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老板离我这边还挺近的,这不得去喝一杯
随个份子
钟月涓和许玉燕忙得团团转,新店开业,准备了很多小东西,巴掌大的娃娃,钥匙扣还有荧光棒,都是为了让咖啡馆重新回到顾客的视野。
“钟姐!你回来啦。”女学生和钟月涓打招呼,”三万呢?"
这位女学生之前就是常客,在京大读旅游管理。
钟月涓笑:“它生宝宝啦,还在坐月子,过两个月我带过来,那边的猫爬架就是给它准备的。”
女学生眼睛一亮:“有照片吗?”
钟月涓:“有,你回头看我朋友圈,关注我帐号看视频也行,想喝点什么,今天点单送娃娃哦。”
钟月涓和许玉燕一直忙到晚上,最后一批在咖啡店里自习的学生回去后,钟月涓给许玉燕包了个开业红包。
今天确实要格外辛苦一些。
“兜兜转转,还得你是店长,”许玉燕摘下袖套,喜滋滋地接了。
“多亏了许姐利索,还然今天还真够呛,”花花教子人抬人,两人互相吹捧了几个来回。
许姐道:“对了,有个事,刘剑之前问我找到工作没有,有没有路子介绍给他,他要是想回来……”
钟月涓眉毛都没抬一下:“我这庙小,可请不动真佛。”
“我也这么想,他哪是个干活的,只怕他到时候会找上门来嘞。”
咖啡馆重新开业,刘剑住得并不远,迟早都会知道。
钟月涓笑笑:“那等他找过来再说吧,先不管他。”
店里缺是缺人,但不缺刘剑那样偷奸耍滑的。
钟月涓和刘剑共事几年,情分有限,他倚老卖老的亏没少吃。
她疯了才会让他回来膈应自己。
“门口那是你对像吧,一表人才的。”许玉燕道。
钟月涓看看丁黎,与有荣焉:“可不是,以后他就是咱店的门面,往门口一站,小姑娘路过都得多看两眼。”
丁黎上午送礼花的时候来过一次,打过一个照面,许玉燕知道他在京大任教后将丁黎夸成了一朵花:“我女儿今年高三,他要是能考上京大我这辈子也就不愁了。
钟月涓笑笑:“这不还有一年,我记得你女儿成绩不错。”
“英语差劲,总也进不去前五。”许玉燕摆摆手,时候不早了,先一步下班回家了。
钟月涓还得盘一下今天的流水,许玉燕一走,她终于脱掉矜持和客套的皮,兴奋地拉着丁黎坐到卡座上。
她从来没有一天赚过这么多钱!
鲜花售罄,小礼品更是送出去了两箱多,幸好之前和供应商谈的时候有过预案,不然到了月底,原材料就得跟不上了。
今天一天的流水抵得上她过去两个月的工资!
钟月涓感觉自己踩在云端上,人都在发飘。
丁黎:“忙完了?”
钟月涓大手一挥:“可不是,下班!猫崽们在家没事吧?”
丁黎道:“会吃奶了,都挺乖的,三万恢复得不错。”
锁了大门,门外路灯昏黄,长巷静谧幽深,这一片天地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人。
“等回本了,我再招两个人替我,以后我也像赵姐那样当甩手掌柜。”钟月涓搓了搓手,“躺在家里,店也能给我挣钱。”
十指交扣,丁黎亲了亲她的额顶:“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以后想做什么?”钟月涓好像没有听懂这句话。
于是丁黎又问了一遍:“等你有钱了,以后想做什么?”
