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的,真吃不消我就自己去找杰,让他帮我去和他老婆说。”
五条悟把她那只手拿下来,整个包于自己掌中,嘴角颇带意犹未尽意味地一勾。
“睡吧,你睡熟我就也安心睡了,我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呢,你总在旁边这么看我,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行,那我先睡。”
他这人正事说不过三句半必下道的毛病打十六岁起就没变过,爱无奈地帮他把眼罩戴回去,自己合眼前又在他唇上浅浅一啄。
“你也尽量睡一下,这两天一直在外执行任务,我猜你本来也没怎么睡。”
……
爱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身为女人,体力再好也是昨晚和丈夫酣战了半宿,第二天有些倦怠在所难免。
“孩子们都上学去了,我怕你起得晚,就先没让津美纪做你那份早餐。”
她揉着眼睛在餐桌前坐好,似乎一直在等她的五条悟便系了围裙进到厨房,轻车熟路地将早已准备好的食材下锅,很快便为她端上了那份专属于她的现做早餐。
这是他们一家五口的日常生活模式。
五条悟和爱平日里的工作都很繁忙,所以家务是孩子们和大人分工完成的。
津美纪下厨比较多,通常由她负责做早餐顺便准备几人上学时带的便当。
五条悟在家的时候另当别论,外界叱咤风云的六眼神子很是享受在家做个洗手作羹汤的居家“小娇夫”,只要他有空,至少爱吃的东西他都会亲手来做。
“悟君,昨天我还收到了阿库亚和露比的来信。”
他为她端上早餐后又顺便从冰箱里拿了块甜点,坐到她对面陪她一起吃,吃着吃着,爱突然抬起头,指了指戴雅房间里那只昨晚就荣获陪睡待遇的大号兔子玩偶。
“他们也寄来了礼物,祝黛雅生日快乐。”
像黛雅出生这么重要的事情,五条悟和爱自然不会对另一个世界的阿库亚和露比隐瞒,而这也终于让露比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照片。
毕竟五条悟和一个据说长得很像爱的女孩儿有了一个同时像他们两个的孩子并不奇怪,没有什么不能看的。
总之双方除了在黛雅对阿库亚和露比的称呼上至今没能达成共识,这边被全世界偏爱的黛雅在另一个世界同样收获到了满满的宠爱。
“明明就是黛雅妹妹,不掺一点水分的同母异父,总纠正我应该让黛雅叫他们叔叔阿姨是什么鬼?”
五条悟看完爱拿过来的信之后,关于这点一如既往有槽要吐。
“虽然具体原因不能明说,但我坚持让黛雅称呼哥哥姐姐肯定有我的道理,反正他们两个在娱乐圈里也经常被黛雅这个年纪的小童星叫哥哥姐姐,索性认下有什么关系?”
“呃……阿库亚和露比大概觉得你的理由就是想借机占他们便宜。”爱囧了一下,“娱乐圈里的外人怎么叫另当别论,你在他们眼中可是同辈的朋友。”
“算了,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孩子爸爸了,不和他一个即将第三次求婚失败的小屁孩儿一般见识。”
五条悟意有所指地呵笑一声,然后果不其然糟了他家护崽心切的孩子妈妈一记白眼,立刻认输地赔了个笑脸,不再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来也是风水轮流转,曾经女人缘爆棚到建个后宫都不奇怪的阿库亚如今竟情场失意到了两次求婚失败的程度。
五条悟和爱离开那边的世界十年,不仅婚结了,连孩子都凭借星二代的身份出道两年了,那边和有马加奈确定情侣关系十年的阿库亚却始终没能将二人的关系再推一步。
当然这些阿库亚本人是不会对他们说的,他们之所以会知情是因为露比后来也开始单独给五条悟写信。
理由是五条悟这个笔友不出意外是她哥哥唯一能够坦诚下来的朋友,她希望他能帮忙想想办法,她当妹妹的实在不想看到哥哥失败第三次。
据露比所说,第一次是在加奈的B小町毕业公演后,阿库亚向加奈提出“既然以后不做偶像了,就是结婚也不耽误什么的身份了”。
蛋糕还是庆祝公演圆满成功的蛋糕,也没有戒指和专属仪式,果不其然被加奈以“想先专注事业”为由拒绝。
第二次倒是准备充分了些,挑了他认为加奈事业上小有所成,获得东京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项之后,把戒指和填了一半的婚姻届一并交到加奈手里,结果只得到了对方“我再想想”的答复。
然后加奈就想了一年,阿库亚现在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只能破釜沉舟地打算再求第三次。
“悟君觉得加奈迟迟不肯答应的原因是什么?”爱问,“从成功追到了他们妈妈的父亲角度,认为咱家儿子差在哪里?”
