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白蛇的头顶。
想到之前在城主府中见到的裴听雪,果然不是梦啊。
温热的手感袭来,裴听雪只觉得痒,他慢慢缠上了祝惟月的胳膊。
“怎么样?还好吗?”
“嗯。”白蛇发出低低的声音。
得到允许后,少女抚摸的越发大胆,一只手抚摸头顶,另一只手顺着头顶逐渐往后抚摸。
蛇身很凉,怪不得裴听雪体温一直那样低。之前在城主府那次,她因为体力不支晕倒了,所以当时没有过多抚摸。
这次时间充足,对裴听雪本体的恐惧也早已不在,她仔细观察着白蛇,鳞片雪白,双眼绯红,好似红玉。见这小蛇越发可爱,还想继续往下摸,手指逐渐来到裴听雪的腰部。
可是,祝惟月不懂蛇的构造,她不知道这是裴听雪的腰。
电流般的酥麻蔓延至全身,裴听雪头皮发麻,力气好似被抽走。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感觉浑身发热。
这是师姐带来的。
“嘶嘶。”
信子不受控制的舔了舔祝惟月的指尖。
祝惟月一僵,指尖上湿热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裴听雪刚刚是舔了她吗?
耳尖逐渐发烫。
就在她愣神之际,面前的白蛇忽然上半身变成了人。
上半身是精瘦的腰部,下半身则是漂亮的蛇尾,而她的手正停留在腰部和尾巴的交接处。
大脑停滞片刻。
意识到自己正摸着他的腰,祝惟月心跳加速,连忙收回手指。
却没想,忽然一双大手将自己扣住,掌心带着薄薄的茧,她的手又紧贴上那冰凉的鳞片。
内心忽地一颤。
抬眼瞥向裴听雪,少年乌发如墨,眼尾泛红,薄唇不点而朱,脸上好似蒙了一层水汽,如江南烟雨。
“师姐,这样可以吗?”
他是在说半人型吗?
祝惟月的脸越发滚烫,不敢看裴听雪双眼。
“当然可以,如果你喜欢的话。”
“嗯。”
手背上的大手松开,祝惟月松了一口气,指尖继续在蛇尾流动。
体温逐渐升高,内心也平生一股燥热,而身边的裴听雪无疑是个冰块,于是另一只手也抚摸上去,凉凉的,很舒服。
半蛇型与全蛇型不一样,尾巴大了很多,感受也被无限放大。
师姐手指抚摸过的地方,酥酥麻麻,很痒。
他闭了闭眼,压下喘息的欲望。
手指继续往下,是一块凸起的地方,晶莹透亮,与周围的鳞片很不一样。
“这是什么?”祝惟月疑惑道,手指在凸起处停下。
“妖丹。”
“妖丹?”
“嗯,其中凝结着妖的灵力。”
“类似于人类的金丹吗?”祝惟月很快明白。
“嗯。师姐,想要吗?妖丹对修为很有益处,我的妖丹可以让师姐提升几个境界。”裴听雪轻笑。
修仙界确实有些修士不走正道,抢夺他人的金丹或是妖丹助自己修为,但祝惟月是这种人吗?
而且,视线落及裴听雪右手,那里刚刚才给他缠好纱布,居然又说这种话。
祝惟月立马竖起眉毛,佯装生气:“你怎么又说这种话啊?”
似是为了表现自己的不满,她手指下滑,在妖丹处按了按。
蛇尾忽地颤了颤,随后是一声轻喘。
祝惟月的脸一下子全红了,她立即收回双手,不敢再抚摸。
……这个声音,真的是裴听雪发出来的吗?
抚摸毛茸茸的时候,若是被摸的舒服,小猫小狐狸经常会发出这种声音。但如果对象是裴听雪,一切都显得那么古怪。
尴尬。
静默。
再望裴听雪,他的状态不比她好多少,脸颊上是两朵红晕,好似涂了胭脂,嘴唇更是通红。
明明刚刚还是信子的样子,思及此处,指尖那湿热的触感再次浮现,祝惟月指尖抖了抖。
她好像不讨厌这样。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微哑的声音:“有些痒。”
想到之前触碰他的腰身,他也会轻轻颤抖,看来妖丹也是很敏感的部位啊。
手指还是没动。
“师姐,继续。”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
祝惟月收回思绪,双手继续在蛇尾上游动,不过跳过了妖丹附近。
但是,没想到,下一秒她又听见一句:“妖丹处,可以继续摸。”
这是在催促吗?
