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逐渐成为女子职业选手的女孩子们或善意、或被他们劝着封了口,可她们没有忘记曾经有一个人,将她们打得没了脾气。
而对于这件事,幸村精市的态度是释然,迹部景吾更多的是欣慰。
“我还是那句话,哥哥,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夏夏没有回答幸村精市的问题,她反问道,“几年前,我们两情相悦,你拒绝了我的告白。”
时隔多年,夏夏当然明了了幸村精市当时拒绝她的原因。
遇到了越前龙马后,她才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当时的她,无论是否愿意,的确因为父母的态度,对幸村精市依赖无比;更自欺欺人地忽视了父母的谋算。
“后来,你明知道我喜欢上了越前龙马,却又改变了态度,同意了幸村伯母的提议,没有反对她提出的订婚。”
“现在我们好不容易稳定了,连订婚都要开始了,你又让他回来。”夏夏摁了摁太阳穴,她又有点偏头疼了,“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你不喜欢我、不想要我的话,可你每一次都会站在我的身后,成为我最后的‘选择’;说你喜欢我,你又一直在创造我和另一个人相处的空间,试图让我‘出轨’。哥哥,你不是那么忍让、那么大方的人。”
在最开始幸村伯母提出让两人订婚时,幸村精市保持了沉默,没有反对。
夏夏那时候本来就因为对幸村精市的亏欠才勉强吊着一口气活了下来,她的想法是大不了就把自己送给幸村精市,他想如何便如何,更不会反对。
这场婚约在双方的默认下,由幸村伯母和迹部夫人定了下来。夏夏过完成年生日后,两家就商量着先将订婚典礼操持起来。
幸村精市的笑意渐渐地敛去。
这几天,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围观着越前龙马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相处,很多事情,他心知肚明。
他当然不是那么“宽容”的人。
他看着还在仰视着他的女孩子,神情间有些隐忍。
他淡淡地说:“当年我们定下了婚约后,你和我说,如果我发现喜欢上了其他女孩子,或者不喜欢你了,我可以和你直说。你只是把你自己当作谢礼送给了我,至于我怎么对你,你其实无所谓。”
迹部景吾眉梢挑起。
他不知道还有这件事。
夏夏回:“对,但是我从来没说过我要找别人;也没说过我需要别人。”
这是一个很不平等的关系。
幸村精市想。
夏夏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很低很低的位置上,曾经的骄傲都被病痛和那些人渣碾得粉碎。
幸村精市慢条斯理地问:“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越前身上,你和越前在一起后,他和你说,他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了,不再喜欢你了。夏夏,你会安静地离开吗?”
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当年和青学网球部的关系还不错,三不五时地和青学的人联谊打训练赛,还吃过几次饭。其中,他和越前龙马那小子的关系仅次于他和手冢的,自然而然地,他见过不少次越前龙马和夏夏的相处情况。
迹部景吾想,越前龙马要是真敢在夏夏面前说这种话,他怀疑越前龙马能被夏夏物理超度。
对上夏夏空白的神情,幸村精市并不勉强她答复。
谁都知道她的反应会是什么,答案并不是那么重要。
“的确,我很想得到你。”幸村精市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夏。
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像是在锁定什么宝物,又像是属于神之子的压迫力不加收敛地扑向了她:“但凡你的感情没那么坚定,我都会先占有你,慢慢地让你只能看到我一个人;如果做不到,那就让你不敢再去看别人。
“但是,你小时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这是我对你的亏欠。”
或者说,幸村精市心中淡淡地想,他对谁都下得去狠手,除了她。
“这和你没关系!”夏夏睁大了眼睛反驳,“我说过,你没有亏欠我!是我亏欠你!那些事情凭什么怪到你的头上,你——”
“是不是我的错,我有我自己的看法。”幸村精市打断了她。
他终于对着自己最珍惜的女孩子露出了藏起来的獠牙:“夏夏,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在我们订婚前,你可以自由地和越前龙马接触,考虑清楚你到底要选择谁。
“一旦我们订婚,夏夏,你再和越前龙马之间有任何的过界,我都不会再容忍了。”
他的眼神暗示般落在了她的脖颈。
迹部景吾:“……”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NTR现场。
迹部景吾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作哑口无言。
最终,他艰涩道:“……你们不要玩那么大。”
.
