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 酒妩当初火爆全网的几个视频, 几乎全是中国风混合了一些高科技元素和赛博剪辑风。
再加上她又是北城大学的校花,正儿八经的高学历尖子生, 不是虚架子的擦边网红, 有名头, 有长相, 也有真材实料。
两人一拍即合,就此达成了合作。
电视台的节目文件发到酒妩手机上时,她才刚上完一天的课, 在食堂里和花季吃饭。
她把筷子拿在手上, 吃一口饭,眼睛也盯着屏幕,像马上要上考场的人,不浪费一分一秒的学习时间。
花季盯着她。
虽然他们班里, 最近大家都是处于一个很忙的焦虑状态, 不是忙着备考,就是忙着找实习工作。
但酒妩跟他们比起来, 确实有点儿忙过头了。
平常下了课就不见人影, 偶尔在学校吃饭休息,也一直处于某种放松不下的紧绷状态。
花季忍不住问她, “你最近, 在忙什么啊?”
酒妩:“忙着赚钱,在首都买大别墅。”
花季轻然失笑, 又问,“你以前怎么不忙这个,受什么刺激了吗?”
还得是花季了解她,一语中的。
酒妩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转开,解释道:
“被人歧视了呗。”
花季:“我刷到过你的黑□□ot,不也挺多人黑你的嘛。”
酒妩:“这次不一样。”
确实,寻弋的家里人,怎么能和二次元的网络喷子们比。
后者顶多是看过后,难过几分钟,前者造成的影响可就太深了。
且不说寻弋和她的感情,未来都会受到影响,她自己听了,心底里也过不去。
一顿晚饭吃完,酒妩在花季的开解下,难得打算休息半天,跟着她去操场散了会儿步。
两人走得累了,又进了一家咖啡店。
酒妩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花季叫了一杯生椰咖啡。
店里面人流稀少,穿得很dom风的老板站在柜台后,安静地搽着杯子。
缓慢而慵懒的情歌悠悠荡荡将她们环绕,冷空调悠然释放干爽的冷气,真真好不惬意。
酒妩看着窗外,多不容易,才闲暇休息一回。
不速之客,却也来得如此迅速。
“啊,好巧啊,酒妩同学。”
言铃铃说话,怯弱软钝。
应茹讲话,则是嚣张泼辣,像个没礼貌的小太妹。
白衣的声线甜美乖软,过于平静的语调里却压着一种病态的癫狂。
只有沈羽,听她讲话的嗓音和语调,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既充满自信,又谦和礼貌,听起来温温柔柔地,如春雨般沁人心脾,一听就像是好学生,好女孩。
但是,只有酒妩知道,她话音背后的意味却总不像听起来那样干净美好。
咖啡店里靠窗的桌子,是很长的一条柜桌。
坐下来的人,除非是相伴而来的朋友,否则一般都会和旁边的人隔开一个位置,保持距离。
沈羽跟她打完招呼后,和她的小姐妹一起,很自然地坐在了酒妩的身旁,像她们有多熟识一样。
沈羽看着她,笑眯眯地搭话,
“听说,你最近还开始带货直播了啊?”
嗯,听出来了,话里有嘲讽,而且很浓重。
酒妩没有对上她的眼睛,隐隐微吸了口气,轻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回应说,
“嗯,你要是也想做的话,我可以找一下认识的几个品牌方。”
“他们虽然是看流量,名气和长相来请人带货的,但是我去说说,你应该也能有机会。”
就这两句话,沈羽还没来得及挖苦她,先被她给气得不轻。
酒妩这是在变相地讽刺她没名气没热度,长相还不上镜,放网红圈里就一普通人,倒贴给人品牌方,别人还要掐要求,仔细挑一挑。
沈羽眼睛死盯着她,优雅的坐姿和说话声调已经变了,刚刚还是温柔有仪态的好好学姐,现在变成了黑化版的泼妇,
她食指指着自己,语调气地打颤,“我…我疯了要去做带货的,还要你帮我介绍?”