祝惟月的内心越发燥热,好似中了蛊,理智摇摇欲坠。
手指移动到妖丹处,轻轻抚摸。刚刚这里一片冰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现在忽然感觉妖丹处的温度升高了。
灵海好似被电流击中,密密麻麻的网铺天盖地。
他忍住颤抖的欲望,不知是快感还是痛苦。
想要师姐继续抚摸,想要将蛇尾缠至师姐身上,妄念越生越多。
又是一道轻喘。
祝惟月顿住,这下她是真的不敢摸了。
沉默蔓延,她忽然感觉腰间多了一丝冰凉。
因刚刚为裴听雪涂药,所以两人的椅子非常近,昳丽的面庞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清裴听雪的睫毛。
鳞片坚硬,蛇尾末端忽地缠上她的腰,在腰上轻轻扫过,带来直入骨髓的痒。
祝惟月大脑轰然炸开。
“师姐,可以这样吗?”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房屋内寂静无声, 唯有桌上的烛火发出幽暗光芒。
抬眸凝望裴听雪,昳丽的桃花眼中好似落入一枚火星,荡开涟漪般的光影, 让她想起十几日前晚上的云河, 也是这般清波潋滟。
却又似一波涛漩涡, 瞧上一眼, 便能将她卷入其中。
隔着薄薄的衣物,祝惟月能感受到腰侧若有若无的凉意。
随着蛇尾慢慢缠绕, 这种感受越来越深,血肉好似被化开。蛇尾是冰凉, 她的心却是滚烫,连带着灵海,彷佛岩浆逐渐消融。
可以这样吗?
下意识的反应告诉她,她不讨厌这样做。
没有说话,她的手又抚上了裴听雪的鳞片, 算是默认了。
感受到少女轻柔的抚摸,裴听雪知她已是同意,蛇尾又顺着纤细的腰身缠上一圈。
祝惟月识海一震, 手与腰上分明是冰凉, 而她却是燥热, 这冰火两重天的感受非常奇异。
抬眼看裴听雪,他黑发倾泻,双眼微眯,眉间姝色化开, 眼角和耳朵处都泛着薄红,
这——应该是愉悦的表情吧?
她的手指在蛇尾上勾画,小心翼翼开口:“这个法子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直接划开皮肤要好些?”
裴听雪嗓音微哑:“嗯。”
师姐的抚摸给他带来极致的痒, 和无尽的欢愉,他渴望更多。
果然,没有哪个小动物可以逃过贴贴大法,祝惟月嘴角微弯,看着裴听雪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几个点。
“那,”她轻轻道,“要不要试一试拥抱?”
拥抱?裴听雪微怔。
下一秒,上半身忽然被人搂住,耳边是师姐温热的吐息,好像一块滚烫的玉,灼得他心头一颤。
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呼吸间尽是师姐的气息。
“除了你的妖形,其实人形也可以。”祝惟月在他耳边轻轻道,好似一个轻柔的羽毛挠在心口。
手指自下而上覆上裴听雪的背,即使隔着布料,她也能感受到少年人凸出的蝴蝶骨。祝惟月蓦地有些心疼,手指在蝴蝶骨上摩挲,这也太瘦了吧。
没想到怀中人却又是一抖。
祝惟月也是僵住,她好像又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浑身越发燥热,裴听雪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这一切都超乎他的想象。
“师姐。”
片刻,他低低出声:“你喜欢吗?”
?
“喜欢什么?”
“你喜欢这样的我吗?”他还被祝惟月搂在怀中。
“你是说半人形吗?”没有思考,祝惟月立马道:“不管师弟是什么形态,无论是白蛇的样子,还是人的样子,抑或是现在半人半蛇的样子,我都很喜欢。”
“那和今日的猫和白狼相比呢?”