另一边,某私立鉴定机构的贵宾室。
越前龙马穿着常服,戴着口罩,低调地压着帽子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过去了约莫十来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
他明显是越前龙马的粉丝,在看到越前龙马的第一眼,他的惊喜便隐藏不住了,连握着文件的手都在隐隐地发着抖。
为了给自己的偶像排忧解难,他几乎是加班加点地完成了鉴定工作。
“越前先生。”专业素养让他暂时压下了个人的情绪,客气地喊道。
越前龙马抬眸看着他。
……真帅啊。
鉴定师不由自主地又走了下神。
这凌厉的眼神,这嚣张的气场,谁看了不跪下来喊爸爸!
他努力地拉回自己的思绪,将鉴定资料递给了越前龙马。
他解释道:“根据两个药品的成分判断,其中一个是酒石酸唑吡坦,是安眠药。另一个是拉莫三嗪,主要作用是治疗癫痫。”
越前龙马接过文件的手一顿,他遽然抬头:“癫痫?”
鉴定师被吓了一跳,还不等他作出回应,却见越前龙马皱着眉开始思考。
然后越前龙马摇了摇头:“不,不可能是癫痫。除了癫痫之外呢?还有其他的病会用到这个药吗?”
鉴定师回忆了下,又坐到办公桌前搜了搜,像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抬头对越前龙马说:“这个药有的时候还会作为各种障碍的治疗药物,比如视觉障碍,具体的需要医生进行诊断。不过,除了癫痫之外,拉莫三嗪也常见用于治疗精神疾病。”
越前龙马握紧了手中的文件,他定定地看着鉴定师,等待他接下来说的话。
从越前龙马方才的反应中,鉴定师猜到了用药的人对于越前龙马来说定然不一般。
他神情凝重了起来:“……是双相情感障碍。越前先生,如果您身边有人得了这个病,请务必照顾好他们。这个病一旦恶化,自杀率非常高。”
更恐怖的是,这种病躁郁和抑郁会交叉发作,且病人会本能地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们会认为情绪时高时低是正常的,不会往精神疾病上想。
身边人不仔细的话,几乎很难发现。
越前龙马的脑海里猝然闪过夏夏不太对劲的左手。
重逢后每一次见面时,她的左手都会贴着一层又一层的体育胶带,有的时候不小心用到左手,她都会不自控地皱眉。
……他还担心过她有没有去看医生。
“越前先生?越前先生!”鉴定师连续的几声堪堪地叫回越前龙马的思绪。
他怔然抬头,向来将比赛的节奏牢牢握在手中的世界冠军,此时竟然茫然无措了起来。
鉴定师不敢再多说废话,他慎重地说:“您一定要好好陪着吃药的人,他们受不了任何刺激。”
第45章 毁灭鸭 !
一直到很晚很晚, 越前龙马才回到了《一见钟情》的录制地点。
嘉宾们在下午开了直播,发现越前龙马不在时,不少人发出了遗憾的感慨。
这段日子他们能看到越前龙马的时间比起以往好几年加起来还多, 可他们也清楚以越前龙马的性子绝对不会频繁地参与这样的综艺, 看一次少一次, 也难怪他们那么珍惜。
【错觉吗?怎么感觉龙马好狼狈QAQ发生什么了吗?】
【我第一次看到他情绪那么差……怎么了呀?】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
越前龙马没有去看直播间弹幕上密密麻麻的对他的关心,他环视了一圈, 一眼看见了坐在吧台上多出来的迹部景吾。
他没有看到夏夏。
越前龙马问:“你妹妹呢?”
这些天和夏夏相处下来,他们频繁互动, 这样的问题倒也不显得有多么过界。
迹部景吾不疾不徐地将手中的酒喝完, 才托着腮道:“在她自己房间里, 她中午说去睡午觉就没出来过,找她有事?”
