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惟月越说越开心,找回了当年玩奇迹暖暖的乐趣,这不就是奇迹裴裴吗?
“你这么好看,一定什么衣服都适合。怎么打扮都好看。”
她是个有想法就做的人,现在便想着去试一试:“师弟,你有没有兴趣买衣服?”
见师姐双眼澄亮,满含期待,裴听雪正要开口,却听她又道:“算了,今夜不行,你有些醉了,试衣服的话容易着凉,下次下山的时候再去?好吗?”
原来是担心他的身体啊,裴听雪无声笑笑,随即道:“好。”
“嗯,那么就买下这个发带吧。我出钱,就当我送你的。”
“那多谢师姐了。”
解决完失踪女子案后,刑司院给四人每人一笔金额,她现在可是祝.富婆.惟月。
从首饰店中走出*七*七*整*理,祝惟月感觉自己消化的也差不多了,于是便和裴听雪走到了小吃街。
一眼望去,各自小食铺令人目不暇接,梅花糕、菱粉糕、冰糖葫芦应有尽有,空气中都是勾人食欲的香味。
美食街更为繁华,行人也更多。
此番下山,祝惟月没有穿平日的宗门服饰,反而换上了一身藕粉色的的襦裙,在人群中很是显眼。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这是“具有春天气息的颜色”。
裙摆随着少女的走动微微荡开,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又轻快地落了下来。
“师姐,还是有些醉。”裴听雪在她耳边轻轻开口。
温热吐息喷洒在耳边,祝惟月忍不住心尖颤了颤。
即使心有怀疑,她还是轻轻握住他的手:“这样呢?”
少年眉眼弯弯:“嗯。”
但是牵着裴听雪,她就只剩一只手空出来了,而这些小吃又都是现吃最好,带回去就不好吃了。
见她微微皱眉,裴听雪开口道:“师姐,你买就是,我帮你拿着。”
好,善解人意,师弟现在真是越来越好了。
从裴听雪手中的竹筒里拿起一块梅花糕,祝惟月一口咬下,首先是梅花的芳香,然后就是热乎的豆沙甜馅,最后是筋道十足的糕皮,甜而不腻、软脆适中。
她双眼微咪,发出满足的谓叹,道:“好吃,真好吃。”
抬眼看看裴听雪,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师弟,要来一个吗?”
“嗯,想吃一个。”
“好。”
刚刚应下,祝惟月就发现裴听雪一手和她相握,另一只手拿着竹筒,自己吃不了。没有多余思考,她的手比脑子块,直接拿了一块梅花糕送入裴听雪口中。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喂了,之前为了劝裴听雪吃饭,她可伤透了脑筋。
“味道如何?”
如墨玉一般的眼睛定定看着她,眼中滑过一丝笑意。
“好吃。”
不知什么时候,祝惟月发现裴听雪的假笑面具越来越少了。
“你今晚笑的真好看。”
“什么?”
“我是说,感觉你今晚很开心。”
“嗯,确实很开心。”
只要和师姐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很开心。
“祝姑娘,裴公子,你们也在这啊?”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清冽的少女声线。
祝惟月回头看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之前在城主府遇到的唐音。
知道那夜司徒良找祝惟月是为了要她的心头血后,唐音立马向祝惟月道了歉。祝惟月没有怪她,毕竟她只是个传话的,不知道司徒良的阴谋诡计。
“嗯,不过我们明日就要回去了。”
感到好像有点不对劲,她忽然道:“我师弟喝了酒,有点醉,所以我得扶着他。”
唐音:?
我还没问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面前两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祝惟月尴尬到了极点,自己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是裴听雪,他居然还笑她?
察觉到面前少女的窘迫,唐音立即转移话题:“我想问一下,你们玄天宗收刀修吗?”