钟月涓笑嘻嘻地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说完这话就甩开了丁黎的手,蹦跳着地跑开了。
丁黎手上一空,眼神黯下来:“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没有钱也没关系,我有很多钱。”
“我的就是你的。”
他不是在说情话,他说得出,便做得到。
钟月涓踩着围住花坛的青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直线,她想要自己走,但石砖又太细,双脚在上面实在很难走稳。
钟月涓便让丁黎牵住自己的一根手指。
不可以牵手,只能牵一根手指,多一根都不行。
她的平衡感借着这一根手指,刚好足够走下去。
这让她看起来很幼稚,像个小孩。
钟月涓的石砖终于走到尽头,她跳了下来,回头:“黎哥,你长这么大,没有缺过钱吧。”
丁黎没有反驳。
“你真幸运,衣食无忧这四个字,对我来说还蛮奢侈的。”钟月涓真心实意地说。
丁黎越是美好,很多次,钟月涓仰望着他,自卑的阴影便越发膨胀,几乎要将自己整个人吞噬。
有句老话大约是没有说错,富长良心,穷生奸计。
钟月涓不止一次地想,他要是不站那么高就好了,矮一点,卑劣一点,她也就能够上了。
她多想把他拉下来。
钟月涓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扯住丁黎的衣领,丁黎顺着她的力道俯身,两人一下子贴得极近。
丁黎的眼睛变得极幽深,像暗潮涌动的清潭,静水流深。
钟月涓在笑,那抹唇红像是绽放的山茶花,殊色逼人。
两人对视,气息若有若无的交缠着,丁黎喉结滚动,背着路灯的光,神色晦暗。
男人身姿挺拔,却维持着弯腰俯就的姿势。
钟月涓掂起脚,她想,这是她的。
原本只是蜻蜓点水,丁黎揽住了钟月涓的腰肢不放手,钟月涓只能扑进男人的怀中,加深这个吻。
嘴唇柔软潮湿,本是没有什么滋味的,但有情-人的嘴唇却像蜜一样,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丁黎的心中苦涩,为钟月涓轻描淡写提起的过去,为她想蚌壳一样,不肯轻易打开的内里,是他的错,不能让她心安理得地走到他怀里。
如果可以,他怎么会让她吃这么多苦。
钟月涓把头枕在丁黎的肩膀上,她的手挨着丁黎的脖子,她瞧着地上影子,觉得有趣,用手叠了一只大张着嘴的狗,毫不客气地向丁黎咬去。
“汪汪——”
丁黎回头见状哭笑不得,手指交叉,影子里变出一只长耳多兔子,后腿一蹬,便跳到了钟月涓面前。
兔子站起身来,朝钟月涓的影子扑去。
“诶呀!”钟月涓跌进丁黎怀里。
“谁家的兔子,怎么还吃人啊,太不讲理了!”钟月涓娇斥。
丁黎一本正经地答:“兔子逼急了,就是要咬人的。”
暗香浮动,无人注意的角落,闷哼声被包裹,影子相叠,缠绵而又炽热。
第40章 公开道歉
南风天空/文
四只小猫陆陆续续睁开了眼睛, 眼睛灰中透着淡淡的蓝,像晨起的雾。
丁黎说,还要过几周, 才会慢慢显出虹膜真正的颜色。
猫崽们在三万的肚皮上拱来拱去, 三万舔舔这个,又舔舔那个。
钟月涓之前查过资料, 不是所有母猫都会天然有母性, 体质差异,不同母猫奶量也有不同。
所以三万怀孕的时候,钟月涓准备了一箱羊奶粉。
小猫们每天睁眼就吃, 闭眼就睡。
四只挤成一团,争抢奶口,钟月涓扒拉了一下,将四只排排队放好,小猫的爪子在三万身上舒张,个个吃得很香。
老-二吃完了自己的奶口,又去挤旁边招财的, 钟月涓给拦住了。
招财本就生得格外瘦弱, 刚出生的时候, 钟月涓都担心它能不能活下去。
老-二能吃是福, 钟月涓冲泡好羊奶, 从产房里抓起老-二, 老-二细细的爪子搂住奶粉瓶,大张着嘴,啊啊地叫, 碰到瓶口后无师自通地喝了起来。
“还挺机灵。”钟月涓道,“小东西, 饭量倒不小。”
老-二喝的嘴巴边上全是奶渍,软毛一簇簇的,一口气喝了小半瓶,钟月涓把小猫放回三万怀里,三万懒懒抬头看了一眼。
钟月涓又给老大和老三喂了一些,招财慢吞吞的,这时才喝完妈妈身上的奶水。
就招财这性子,三万若是流浪猫,没有人为干预的话,招财只怕很难长大。
中午丁黎得空便会过来看一眼,四只小猫活动能力很有限,除了被大猫舔得打滚外,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每天晚上,丁黎都会到咖啡馆里来看文献,顺便等钟月涓下班。
许玉燕几次想要和他套套近乎。