语气轻缓,尾音带着点软,像是撒娇,却又透露出一股委屈。
大脑一片空白,祝惟月的脸越来越红。
这还是曾经的裴听雪吗?要是从前,她根本不会把裴听雪和“撒娇”这个词联系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祝惟月怎么舍得说出一句“不”字。
毫不犹豫,她道:“最喜欢师弟,师弟剑法最厉害,师弟的脸最漂亮,还有师弟的尾巴——”
她一只手自裴听雪后背移开,覆上了少年劲瘦的腰,再由腰部移动到自己腰上的蛇尾尖,轻轻按下,感受指尖的冰凉。
蛇腰和蛇尾尖的触感不一样,腰部的鳞片较为坚硬,而蛇尾尖则更加柔软。
感受到尾尖传来的颤栗,裴听雪咬住下唇,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喘息。
“师弟的尾巴是我见过最美的。”耳边又传来师姐的声音。
气息紊乱,裴听雪整个人好似被一个火团抱住,从背上到尾巴,皆是师姐的抚摸,他彷佛坠入了岩浆中。
浑身力气被抽干,他无力的靠在祝惟月肩头。
“天上地下,没有比师弟尾巴还要美的。”祝惟月重新拥上裴听雪,双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像是春雨抚摸花瓣,一切皆是轻柔。
再也控制不住,他忽然搂住祝惟月,双手用力将祝惟月肩头扣住。
少女的身子很软,很烫,这是他原来不敢奢求的。
如果此时祝惟月能看见他的眼睛的话,就可以发现那双桃花眼几乎失神,满是无尽的欲念。
得到他的回应,祝惟月抱的更紧。
距离如此之近,二人体温交融。
内心砰砰跳着,她屏住呼吸。
腰被蛇尾缠住,肩头被裴听雪扣住,她忽地生出一种被禁锢的错觉,温柔的禁锢。
忍不住耳尖发热,难道裴听雪被她摸就是这种感觉吗?
肩头忽然有湿热感传来,祝惟月愣住。
松开桎梏住裴听雪的胳膊,绮丽的面庞出现在眼前,此刻那浓密的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裴听雪——居然哭了?
狭长的桃花眼满是朦胧水色,如江南烟雨,眼底荡漾着潋滟的波。
祝惟月不知所措。
裴听雪亦是有些难耐。
遇上师姐之前,他从没有过抚摸和拥抱,这是他的第一次。
眼睫轻颤,裴听雪想平复自己的心情,却依旧心乱如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四目相对,少年神色纯情又无辜,更别提眼角处还有一滴泪了。
祝惟月忽然有一种面前的妖不是蛇,而是狗狗的错觉。
哪有人拥抱还哭啊?
打破沉寂,她开始寻找话题:“师弟,以后你若是还有不开心的事情,我们抱一抱好吗?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裴听雪闭了闭眼,又是一滴眼泪滑落:“好。”
“师姐。”少年忽地开口。
祝惟月抬眸:“什么?”
“我小的时候,家中人曾喊我‘阿雪’。”
“嗯。”祝惟月轻声应道,她曾在梦中见过裴听雪他娘亲这样喊他。
“你可不可以不要喊我师弟?”少年的语气透出暧昧,带出无尽缠绵,“在无人的时候。”
祝惟月自一开始见面就喊他“师弟”,到现在都未变过。可是她有很多师弟,他不是那唯一一个。玄天宗每一个后入门的男弟子都是祝惟月的“师弟”,他同师姐的关系,与其他人好像并无不同。这种称呼,在每一个宗门中,都有千千万万个。
祝惟月眨眨眼,她从来没有在乎称呼,却忘记了称呼正是关系的体现。
“好。”她轻轻开口,“阿雪。”
两个音节自唇齿间慢慢发出,道出了珍视的意思。
“其实,”祝惟月笑笑,“我一直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
“裴听雪。”少女认真念出这三个字,“这个名字就很冬天,想象一下,天地一片雪白,我们坐在亭子中,围炉听雪,温酒煮茶——这就是我当时第一次见你时脑海中想象的图景。”
少年微怔,这个名字陪伴他多年,他却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而且,你整个人的气质也很像雪,很漂亮,很干净,有点距离感,接触后却发现你不是这样的,令人忍不住轻轻抚摸。”
仅仅被师姐喊出名字,他居然都感受到了欢愉。这种欢愉与疼痛带来的不同,他渴求更多。
妄念在心中破土而出,随后疯狂蔓延,好想把师姐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那你也不要一直叫我师姐。”
“嗯?”
祝惟月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腰间鳞片上抚摸,裴听雪被激地头皮发麻,一道道电流涌向灵海,他用灵力拼命压下。
她抚摸的那一块尾巴尖正是最敏感处,想让师姐把手自移开,却又贪恋更多。
极致的痛楚,却又是极致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