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角导演点头开玩笑:“估计让你去演个妃嫔的丫鬟,那些妃子也不让。”
在剧组待了一周,她以为能跟着导演学些导戏技巧的,结果被安排去了服装组,给服装老师看管服装。
陈庆媛一直不放心地劝她:“你在那边玩几天就回来,天气这么热,你非要去受罪。”
陈瓦霜对妈妈说:“也没有多辛苦,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跟陆墨白聊天,说的内容就格外丰富。
她负责看管的是群演服装,每天都跟各种群演打交道,发现这是一群各有各故事的追梦人。
发盒饭时,她最喜欢端个饭盒跟大家待一块儿,边吃边聊天。
这儿差不多有十几二十万群演,其中不乏一些长得漂亮的女生和长得英俊的男生,他们的演技甚至比一些主演还要自然,虽然心有演员明星梦,奈何没人捧只能做群演,偶尔幸运的人能得到有几句台词的角色,拿的钱就多一些,但更多的人,并不是每天都能接到活儿……
“陆叔叔,我今天吃饭时跟一个二十八岁的小姐姐聊天,她扮演街上走的路人,高光镜头是被主角找人时认错了背影。”
“她已经来横店七八年了,长得还可以,所以时不时能接到有台词有高光的角色,但每个月加起来收入也就三四千块钱……可是为了她的明星梦,她一直坚持着,期待哪天被导演看中一炮而红。”
陆墨白在手机那端说:“能从群演一炮而红的人,本就是凤毛麟角,以前的机会更大,现在资本进场,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少。”
“是啊,她也清楚,不过她不想去做别的工作,就先凑合着干。”
陆墨白:“我倒是好奇,你中午吃饭是不是蹲地上吃的?”
“……差不多,我中午找了个台阶坐着跟小姐姐边吃边聊。”
手机里传来一声笑。
陈瓦霜:“不准笑,大家都这么吃盒饭,我觉得还挺自在的。”
“嗯不错,有叔叔当年执行任务时吃盒饭的风范了。”
陈瓦霜抿唇,果然,在他面前不管说什么,都是那么自然随意。
陆墨白后来告诉她:“明天我去杭州出差,到时过去找你。”
陈瓦霜微微惊讶:“你来横店?”
“你这口气听起来还不欢迎?”
“我没这个意思,不是说好我回去看你的吗?”
“等你回来看我,叔叔都老了。”
“特地找了个由头过去出差,我这算不算公费恋爱?”他有些得意。
“不算,”陈瓦霜回道,“顶多算公费追求。”
“行,叔叔就假公济私,去追小兔。”
陈瓦霜:“好呀。”
*
陆墨白是上午来的横店,陈瓦霜请假休息,带着他在影视城闲逛。
天气实在太炎热,走一会儿便汗涔涔,陆墨白不断地摇头:“连续几天都是高温,工作的地方有空调吗?”
“没有,只有风扇。”
“你倒是干得不亦乐乎。”
“习惯了也不觉得热,而且我好歹不用晒太阳……”
才逛了一个角落,他便说什么也不往前走了:“回酒店吹空调,你不怕中暑,我还怕呢。”
陈瓦霜嫌弃道:“陆叔叔,你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
“我一直这么娇气行了吧。”
陈瓦霜鄙夷不止,不过当时快到午饭时间,她便跟着回了酒店,陆墨白懒得挪地儿,直接在酒店的餐厅吃午餐。
点了许多菜,他还责怪:“天天吃盒饭吃得面黄肌瘦,你不会给自己吃点儿好的?”
