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宫里她身份最大,除了萧炫能欺负她,真正可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唉,这高处来了,也就这么回事。
对于老男人的第二春,她颇为无语,有时候吃不消他的索求过度,被他又一次欺负得哭了,撒娇央求他轻点,还嫌弃他一身汗,想要踢开他。
萧炫搂着她,让她背对着他,他捧起她的腹部,在她耳畔落下火热的吻,“爱妃,再忍一忍……”
她耳根子软,他三言两语求饶几句,她就缴械投降。
连太医问平安脉时,也叮嘱过他房事不宜频繁,恐会伤到贵妃娘娘腹中胎儿。
萧炫吃瘪,傅知雪偷笑,还揶揄他,“皇上若实在憋不住,可去王贵妃那里。”
萧炫生怕傅知雪推他去景阳宫,立马变得安分守己,不再撩拨她。
忍一忍,一个月一次他还是能忍得住的。
年底,傅知雪顺利诞下一子,萧炫欣喜若狂,还不顾朝中大臣非议,敕封她为皇后,封后大典一切从简,不过该有的风光赏赐绝不会少。
待四皇子满月过后,萧炫当即封了逍遥王称号,赐予封地青州越州,待年满十六岁再出宫外放。
此称号一出,朝中大臣、王贵妃等人与刚醒来的萧元祁皆吃了定心丸。
傅皇后未有争夺大宝之心,简直少见的良善。
第73章 大结局(下)
傅知雪成了皇后, 出了月子顺理成章接手了王贵妃移交过来的宫务。
她大刀阔斧改革宫制,在萧炫的撑腰下,把宫里闲置的宫殿辟为学堂, 聘请各司掌事传授专业知识。
给宫人们提过晋升机会,多学一学本领, 待到了年岁放出去也能有一技之长傍身。
关键是省得宫人们闲来无事起争执、互相倾轧,一举两得。
她照旧住在羲和宫, 延春宫闲置, 薛芙梨自萧元祁醒来后, 便搬出了宫,住到清水县皇陵附近的行宫。
五公主萧元漪也跟随她而去,萧炫偶尔会接五公主回京小住几日。
贴身婢女春杏春桃随伺左右, 薛芙梨每日在行宫里吃斋念佛,身子骨倒是比在宫里见好。
巍峨皇城困住了她大半辈子,她自始至终不能为自己而活, 眼下虽丢了皇后之位, 但她心境更为开阔。
人的感情注定不能强求,她与萧炫一场孽缘, 当初她被太后挑中, 为了顾全大局,为了家族脸面,她舍弃了青梅竹马。
昔人阖家幸福, 含饴弄孙,她沦落至此,也算得了报应。
萧元祁虽已醒来, 但还不能下床走动,盖因毒入双腿, 还未彻底拔除,他身子虚弱,要调养个把月。
经此一事,他彻底认清阮菀的真面目,不再留恋过去,重振旗鼓专心于国事。
阮菀在朝霞殿的一应旧物悉数叫人拿去烧掉,他与阮菀所生的闺女,他叫人从宝慈宫抱了回来,留在身边养了三日,之后便送出了宫,交给江南一户无子嗣的殷实人家抚养。
有那样歹毒的母亲,不配让孩子记着,不如长在寻常百姓家,安稳过一生,也算全了当年青梅竹马之情。
薛环端来药膳,小心翼翼唤道:“殿下,您该用膳了。”
萧元祁回神,看向身边人,薛良娣的模样虽不如阮菀,但也不差,她自入太子府以来,恪守本分,从不生事,即便当初砸钱讨好朝霞殿,也是为了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也坐下,陪我一块用些。”
薛环心下一颤,面露喜色,顺从颔首。
自这日过后,萧元祁对薛良娣等人越发真心实意,隔三差五唤她们来留晖阁一块用膳。
仲秋前后,柳昭训诞下皇太孙,萧元祁醒来那日,皇太孙恰好百日,东宫摆酒热闹了一番。
萧炫去了,傅知雪未去,毕竟那时薛芙梨还未搬出留晖阁。
西北边关邻国蠢蠢欲动,傅知雪去找王贵妃谈生意,二人长谈一宿。
第二日宫里闲置值钱的宝物摆件纷纷装车运送出宫,没过几日,江南各县富商豪绅开始筹措棉衣与粮食。
此举深得一众武将欢心,开口闭口傅皇后深明大义。
萧炫夸她会笼络人心,上朝时连倔脾气的老臣们都不再说她不好。
傅知雪被萧炫抱坐在怀里,二人忙里偷闲鸳鸯浴,她奶水少,四皇子由一众奶嬷嬷照应,无需她费神操心。