“我想想……”五条悟沉吟一下,“虽然感觉加奈没什么拒绝他的理由,可好像也没什么答应他的理由。”
“是安全感。”爱伸手衔过蛋糕上的心形白巧克力,绕过餐桌,再自然不过地落座到他腿上。
“我和加奈都是很缺乏安全感的人,需要被很多爱包围才能从中寻到一点慰藉。阿库亚从始至终都是在被动回应加奈的感情,只凭这些还远远不够……”
爱说着便将巧克力含于唇瓣之间,为他递上一个充盈着巧克力香甜气息的早安吻。
“你不一样,你给了我好多好多的爱,主动负担起了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所以我只是有些心疼你而已,并没有担心,我永远相信你的,毫不怀疑你会做成你想做的一切,自然包括守护好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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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黛雅的挂不只是自己开,也是顺便给小五开23333,接下来就是边开挂边成年人恋爱的时间,IIVV的亲儿子宿傩就做好准备吧哈哈哈,这次绝对是能搞掉他的小五~
第59章
五十九
随着成员们都年岁见长又各自有了事业的侧重点,这个世界的B小町现在以“单飞不解散”的方式存续。
作为原本的绝对 C 位,爱豆界史诗级天花板,爱的标签也不再是偶像,而是各个领域都颇有成就的歌手,演员,主持人……兼日本首席娱乐事务所“爱の町”的幕后老板。
但她那充满了幸福感染力的笑容却半分不曾生疏,现在已经基本成了五条悟的专属,她总能把最安心的感觉传递给他。
“孩子们都不在,要撒娇吗?”爱坐在他腿上,从他手中接过叉子,一口一口将蛋糕喂给他吃。
“嗯,要。”
五条悟难得放任神经松懈下来,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敛去几分,慵懒的猫儿一样将下巴垫在她肩膀上,惬意地享受起了她的投喂。
“老橘子们不是东西,明知道我和杰的本职工作是在高专做老师,派起任务来却还是恨不得把我们当牲口使,学生们也不叫人省心,尤其是忧太……”
“乙骨同学不是已经能很好地控制里香了吗?我听戴雅说里香最近都有好好听忧太的话,没再出现乱伤人的情况。”爱不解。
“但做到了这点的忧太过满足于现状了,这次又没有通过一级术师的评定。”五条悟说,“因为评定任务中其他术师都祓除咒灵展现实力去了,就他好说话,给大家放帐留下来安抚受惊群众的情绪。”
五条悟和夏油杰为此被还被校长夜蛾正道拎过去教训了一番。
说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办到的,生生把一个能成为特级术师的好苗子教成了如今动辄和辅助监督抢活儿干的模样。
“你猜我和杰找他谈,他是怎么回复我们的?”
五条悟说到这里,爱觉得他都有点像是被气笑了。
“他说他觉得现在就挺好,虽然大家都说咒术师人手紧张,但辅助监督人手也不宽裕啊,顶哪边的缺儿不是顶?他咒力总量多不假,但洗衣做饭做家务奶孩子也擅长,在辅助监督里妥妥属于稀缺人才,反正都是和里香还有朋友们一起,这已经是他过去一直心心念念的生活了。”
“呃,虽然我也赞同剥夺年轻人青春不可原谅的观点,但你和夏油君如果打算培养强力的伙伴,是不是也应该想点办法,让他们意识到世界其实一点都不太平。”
爱闻言也有些无语。
“我们公司的孩子们也很多是这个年纪,我会护着她们,不让娱乐圈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潜规则干扰到她们实现梦想,可认为签进‘爱の町’就可以躺平等红的想法也必须摒弃。”
“不太好办。”五条悟摇摇头,“当明星和当咒术师要面对的东西毕竟不一样。”
说着,五条悟又意有所指地勾了下嘴角。
“再说他们之所以会误认为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太平,某种程度来说也都是他们师娘的功劳吧?”
“你这话说的好像在怪我一样。”
爱知道他又在嘴贱逗她玩,便配合地假装生起气来,腮帮鼓鼓地憋着气。
“我明明是在兑现我的承诺,帮你把世界变得更好。”
没错,在对这个世界产生归属感的十年后,虽然没有了当年和神的对赌,爱却真切将偶像做到了动摇世界格局的程度。
她不只一手缔造了“爱の町”的辉煌,用不再掺杂谎言的爱在本来天下乌鸦一般黑的娱乐圈开辟出一方净土。
也让自己用爱培养出的孩子们再将这份爱和幸福传递给了整个世界。
用这种方式向能将负能量转换成诅咒的普通人灌输了世界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信念,生生顶住了六眼力量进一步增强的 Debuff,将诅咒的强度压至了千年来的最低点。
而这附带的连锁反应还不仅于此。
诅咒变弱也意味着成为一名咒术师的门槛和危险性降低。
许多天赋平庸的咒术师就渐渐有了自己能做的事,不会再提起这份工作便只联想到堆积着同伴尸深血海的绝望,然后开启作为耗材的短暂一生。
五条悟觉得脱离咒术界多年的七海选择回归都未必没有这方面原因。
更何况乙骨忧太这些年纪尚轻,既没怎么见识过咒术界阴暗面,也对昔日诅咒强度一知半解的孩子。
“我和杰总不能再开一门课专讲那些老橘子的恶心嘴脸,到时连累夜蛾校长被一起叫去约谈不说,我们真讲了他们大概也只会当八卦乐子听。”
五条悟含笑戳了戳爱的腮帮,正戳在酒窝上,直接就把他家看面容还娇嫩如少女的孩子妈戳破了功。
“羂索还有诅咒之王的事更不好说,他们本来就不怎么尊敬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召集他们宣称有个大坏蛋在谋划复活诅咒之王,届时世界将迎来浩劫,他们会觉得我甜食吃太多把被害妄想症吃出来了?”
