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被哄得团团转,她说:“我要是包里有糖,肯定赏你一块。”
两人慢悠悠在画展现场转了一圈,离开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
“找个地方吃饭?”
“嗯。”程落揉揉肚子,“都饿了,一会儿吃完饭再看场电影吧,我们好久没看电影了。”
“对了,程樾和秦真现在什么情况?”陈望洲突然问了这么一嘴。
程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每次问我哥都搪塞我,怎么了?”
陈望洲摇摇头,“没怎么,突然想起前两天秦真跟我打听他的情况着。”
“你怎么说?”
“我说不知道。”他顿了一下,“然秦真就递了辞职信。”
程落还有些震惊,不过也没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
两人找了家西餐厅,边吃边聊。吃过饭后又去看了场电影,影院还都是春节档的拍片,两人随意挑了部喜剧片,买了票后像普通情侣一样腻在情侣座,边吃爆米花边看电影。
电影时间较长,将近三个小时。
散场的时候,程落打开手机才看到程樾给她发了微信,说自己今晚有应酬,估计得半夜回去,让她自己好好吃饭,早点睡觉。
程落给他回了个“少喝酒”的表情包。
“谁啊?”
“我哥,告诉我他今晚有应酬。”
程落伸了伸懒腰,“估计天都已经黑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陈望洲把她拽了起来,开车把她送到了程宅。
程落和他亲亲抱抱告别,然后拎着包下了车。
因为程樾不在家,所以她肆无忌惮了一些,从车前绕了一圈,然后敲了敲他的车窗。
陈望洲把车窗放下来,程落扒着车窗,嘟起嘴索吻。
陈望洲解开安全带,探出车窗,托着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她。
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她的长发。
一吻结束,陈望洲静静地看着她,满脑子还浮现着她在画展给他讲画作立意的时候的场景。
她偷偷和他说:“纵观全场,估计没几个立意是真的。”
她说因为在画画的时候,很少想的很高大上,一般都是基于一个或多个灵感来源,然后就动手画了。
至于立意,当然是故意写给看画的人的,显得高大上一些。
他问:“那你十八岁的那场画展的立意?”
“多数都是故意拔高瞎编的。”
说完,她笑了。
陈望洲又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在可以摸了吗?”
“可以,反正我一会儿回去要洗澡。”
“嗯,早点休息。”
程落抿了抿唇,蹦蹦跳跳地走了,她说:“三哥,晚安。你记得想我。”
程落回家后脱掉外套,然后打算先上楼泡个澡缓解一下疲惫。
结果人还走到卧室,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陈望洲直接给她打来了电话,“开门。”
不容置喙的语气。
“啊?”
陈望洲云淡风轻地说:“程樾不是有应酬不在家?我来陪陪你好不好?”
“可是,可是我哥一会儿该回来了。”
“他回来之前我就走。”他说。
程落思想进入了剧烈的斗争,最后咬紧牙关,跑下楼拉开门。
手机还没挂断,她还举着手机,说:“那你进来吧。”
第56章 打
大门敞开的那一瞬, 扑面而来的风吹动了她的泡泡袖。
程落的呼吸还有些紊乱,头发披散着,有些凌乱。她定睛看着他, 慢慢把举着手机的手放了下来。
陈望洲的眸色幽深, 他展开双臂, 下一秒,小姑娘就扎到他的怀抱里,力道有些大,扑得他往后退了半步。
程落此刻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 头发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都起了静电, 虚虚地飘着。
她闷声说:“你不是说走了吗?”
陈望洲揉了揉她的头发,向上拖着她的胳膊,把她抱进来一点, 顺手把门关上了。
风声戛然而止,她抬眸,眼角漾着笑意, 静静地看着他。
陈望洲低头,她轻笑着,胳膊压着力道往下抻。
他无奈地把她拉起来, “多大了?”
程落扑哧一声笑出来,又问了他一遍:“你不是你走了吗?”