“那种都是网络乞丐,讨饭的才做的,谁稀罕啊。”
“我三个月前就签娱乐公司了,跟你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网红不一样,你懂不懂啊。”
是的,沈羽在三个月前确实是签了一家娱乐公司。
当然,不是人家公司方找的她,而是她费尽千方百计,找的别人。
现在的娱乐圈跟以前大不相同,要的是既会演戏,长相又好,还本身自带流量包和话题度的人。
沈羽美则美亦,可她这张清纯素雅的脸蛋上了镜头,怎么说都有点儿寡淡,也没什么辨识度和个性,让人能够一眼就记住她。
她又是舞蹈专业出身,演戏,主持,唱歌,几乎都没有涉猎,在网络上,也不能说有名。
况且,她现在二十二岁半了,比起那些早早演戏出名的童星,或是顶级艺术院校出来的演员,年纪上也不顶有优势。
她大四上学期结课后,曾一个人跑了好几家公司,结果没有一个经纪人愿意签她。
她出于无奈,去找了许韵阿姨,托了几层关系,这才签下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娱乐公司。
从签下来,到现在,也快三个月了。
除开拍了一部完全没有热度的网络劣质短剧,和接了几场商业主持之外,再没有任何通告找过她。
不过,就算如此。
她也自认为自己比酒妩这种,做擦边暴露风的媚男网红好上一百倍。
她看不起酒妩,就像许韵做为富家太太看不起酒妩一样。
就算她赚再多的钱,这条鄙视链依然存在。
因为她们觉得,做为女孩子,这条来钱的路它不体面,不好看。
酒妩冷冷地盯着她,有点儿阴阳怪气地回,“哦,这么说,学姐已经是大明星了,那刚刚是我说错话了。”
“对了,既然学姐公司都签了,最近是不是马上就要有作品了?”
“有进组拍剧吗,还是约了综艺?”
酒妩问得直□□准,最近连商业活动都没了的沈羽,被逼得满脸通红。
酒妩都还没告诉她,自己上电视的消息,她就难堪成这样。
花季支着脑袋,在安静地看热闹。
沈羽身旁的小姐妹对她俩之间的深层恩怨也不甚了解,低着眼,事不关己地检查美甲的状态。
沈羽实在回不上话,支吾又硬气地说了一句,“不管我做什么,总比你做擦边直播强。”
“许阿姨也不可能看得上你这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话音落,她憋气地拉着小姐妹就往外走。
幸好两人点的咖啡是打包式的。
她小姐妹坐着舒舒服服的,被她忽然往外拽,心不甘情不愿,念叨了两句,提溜着咖啡袋子,跟她走了。
片刻后,咖啡屋里终于恢复了一片平静。
酒妩绷着的脊背也松弛了下来,握起温热的咖啡,猛喝了几口。
目睹完这一切的花季,松懒地撑着脑袋,淡淡感叹,“确实,挺歧视人的。”
“怪不得你要忙着赚钱。”
酒妩嗯了声,斜过眼眸看着她,
“嗯,所以我不止要赚钱,还要有名才行。”
——
拍摄完电视台节目的当天下午。
酒妩穿着朱色的古制唐服,坐在化妆镜前,让几位化妆师拆发卸妆。
桃子从外面进来,拎着两袋奶茶,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让她赶紧喝点儿甜的,补充一下能量。
大半天的拍摄工作下来,酒妩确实也很累了。
她对一两个机位的视频拍摄是比较熟悉,但这种大型的节目,很多流程她是到了现场,才一点点儿熟悉起来。
所以这个具体的拍摄过程就比她想象的曲折艰辛很多,中间有不少环节,也需要长时间待机,等工作人员ready。
万幸,导演几次喊卡后,回看视频,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挺满意。
酒妩终于也算松了一口气。
几颗卡子被从发包里拔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她黑长的头发随之散落而下,因为打了太多定型的发胶,显得形状怪异,硬邦邦的,像张牙舞爪的树妖。
酒妩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表情似好笑又似无奈。
她戳开奶茶,喝了几口,也跟坐在她身后的桃子说了几句辛苦了,今天一天,帮她做这做那。
正式的拍摄工作结束后,她们俩还和电视台里的几位制作人编导,吃了顿饭,喝了几杯酒,热络客套了一番才走。
他们看似对她热情友好,言语之间也亲昵开明。
实际上,酒妩知道,他们并没有要和她这个小网红继续合作的意思。
除非,这台节目,她爆了。
那些人才会奔着流量,名气,继续给她机会。
不然,这次在电视台节目上的短暂亮相,反而会让她变成一个没有自知之明,舔上不到的劣质笑话。
上了出租车,酒妩把外套的帽子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疲倦的小脸。
她无力地仰倒在椅背上,眼下的皮肤泛着微醺的潮红,在昏暗的车厢里,迷离而撩人。
桃子在她身边,替她捏着肩颈,醒神醒酒。
前排司机扭回头问她们去哪儿。
桃子撇头问她,“你今晚上回哪儿的?”