陈瓦霜左右看看自己的手臂:“也没面黄肌瘦,剧组盒饭挺好吃的。”
“还吃上瘾了。”
“可能是一直在干活,肚子饿了吃什么都觉得香。”
“真是给口吃的就能养活你。”
陈瓦霜一边絮叨学姐这次挺幸运,演的角色戏份有些多,住的是剧组安排的酒店……后来又说:“晚上要不请学姐吃饭吧,我看看她有没有时间。”
他无所谓道:“随你安排。”
吃完饭,陆墨白问她要不要吃冰激凌?陈瓦霜点头说好。
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陈瓦霜挑了香草味的冰激凌,拿着个勺子慢慢吃。
他看着她,忍不住摇头笑:“爱吃冰激凌的小兔子……走了,回房间休息休息。”
走到门口陈瓦霜才回过神:“要不我回自己的房间吧。”
他瞥一眼:“怎么,你还要避嫌?之前那么多次住一个套房,也没见你避。”
陈瓦霜滞了滞,可能是之前她心里坦荡,并且觉得陆叔叔对她没有那种意思,现在究竟不一样了。
“赶紧进来。”男人懒得多说,直接打开了门。
他订的房间是一室一厅的小套间,里面也算宽敞。陈瓦霜跟着进去,坐在沙发上继续吃冰激凌,陆墨白从冰箱里取了两瓶水,拧了一瓶自己喝。
见她仍旧乖乖地舔冰激凌,凑过来直接坐在了小兔的身边,两个人靠得极近。
他一坐下,陈瓦霜便感觉有一股无形的男性荷尔蒙扑天盖地而来,将她全身心都笼罩。她往边上挪了挪,但她一挪,男人也相应地挪动。
陈瓦霜悬着一颗扑通扑通的心,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冰激凌只吃了一半,她便将它放在了茶几上。
男人疑惑问:“不吃了?”
“待会儿再吃,我想去洗个脸,感觉脸上黏糊糊的。”
“去吧。”
陈瓦霜赶紧起身去洗手间,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见她逃得又急又快,眉心不由拧起。这小兔在搞什么鬼?好像不大喜欢他靠近。
陈瓦霜一边慢吞吞洗脸,一边思索还是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吧,太危险了。也挺奇怪,之前那么多次住在一栋别墅或者一个套房,她都淡定得很。而现在明明已经亲过好多次,抱过无数次,在一个房间反而心生紧张。
洗净脸,拂走脸上的水珠,再度走回客厅。陆墨白拿着摇控器在无聊地调电视频道,最后看了个新闻频道。
“洗完了?”他随口问。
“嗯。”
“冰激凌都化了。”
“没事,我不吃了。”陈瓦霜道,“陆叔叔,我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陆墨白不解地看她,这小兔究竟搞什么鬼?耐着性子朝她伸了手:“急什么,先过来坐会儿。”
见她还站那发愣,陆墨白没了耐心,只好起身一把抓过她的胳膊,顺势把她抱着坐在沙发上。
他靠着沙发背,陈瓦霜跨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牢牢地搂着腰,动弹不了。
“就在叔叔这儿休息不行?”他目光深深,直白地问。
陈瓦霜努力保持镇静,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收敛了眼眸说:“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吧。”
陆墨白嘶了一声:“你是要跟我划清界线还是怎么着?”
“不是,”陈瓦霜一字一句地解释,“就是觉得你也要午休,我占着你的床不好。”
男人像是气笑了:“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体贴周到为我考虑?”他呵了一声,似乎察觉出她的不安,没好气地道,“小脑瓜在想什么呢?不说叔叔很少午休,就算咱俩睡一张床我能把你怎么着?”
“才十九岁的小兔,脑子里想的东西比我这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还要复杂。”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陈瓦霜红着脸没吱声,只是听他的意思,大概是不会发生什么,紧张感自然地消失了一些。
“一天到晚,就会气人。”
她哪有气他……
“过来,让叔叔尝尝。”
“什么?”小兔呆呆看他。
“冰激凌的味道。”男人的喉结滑动,嗓音很低。
呆萌的小兔再次愣住,等反应过来时,她软软的嘴唇已被他衔了一瓣,细细地含着、吮着。等她紧绷着的身体稍稍放松,男人这才敢用力一些,唇瓣来回轻轻碾过,继而舌尖探入,搜索香草冰激凌的余味,慢慢地咂摸、品尝……
在普吉岛上的时候,练习射击时凶了她,导致后面她都不大敢说话,那个傍晚跟她走在晚风吹拂的小镇上,见她小舌头舔着雪糕,就想过这一幕……算算时间,正好一年。
这只小兔还挺敏锐,也许她在他坐下的一瞬,就察觉到了他的欲.念吧。心下一沉,唇上不禁更用力了些。
等亲吻完毕,怀里的人儿已经软成了一瘫泥。
男人掌着她的脑袋,喘息微微:“这不是挺甜的么……刚才吓成什么样了?叔叔能吃了你?”