他和她拉着手,说:“想和你呆着, 怎么都呆不够。”
陈望洲把外套脱掉,“带我看看你的房间吧。”
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对她生活过的地方有一种莫名的好奇,一种固有的执念, 总想涉足。
程落也很兴奋,拉着他上楼,边走边说:“其实还是小时候的风格啦,后来就不住了。”
推开门,陈望洲打量了一下她的房间,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房间是欧式公主风。
他随意看看,房间到处都放着布偶娃娃,床上有一只熊,看上去个头比她还大。
她的视线也追了过去,“这是我八岁那年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
“那后来怎么没带着?”他指的是怎么没带到他家。
程落抿了下唇,“那时候怕给你们添麻烦,毕竟这么大只。”
她当时甚至都不知道在陈家,自己的房间是什么样,床有多大,怎么敢肆无忌惮贸然带过去一只长有一米八的大熊。
陈望洲坐在床边,扑鼻而来是熟悉的气息,淡淡的清香,掺着甜味。
程落挨在他身边,一手环住他的腰,懒洋洋地说:“三哥,我们该做些什么?”
她眨了眨眼,指尖戳了戳他的小腹。
陈望洲还没开口,她就已经甩掉了拖鞋,一条腿搭在了他的身上,像是树懒一样环在他身上。
陈望洲吸了一口气,“你想干什么?”
“看电影?”她刚说出口就把自己否定了,“可是我们下午才刚刚看过。”
陈望洲捉住她乱动的那只手,难得正经地说:“你注意分寸,我一会儿还要走呢,嗯?衣服弄皱了还怎么穿?”
程落微微用力,往他身上爬了爬着,压着他的胸口,用指腹在他的脖子上画圈。
她做了美甲,指甲时不时划到他,酥酥痒痒的像过了电流。
“还惹火?”他要去亲她,被她躲开。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的房间啊,三哥?”程落点了点他的胸口,“否则为什么上来就要看我的房间?”
陈望洲抬手挠了下她腰上的软肉,趁她怕痒的时候,反身把她压在了下面。
他吻了吻她的唇,压抑着声线说:“嗯,喜欢,想在这里和你做.爱。”
男人眼神赤.裸,明明说着最露骨的话,可眼中却纯洁的很,仿佛他只是在表达一个最简单的诉求。
程落耳根刷的一下就红了,勾着他的脖子拒绝他,“那不行。”
他自然知道不行,所以故意逗她,拂开她脸上的碎发,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眸中倒映着他的影子,澄澈,又掀起点点波动。
眸光流传间,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她突然想起些什么,就闷闷地说:“其实这两年我画了很多幅画,都和你有关,应该都在家里的画室,等有时间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我知道。”他静静地说。
“嗯?”
陈望洲说:“我刚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了你留在我房间忘记收起来的画,那么多,我都看了一遍,发现很多幅都涉及到了蝴蝶这个元素,当然还有一幅,是张素描,画了我的背影。”
“你发现了?”程落嘀咕了声,“我以为那天晚上我去的很及时,你没看到。”
他笑了笑,“如果没发现这个,我真的以为你很讨厌我,真以为你已经没心没肺地忘记了所有。如果这样的话,落儿,我可能不会再追你。”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反感我、讨厌我。如果你反感我,疼训裙看文看漫看视频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加号四弍2而五九爻死七那我怕到最后连你哥哥都做不了。比起失去你,我宁愿留在你身边,哪怕只是做个哥哥我也愿意。”
他看她愣神,说:“这些我在回来之前就已经设想过了,我想我先没皮没脸地试一试,如果你真的反感我,那就算了。不过还好,你会把小秘密画在画中,而恰好,我发现了这个秘密。”
那幅画给了他很大的信心,所以即使她冷着脸,他也会往上贴。
程落玩弄着他的衣领,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看上去清风霁月的,就是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
她环住他的脖子,两人的心跳紧紧挨在一起,她的唇擦过他的衣领,“那真是便宜你了。”
他哼笑一声,“确实是便宜我了。”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最终程落还是放了部电影,一部老片子《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程落打开了两包薯片,和他偎在一起。
