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在失神,不愿意搭理他。
但在良久的安静后,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那么难忍,那就做呗。”
寻弋喝着酒,怔愣住了。
好片刻后,他搁下酒杯,重复她仿若随口一说的话尾,
“呗?”
“说的这么随便,你跟我开玩笑呢。”
酒妩盯着他,换了一种口吻,正经地道,“我说,你想跟我做,那我们就做。”
四周静谧,楼外人声模糊。
寻弋眼神锁着她,瞳孔微深。
无可否认,他已经想要立刻应承下她的邀约,生怕回头她又说只是玩笑。
但理智还是让他压抑下了欲望,先关心起了她的反常举动,“怎么了,突然?”
酒妩:“你不是忍得难受么。”
寻弋:“就因为这个。”
酒妩:“不然,我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她其实也有点儿想,只是不好意思主动说出口,也怕像网上科普的那样,会很疼。
再者,这件事情,早在年前就该发生了,要不是有徐清燃的意外打岔。
寻弋看着她别扭的小表情,他声音哑哑地,又克制着情动与不相信,
“你是愿意的吗?”
酒妩:“是啊……”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寻弋连思考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心头顿时一阵狂跳。
上次他们约,她还没说的这么主动明确,这一次,可是明明白白的事儿了。
他抬起手腕,抓了几下头发,谨慎又别扭地问:“真愿意了?”
酒妩轻声嘀咕,“都说过了,你啰不啰嗦……”
既然她没有丝毫不情愿,话里话外竟然还透着几丝期待迫切。
寻弋一个大男人再继续问下去,倒显得怂了。
“行,我不问愿不愿意了。”
“时间呢。”
考虑到他的伤势恢复情况,和孟园对她实行的严格宵禁政策,在川市肯定是不方便的。
酒妩思索片刻,说:“去学校之后吧。”
那就是两个星期后,这个时间已经很近了。
寻弋嗯了一声,他没再说什么死皮赖脸的混话,只是深邃地盯着她看。
约莫十来秒后。
他问,“你有什么要求吗,喜欢什么样的房间,床。”
酒妩被他直白单纯的提问问得脸上发热,她支吾道,“喜欢,像家一样的,小一点的房间,温馨一点的,不喜欢酒店。”
“嗯。”
趁他开口再问下一个更细节的问题之前,酒妩摸出手机,低眸睨了一眼时间,开口道: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妈说在家等我。”
她掐断了他可能问出口的下一个问题,以免,这人继续说下去,指不定得把她喜欢什么颜色的内裤都问个清楚。
求知欲与服务欲过剩的处男,这个tag跟他与她亲密时惯有的粗野强势,听起来还真不怎么搭。
寻弋淡淡嗯了一声,移开视线,朝着窗外的某个方向扫了两眼,平声道:
“那边有卖中式糕点的,我去买两箱,你带回去给阿姨吧。”
酒妩微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还真有一家买糕点的店铺。
分明刚才还在聊那种事,吊儿郎当地,这一会儿又变得这么正经温柔。
酒妩有点儿无语地笑叹一声,应,
“行。”
……
十二点过一刻。
酒妩拎着两大箱糕点,和三个纸灯,艰难缓慢地爬到了自家门口。
她把手里的重物都放在门边,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门廊里,亮着昏暗的小灯,应该是孟园特意给她留的。
酒妩把东西拿进来,换好室内鞋,慢慢地往客厅里走。
冬天的家里面从来没有开过暖气,照不进阳光的客厅,常年阴凉微潮。
电视机的暗光斜映在米色的地毯上,随着画面的流动而变化光影。
虽然电视是开着的,但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酒妩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里,才发现孟园窝在沙发里睡着了,身上盖着一层毛绒绒的厚毯子,脸上倦怠苍白。
酒妩站在电视机旁看着她,想直接叫醒她,又有点儿无措。
孟园从没有这么晚睡过觉,只因为要等她回来,才强迫自己熬到了现在。
酒妩走到她身旁,轻轻推了两下她的肩膀,
“妈,妈……”
孟园打了个轻颤,才慢悠悠地转醒过来。
她把手从毛毯里探出来,摸了摸脸颊,看着酒妩,
“回来了?"
酒妩扬起手里的礼盒,迫不及待地帮寻弋向她赚印象分,“嗯,我男朋友买了糕点,说让我带回来给你尝尝。”
孟园扫了几眼那礼盒,看包装精致程度和分量,少说也得大几百。
孟园评价道:“出去玩一趟还送礼,精得很哦。”
酒妩:“人家买东西送你也是精了。”
孟园确实有种,害怕外人抢走她的酒妩的感觉。
所以,自始至终,她一直戴着有色眼镜在看寻弋。
孟园没有正面回怼酒妩的质问,撇撇手,让她赶紧去浴室洗漱,洗完回房睡觉。
酒妩:“知道了,我马上洗……”
话音落,她刚想把手里所有东西都放下。
看着手中的三个纸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把其中一个纸灯稳当地摆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正对着孟园的方向。
“妈,这是我买给你的,可以挂在卧室里,当壁灯用,它可以连USB充电,很方便的。”
酒妩说完,也没有刻意搞什么煽情,把灯留下,就去了浴室冲澡。
精致可爱的兔子纸灯,像一个娇憨糯软的娃娃,它黑圆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孟园。
孟园生肖属兔,今年刚好四十八岁。
也许是巧合,酒妩看见兔子灯更可爱,所以选择了买它。
但孟园显然更愿意相信的是,她的女儿酒妩记得她的属相和年纪,出门在外惦记着她,才特意送了她这份小礼物。
孟园熬夜后的眼眸像起了一层灰色的雾。
她伸出手,把纸灯拎起来,仔细看了看,眼瞳的情绪起先是漠然隔离,看得久了,竟然有了几分亲昵愉快,像个别扭的小姑娘收到了礼物,越看越喜欢,又拉不下面子表现出高兴,
孟园把玩了好一阵,终于语调温和地自语喃喃,
“做的是挺好看……”
第97章 联谊活动
寻弋离开川市的第七天, 正好是元宵十五,距离开学只剩下三天。
可能某些人也知道开学的时日已近,酒妩将要离开川市,回到北城。
所以趁着这几天为数不多的光景, 对酒妩的手机发起了强烈猛攻。
坐在书桌前, 浏览着手机里蹦出的,已经积压了好几天的旧信息, 酒妩很有些郁闷。
前几天是过年, 她为了不影响心情, 特地把白衣拉黑了, 又把她频繁换号后发给她的所有东西都自动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