越前龙马目光移向另一边正拿着手机发着短信的幸村精市:“不, 我找你们有事, 迹部前辈, 幸村前辈。”
幸村精市放下了手机,和迹部景吾对视了一眼。
两人看向越前龙马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复杂难言了起来。
他们知道瞒不住,但是没有想到,才短短的一周, 越前龙马居然就找来了;明明最近夏夏的情绪非常稳定,处于被药物控制着的正常阶段。
这家伙对夏夏的一切果然有着天然的直觉。
【哇,越前龙马果然和迹部景吾认识!那他和公主……】
【这点是共识吧, 他不是参加过校队嘛, 和迹部少爷认识太正常了, 但是他和公主认不认识就难说了, 毕竟我也不认识我同学的妹妹。不过看他对公主的态度,他到底是因为迹部而对公主比较照顾, 还是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一段?感觉不好说】
【说去查的人还是查不到吗?我合理怀疑就是迹部家抹消了证据,更神奇的是除了几个自称和公主不太熟的校友,根本没有其他人说和公主打过网球。】
【吹的呗,真的和公主打过不得出来大说特说?没人说就说明压根没人和公主打过!】
【停停停,话题又回到危险的了,是不是又要吵——!】
【先不说有没有锤,假设他们真的认识的话,我想知道他们一直装不熟算不算欺诈?】
【LS,你知道有多少公众人物在大众面前不透露自己的人际关系吗?】
【撇开公主不谈,越前龙马一不靠粉丝,二不靠大众,都是靠自己实力打上来的名气和收入,他的确没有暴露自己社交关系的义务。】
【公主也没有啊,好多明星结了婚还在公众面前装陌生人呢,这都要骂的话,挨骂的人太多了】
【我无所谓,这几天各种观察他们的互动,去调查曾经的蛛丝马迹,给我带来了很多探索破案的快乐,我希望他们多来点,让我枯燥的生活多点快乐hhh】
【我倒是觉得,如果他们关系真的有弹幕那群人说的那么亲密,避嫌成这样肯定有原因,说不定发生了什么矛盾。看越前的态度,总觉得越前在试图挽回。一旦实锤了他们的关系真的不简单,我们就有新的料可以挖了——比如,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疏远成这样?】
【……这样太侵犯人隐私了吧,越前龙马是网球选手啊,这样算人肉了!】
幸村精市和迹部景吾对着直播镜头点了点头,这才和越前龙马一起起身向书房走去。
【这三人的背影,嘶哈嘶哈嘶哈!】
【他们的小腿肌肉,我也要嘶哈嘶哈嘶哈!】
【好帅啊,好养眼,我要嫉妒死了!!】
越前龙马将书房的门反锁,锁之前,他还透过走廊看向最里面的主卧,确定里面没有动静后,他才转身。
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已经在沙发上各自落座,态度从容,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想问什么。
越前龙马也不想耽误时间,他站在一边,单刀直入地问:“夏夏的病情,是什么时候恶化的?”
他这一天都在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但凡是和夏夏相关的,都被他反复地回忆。到如今,一切都清晰得连细节都一清二楚。
有一次,不二前辈开玩笑说他是不是真的生了夏夏的气,夏夏的情绪就低落了很久。
这些蛛丝马迹都证明了,夏夏的情绪问题不是突然出现,而是早就有之。可他当年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双相”“抑郁症”这种东西,直到接触了网络,他才有了这个概念。
“三年前,你联系不上她的时候。”迹部景吾懒得拐弯抹角,答道。
三年前。
又是这个时间点。
那时候,夏夏被她的父母从美国叫了回去,从那以后,一切都变了。
“她的弟弟生病,她的父母叫她回去,她的状态就不对了。”越前龙马自言自语,“……他们想让夏夏给她的弟弟什么东西?器官?”
越是说到后面,越前龙马的眼神越冷,像是刺骨的寒冰。
他甚至看不得她做家务,他舍不得。他从认识她起,就把她当成眼珠子一样护着;连凯宾用网球把她打败了,他都要去找凯宾打回来。
她月经期难受时,他会跟着心情不好。