这部电影她看过两遍,大致情节都了解,所以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一会儿讲讲过去的事儿,一会儿又对电影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陈望洲揽着她的肩,他有些错觉,总觉得此时此刻的场景他见过,也许是在梦里。总之,他觉得格外熟悉和满足。
男人盯着屏幕看,随手掏出一片薯片给她,而她却迟迟不动。
陈望洲垂眸,骤然笑了,这丫头睡得这么快,刚刚还在叽叽喳喳地骂电影里的女人可怕又悲哀的嫉妒心呢。
估计是逛一天玩儿累了。
他没敢大幅度动,只是把薯片放下,然后愣了两秒,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按理说,他该走了。
陈望洲摸了摸她的脸,一手扶着她,在自己站起来后,将她公主抱到床上。
程落轻轻动了动,睁开眼看了下她,立刻又卷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陈望洲看着被她压住的被子,废了半天劲儿把被子扯出来给她盖上。他本来想帮她脱一下衣服,这活儿他干的倒是挺娴熟的,就是今天不合适。
给她塞了塞被角,他借着电影的余光打量着她,转身出去把掉在地上的一包零食捡了起来,又把电影关了。
善后工作做完了,他正打算离开,突然一道光顺着窗户晃了进来。
男人立刻警惕了起来,直觉是程樾提前回来了。
他立刻反应过来,把灯打开,卧室骤然大亮,然后收好自己的东西下楼。
果然不出意外,下楼的时候刚好和程樾撞在了一起。
程樾今晚应酬喝了些酒,领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在见到陈望洲那一瞬,他甚至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过好在他没喝醉,反应过来了,蹙着眉问:“你怎么在?”
陈望洲面不改色地抬了抬下巴,“吃饭的时候和落儿碰上了,顺路送她回来,结果她在车上睡着了,我不放心,就给她送进来了。”
男人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一点儿也不见他心虚。
程樾和他平视,觉得有些怪,但又说不出来哪怪。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问:“就落儿自己吃饭?没看见她那个男朋友?”
陈望洲没说话。
程樾抬抬下巴,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他说:“落儿说他谈了个男朋友,神神秘秘的,让她带回来她也一直推脱。”
“嗯。”
程樾从兜里摸出烟,递给陈望洲一支。他摸出打火机,要扔给他。陈望洲摆了摆手,拿出自己一直用的那枚银质的打火机。
程樾清晰地看到,那上面有一只蝴蝶,他太阳穴跳了跳。
陈望洲把烟点燃,随意地问:“最近公司怎么样?用不用帮忙?”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程樾吐着烟圈。
“我听说你前两年出国了?”
“嗯,忙点公司的事。”
两人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他们的友谊仅限于小时候在一起打架,后来长大后就各自为营,只不过两人父辈之间的交集比较深。
而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话题程落,陈望洲却不搭茬儿。
一支烟抽完,陈望洲把烟碾在烟灰缸里。
“我先回去了。”
程樾点点头,视线一挑,落在了他的衬衫的衣领上,白色的布料上沾着口红印。
再仔细看,才发现他的衬衫有些褶皱。
陈望洲把打火机收起来,摆了摆手,“走了。”
那一瞬,程樾觉得自己的大脑充血。
在两人距离两三米远的时候,他缓缓开口,“站住。”
陈望洲顿住,“怎么了?”
一回眸,就对上程樾冰冷的眼神,他问:“是你吗?”
空气中骤然凝成一道冰。
陈望洲没说话,程樾又问了一遍,“是你吗?”
和落儿谈恋爱的人是你吗?
陈望洲垂眸看了看地板上的纹路,轻笑了下,坦荡地说:“是我。”
程樾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你个混蛋!”
那天从陈家出来,程落说要去拿包,他还纳闷怎么拿个包口红就晕成了那个样子。
他不是没谈过恋爱,不是没见过口红因为吻得太深而晕染开的样子。
程樾这一拳用了七八分力气,陈望洲感觉整张脸都是麻的,嘴里尝到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