“师德到用时方恨少呀,悟君。”
破功的爱虽然继续起了自己的喂蛋糕大业,感慨的语气却到底含了些幸灾乐祸的促狭,星瞳也弯成了月牙。
“除了老橘子们和学生们,还有其他不顺心的事情吗?”
“这些还不够?”五条悟含住她递到嘴边的叉子,半晌才松口,垮着张猫脸露出委委屈屈的模样。
爱的笑容收了几分,不回话,只望着他。
“好吧,确实还有。”五条悟哪里扛得住,很快败下阵来,叹口气说,“最近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我接下来的任务就和那东西有关。”
“咒物吗?还是咒灵?”爱喂完最后一块蛋糕后就放下了叉子,变为双手勾住他脖颈的姿势。
“不知道,据之前和它交战的咒术师说有六只血红的眼睛,但一副武士打扮,也使用武士刀战斗。”
五条悟难得答得有些迟疑。
“战斗方式和咒力都像是诅咒师,不过绝对不是人类的外表。”
“六只眼睛?老橘子派你去该不会是觉得这玩意儿和五条家有关吧?”爱抽了抽嘴角。
“别闹,五条家的六眼只是个指代眼睛敏锐的意向,我和戴雅是例外,之前都是几百年出一个,没有哪个真长出六只眼睛。”
五条悟主动拉下眼罩,用那双即便身处战斗中也越来越少毫无遮挡示人的湛蓝眼瞳锁住自家的小妻子。
不料大脑的灼烧感突如其来,放之六眼中也过于敏锐的超人视觉瞬间在他脑内注入了数不清的无用讯息,竟让他精神一晃,猝不及防地开始头晕恶心。
正如爱昨晚察觉到的那样,应该是那份属于戴雅的能力又增强了。
说来也怪讽刺的,咒灵和诅咒师中向来有被无量空处击中是最痛苦死法的共识,殊不知他这个施术者早已替他们将大脑过载的痛苦经历了个遍。
“悟君……”伴随着爱忧虑的声音响起,五条悟只觉得鼻腔一热。
他赶忙运作起反转术式才堪堪将其止住,却仍有鲜红血液从他匆忙捂住鼻子的指缝中渗出。
“我待会儿去高专碰到杰的时候再和他说一下好了。”
出现这种局面显然不再适合调情,五条悟悻悻地把眼罩拉回眼睛上,头微微后仰着,任由爱扯了餐桌上的纸巾帮他擦,苦中作乐似的,居然还能对爱笑出来。
“咱家戴雅怪厉害的,别人家女儿都是过生日问爸爸妈妈要礼物,她每年生日反倒给她爸爸送大礼。”
“哈哈,得亏她爸爸是最强,不然都受不起,是不是?”
爱清楚他无论如何都不希望看到自己忧心的模样,便连心疼的思绪一并按捺住,配合他开玩笑。
五条悟顺势自恋极了地一挑眉:“是啊,连她也背负过最强称号的杰叔叔都遭不住,当年咒灵吞恶心了就一言不合要给承受的痛苦寻找意义,找不到就报复社会,逊爆了。”
“现在还是觉得我的一切选择都有意义吗?”
当五条悟将药效再增强的需求告诉夏油杰时,注意到挚友并不像爱那样沉得住气,他便扯了把椅子坐下来,抬手接住夏油杰丢给他的饮料。
“纯牛奶?你自己喝冰可乐,就给老子喝这个?”
他已经很久没用过“老子”的自称了,今天身处二人上学时就经常插科打诨的旧教室,配合他们十二年间几乎没变过的互动习惯,竟让夏油杰隐隐产生了梦回高专的错觉。
但到底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比如那些他以为五条悟永远不会懂的滋味,现在都正被五条悟百倍千倍地负担着。
夏油杰自己经历过偏执的苦夏,因为咒灵操使的术式特性,他不得不日复一日将抹布味道的咒灵吞噬又吐出。
于是他开始希望自己和同伴的一切痛苦和牺牲都有意义,也打心里羡慕无论做什么都有意义的五条悟。
如今他有了爱人和可以切实抓在手心的幸福,也愈发看清了自己理想中的世界,早已过了刻意为一切寻找意义的年纪,只是却没能力像五条悟当年拉回他那样再拉回五条悟。
“药效很难再增强了,就像反转术式也没办法完全抵消他身体的损耗,一切都是有限度的。”
忍早在数月前就这样告诉过他。
“和基因一样,咒术界的特异性状和传承术式也都是自私的,会倾向于更年轻也承载力更强的个体,史上最强不是那么好做的,他负荷不了多久继续治标不治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