酒妩近两三个月来赚了不少钱,早换了一间出租房。
现在她住在学校附近的商区高楼里,一个月房租钱就八千加,三室一厅,地段一流。
房子是舒服了,面积也大了,但桃子去过她家一次,里面冷清清的,大得反而少了些世俗人气。
酒妩反应缓了,过了一两秒,对着她,也是对着司机,含糊地念了一个地名。
司机听了后,扭转回脑袋,看着前面,一踩油门,直往前开。
车开到中途,桃子不放心地嘱咐了她几句,让她到后打个电话,便在地铁站先下了。
车又开了一阵,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酒妩徬晚跟制片人他们聚餐,喝了三杯红的,此刻后劲儿越来越大,下车后,她脚步都有点儿不稳当。
别墅院门的门锁是指纹识别的,酒妩把手放上去,一串解码声响后,院门便开了。
她拎着包包,踩着细脚高跟鞋,慢慢往里走。
她的意识还很清醒,知晓周围的一切事物,只是意识和身体,精神和行动之间的神经链接,因为酒精作用,而产生了延迟缓冲。
走进家门后,里面灯是亮着的,但见不到人影。
酒妩轻车熟路地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她打不开鞋柜门,就丢了包,光着脚往里走。
淅淅沥沥的淋浴声从深廊里传出。
某人在自家洗澡,从来不爱锁门。
酒妩走到浴室边,兴许是酒精的冲劲,激化了情绪。
她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拉开了门。
浴室里热雾缭绕,他本来背对着她,听到声响,才微侧回了身。
水流漫泻而下,流过他冷俊的侧脸,宽阔结实的背肌,紧致的腰线,性感的三角区,再流入到更深更隐秘的部位。
酒妩靠着门框,眼神涣散不定地看着他,恍然不知自己,已经热了耳尖。
空虚的夜下了班,她没有选择回自己家,而是来找了他。
寻弋把湿发往后抹了一把,露出浓黑湿漉的眉眼。
他看着她,表现得也很自然,一点不怕被她看,声线低哑自然地问,
“怎么忽然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酒妩摸了摸眼皮,含糊解释,
“忘记了,喝晕了,今天工作好累。”
寻弋眼眸低垂,看着她光着脚踩着地板,他说,“回去穿鞋,地上凉。”
他紧迫冷沉的关心让酒妩心口一紧。
她慢慢放下了手指,定然地看着他。
浴室里的热雾,和他,都好像都很温暖的样子。
她的眼瞳温柔又妩媚,情不自禁地低喃,
“你那边,好像很暖和。”
“我,不想穿鞋,想进去,可以吗?
“…寻弋。”
第110章 我养你
寻弋还不知道她今天是为了拍摄电视节目, 为拼着一口气出名赚钱,好让他的家里人看得起她,才辛苦劳累了一整天。
寻弋只当是她今天的coser工作,行程比平常排得满了那么一些, 晚上又和圈里的朋友多喝了几个, 才显得如此疲劳寂寞。
他不懂事,也不明白。
他就这样入神地看着她,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 他语调低哑痞坏地回应,
“可以啊。”
“但, 你得把衣服脱了。”
湿漉的水渍布满地板,墙壁上,雾迹斑驳。
酒妩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 下面是紧身的牛仔裤。
她没有犹豫停滞, 满脑子想着热水淋浴,和脚下的冰凉,慢慢地用手拉开拉链,把外套脱了下来, 丢在浴室门边的置物框里。
一件极贴身的黑色小吊带, 把她凹凸有致的身体线条衬得宛如妖精。
寻弋看着她捏着衣摆,把吊带也往上脱, 都露出里面粉色的胸衣了。
他抹了一下脸上的水, 眼眸暗得炙热,挑眉不解, 心说, 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主动了。
酒妩没有明言, 把裤子也脱了,只留underwear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