丁黎只是坐在那里,有时是翻打印的论文,绝大多数时候在看平板,神色淡淡,眼神压过来的时候,让人不敢上前。
“你对像好相处吗?”许玉燕在后厨偷偷问钟月涓。
钟月涓莫名:“挺好相处啊。”
于是她探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是水一样的月光,比月光更清冷的是男人的背影。
京大为期一个月的新生军训还没有结束,正是酷热时候,丁黎在接电话,面沉如水。
钟月涓对许玉燕说:“他不太爱说话。”
“多好一伙子,怎么这么内向,不像你。”许玉燕随口道。
“互补嘛。”钟月涓道,“今天还挺闲,姐你早点回去吧。”
林青松在电话那头苦口婆心:“这事你得心里有数,家世什么的都是其次,人品不行,两个人肯定是走不下去的。”
“她什么人品,我比你清楚。”丁黎声音很轻,语气不容置疑,“你少听风就是雨,把链接给我,我会处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林青松眼前发黑。
丁黎把电话挂了。
京大论坛,所有关注这个站的人都能看到,计信院运营这个论坛,发帖需要学院账号。
丁黎检索自己的名字,在一堆帖子里找到了热门那个。
【丁黎女朋友劈腿!停下咖啡馆老板娘做j是真是假】
高数再爱我一次:瓜来
旺旺碎冰冰:丁黎好惨
大头菜:怜爱丁教授
鸭梨山大:那个咖啡馆不能去了
胖虎:隔壁帖子,那人已经删了,说是丁黎女朋友劈腿,无缝衔接,给丁黎戴绿帽子,我截图了
波-波奶茶:到底是劈腿还是无缝衔接,说清楚呗
对方正在长头发: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姐妹们谁懂
爆菊-花:丁黎这样的都看不上,老板娘是不是喜欢我这样的hhh
干饭人:【图片】啧啧啧
图片里,丁黎和钟月涓牵手走在京大街道上
丁黎越看眉头皱得越深,浑身直冒寒气。
钟月涓擦了手,在丁黎身边坐下,她心里还在算今天的营业额,没有注意到丁黎的脸色。
丁黎反而先一步察觉到钟月涓的脸色不对:“怎么了?”
“今天营业额少一些。”钟月涓闷闷不乐。
就算开业活动过去,客流量的幅度降也不至于如此夸张,今天就没看到几个学生。
钟月涓问道:“学校里边是有什么活动吗?”
所以学生才都没出来。
丁黎心中一紧,面上神色不动,他亲了亲钟月涓的手背:“军训验收呢,最近学校里社团招新,学生们确实挺忙的,过两天就好了。”
钟月涓也没有想到更好的理由,暂时按下不提。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那个旅游管理的女学生,钟月涓扬手和她打招呼,女学生看见了丁黎,神色很奇怪,看起来很惊讶,又有些勉强。
钟月涓本来想问问她,女学生却一反常态,一句多的话都没有,匆匆走了。
“是她吗?”
“就是她……”
窃窃私语。
钟月涓困惑地看过去,茫然站在原地。
微信里有消息弹出*七*七*整*理。
有男人给她发恶心的图片:美女,出来玩不?
我肯定能满足你【笑脸】
是她之前加的顾客微信。
还有很多消息,她在店里没来得及看。
丁教授真是瞎了眼,才会找你这样的女朋友
这是什么世道,伤害别人的反而混得越来越好
劈腿不得好死
……
有学生,也有周边的路人,基于一种朴素正义,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她。
钟月涓的手在发-抖。
证据呢?
是谁?
她的店……
丁黎知道吗?
钟月涓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脑海里乱糟糟的念头,收起了手机。
两人沉默地走过一段路。
小区楼下,钟月涓冷不丁开口:“你认识律师吗?”
丁黎一愣,脱口而出:“已经在联系了。”
钟月涓:“……”
果然是知道。
“能抓出造谣的人吗?”
丁黎肯定道:“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京大的论坛,是可以定位到人的。”
钟月涓眯起眼睛:“之前怎么不告诉我,难道你真的信了?”
“怎么可能,”丁黎无奈道,“本来想解决了再跟你说的。”
钟月涓似笑非笑:“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不是。”
丁黎:“……”
那一瞬间的激愤过去,钟月涓很快整理好了心情,能做的,丁黎都已经在跟进,反而没她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