“臣妾可不敢居功,都是皇上点播的好。”
“那也是娇娇聪慧,一点即通。”
温香软玉在怀,萧炫食髓知味,两次不过瘾,难免心猿意马,上下其手。
许是她产子后身子丰腴了不少,抱在怀里更有感觉。
他还想与她再生个孩子,孩子越多,她就有了更多的牵绊,再也不会离开他身边。
可又担心她身体吃不消,故叫太医院开了避子的汤药,他自己喝,等她调养了一两年,再要孩子也不迟。
傅知雪抓住他作乱的大手,抬头朝他撒娇求饶,“皇上,臣妾累了。”
自打她出了月子,几乎每晚都与他在塌上厮混,她白日里还要带娃半日,忙得脚不沾地,觉都不够睡。
萧炫见好就收,生怕把人惹毛了,只逮着她的香唇流连忘返地轻啄。
回到塌上已过了子时,傅知雪一沾枕即沉沉睡去,萧炫给她拢好被子,之后拉下床帘,与她一道就寝。
年关将至,早朝停歇。
傅知雪醒来时天光大亮,她出了一身汗,盖因背后贴着暖炉。
她稍稍一动,腰腹一紧,萧炫便箍住了她,不让她乱动,仿佛一只黏人的大狗。
“皇上,臣妾饿了。”
一听到她喊饿,萧炫哪敢再摁着她不撒手,忙爬起来伺候她穿衣。
少顷,傅知雪在冬暖阁里享用早膳,萧炫在旁照应四皇子,刚满月的小娃娃奶乎乎,模样肖似傅知雪,萧炫爱不释手地亲了又亲。
小家伙嫌弃萧炫的胡子扎脸,小嘴一瘪立马嚎啕大哭,还可怜兮兮地瞅着傅知雪。
这孩子贼精,闹着要她哄呢。
傅知雪若是一沾手,没半日功夫不能歇息,她瞥了一眼,懒得理会他们父子俩。
萧炫一脸尴尬,忙抱起来劝哄,要带小家伙去院子里看雪。
小家伙机灵,黑眼珠晶亮有神,破涕而笑,小手指着窗外的雪,嘴里发着‘且’的含糊声音。
萧炫纠正他的发音,“去,不是且——”
父子俩喜滋滋地出了屋,孙怀恩与崔嬷嬷拿着大氅分别跟出去,二位祖宗可不能着了风寒,否则只会遭皇后娘娘嫌弃。
傅知雪趁机歪靠在塌上补觉,石榴与雪芝一个给她按摩双腿,一个给她捏肩,好不惬意。
快活的日子没过几日,宝慈宫那边传来消息,太后身子不好,恐撑不了几日。
自傅知雪怀孕生子坐月子,太后一直‘安分守己’待在宝慈宫,萧炫似乎也不急着替荣王妃报仇,就这么由着太后在宝慈宫折腾。
现仔细深思,若是萧炫暗中动手,太后早活不过今日,他也会遭受非议。
阮菀、阮青山等人之死无疑是对太后的致命打击,薛芙梨自请下堂出宫,她被封为皇后,太后定然气得半死。
他在耗太后的心血,好吃好喝地养着,要太后老死在宝慈宫。
这日二人一同乘坐轿撵前去宝慈宫。
萧炫捉住傅知雪的手,问她,“娇娇可会觉得朕残忍?”
“岂会?”傅知雪抬手圈住他的脖颈,凑过去吻他的唇,“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皇上容忍她至今,也是对她足够仁慈。”
“知我者娇娇也。”
萧炫抱紧了傅知雪,攫住她的唇瓣狠狠地纠缠。傅知雪怕他心里不好受,极其主动地配合。
待到了宝慈宫,傅知雪衣衫凌乱,差一点下不了龙撵,娇媚地横了一眼罪魁祸首。
萧炫心情早已平复,主动替她归拢好衣裙,随后牵着她的手下了轿撵。
宝慈宫,寝殿。
太后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囔囔着两侧腹部不舒服,疼痛难忍。
宋医正侯在一旁,萧炫问询太后的病情,宋医正说了一大堆,一言以蔽之,即是一身的富贵病。
傅知雪抬手用帕子遮住口鼻,寝殿味道不好闻,苦涩的药味混合着霉味。
她说了一些场面话,无非是请太医院好好医治太后,再敲打宝慈宫的宫人要照顾好太后芸芸。
太后清醒着,不待见傅知雪,见她站着说话不腰疼,气得身子更疼,想开口撵她出去,却发现说话都使不上力气。
萧炫挥手示意伺候的宫人先行退下,他有话要和太后讲。
宫人鱼贯退出,宋医正也跟着孙怀恩退了出去,屋子里只余帝后二人,还有崔嬷嬷。
崔嬷嬷近前几步,与太后对质,“太后娘娘贵人多忘事,恐怕早已忘了当年在相国寺对荣王妃所做的事了吧?”
