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说开之后,他们俩在外人眼里依旧是蜜里调油的恩爱,但是只有他们俩知道,心与心的距离更近了。
——顶多副作用就是两个人都觉得这样很有趣,一年里总有那么几天提前买一大堆吃食后不出门,两个人玩小黑屋play。
梦里面他们俩倒在沙发上亲热,她看着在自己上方的爱人,怔怔的落了泪。
“费佳,我想你了。”
在他去世两年多,在她无数次在梦里回顾他们俩的爱情后,她终于可以在梦里,说出自己对爱人的思念。
我想你了。
真的很想你。
谢皎醒来时,睡着前趴在自己床头的小猫已经不在了。卧室门开着,客厅有细碎的声响
她想起来,宠物店的店员说过,费尼亚是一只白天很安静,但是晚上会很闹腾的猫。
Emmmmm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我把电脑和平板都放在柜子里,不用担心小家伙控制不住自己的小jio jio把她现在最值钱的电脑给报废吗?
要知道,毛孩子们总是喜欢把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用它的小jio jio推到地上。
我也庆幸我的杯子带着盖子,不用担心明天早上迷迷糊糊喝水喝到一嘴猫毛吗?(猫猫喜欢把爪爪伸进水杯里捞水喝)
她起身,悄悄的去了客厅,就看到黑暗之中一双漂亮的瑰紫色眼睛目光幽幽,她走过去,看到趴在沙发上,警惕而幽深的盯着她。
谢皎走到沙发旁边,拿起小毯子,叠好弄成一个软软的窝儿,然后把小猫抱起来放在毯子上。
低下头,在它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晚安。”
小猫怕生,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没关系,同在一个屋檐下,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接下来的几天里,谢皎凭着自己胸口的思念与情谊,几天之后就奋笔疾书的挠完了《与妻书》。
写完之后再翻译,速度就快多了。
本来,谢皎写着写着就又双叒叕想她的费佳,写着写着就又双叒叕想掉眼泪,但是好在,现在她有费尼亚在,她想费佳的时候就抱抱猫。
只要看着猫猫那双和费佳一模一样的眼睛,她的心就可以平静许多。
费尼亚小猫猫是她见过的最乖的猫,即使是当年母性最强性格最乖的麻花(麻球的二女儿),当年也曾经调皮的蹲坐在门板上面,好奇的探头钻进冰箱里。
之前她一直都很担心,费尼亚会不会和其他猫猫一样,开门就撒腿没,或者是开着窗户蹦跶下去的作死行为,但是事实上,她担心的都没有。
费尼亚很乖,也很安静,平时就趴在沙发上,被她抱到怀里也就乖乖的趴在她腿上,既不会把爪爪伸进水杯里,也不会爪欠儿把桌子上的东西推到地里。(当然,由于尾巴太大太长,不小心把她的笔和纸扫到地上还是有的)
它会乖乖的自己在麻绳上和猫抓板上磨爪子,会在阳光晒到的地板上打盹睡觉,也会在她给它梳毛的时候不拒绝她。
但是它不喜欢她给它剪指甲,洗澡的时候不喜欢她碰自己的毛肚皮更不允许她碰它的猫铃铛(为此她在给它洗肚皮的时ⓨⓗ候被它挠了好几下),也不喜欢猫砂盆和猫砂,而是自己用马桶上厕所(谢皎:我这是买了一只成了精的猫吗?不需要铲屎真的是铲屎官的幸福)。
然后在她把《与妻书》翻译的时候,小猫还凑过来一起看,蹲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那乖巧的小模样,让她总是忍不住地想亲亲它。
“不可以哦。”眼见小猫被她脖子上在灯光下微微晃着光亮的白金链子吸引注意力,伸出爪爪要勾,谢皎眼疾手快的捏住猫爪,从衣领里拎出链子上坠着的戒指,表情少有的收敛笑容面无表情:“费尼亚,这枚戒指,还有我手腕上戴着镯子,都是不准动的哦。”
“你要是弄坏了,我就拿刀剁了你的猫爪爪哦。”
她是认真的。
从少女漂亮的眼睛里,费尼亚看出她的态度。
费尼亚猫猫想着《与妻书》俄语版里前欢喜后悲怆的悼亡故事,再回想起少女每一次看向它时透过它眼睛仿佛再看另一人的恍惚神情,还有什么不理解的?