想到她刚刚丢了侍卫工作,祝惟月立马意会:“收,明年你可以来试试。”
“嘿嘿,到时候我就是你的师姐了。”
“好,到时候你可对我多加关照啊。”
“嗯。”
“那我先走了。”
唐音走后,二人继续漫步在长街上。
长街吵吵嚷嚷,一个人影忽然从人群冲出,裴听雪眼疾手快,带着她躲向另一边。
“师姐,小心。”
有惊无险,祝惟月长舒一口气:“幸好你反应快。”
没有回答,裴听雪只将手握的更紧,二人离得更近。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如簌簌落雪:“人好多,怕被人群分开。”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灯火明亮, 香味四溢。
身边泠冽的气息更近了一步,令祝惟月在汹涌的人潮中感到一丝平静。
她转而又用勺子挖了一块梅花糕,送至裴听雪嘴边:“张嘴。”
裴听雪乖乖的张开嘴巴, 吃下了那口梅花糕。
光影浮动, 他低垂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明亮, 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假笑, 取而代之的是绯色的红晕,甚至连眼角和耳尖上都是。
有了上次的教训, 这次她没有脱口而出,只是嘴角轻轻弯起, 醉酒的裴听雪好乖啊,好可爱。
穿过美食街,两人又漫步至了云河边。
河中倒映着万家灯火,也倒映着夜空的星月,微风拂来, 荡漾出一道道金色的涟漪。
心觉腿有点酸痛,她便在河边找了个座椅,和裴听雪一起坐下, 看着天上的明月和脚边的云河。
“我们歇一会儿再回去吧。”她揉了揉小腿。
“好。”裴听雪轻声应道, 头微微往祝惟月那边靠近。
半晌后, 又听到他开口道:“今日,谢谢你送给我的发带。”
祝惟月笑笑,看向他如墨的发丝,发带上金色的云纹在灯火中闪着淡淡的光辉, 甚是好看。
高马尾就是最适合少年的。
“没事, 就一根发带嘛,你喜欢就好。”
河水波光粼粼, 将她琥珀般的眼瞳映的灿若生辉。
“我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祝惟月一愣:“礼物?”
裴听雪没有应声,转而从纳戒中拿出一个物件来。
祝惟月睁大双眼,惊讶地看着他手上一个小小的“月亮”。
“这是……琥珀吗?”她不确定道,看材质有点像之前在裴听雪过去见到的小兔。
面前的“月亮”是新月形状,细腻莹白,色泽温润,顶端用一根细细的、银色的链子串了起来,是一个吊坠。看起来便做工精致,价值不菲。
“这是不是很贵?”感觉比她送的发带值钱很多。
裴听雪笑笑:“不值多少钱。”
祝惟月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哇,好像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话刚说完,她就想到裴听雪自己是会雕刻琥珀的。
所以——
这块琥珀不会是他自己做的吧?
不过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裴听雪怎么可能会亲手做礼物送人呢?
“嗯,是琥珀。你拿着看看。”裴听雪将手伸及她的面前。
祝惟月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枚月亮,月亮触及手心,是冰冰凉凉的感觉,不由得让她想起来前几夜摸到的裴听雪的鳞片。
她两辈子都没碰过琥珀,不由好奇道:“琥珀原来是这样凉凉的吗?我以为是和玉石那样,不过摸起来好舒服啊。”
“你觉得舒服就好。”
“好像你的鳞片,冰冰凉凉。”
裴听雪轻笑:“这里面的确融入了我的鳞片。”
"啊?"没想到真是裴听雪自己做的,祝惟月瞳孔皱缩,“你的鳞片?”
“嗯。”裴听雪点点头。
“放入我的鳞片,我加了一道咒术于其中,这样师姐你如果遇到危险我就能感受到。”他淡淡道。
祝惟月又是一愣:“是因为司徒良的事情吗?”