太后闻言猛地睁眼,双眼死死盯着崔嬷嬷,一脸不可置信。
抬手指着崔嬷嬷,“你是谁?!”
崔嬷嬷不搭理太后的问话,继续嘲讽道:“老奴可一日不能忘,一想到太后叫人把荣王妃推下后山,老奴恨不能拿刀捅死你!”
太后脸色倏地大变,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挣扎着要爬起来。
“你个毒妇竟敢胡诌冤枉哀家!哀家要撕烂你的嘴!”
“老奴是不是胡诌,太后最清楚不过,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这宝慈宫里供奉的佛像再多有什么用……”
傅知雪第一次见识到崔嬷嬷舌灿莲花、噎死人不偿命的战斗力,太后被她怼得脸黑如锅底,张牙舞爪要扑过来。
“来人——快来人——”
外面的宫人被孙怀恩挡着,他们进不来。
屋子里萧炫冷眼旁观,由着崔嬷嬷发威。
崔嬷嬷大声与太后对质,一句又一句怼得太后发疯大叫。
傅知雪适时帮腔,在旁与崔嬷嬷一唱一和,太后气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早死太过便宜她,朕会叫宋医正尽量治好她。”
萧炫不愿待在此处,牵着傅知雪的手,带她出了寝殿。
四皇子还小,傅皇后还需喂奶,无法伺疾,特把崔嬷嬷留在宝慈宫。
太后醒来后得知此事,两眼一翻又晕倒在床。
年后初六那日,太后一口气未上来,病死在床榻。
边关告急,太后丧事一切从简,文武百官及皇室宗亲也未多言,众人的注意力皆在大战上。
萧炫每日再忙也会挤出时间陪傅知雪用膳,“娇娇,若朕去边关杀敌,你可舍不得朕?”
傅知雪一句话堵住了他,“大周太平几十年,每年花费不少银子养一众武将,若要皇上亲赴,还不如放他们解甲归田!”
萧炫想想也是,他急躁了,在此事上不如傅知雪看得深远。
况且,他也舍不得离开她们母子。
后方粮草与棉衣源源不断供给前线,孟老将军奋勇杀敌,终于在阳春三月歼灭敌军,顺带夺取敌国的三座城池。
萧炫犒赏凯旋归来的三军,傅知雪私底下还见了娴妃与四公主萧元媛。
娴妃寻常妇人模样打扮,双眼晶亮,人瞧着精气神十足,四公主长高了,晒黑了,还是那么活力四射。
四公主陪着她们坐了一会儿就待不住,娴妃叫人先送她回将军府。
食为天厢房里无旁人,门口有暗卫守着,娴妃与傅知雪说些体己话。
娴妃已与四公主生父重续前缘,此次回来是为了探望家中老母,往后她与四公主会定居边关。
四公主生父名字非常好记,叫潘大,盖因在家排行老大。
潘家早年也是在京中当官的,后来家道中落,潘大考取了武状元,投入孟老将军麾下。
孟景娴幼时常跟随在孟老将军身边,一来二去与潘大看对了眼,某次干柴烈火有了四公主。
潘大此次立了军功,萧炫封赏他为将军,令他镇守边关,赐宅邸与良田。
潘大在食为天酒楼下的马车上等着,他一个外男,不便上楼见傅皇后,但礼数周全,托孟景娴带来只有边城一带才有的特产。
傅知雪羡慕道:“恭喜娴姐姐如愿以偿。”
孟景娴闻言一笑,提及心上人,也并未觉得难为情。
她反而大大方方道:“你还别说,从前我在宫里真的能忍,有无男人无所谓,照顾元媛就够累了,如今与元媛她爹重归就好,一日都舍不得分离。”
傅知雪也感同身受,好比她今日出宫,萧炫要她日落前必须回到宫里,否则他要揍小家伙。
即使他不拿儿子威胁,她也会早些回去,儿子在身边没什么感觉,一离开她,她便想了。
萧炫已成了她不可分离的家人,她孩儿的父亲。
二人分别前,傅知雪撩起马车的帘子,见到了潘大,对方朝她叩首行礼,她笑着示意他免礼起身。
崔玲儿说得没错,这父女俩一个模子脱出来的,等闲不会认错。
潘大身高体壮,眼神坚毅,面相正值可靠,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
他仔细搀扶孟景娴上了马车,还把手里抱着的零嘴递过去,眼神含着笑,笑得像个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