你在透过我,看着谁?
第26章
在把《与妻书》中英俄三个版本都写好翻译好之后, 谢皎去了出版社,交了文稿。
《与妻书》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爱情悲剧,而这个悲剧不是人为造成的, 而是天不遂人愿, 疾病造成的。
谢皎的文笔极好, 而她写作当中最大的特点就是共情力特别强,藤井先生在看《与妻书》的时候,一开始觉得主角去的各个地方都别具一番风情,不同的美景与不同的美食在他读来只觉得特别有吸引力。而主角每每去一个地方, 就给妻子写信, 会买符合妻子审美与喜好的小礼物, 也在字里行间满满都是两个人幸福快乐的记忆往事,让人感觉主角对妻子的感情甜蜜真挚, 也奇怪于为什么他的妻子没有和他一起旅游。
但是随着他的阅读, 那种奇怪感越来越强烈, 直到主角在信上说主角看到一个眉眼和妻子有几分相似的女孩,【“都说宛宛类卿, 但是我在看到她的时候, 想到的满满都是你。眉眼再像又如何,我还是觉得卿卿你是最漂亮的。”】时, 开始怀疑他的妻子,似乎,好像, 不在人世了。
而在主角去了一个地方, 看着合欢花树上开满了粉色的花, 忽然就嚎啕大哭:【“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 你真的已经离开了我,永远的离开了我。”】
再往后,信里的美食美景写得再有吸引人,上面关于过去的回忆再甜蜜,藤井先生只感到来自主角内心的思念与痛苦。
看到最后,已经检查出身患绝症的主角回到两个人的故居小院,看到主角抚摸着院子里已经开花的合欢树,说着【“还记得我们新婚的第一天在院子里种的合欢树吗?记得那时,你说这棵合欢树会见证我们慢慢变成老爷爷和老奶奶。”】
【“而现在,这棵合欢树已经长得高高挺立、枝叶繁茂,都开了粉色的花了。”】(谢皎:本来,我想写妻子去世的时候种的树,但是主角又没有在丧妻之后活个几十年,怎么可能树长得那么快?所以,放在新婚就比较合适了)
看到最后这一章,藤井先生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
“太,太感人了!”
藤井先生道了一声歉,擦了擦眼泪,对于这本书满口夸赞。他算是服了,服得不能更服了。
爱情小说,无论是喜剧还是悲剧,狂徒老师都写得精彩万分。
有深度的小说,她写得也让人移不开眼。
之前大家都有些担心销量的种田文和末世小说,不仅开辟新流派新思路,也写得极其精彩,销量接连不断破纪录,在海外各个国家也大卖特卖。
也正是如此,连出版社社长以及他们出版社背后的领导都惊动了。
担心她写的书卖不出去?不可能!狂徒老师就是活生生的摇钱树!
最重要的是,谢皎太能写了!说好的休息几天,结果一本书就“休息”完成了!
“下一部书,我还没有什么思路,emmmmm等我想出来,我一定会写的很快的!”谢皎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没关系没关系,老师您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太能肝了,会让其他作家老师很有心理压力的!藤井先生岔开话题:“不过,估计《与妻书》出版之后,所有人都坚信狂徒老师是一位妻子去世的男士了。”
“这也不更好吗?”谢皎眨巴眨巴眼睛,笑了一下:“这样对我来说,更安全一些,不是吗?”
如果是世人都知道她是女孩子,万一她的读者里面有病娇或者痴汉(谢皎:动漫里面这样的人很多哒)把她绑回家关小黑屋呢?