“是的。”
二人一起坐于木凳之上,距离很近,他抬手便可触碰到祝惟月的发丝:“师姐,上次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行动。鳞片上有我的神识,这样只要师姐带着这块琥珀不管在哪里我都能感受到。”
祝惟月眼眶泛红:“你剥下鳞片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手指忽地顿住,师姐这是在关心他吧。
“不疼。”
他摇摇头,安慰道:我吃了师姐给的止痛药。”
其实没有。
剥下鳞片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剧痛之后便是血如泉涌。
不过他毫不在意,甚至心生愉悦。
这块琥珀如果永远能和师姐在一起就好了,这就相当于他永远陪着师姐。
对师姐,他甘之如饴。
他特地选了后腰的鳞片,被上衣遮住,这样就算过几日在师姐面前化形她也不会注意到。
被剜完鳞片的部分,很丑陋,他不想让师姐看到,师姐一定不喜欢。
“这种术法也可以用鲜血吧,剥鳞片比鲜血疼的多吧。”祝惟月思考道,在原主的记忆中,这是之前咒术课上某位长老教的。
“琥珀是半透明的,用鲜血会破坏美感,而且也不像月亮。月亮应该是纯洁无暇的。”裴听雪解释道。
祝惟月的眼睛更红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
她欲言又止,悄悄地擦了擦眼尾。
最终只说了一句:“以后要把自己的身子放到第一位。”
“嗯。”裴听雪眉眼弯弯,“我帮师姐带上吧。”
“好。”
祝惟月将身子转向他,倾身向前。
裴听雪俯身,修长的手指拿起月亮吊坠,带于祝惟月脖颈之上。
少女肌肤柔软,纤细的脖颈在黑夜中显得更为白皙。
他“碰”过很多人的脖颈,无一不是为了取对方性命,曾经他很享受捏碎人骨头的快感。
但是面对师姐,他特意放慢了速度,动作轻柔。
手指不可避免地与脖颈触碰,祝惟月内心一颤。加上这么近的距离,她只感觉内心升起一股燥热。
她屏住呼吸,不敢看裴听雪眼睛,转念一想这是不是显得她太心虚了,毕竟之前可是经常盯着裴听雪的脸说他长得好看啊。
不行,自己不能怂。
于是又将视线转了过来,定定看向他。
“好了。”温热吐息喷洒在耳边,又是一阵心颤,内心燥热越来越明显。
不对劲
她用手指轻触脖颈上冰凉的琥珀,一股凉意袭来,燥热的内心被抚平一些。
裴听雪回过视线,发现祝惟月正凝视着他,目光澄亮。
“怎么样?好看吗?”她假装镇定道,心觉自己的脸一定很红。
“嗯,很好看。师姐不管戴什么都好看。”
“谢谢。”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有朵花落到你头上了。”
裴听雪应声低头。
祝惟月伸出纤细的手指,在裴听雪发间捡起了一朵花。
云河边种满了桃树,正是春季,桃花开得正盛,放眼望去,一片粉红,空气中浸满了花香和小食的甜香。
“看,是桃花。”
她将花放至裴听雪鼻下:“香吗?”
裴听雪闻言嗅了嗅:“香,不过……”
他抬眸看向祝惟月,桃花眼是一闪而过的戏谑。
“不过什么?”
“还是师姐身上的味道更好闻。”
“啊?”祝惟月闻了闻自己衣服,“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裴听雪忽然靠近,鼻尖蹭过祝惟月的衣袖:“师姐身上一直有股药香啊。”
祝惟月没想到他忽然的动作,下意识地往后倾,道:“唔,医修身上经常有这些味道啦,我们常年浸泡在各种灵植灵药中。”
可是裴听雪没有应这句话,他轻轻抓住祝惟月的小臂:“师姐,你为什么要躲?”
眉眼还是弯弯,不过祝惟月却辨认出这不是他真心实意的笑。
她察觉到了危险。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做?”她怔怔道。
裴听雪却道:“师姐是不喜我这么做吗?”
祝惟月捏住襦裙,有些难以启齿:“不是,我……”
这是她曾经的心理阴影。
“我不喜欢男生太靠近我。”她闷闷道。
她上辈子的家庭是较为传统的父权制家庭,父亲时常的喜怒无常以及偶尔的家暴便是恐惧的源头。这些事情几乎每年都会上演,久而久之她就越来越惧怕,不喜男子主动靠近她。
之前迷雾之森中的闻人清就是一个例子。看到这些男子,她本能的想远离,尤其是生气中的男子或是魁梧的体修。
不过来修真界后这种情况有所缓和,因为强者为尊,她也越来越有实力,马上回去她准备好好研究一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