而面前的兔,小脸已然涨红。
……
第59章 拥睡
四目相对,男人的眼睛明亮有神,眼尾带笑,陈瓦霜脸上发红发烫,低垂眼眸别过视线。陆墨白轻声笑着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都快滴血了。”
陈瓦霜试图从他身上下去,说着:“我要回房间了。”
“不许回,”他语气并不激烈,直接抱着小小的人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难道叔叔这儿没床?”
耳边还听见他说了句极其暧昧的话:“叔叔陪你午睡。”
陈瓦霜两条腿夹在他腰际,悬空感让她害怕掉下来,只能死死抱着他的肩颈,下巴支在他肩膀上。惹来男人的一声低笑:“某只小兔最爱口是心非了,嘴上说不要,身体很
诚实,夹得还挺紧。”
陈瓦霜:“……”
人被平放在了床上,他的身体也弓着倾过来,手撑在她身侧,脸跟她平行,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虽然没有发生什么触碰,可是他那身体就跟一堵黑压压的墙似的,即便两个人之间隔着许多空,她也不免幻想这堵墙压在她这脆弱的小身板上会有多疼。
“我鞋子都没脱。”她侧过脸,避开视线。
他没说话,只是收起了弓着的身子坐在床上,一手捏着她的脚腕,一手帮她脱掉了平底小白鞋。
“脚脖子这么细。”他看着小兔纤细白皙的小腿愣了一下。
陈瓦霜今天穿了条中长裙,坐起来顺便理了理裙摆时,床铺忽地一抖,那堵黑色的墙终于还是倒在了她旁边。
人是俯卧的姿势,脸还朝向她,随后听见他慵懒的声音说:“兔,给叔叔捶捶背。”
“我又不是按摩师。”
“叔叔给你脱了鞋,你给叔叔随便捶一下,很公平。”
陈瓦霜:“……”
虽然两个人都在一张大床上,这种情况她从未遭遇过,但心里有一种直觉,今天不会发生什么,她对这个男人还是挺信任的,于是稍稍放心,握紧拳头捶他。
“兔的拳头是棉花做的?”
真是!陈瓦霜一皱眉,便开始用力地捶他,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但是那人还挺享受的是怎么回事?
他拿了一个枕头垫在自己的脸上,笑了笑:“兔,力道不够,要不你给叔叔踩背得了。”
这人简直有受虐倾向!陈瓦霜捶得汗都要出来了,最后她一掌拍在他背上:“不捶了,我还累呢!”
“那要不,我给你捶捶?”
“不要,你那拳头沙包似的,我会被你捶得骨折。”
“叔叔保证轻点儿。”声音逐渐暧昧。
陈瓦霜瞥他一眼,没再回应。
好在这床够宽大,陈瓦霜仍旧坐着,离他远远儿的,后来想了想,便爬向床尾那端。
刚爬到一半,男人的声音响起:“去哪儿?”
“拿手机。”
陆墨白一把从后面揽过了她的腰:“睡觉就睡觉,玩什么手机,不准去。”
陈瓦霜被牢牢抱着,两个人一起躺在了枕头上。
“我睡不着。”
“先跟叔叔说会儿话。”
“说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说着说着就睡过去了。”
陈瓦霜侧身而卧,背后是男人精壮的身体,贴那么紧,体温又那么高……她挣扎着动了动:“那你松开我。”
他只松开了一点点,强壮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两只手搭在她的腹部,像个幼稚鬼怕她会走一般。
更要命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之男人某处无比地……让她不适,他却偏偏很满意这种个人身心的配合,得意笑出声时热乎乎的气息喷在她的后颈。
陈瓦霜有些抓狂,这个男人都不尴尬的吗?她抓着他的手腕,试图分开,但是两只手搭在一起,就跟手.铐似的,怎么掰都掰不开。陈瓦霜最后放弃了挣扎,在他滚烫的怀抱里,安静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
“我、对、你,无、话、可、说。”她一字一顿。
他贱兮兮的:“是么,那真不巧,叔叔对你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陈瓦霜再次抓着他的手腕试图掰开,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戴着的紫檀手串,这副手串他自从戴上就再也没取下来过。她愣了一下,说道:“能让我看看你的手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