“这样的话,当狂徒老师和其他老师交流时,一样会被发现是女孩子呀。”
“......藤井先生,您是不是忘了,我不会日语?”谢皎有点哭笑不得,作家交流,她一个不会日语的掺和什么啊。
而且,一般这种交流,如果有女性还好,如果全是男性,呵,如果是她出生成长的那个世界倒还好,因为那个世界的文豪是真.才华横溢思想深邃的文豪,但是这个世界,呵呵,她真的翻书看了看,一半无病呻吟,一半色情病态。这不是日本一个国家文坛的特点,而是整个世界的。
可以想象得到,写得出这样作品的男性作家,聚堆不是品论女性就是互吹文采,她想想都烦。
“这倒是,但是,狂徒老师,您如果不去,会显得不合群啊。”藤井先生低声道:“已经有作家说了不太好的话了。”
他说得委婉,事实上,在网上和报纸上恶意批评谢皎作品的声音,已经出现了。
“我去了也好不了吧?”谢皎想象一下,之前那些作家的书销量都差不多,结果她异军突起一骑绝尘的超过他们,还是一个年轻的未成年女性,对于大男子主义又玻璃心的日本男性来说,这就是骑脸输出的典型。
估计,他们百分之七十恶意揣摩她是不是以不正当的手段诱惑她的书的“真正作家”来抄袭,剩下百分之二十因为她是女性而把她的作品批评得一无是处最后来一句“女人也能写出好作品吗”的话,最后百分之九袖手旁观心里说酸话。
能有百分之一仗义执言,都是她高估了。
很简单,因为人性的卑劣里,就包括着“见不得他人比自己好”这一点。女人有能力,就是性贿赂;他人能升职加薪,就是给领导送礼拍马屁;自己心仪的女孩被人追到,就是女孩虚荣心太强嫌弃自己现在没钱要去傍大款......说到底,提升自我多辛苦啊,哪里有贬低打压他人轻松啊。
她又何必去凑那份热闹?
“其他作家会说您太高傲了。”
“无所谓,我去了,他们也不会说我一个好,我为什么要去理会那些人的话?”谢皎看向他,漂亮的眼睛眼神平静而清醒:“还是说,就为了不被他们拿腔作调说酸话,我就要低头去迎合他们吗?”
我父母生我养我,又不是为了让我与一群自视甚高的无能世俗同流合污的。谢皎想着,华国家长最爱说什么?
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
而她呢?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而对于这种自己无能还见不得人好的小人,和他们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看着谢皎离开的背影,藤井先生摇摇头:“狂徒老师,真是强势的女性啊。”
在回去的路上,谢皎慢悠悠的走着,然后在自己经过的蛋糕店窗前,忍不住停了下来。
作为必经之路,她已经不止一次经过这家蛋糕店,也不止一次被蛋糕店里的香味诱惑。
只是......
需要赚钱攒钱的社畜,是不配额外花钱挥霍的。
不过她都(bei)戒(po)甜食这么久了,脸都饿瘦了(并没有),她不该补补吗?再说了,她一不要珠宝二不要包包,就自己给自己犒劳一块小小块的小(重音)蛋糕而已,又不是什么吃不起的龙虾帝王蟹。
大不了,今天晚上不吃晚饭了。
在大脑当中很自觉循环起李佳琦“买它!买它!买它!”的声音中,谢皎毅然决然的推开了蛋糕店的门。
巧克力小蛋糕看起来好诱人!
啊!草莓慕斯看起来也好有吸引力!
提拉米苏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那么问题来了,她只想也只要买一块,她买哪一块?
好,好犹豫啊。
“爱丽丝酱!”
“不要!我就要吃草莓蛋糕!”
轻快的脚步声“哒哒哒”的跑过来,谢皎也没有当一回事,她在这地方除了编辑和太宰就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而且蛋糕店生意兴隆来客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在衣角被拉了一下的时候,谢皎有点惊讶的低下头。
“姐姐,你是要买草莓蛋糕吗?”金发碧眼的小女孩拉着她衣角,仰着脸看她,在她低下头时,蓝色的眼睛里划过惊艳:“姐姐,你长得好漂亮!”
额,她在说什么?一句日语都听不懂的谢皎一脸懵逼,只能对她笑了笑,用英语回了一句:“不好意思小朋友,我听不懂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